作者注:這是同題文章的第三篇。 素材:行路難 顏淵的生命境界 杜生喜所著哲理詩《行路》: 有人把彎路走直, 驚喜于找到捷徑。 有人把直路走彎, 多看了幾道風景。不同的人生態(tài)度決定了人不同的生命境界。當我們無法選擇走直路還是走彎路的時候,不妨從顏回身上,學習他修身養(yǎng)性的生命境界。 顏淵秉賦清明,近乎理想,此顏淵所以難得也。 回大成若缺身體力行 《論語·公冶長》記載:“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 孔子讓子貢與顏回比較誰更聰慧,子貢坦言自己不如顏回,顏回通過一件事能推知十件事,而自己知道一件事只能推知兩件事??梢婎伝氐膬?nèi)秀,能夠“舉一反三”度越意表,是為“見大”。 顏回行事內(nèi)斂,掩蓋了他的聰穎善思,就連孔子也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深入觀察了解,才斷定顏回并不愚?!墩撜Z·為政》記載:“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fā),回也不愚。'” 孔子看來,自己給顏回講課,他總是順承師意,從不反駁,表現(xiàn)得像個愚鈍的人,但考察顏回生活中的言行舉止,才見他學習專心致志并能學以致用。在學習上,顏回不僅善學,而且樂學。顏淵在《論語》的記錄中,孔子從不稱贊他是“性者也”,而是贊他的“好學”,贊他的“改過”,“好學改過”,“反之也”,顏淵好學且方法得當。 顏淵善學,孔子說,“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彼坪踹@“克己復禮”又是個“境界”語。所以,不容易在這里下工夫。顏淵又問孔子,“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視、聽、言、動”,正是在日常生活實地下工夫。日常生活所有的一切活動一切時刻都要如此,就應該說成“在任何時刻的任何活動”都要“克己復禮”。這樣“克己復禮”,以至于所有行動都回歸于“禮”。 何謂禮?“禮者,理也”,禮,是合理的行為,行為要合理,是對現(xiàn)實生命有所節(jié)制的。魯迅說“禮教吃人”,其實,節(jié)制是為了合理,而合理又是人性人心之直發(fā),所以“合禮”,“復禮”正是使人回歸自我,回歸自由。在現(xiàn)實禮度之下不論好壞還能夠堅持本心,這就是“仁者”的本質(zhì)。 所有生命的活動,從內(nèi)到外,都依理而行,叫做“不違仁”。孔子贊嘆顏淵“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依照剛才所說,一切活動都合于禮,那么“三月不違仁”已經(jīng)成為一種境界,孔門說其他的弟子是“日月至焉而已矣”,今日看來“日月至焉”已然了得,孔子卻說“而已矣”,口氣略帶不屑。而我們可能只局限于言表。 但顏淵是如何做到的呢?我們說顏淵秉賦清明,但孔子并沒有這樣贊賞顏淵的秉賦,孔子贊賞的是他的“好學”,他的“不違如愚”,他的“只見其進,未見其止”,他的“亦足以發(fā)”。 這不是人人都可以模仿去做嗎? 回好學不倦不改其樂 《論語·雍也》秦·孔子:“子曰:'賢者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div> 孔子贊嘆顏回是多么賢德的人??!一簞飯,一瓢水,住在簡陋的小屋里,別人忍受不了窮苦,顏回卻沒有改變他好學的樂趣。粗糙的飯食,簡陋的居住,也不改初衷,能在學習上持之以恒。 回不遷怒不貳過 顏淵自己說“無伐善,無施勞”,有功不邀功,有善不張揚。曾子說顏淵“犯而不校”,在別人看來這是對被冒犯的不計較,表面看起來都是很平常啊,卻是為人的基本素養(yǎng)。這不僅是主觀的自我修養(yǎng),而且是面對外在環(huán)境的不如意,也能安然處之。人家對他有所冒犯,他卻不會計較,這就不只是“無伐善,無施勞”的謙德,而是一種“躬自厚而薄責于人”的恕道了。受到冒犯總要想辦法要冒犯回去,而且加倍還給他,以資懲罰。于此,顏淵真可以做模范。 孔子曰:“回也,不遷怒,不貳過”。能夠不慍不火,這是一種善于忍耐的處世之道。古人說:“忍人之所不能忍,才能為人所不能為?!边@是一種做人的分寸。 談境界,并不只是說空話,我們還要從實事中落實。心靈清明篤定,才能夠不遷怒?!芭蓖c“憤”放在一起?!皯嵟眱蓚€字是同一個意思,古人造“怒”這個字,上面一個“奴”,下面一個“心”?!芭弊?,本是做苦力的罪人,做工是需要用大力氣,引申而有“大”的意思,凡是以奴為形符的,也都有大的意思。譬如奴加上力的“努”,是很用力的意思,加上弓成“弩”,是很大很有力的弓。這個奴心的怒,也有大的意思,表示心氣很盛大,就是生氣發(fā)脾氣,肝火旺,情緒高亢,控制不住,叫“怒”。 孟子說:“志一則動氣,氣一則動志”。氣是生命的一種勁道,有力量,但沒有方向。一個有志氣的人,生命就有了方向,且堅定專一。 顏淵的“不遷怒”不是不“怒”,怒有時是必要的。孟子說:“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安贿w怒”。是不將怒轉(zhuǎn)移的意思,轉(zhuǎn)移有兩個意義:一個是時間的轉(zhuǎn)移,一個是空間的轉(zhuǎn)移??臻g的轉(zhuǎn)移就是從怒這件事,這個人,轉(zhuǎn)移到怒別的事別的人。時間的轉(zhuǎn)移是將一時之怒持續(xù)延長,消解不去。一個人心性越健康就越不會非理性地發(fā)怒;發(fā)怒了,也不會遷怒,這叫做修養(yǎng)。宋明儒教人修養(yǎng),第一要“懲忿”,第二要“窒欲”。也就是對“發(fā)于外貌”的憤怒不平要知道自責改過;對“存于內(nèi)心尚不為人知”的欲望要盡快覺察遏止。其實人之所以憤怒,往往因為內(nèi)心有“貪欲”。貪而不得,轉(zhuǎn)為不滿;不滿的擴大并且向外發(fā)出,就是怒了。追根究底貪和怒,源于私欲,為自己著想,維護自己的名與利至于惶惶,久久不能釋懷。 換言之,如果你能做到不輕怒不遷怒,這就是獲得真正的自由;假如你的親人能不輕怒不遷怒,你所交的朋友能不輕怒不遷怒,那你的生活是很幸福的,真是所謂“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不過,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自己先做不輕怒不遷怒的人,先帶給人幸福,才是自己可把握的。 “不貳過”,則更不容易!古人用“過”這個字,來形容所謂的過錯?;蛟S還沒到“錯”的地步,只是過了,也算錯。什么叫“過”呢?這里引申為“超過”,也就是“太多”,甚至就多了那么一點。這里所謂“不貳過”,是說有過不犯第二次。如果大過不貳過,這或許比較容易,連小過都不貳過,這個就不容易了。而所謂修養(yǎng),所謂功夫,是越做越細膩的。那是無窮無盡的功夫,古人謂之“慎獨”,即是指人所不知而己獨知之處,皆要注意,皆有工夫可做。這就是落實的修養(yǎng)。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保ā墩撜Z?學而》) 這則語錄意思是君子之人,居不求安,食不求飽,追隨道而不輟,樂此不疲。積極的忍耐,絕不是意味著人格的渺小,自我的萎縮,它只是將可貴的、獨立的自我暫時“隱藏”起來,他仍在(默默地)干自己想干的事,仍在做(悄悄地)自己想做的事。這種人的忍耐,軟中透硬,柔中帶剛,不以犧牲自己獨立人格為代價,不奴性十足,不茍安偷生,不窩囊,也就沒有失意之感。 回志存高遠 顏回的志向,也可以引用他自己的話來證明?!睹献印芬仠Y的話說:“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顏淵平生以舜為典范,可見志氣之高。陸象山曾教人“要當軒昂奮發(fā),莫恁地沉埋在卑陋凡下處。”善立典范,是好學的第一步。以圣賢為志,才不會沉埋在卑陋凡下處。當年劉邦和項羽看到秦始皇出游,劉邦說“大丈夫當如是也”,項羽說“彼可取而代之”;現(xiàn)在顏淵看到大舜,說“有為者亦若是”,志趣真的不同啊。天下有誰能像顏淵以舜為典范的?又有誰以圣人為典范之后,真地奮發(fā)有為的?大部分的人都白白沉埋一生。 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遂欲從之,末由也已。” ——《論語·子罕》 能夠了解一個高度生命的高度,已經(jīng)不容易,而能誠心向往之,就更不容易了。 仰鉆都是比方之詞。仰望高處,愈望愈高,望不到極處。鉆鑿一物,愈鉆愈堅,此喻往深處說,深不可測。顏淵就是這樣仰其高,鉆其堅的人。瞻之在眼前,忽焉在其后。前后左右,無不是道。顏子從孔子學道,發(fā)現(xiàn)道是如此高深,而又無處不在。何晏注:「彌高彌堅,言不可窮盡。在前在后,言恍惚不可為形象。」如此無形無盡的道不是孔子獨具,而是人心本有,也就是《中庸》所講的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不可須臾離。所以顏子所學,是從孔子學其本有之道。 所謂“可以行則行,可以止則止,可以速則速,可以久則久”,無可無不可,所謂“圣之時者也”。 夫子循循然善誘人,何晏注:「循循,次序貌?!沟雷铍y學,但孔子教以博文約禮,便是循序漸進引導顏子往前學,所以顏子贊以「善誘。」博文是研究修道的門路,約禮是依照門路去實行。修道的門路很多,必須多研究,多了解,始不迷惑,所以要博。禮講規(guī)矩節(jié)度,不容錯亂,這就是約禮。 顏子在孔子善誘之下,學而時習之,充滿喜悅,縱然想把道放下不修,卻放不下,所以說「欲罷不能」,由是盡力學習,乃自謂卓然如有所立。立是立下根基,這是謙虛話,其實顏子的道行早已超過這個境界。最后總結(jié)前文,雖欲從之,即是順從善誘,繼續(xù)進修,但因彌高彌堅,末由也已,猶未至于究竟。 《里仁篇》:「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箍膳c此章參照研究。 ——《論語講要》 此與問仁章參看,便見顏子真好學。又見顏子正在學地未登無學,約我以禮。正從克己復禮處悟來,欲罷不能。正從請事斯語處起手,欲從末由。正是知此道非可仰鉆前后而求得者,兩個我字。正即克己由己之己字。王陽明曰:謂之有,則非有也。謂之無,則非無也。 【江謙補注】一切眾生,真如本性,無量無邊,不生不滅,豎窮三際,橫遍十方,故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博我以文,知真如之不變而隨緣,約我以禮。知真如之隨緣而不變,未來無盡。我愿無盡故欲罷不能,全性起修。故曰既竭吾才不可謂無,故如有所立卓爾。不可謂有,故雖欲從之。末由也已,夫子之道之妙,即各各本具之真心也。非顏子之善學,烏能知夫子之善誘乎。 ——《四書蕅益解》 諸如此,學當學顏子。 我們不做飛行員 教師多是飛行員,寫的文章愛盤旋。這看似一句戲謔的話卻是最真實的反應了一線教師在專業(yè)寫作上的實際。 寫作,對于語文老師老說應該不是難事。專業(yè)寫作,對于只顧著在一線教學卻沒有研究精神的語文老師一定是非常難的事。比如,專業(yè)的論文的撰寫就是很多一線語文老師非常頭疼的事。 “盤旋”,入木三分的概括。 為何?是老師們習慣了說正確的廢話。信息爆炸的社會仍然沿用老套的教學方法,加之很多時候的職業(yè)惰性讓安穩(wěn)占據(jù)了主要位置,老師的知識、能力更新的速度甚至比不上學生的認知速度,盤旋便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且是主體。 不識廬山真面目,不一定全是只緣身在此山中。像我們很多的農(nóng)村老師,是連廬山的腳下都沒到,更不用說識廬山的真面目。論文的寫作(專業(yè)的寫作)在我們面前就是廬山,他有真面目,我們卻不知道。 怎么辦呢? 還是先查詢知道廬山在哪;慢慢的往廬山走,不停步;待到廬山時需找一個當?shù)氐南驅(qū)б?;在基本了解了廬山的情況后再自己用眼睛尋找自己想要知道的;以此為基礎,深入的查找關于廬山的資料并研究;當你真正的走進廬山并用研究的態(tài)度踏實的走完廬山后,再對別人介紹廬山時,那將不再是迷離,而是清晰。能像當?shù)叵驅(qū)б粯拥慕榻B廬山,甚至比他們介紹的還深入。為啥?因為做了研究。 寫作,應該也是如此。先入門,有針對性的學習,有基礎后研究,抓其一點深入,用合理合適的語言來表達,最后表達出自己的研究成果。 我知道,我所說的這個過程是比較膚淺的,也是理想化的,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太多,并需要及時的得到專業(yè)人士的幫助和指導。但我始終相信“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這不,今天姜堰的王小東主任就及時的為我們送來了指導和幫助。 魯迅在故鄉(xiāng)里說“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边@專業(yè)的論文寫作對于我們來說不也正像這希望一樣么?如果我們自己不走,面前哪來的路呢? 找準方向,預備,走! 想要有所收獲,就不能怕路途遙遠和布滿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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