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年,不詳;卒年,不詳;籍貫,也不詳。常建,一個不曾留存著逸事傳聞,也不知其人生之?dāng)?shù)的唐代詩人,以其獨特的詩風(fēng),隱逸的情懷,在歷史的一隅中閃爍著燦如星海的光芒。 搜尋泛黃頁損的史冊,翻閱新墨飄香的書籍,關(guān)于常建,今人只知他在公元727年,那個令中國人驕傲的開元盛世,他和王昌齡一同考中進(jìn)士,享受到了“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登科后的喜悅之榮。天寶中年,常建來到盱眙縣,做了小小的盱眙尉。按今人的揣測,他會從此以自己之才繼續(xù)行走在仕途之路上,可是,不知為何,也不知何時,他卻告別了十年寒窗所換來的仕途生涯,來到鄂渚的西山,過起了隱居的生活。每日腳踏敝屐游山林,手撐竹篙觀碧水,閑樂時躬耕田園,煩悶時放浪山野,盡享隱居之樂。文人畢竟是文人,滿腔情懷不訴諸于筆端的確是對文人的殘忍,可以想象,才華若彼的常建定是在閑游間寫作了許多描寫山水、田園的佳篇。可是,不知為何,可能是身逢安史之亂,也可能是隱居后的常建如草民般的人卑言輕,歷史的輯錄者只記錄下他的57首詩。這僅僅的57首詩卻以其清雅幽靜的意境,洗煉自然的語言在詩歌盛行,名家輩出的唐代詩歌史上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唐代殷璠在《河岳英靈集》中評論常建詩說:“建詩似初發(fā)通莊,卻尋野徑,百里之外,方歸大道。所以其旨遠(yuǎn),其興僻;佳句輒來,惟論意表?!笨梢姡=ㄔ婋m寫山水田園,卻意境深遠(yuǎn),佳句迭出,盡顯大家之筆。隱居的常建,對喜山水,卻因生存而被繁忙的工作囿于人生的牢籠中的今人來說可謂是一筆寶貴的財富?,F(xiàn)在,讓我們摒棄喧囂,凈化心靈,讓我們和常建一起游覽江蘇常熟虞山的興福寺,放松身心,在心海中來一次精神之旅吧! 早晨溫涼的陽光在今日毫不吝惜的恩賜給大自然中的萬物。照耀著高高的興福寺中生長的千年古木,碧綠而閃著金光的葉在晨風(fēng)中微蕩搖曳著,似那迎客的僧侶,招引著晨起入寺的香客。而常建,定是對這佛門清凈之地是無限向往的,所以,帶著虔誠之心來到興福寺,而“清晨入古寺”的“清晨”也可見他對興福寺的歆慕之情,是啊!如不慕此圣地,為何清晨前往。寺院前面大殿乃是香客進(jìn)香拜佛之地,但常建在此只是短暫停留,他的行蹤出現(xiàn)在了一條彎曲的小路上,而路是林中路,行走在林間小路上,常建并不著急,幽靜的樹林所營造的靜謐的環(huán)境讓他內(nèi)心是如此的恬淡,“曲徑”的每一個轉(zhuǎn)彎處所呈現(xiàn)的景致時時撩撥著常建那顆追求寧靜的心。在“通幽”之心的指引下,常建來到了興福寺的后禪院,經(jīng)歷了深林幽靜之景的他沒想到僧人打坐念經(jīng)之處竟是如此的美?;滹h香隨風(fēng)溢,萬柳輕拂亂點頭,錦簇爭芳花滿枝,橫柯上蔽光入林,景美,美到了極致,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在美景存在之地竟是四大皆空的僧侶們的聚居之所。美,是人所共求的,即使是超脫于塵世之外的出家人也不能拒絕美的存在。 站在后禪院,常建盡情地欣賞著眼前所見的美景,陶醉其中,不能自已。在陽光的照耀下,含黛的青山閃爍著自然界獨有的光芒,富有生氣,顯得靈動輕快。不知它是什么精靈的載體,讓飛翔的鳥也愉悅了起來,發(fā)出嚶嚶的叫聲,似乎在向常建訴說著它的喜悅。走到潭水邊,波平如鏡的潭水映著山林之景當(dāng)他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像的時候,常建恍惑間感到自己如同置身于飄渺的仙境,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種從來沒有的空明澄澈,一切塵俗雜念被滌蕩得干干凈凈。靜謐,是的,靜謐,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活動,只聞磬聲裊裊,空靈得如同仙樂,周圍的環(huán)境越發(fā)顯得寂靜了。 常建置身山林中,知道真正的自己應(yīng)該是屬于這座山的,因為,山林美景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他的心中,永遠(yuǎn),永遠(yuǎn)。“我的情,我的景,我要把你傾注到我的筆端。”想到此,他從囊中拿出筆墨,在興福寺的后禪院的墻壁上,信筆揮毫,隨后,一首傳頌千年的佳篇傾瀉而出: 題破山寺后禪院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 萬籟此俱寂,惟余鐘磬音。 有此景相伴,世事凡塵有何值得留戀?只有具有隱逸情懷的人才能寫出超脫塵寰的脫俗文章。而就是這樣的文章,讓籍籍無名的常建突出唐代詩人的重圍,成為一個不得不說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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