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來了解一下莫高窟簡況：莫高窟，當?shù)氐娜藗兯追Q千佛洞，位于中國甘肅省敦煌市東南25公里處莫高鎮(zhèn)的鳴沙山東麓斷崖上，前臨宕泉河，面向東，南北長1680米，高50米。
它始建于十六國的前秦時期公元366年，一位叫做樂樽的僧人（有的史料記載始建于東晉永和八年，公元352年）開窟，歷經(jīng)十六國、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歷代的興建（后面詳述）。現(xiàn)有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方米、泥質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現(xiàn)存規(guī)模最大、內(nèi)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圣地。近代以來，又因為一位叫做王圓箓的道士發(fā)現(xiàn)了藏經(jīng)洞，內(nèi)有5萬余件古代文物，大部分為外國人所得，并衍生出了一門專門研究藏經(jīng)洞典籍和敦煌藝術的學科——敦煌學。
圖一，敦煌莫高窟第96窟外景-標志性建筑九層樓；圖片來源：網(wǎng)絡 
圖二，敦煌莫高窟側景；圖片來源：網(wǎng)絡
來到莫高窟的人都有一種同感：到這里就如同來到信仰寶庫一般，不同的人都能從中有所收獲，甚至道德信念都會有所提升。生命深層的對于天國家園的記憶與向往會被激發(fā)出來。以至于這里雖然地處沙漠，但常年海內(nèi)外游人不斷。甚至因游客過多，對于洞窟內(nèi)壁畫和彩塑似乎有很大的傷害，所以管理者不得不采取限量的辦法。 
圖三：飛天藻井，第329窟 圖片來源：《敦煌壁畫全集05.敦煌初唐》
從本文開始我們就與讀者們聊聊我個人對敦煌壁畫（包括彩塑等）的來由以及音樂舞蹈等幾大方面的所知所見。僅供拋磚引玉之用。 
圖四：第45窟西龕頂，圖片來源：《中國敦煌壁畫全集06.敦煌盛唐》
在寫正文之前我們先引述一段原來敦煌研究員對敦煌文化遺產(chǎn)的看法：“我覺得她是充滿了神跡，可以說是一個奇跡。試想在千年以前，我們的先輩們，出于對信仰的追求，出于人類面向無限未來的各種可能性的探求，也就是絲綢之路上的文化藝術和商業(yè)的交通往來，在敦煌來營建這樣一個信仰的空間。以慈悲、智慧、堅忍的心靈去探討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宇宙之間這種永恒和現(xiàn)實的關系，直到今天還給予我們很多的啟發(fā)和觸動。而且我覺得最為神奇的就是在如此動蕩、充滿戰(zhàn)亂的歷史中，敦煌石窟卻能夠幸存下來，她向我們揭示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們是如何去珍視并且呵護我們最寶貴的這樣一種文化的傳承，也就是對于美，對于信仰的熱愛與忠誠。 
圖五：彩塑：禪定像，第259窟，北魏，宋代重修；圖片來源：網(wǎng)絡
中國文化在近百年以來是遭遇了巨大的變局，但是變局中實際上蘊含著希望。很多古老的文化，通過和世界文明的借鑒，融入普世價值，往往能煥發(fā)新生?！保ㄗⅲ?/span>
圖六，第285窟內(nèi)景（局部），開鑿年代：西魏；圖片來源：網(wǎng)絡
敦煌長期處于中原王朝的邊境地帶，地處古代絲綢之路的要沖，自然成為東西方文化與經(jīng)濟的交匯點。莫高窟與鳴沙山相連，而鳴沙山在另一側環(huán)抱月牙泉，對面是三危山。這幾者之間有著相當大的關聯(lián)：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在開鑿洞窟的過程中，其實也是人的一種修行過程，或叫為修行鋪路的過程。過去佛家有“觀像”、“禪悅”之說?？茨切┰煜?，從而體悟或者升華對佛法的理解，最終要提高自己的修煉境界；而鳴沙山的鳴響就如同戰(zhàn)鼓一樣，激勵著人們早一些徹底的放下人心，因為只有放下人心，心如凈水的時候，才能達到與天地的同在，才能遠離被沙漠（死亡）所吞噬。月牙泉的表現(xiàn)就是樣本。無論沙山怎么大，但是她就是靜謐在這里的最低處，任何外在的力量對她都無可奈何。月牙泉雖然與莫高窟有一段距離，但是月牙泉的狀態(tài)就展現(xiàn)出一種至靜至美的境界。這就好比一架天平的兩端：一面放砝碼（月牙泉），那是上天的標準，同時展現(xiàn)神跡，向人們昭示著神慈悲與威嚴的力量；另一端就是莫高窟和三危山，人們通過開鑿與塑像展現(xiàn)生命的狀態(tài)和境界（三危山主要是以寺廟為信仰表現(xiàn)），兩者缺一不可。莫高窟對面的三危山成了人們朝圣和寄托信仰的地方，它與莫高窟的區(qū)別在于，對于普通信眾而言是朝拜，對于修行人而言是在寺廟中打禪；而莫高窟這里就是把信仰身體力行傾注在開鑿洞窟和繪畫與彩塑上；修行人在開鑿出的洞窟中修行也是苦行僧式的。當然在建造過程中也有寺廟這種模式的，后來因為歲月的流逝，這種形式逐漸湮沒于歷史中了。
圖七：藏于大英博物館的藏經(jīng)洞文獻：金剛經(jīng)；圖片來源：網(wǎng)絡
敦煌地區(qū)文明的發(fā)展與充實，根據(jù)《史記.五帝本紀》上的記錄是上古時期舜向堯帝建議：遷徙三苗人到達的地方。一方面讓這些人離開江淮、荊州地區(qū)，不讓他們繼續(xù)作亂；另一方面，讓這些人改變西戎（這是上古時期對西部少數(shù)民族的統(tǒng)稱）。那么根據(jù)“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的道理?！碑敃r舜是明白用水鄉(xiāng)人的野蠻來對付西部地區(qū)部落的野蠻，這樣生命因素中和一下，會加大三危山地區(qū)文明發(fā)展進程。春秋時期這里因為地產(chǎn)好瓜，被稱作“瓜州”。在經(jīng)歷了一段不同游牧民族（大月氏和匈奴）的統(tǒng)治之后，在漢朝敦煌名字開始出現(xiàn)：西漢元鼎六年（前111年）設置敦煌郡，意“敦，大也，煌，盛也”，為河西四郡之一。張騫通西域的“鑿空”之行，開通了影響深遠的絲綢之路。敦煌從此就成了東西方文化與信仰的交匯之地。
飛天
東漢時期，佛法在上天的安排下就開始東傳中土，而作為中土的邊緣地帶，這里得到佛家信仰的訊息會更早一些。西晉末年的五胡亂華時期，中原各方勢力混戰(zhàn)，飽受戰(zhàn)亂之苦，有很多中原人逃到邊陲的敦煌。雖然這里基本上沒有被戰(zhàn)火燒到，相對太平，但普通人期望平安的心更為強烈。因為這里地處東西方文化的交匯之地，佛家的信仰也自然逐漸成為這里普通百姓的共識。 
月牙泉
就在這樣一個大環(huán)境下：東晉永和八年（公元352年）佛教信徒在這里開鑿洞窟；據(jù)《莫高窟佛龕碑記》中記載：“莫高窟者，闕初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有沙門樂樽，戒行清虛，執(zhí)心恬靜，嘗杖錫林野，行止此山（三危山），忽見金光，狀有千佛，遂架空鑿巖，造窟一龕。”此后法良禪師等又繼續(xù)在此建洞修禪，稱為“漠高窟”，意為“沙漠的高處”。后世因“漠”與“莫”通用，便改稱為“莫高窟”。
在東晉和南北朝時期，這里經(jīng)濟更加繁榮，信仰的元素被注入更多（見圖五、六）。唐朝武德二年（619年）置沙州，從此敦煌壁畫或者彩塑都弄得色調(diào)逐漸恢弘、繪畫與彩塑風格變得細膩、大氣、灑脫，是莫高窟最輝煌的時代。莫高窟第九十六窟，即標志性建筑“九層樓”（外景見圖一），洞窟就開鑿于唐代（外樓建于當代），而且所造的佛像是彌勒佛。這也點出莫高窟造像的主旨：彌勒在未來下世傳法的時候，人們通過這些信仰的積累，真正得到彌勒佛的親自傳度！敦煌地區(qū)后來被吐蕃占領一段時間；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沙州人士張議潮募兵奪回敦煌城，使河西地區(qū)重歸唐王朝；大中五年（851年）唐廷在敦煌設置歸義軍，并任命張議潮為敦煌歸義軍節(jié)度使，絲綢之路再度繁榮。（洞窟彩圖見圖三、四）在五代時期的后梁時期（914年）這里有一位叫曹議金的統(tǒng)治者，他用修好緊鄰大興農(nóng)牧業(yè)的主張，使敦煌恢復繁華，同時莫高窟開啟以開鑿大洞窟為主的時代。北宋時期這里很長時間被西夏占領，西夏的黨項羌人在這里統(tǒng)治191年。這一時期的壁畫和雕塑帶有西夏和宋朝理學的特點。以致到了元朝時期，這里的壁畫和雕塑，風格趨向拘謹，沒有了隋唐時期的灑脫、艷麗……到了明代因為側重于海上貿(mào)易，絲綢之路逐漸荒廢了，敦煌也就隨之沒落，莫高窟叮咣的雕鑿聲也被吹進了大漠深處，成了絕響。在嘉靖七年（1528年）因葉爾羌汗國的攻擊，大明政府關閉嘉峪關。從此沙州和瓜洲成了葉爾羌汗國的領土。至此敦煌在文化上的使命也暫且封存。（局部景觀見圖二）在清朝這里雖然又稱為中央政權的領土，但敦煌在東西方文化交流中的地位幾乎是完全喪失。莫高窟也成為被遺忘之地。但在上個世紀初，一個道士卻在意外的機緣促成下打開了藏經(jīng)洞，敦煌的輝煌又回到人們的視野中。雖然對于中土的子民而言，對于敦煌藏經(jīng)洞文物大量流失海外感到非常的痛心，我常想為什么神會安排在中土國難當頭的時候一個道士會發(fā)現(xiàn)藏經(jīng)洞？這些問題都留在后續(xù)的文章中我們逐步與大家探討。（藏經(jīng)洞文書之一，見圖七）莫高窟的壁畫和彩塑以及洞窟除了開始僧人們建的修禪窟之外很多洞窟及彩塑描繪的都是以佛家故事和佛家神（這里的神，指的是佛陀、菩薩、羅漢、力士、飛天、天王等等的統(tǒng)稱，下同）的表現(xiàn)。如九色鹿、釋迦佛出生、出游四門、以及普渡眾生的經(jīng)過和從前當另外一位太子時舍身飼虎的故事等等。有很多是經(jīng)變圖，就是彩繪的內(nèi)容來源于某部經(jīng)書，是從文字轉為圖畫的創(chuàng)作。在這里也有是與供養(yǎng)人有關的繪畫和洞窟，這反映了信仰的世俗化，其實信仰世俗化，這不能說不好，問題是更多人能夠接受某一信仰的同時，有多少人是真正想在其中修行呢？還是想借用佛陀與神的力量來保佑自己呢？這就是問題。當信佛的人多了之后，對于道德標準的提升與穩(wěn)定是有很大的好處；反映市井人情的繪畫如：雨中耕作圖等。藏經(jīng)洞文書主要是經(jīng)卷，也有別的官方帳目和文書等其他方面的。下面咱就來說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上天眾神對于敦煌地區(qū)的有序安排。下面咱就來說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上天眾神對于敦煌地區(qū)的有序安排。（未完待續(xù)）作者：石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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