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萬破 櫻花之約 這幾日一直惦念著郊外的那些花草。 好在小城不大,從探望到歸來,也無須多長時間。 周六,利用給孩子打印作業(yè)的空隙,走了一趟花莊。 沿著邗溝路,一路北行。這是一條多年前我常騎行的路,單位緊貼它的西側(cè),下班一搭腳,在夕照里,晃晃悠悠回到家,正好趕上晚飯。 空氣中嗅出了濃郁的香,一陣一陣。接著前方露出大片的黃,那種金燦燦地黃,逼你的眼,讓你不看都不行。這是一種霸道的色彩,可偏偏出現(xiàn)在一種常見的植株身上,讓人不得不驚詫造物主的神奇。它是鄉(xiāng)村的代言人,看到它,好像就看到了家鄉(xiāng)。 油菜花裝扮的田野,格外的喜慶與好看。 行行復行行,唯有春光不可辜負。 停車,花莊到了!眼睛和手機,到了大顯身手的時候。 花莊小區(qū)坐落在眼前,一南一北,穿過一條馬路,家門口的旅行。鄉(xiāng)村振興初見成效,農(nóng)村正朝著最美的家園齊頭邁進。 這肯定不是一條無名的河流,若干柳樹夾岸,低垂的枝條在春風中擺動。我沿著河堤,漫無目的地行走。半坡上的桃花比我更自在,笑我,笑春風。笑我的不解風情,笑春風的博愛而不專情。 我是專程來看櫻花的。事前沒有呼朋引伴,心血來潮。櫻花的舉止非文字能形容,還是置身于它的綻放和淹沒,躁動的心才安定。 公園西入口,先走來三五樹,別急,所有的美都得慢慢揭起蓋頭來。櫻花初綻,有一點紅,未褪去的羞澀,若隱若現(xiàn)。一朵,一朵,素淡,像一個女孩,赤腳奔跑在裸著野花的田埂上。不擁擠,不疏遠,各有各的事。南一棵,北一棵,近水的地方,有一棵粗大的,花冠紛披下來,把經(jīng)過的水波照得怪不好意思的,半掩著臉離開了。 越往里,越靜幽。午飯時分的園子里,靜得能聽見樹葉的落地聲,波——波——撲,又類似于吁一口氣,仿佛大地的親吻。我一手舉著手機,頻頻對著那些旁逸的花枝,撲閃撲閃的花朵,花蕾,摁下了心靈的快門。 嗬,好大的手筆!清一色的樹干,刷成白色,白色往上的部分,分開許多枝岔,每一根枝岔,都通向絕美的風景。我數(shù)了一數(shù),十二棵,似乎同一個品種,感覺我走在雪山的山腳,卻一點也不寒冷。在我的頭頂,在我暫時無法抵達的空間,雪山冰川連綿起伏,有一種潔白的力量,在悄然滋生。 站在櫻花樹下,感覺自身的渺小,靈魂的斑駁。記得去年和前年,和朋友們一起賞櫻花的,說說笑笑,半天一晃而過。今年卻是獨自一人來,雖然有突然襲擊的成份在內(nèi),但是不是暗示著有意無意地享受一個人獨處的時光了…… 無論我站多久,傾盡我這輩子,怕是數(shù)不清這些花朵的。它們不是復制,不是刻意的,要入你的眼,你的心。一朵朵花,沿著一根根枝條,有序或無序地站隊,或獨立。你的目光幻化成一個個不同的你,從它們面前,從這些美好的寓意面前,雙手合十,強作鎮(zhèn)定地,緩緩而過。 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遙遠島國的曾經(jīng)是配不上櫻花的,要不櫻花的存在和去向只有一個理由,以美感化,以美度化,這就是櫻花的舍身取義了,是美學的另一重范疇。 走上廊橋,隔一段距離,將自己解救出來,再看櫻花。 如雪的紫葉李 枝葉恍惚,花瓣變成羽翼,無數(shù)只白色小鳥,似要騰空飛去。 唧唧,喳喳,啁啁——,婉轉(zhuǎn)而動聽。我看見許多灰色、短尾巴的鳥,在花枝上跳躍,興奮得哇哇直叫,似乎忘記了作為女士要表現(xiàn)的優(yōu)雅。慢慢地,我總結(jié)出一個結(jié)論,這些鳥是真的喜歡櫻花,我看不出它們的嘴巴在動,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許是它們愛美的天性使然。讓它們與美為伍,習慣抒情,爭做櫻花的使者,把那些美的種子,播撒在每一個春天。 花莊的美,櫻花是心靈,海棠是眼睛。我無意中的一個鏡頭,把一棵巨大的海棠樹,與一戶人家的福字拍到一起。萬千搖曳的小燈籠,輝映著屋檐掛著的大紅燈籠,層層疊疊,剝繭抽絲,把生活的富足漫洇開來。 垂絲海棠的那種韻味,孤單時,最想不得,尤其是燈下。 為什么要看櫻花?就像寶玉為什么獨獨喜歡黛玉,靈魂的東西,與春風一樣。 對應著花莊,櫻花,另一處的地名與花朵,躍之欲出。下一站,春風要帶我去的,花城路上的瓊花。在最近的一次微信群聊中,旅居南京的曹蕓一口報出對家鄉(xiāng)小城的牽掛?;ㄇf對花城,櫻花對瓊花,是不是絕對呢! 寫這篇文字時,窗外雨正急,不知那些櫻花怎么樣了? 遂又想到百花趕集,我們也不愿意錯過,這一季的相約。 見過就好。 寫于2021年3月15日 (點擊上面鏈接閱讀) 主編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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