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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出軌+懸疑+驚悚+奇幻……諸多要素構(gòu)成了新劇《她的雙眼背后》（Behind Her Eyes，又名《完美圈套》/《三人要守密，兩人得死去》）。該劇改編自同名驚悚小說《完美圈套》，英國血統(tǒng)、網(wǎng)飛出品，6集5小時左右的時長，從制作、品質(zhì)、體量等各層面出發(fā)，都值得一看。鑒于《她的雙眼背后》劇情的特殊性質(zhì)，我還是建議您先把劇看完再來讀文，否則，被劇透的話，觀看這劇就會失去很多樂趣了。如果您已刷完此劇，那么，就請跟著我的視角和思路，重新走一遍這個故事吧。初看《她的雙眼背后》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盡管它敘事順暢、內(nèi)容簡練，可總是有股子揮之不去的郁結(jié)存在——這種感覺，源于被掩藏著的秘密。直到結(jié)局最終的秘密揭曉前，此劇先后給出了三重欺騙。第一重欺騙，是讓觀眾覺得大衛(wèi)和阿黛爾是一對藏著見不得光丑事的“賊夫婦”，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大體上好像沒錯，但遠遠不夠）。隨后故事進入了第二重欺騙，阿黛爾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大衛(wèi)總是定點查她的蹤跡、督促她吃下精神類藥物，名為照顧，實為控制。在這一階段，惡人頭銜逐漸移到了大衛(wèi)身上，阿黛爾就像一只難以抗爭的小羔羊。接著故事到了第三重欺騙，大衛(wèi)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心狠手辣，阿黛爾才是那個把丈夫把玩于股掌之上的高手。相信到第六集時，絕大多數(shù)觀眾都是能體會并跟上《她的雙眼背后》的語調(diào)和節(jié)奏的，即便在后期加入了“靈魂出竅”這樣超自然力量的設(shè)定，真相的走向依然沒有跳出“欺騙語境”的基本框架。最后，當我們認為一切都塵埃落定時，故事才拋出了意想不到的大反轉(zhuǎn)：早在10年前，羅伯就通過互換靈魂完成了對阿黛爾的奪舍。劇中正常時間線里興風作浪的阿黛爾，一直就是羅伯，他會不擇手段永遠占有著大衛(wèi)。如此劇情設(shè)置，也令部分觀眾對該劇嗤之以鼻：因為這并不是一個足夠嚴謹且公平的懸疑故事，劇集多數(shù)時間里都在蓄意進行錯誤引導(dǎo)，在中前期也沒給出足夠的線索，特別是“靈魂投射”的幻想設(shè)定，更是讓種種反轉(zhuǎn)有了一種強詞奪理的廉價感。我個人理解但并不認同這種觀點，關(guān)鍵在于我沒有把該劇當成傳統(tǒng)的或嚴肅的推理劇/懸疑劇看，如果追求“故事反轉(zhuǎn)的邏輯嚴密和絲絲入扣”，那《她的雙眼背后》確實不怎么樣，可若是當成一部帶有懸疑元素層層遞進的故事片，那它的觀賞性相當不錯。況且，此劇的基本功十分扎實，當我們看完后再去回望之前的劇情時，會發(fā)現(xiàn)許多真相早已有所預(yù)兆/暗示。比如第一集時，阿黛爾（羅伯）就陪著大衛(wèi)來到了心理診所的辦公室，之后她第一次到露易絲家里時，也舉止怪異地仔細查看了所有房間，這正是對應(yīng)了她想利用靈魂出竅監(jiān)視別人時必須滿足“把環(huán)境細節(jié)視覺化”的必要條件。還有在前四集的正常敘事時，總會間或出現(xiàn)幾個俯視大衛(wèi)和露易絲的不協(xié)調(diào)鏡頭，剛開始還只是單純的視角變化，慢慢就出現(xiàn)了輕嘆的音效，再后來還加上了浮動的光影，逐漸演變到觀眾們無法無視的地步。后面我們知道了，這些怪異的鏡頭正是“阿黛爾”暗中觀察的“視奸”視角。此外，對于羅伯是一名同性戀的事實，劇集也有過多次明示，比如他直言自己更喜歡cock，為護工BJ換取煙草屬于雙贏，自己夢境中的護工還穿得非常性感等等，只是許多觀眾沒太當回事……直到最后羅伯對著阿黛爾說“他（大衛(wèi)）是完美的”，以及伴隨著他的種種言行，我們才明白他的真正目標是占有大衛(wèi)。帶著這個真相，我們再重新來看看《她的雙眼背后》的故事。奪舍阿黛爾后，羅伯殺死了阿黛爾的魂魄和自己的軀殼，并拋尸深井，隨后他利用大衛(wèi)對阿黛爾的愛，瞞下了這一意外事故，同時也借此開始了對大衛(wèi)漫長的精神控制生涯。然而，無故背上負罪感的起點和靈魂的變化，注定會讓大衛(wèi)失去對“阿黛爾”的愛，于是在接下去的10年里，羅伯只能通過不斷搬家“重啟”對未來的希望。羅伯設(shè)計自己與露易絲的偶遇、結(jié)識、成為好友，都只是與過去行為大同小異的故技重施，目的是對大衛(wèi)周圍的一切做到完全掌控。但露易絲與大衛(wèi)過去遇到的女人有兩點不同：一是大衛(wèi)似乎真的對她一見鐘情，二是露易絲與自己一樣，也患有罕見的夜驚癥。羅伯此時便開始啟動“二次奪舍”計劃了，他安排露易絲去讀自己過去的記事本，表面上是教她“克服夢魘”的辦法，實際上是在引導(dǎo)她掌握靈魂出竅的能力。后面一長串都是羅伯像牽線木偶般操弄露易絲的情節(jié)。他成功讓露易絲認為大衛(wèi)是個存在變態(tài)控制欲的混蛋，進而讓露易絲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等到大衛(wèi)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時，跑來警告的話語也由愛護變成了威脅，更加重了露易絲對羅伯的信任。無論露易絲能否覺醒、掌握靈魂出竅的能力，羅伯都是贏家——但既然露易絲學(xué)會了，那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老實說，羅伯利用自殺哄騙露易絲來救自己確實有賭的成分（這算一個不夠完善的槽點），但他賭贏了。燒死露易絲的靈魂和阿黛爾的軀殼后，羅伯輕裝上陣，用露易絲的肉身再次得到了大衛(wèi)。計劃得逞的羅伯看似獲得了巨大勝利，然而他還面臨著一些隱患，例如露易絲快滿8歲的兒子亞當，就已明顯感覺到媽媽像是換了另一個人。羅伯可以在未來找個時間除掉亞當，把生活徹底變成自己和大衛(wèi)的“二人世界”……可即便如此，他就可以和大衛(wèi)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么？這才是《她的雙眼背后》故事中更可怕的地方。《她的雙眼背后》是一個頗為絕望的故事，實際主角羅伯導(dǎo)致了所有一切悲劇的發(fā)生。羅伯有著一個充滿悲情色彩的凄慘身世：父親不明，母親早死，姐姐只把他當成領(lǐng)補貼的血包，在這樣一個沒有愛、只有貧困和灰暗的社區(qū)中長大，羅伯毫不意外地選擇了與毒品為伴。在康復(fù)療養(yǎng)院里和阿黛爾相識，是羅伯有生以來最幸運和幸福的事，他們成為了至交好友。正如羅伯所說，從小錦衣玉食、一心愛著大衛(wèi)的阿黛爾就是一株溫室里的花朵，嬌嫩、美艷、脆弱。能與阿黛爾成為朋友是一件很偶然的罕事，其實，也只有在康復(fù)療養(yǎng)院里，自己才能成為和阿黛爾平等的朋友——因為羅伯明白（或者說他相信），一旦出去，兩人就會過上完全不同的生活。越是貪戀與阿黛爾之間的友情，羅伯就越是恐懼回到他過去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所以他肯定會答應(yīng)去探望阿黛爾的請求。然而，當羅伯發(fā)現(xiàn)大衛(wèi)和阿黛爾真是一對“天作之合”時，他不可抑止地倒向了頹喪：我唯一的朋友，還有我見過最完美的男人，他們擁有金錢，擁有愛人，擁有一切……而我注定只是個局外人。如果說阿黛爾是一朵不諳世事的嬌花，那么羅伯便是一顆生存至上的毒草——為了能和大衛(wèi)、阿黛爾永遠在一起，過上“美好生活”，羅伯選擇了奪舍阿黛爾，開啟新的人生。倘若只是不想和朋友分開、想變得富有，羅伯還有其他選擇，可一來他不相信人能夠填補身份與階層之間的鴻溝，二來他還有一個更遙不可及的欲望，霸占大衛(wèi)。《她的雙眼背后》的悲劇性從這里才剛剛開始：縱使竊取了阿黛爾的身份，有了一個夢幻般的新開局，羅伯還是玩砸了，他只會一遍又一遍檢查大衛(wèi)身上的枷鎖，環(huán)伺周圍并驅(qū)趕走大衛(wèi)身邊任何一個抱有善意的異性（哪怕是咖啡店那位缺乏威脅的瑪麗安）。大衛(wèi)愛的不僅是阿黛爾美麗的身體，更是她單純的靈魂。所以，兩人漸行漸遠的結(jié)局從一開始便已注定了，羅伯只能變本加厲地不斷虐待大衛(wèi)、改變環(huán)境。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事實，從小缺愛的羅伯，沒有真心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何況起點上還埋了雷）。在和大衛(wèi)一起度過的10年婚姻里，羅伯無法付出真情，只有各種各樣的控制手段，這換來了大衛(wèi)的進一步疏遠，然后進入下一個惡性循環(huán)。盡管不善于經(jīng)營和維護，但羅伯確實是一個搞破壞的人才，在靈魂出竅的全視野輔助下，她以bitch味十足的風范趕跑了所有需要依靠大衛(wèi)的人，甚至像安東尼這樣的病患都不例外。這完全是一種畸形的占有欲在作祟，也不知羅伯是否明白這個道理，還是他覺得，只要斷絕掉大衛(wèi)與任何人的聯(lián)系，他就可以一直獨占這個男人了？我完全不看好羅伯能在露易絲的身體上“借殼重生”——從正常人的親情和羈絆來說，露易絲的起點要比阿黛爾更好，她有一個珍愛的孩子，還有一個逐漸緩和的前夫，他完全可以嘗試著去體驗?zāi)欠N真情，但他的實際做法是拒人以千里之外，把亞當當成證明身份的累贅……他只要大衛(wèi)一個人。所以，大衛(wèi)遲早會發(fā)現(xiàn)露易絲變了，變得越來越像“阿黛爾”了，熟悉的感覺會重新爬滿他的身軀與心靈……接著，一切如初。造成所有痛苦悲劇的根源，都來自于一個罪魁禍首：孤獨。可以說，除了比較無辜的大衛(wèi)是“被動”孤獨外，羅伯、阿黛爾、露易絲三個主要角色，都是在受孤獨的折磨中主動走向深淵的。因為孤獨，阿黛爾才會對大衛(wèi)之外唯一的朋友羅伯無條件地信任；因為孤獨，羅伯才會不惜加害朋友，陷入畸形的愛；因為孤獨，露易絲才會不自覺卷進大衛(wèi)和“阿黛爾”的旋渦中。當然，從性質(zhì)上來說，羅伯的所作所為是最惡劣的，這也說明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可悲伴生性。我最大的感觸是：永遠、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一個癮君子，無論他/她有著怎樣的閃光點。其實我看《她的雙眼背后》的感受都是非常生活化的，還要一個主要體悟是“要戰(zhàn)勝孤獨。”這部劇里我覺得最可惜的是露易絲，她的孤獨原本是不致命的，不僅在于她沒什么心理包袱，還在于她有一個真摯的朋友蘇菲。一開始，露易絲就把自己的經(jīng)歷分享給了蘇菲，蘇菲在與她同樂之余，還不忘提醒她保持人與人之間基本的距離和防備。哪怕是露易絲已經(jīng)睡了有婦之夫大衛(wèi)，還和那個被綠了的人婦“阿黛爾”成為好友后，蘇菲依然沒有鄙視或起哄的意思，而是真誠告誡露易絲必須盡快抽身。在她看來，露易絲犯糊涂，很大程度上是兒子亞當去法國后突然冒出來的空虛寂寞感導(dǎo)致的，人太孤單了就容易做傻事，而這往往會讓自己受傷。可惜的是，本來陷得不深的露易絲沒有選擇依賴蘇菲這個知根知底的老友，而是繼續(xù)一頭扎進羅伯的陷阱，直至后來親手葬送了這段寶貴的友情。如果最后一集時蘇菲還在身邊，露易絲也許就不會中圈套了吧？所以啊，請多和親人朋友們說說話吧，無論是生活還是網(wǎng)絡(luò)，線下還是線上，雖然在這個時代里，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多交流、多聯(lián)絡(luò)總是沒錯的……請一定不要輸給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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