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瀾讀書島2020年第23期

（總第69期）活動紀要

分享嘉賓：勞月 陳曼冬

時間：2020年12月5日（周六）下午14：00

地點：浙江圖書館2059室

文瀾讀書島釘釘群視頻直播

錄音整理：海楠

文字編輯：勞月

勞月：各位書友，下午好！歡迎大家來到文瀾讀書島！文瀾讀書島是由浙江圖書館主辦、錢報讀書會協(xié)辦、錢江晚報小時新聞客戶端、浙江民生資訊廣播提供媒體支持的一檔閱讀沙龍活動。我們的活動在每個月的第一和第三個周六下午定期舉行，分享討論有趣的好書。為了方便更多的書友參與，我們的活動采取線下分享和線上釘釘群視頻直播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歡迎大家積極參加！

今天是文瀾讀書島2020年第23期活動，總第69期。這是我們第一次分享一部網絡文學作品。兩年前的11月，我們組織了一場浙江省網絡作家協(xié)會常務副主席夏烈撰寫的《大神們——我和網絡作家這十年》分享活動。通過夏烈教授在這本書里的講述，初步認識了網絡文學江湖的方方面面。今天我們再來直接解剖一個當紅的網絡文學作家，就是今年最熱門的電視劇《隱秘的角落》和《沉默的真相》的原著作者紫金陳。

今天的分享嘉賓本來還有我們的老朋友，杭州市作家協(xié)會、杭州市網絡作家協(xié)會秘書長陳曼冬女士。不料昨天上午她告訴我，突然有個緊急任務，今天來不了了，但她還是在今天早晨錄了一個視頻發(fā)給我，等一會兒會給大家播放。非常感謝陳曼冬女士！另外，還有幾位書友也作了分享準備。

首先我來給大家分享我的閱讀體會，題目是：網文、網劇與法律。

1、網絡文學瑕瑜互見。

紫金陳，本名陳徐，今年35歲，畢業(yè)于浙江大學水利專業(yè)，目前在寧波一家公司工作。更早的時候，他是互聯(lián)網公司的一名產品經理，到2013年左右才開始專職寫作。從在天涯社區(qū)免費連載推理類網絡小說開始，經過兩年蟄伏，終于在2015年爆火，站上了IP改編的風口。那是資本大力吸納現(xiàn)有優(yōu)質IP的年代，僅2015年，國內市場發(fā)起的IP收購就有42起，金額超過209億元人民幣。也是在這一年，愛奇藝買下紫金陳的兩部小說《壞小孩》和《長夜難明》的改編權。當時，《長夜難明》還未付諸筆端，僅僅只有一個故事框架。

接下來，我們一起來看一下這三個作品。

《無證之罪》講述了公安局資深法醫(yī)駱聞在北京出差期間，妻子和女兒失蹤，公安局花了幾年時間破不了案，現(xiàn)場只留下一枚指紋，是僅有的孤證。后來，他辭職專門尋找妻女下落。查找無果之后，不惜以殺死違法犯罪者、制造假現(xiàn)場的手法，把那枚孤證指紋放在案發(fā)現(xiàn)場，從而引導、逼迫公安機關全面排查指紋，最終找到了殺害妻女的真兇。這樣一個資深的法醫(yī)，用自己的專業(yè)經驗制造了一系列沒有證據的犯罪案件，所以稱之為“無證之罪”。

這里順便提一下，紫金陳的作品很多以浙江為背景。這部小說里有兩個地方，一個叫寧市，一個叫杭市，其實指的就是寧波和杭州?！堕L夜難明》開頭的地鐵站，甚至直接就叫西湖文化廣場站。只是拍攝電視劇《隱秘的角落》時，將背景放到了湛江。隨著電視劇的爆紅，湛江這個小城市也火了起來。

第二部小說《壞小孩》講述了3個小孩敲詐一個殺人犯的故事，小說的情節(jié)和電視劇差不多。

今天我們要分享的第三部小說《長夜難明》，講述的是多年前一個到山區(qū)支教的浙江大學畢業(yè)生，被誣告強奸之后畏罪跳河自殺。檢察官江陽發(fā)現(xiàn)這是個冤案，但糾錯過程非常復雜，證據一個個被毀掉，連他自己也被人誣陷，進了監(jiān)獄，丟了工作，出獄后只能從事修手機的營生。然而江陽始終沒有放棄。為了查清這個疑案，身患癌癥的他想了一個非常極端的辦法，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制造了一個殺人假象。通過案件偵破的過程，逐步引導公安機關查清真相。檢察官江陽雖然死去了，但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真相。

網絡文學是互聯(lián)網時代的流行文學。流行的前提是娛樂性，而娛樂性的第一要素就是情節(jié)、懸念。紫金陳的作品恰恰專注于懸念的營造，被稱作“網絡文學推理大神”，名列天涯文學2012年度“十佳作者”和“十佳作品”雙榜榜首。

但是，網絡文學也有其明顯的缺陷，那就是人物形象的單薄和作品內涵的淺顯。為了維持熱度、保證收入，網絡文學作家經常要日更上萬字。如果不更新，網友就會不斷來追問，熱度馬上就會下降，收入就會銳減。所以，網絡文學根本不可能做到精雕細琢。網絡文學讀者追求閱讀快感，需要的是引人入勝的情節(jié)，并不在意深度和內涵。所以，當這些網絡文學作品出版成書后，往往會令讀者失望。紫金陳的“推理之王”三部曲是明顯的例證。雖然它的懸疑情節(jié)非常棒，但是人物卻很單薄，概念化，語言也很枯燥，缺乏個性和生動性、藝術性。

無論從作者的角度，還是讀者的角度，網絡文學都可以稱之為“快餐文學”。它不可能像經典文學那樣精致。比如紫金陳這三部作品的語言和描寫都很平淡，人物設置也比較單一，缺乏深度和高度。如果你也看過電視劇的話，相信會跟我一樣有很明顯的感覺，那就是改編拍攝的電視劇顯得更精彩一些。這和以往我們看了電影電視劇后再去看原著的感覺是相反的。不過，紫金陳作品的最大特點就是懸念設置得很好，也正因為有他創(chuàng)作的這些基礎的故事情節(jié)，電視劇才能改編得好。

2、網劇助網文更上一層樓。

早期的電視劇被稱為“肥皂劇”。評論界認為是“垃圾文化”的代表。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網劇漸漸成為電視劇的主導，從《越獄》《24小時》《迷失》到《絕命毒師》《兄弟連》到《羅馬》《權力的游戲》《紙牌屋》，不僅娛樂性益臻完美，而且藝術性、思想性越來越強，超越了好多好萊塢大片。有人認為，美國電影愈益膚淺，網劇卻愈益厚重，不僅有娛樂性，且剖析了人性，非常深刻和精彩。

近年來國產電視劇市場也開始發(fā)生變化，以愛奇藝、優(yōu)酷、騰訊視頻為代表的網絡視頻公司嶄露頭角，制作了一批優(yōu)質網劇。今年愛奇藝推出“迷霧劇場”專欄，專門播放懸疑類網劇，收視率非常高。根據紫金陳“推理之王”三部曲改編的《無證之罪》《隱秘的角落》和《沉默的真相》就在其中。不僅在小說的基礎上大大完善了故事，而且使人物更生動，內涵更豐富。比如《無證之罪》對嚴良和李豐田的改動，增加了一個嚴良前妻之子。《隱秘的角落》把丁浩改為嚴良，增加了警察陳冠聲和王瑤的弟弟王立?！冻聊恼嫦唷犯且詸z察官江陽為中心進行了一系列的改動。這些改動使劇情更緊湊、耐看，并且增加了許多發(fā)人深思之處。

但是，三部網劇展示出的一些價值觀問題值得商榷，主要是“黑化”問題。特別在《隱秘的角落》中尤其明顯。該劇第12集插曲：“明天永遠是明天，逝去的不會再來臨。”這句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對電視劇的結尾，網友做了很多詮釋，認為未來的朱朝陽將會是另一個張東升，甚至將會是更加可怕的張東升。這樣黑化的描寫是令人心寒的，我認為不可取。這個世界，黑暗雖然永遠存在，但對待黑暗的態(tài)度，卻可以有所不同。

我舉兩個例子。前不久剛看過意大利電影大師費里尼的《大路》和《卡比利亞之夜》，前者講的是兩個街頭賣藝的流浪藝人，后者講的是一個站街女，都是社會最底層的窮人，但是影片卻依然有一種充滿希望的價值觀取向?！洞舐贰分杏幸欢闻_詞：“你也許不相信，這世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有用的。即便是這顆石頭也有用。我不知道這顆小石頭有什么用，但它一定有用。因為如果它沒用，那一切都毫無意義，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你也是，你那洋蔥腦袋也有個用處?！边@段臺詞出自流浪藝人，非常樸素又飽含哲理?！犊ū壤麃喼埂分?，善良單純的站街女對生活滿懷希望，也因此經常上當受騙。影片結尾，再次被騙的卡比利亞從懸崖回到路上，遇到一群唱歌跳舞的年輕人。我們看到，在快樂年輕人的環(huán)繞下，卡比利亞滿含熱淚的眼睛慢慢地綻出了微笑。她又從苦難中走了出來，迎接新的人生。這個鏡頭后來成為費里尼以及世界電影史的經典段落。

再舉一個例子。2008年希斯·萊杰在《蝙蝠俠：黑暗騎士》飾演了一個小丑。這部影片還沒上映，希斯·萊杰就因為意外服藥過量（服用了6種不同的止痛藥和鎮(zhèn)靜藥），死在自己家里。2019年的美國電影《小丑》中，由杰昆·菲尼克斯飾演的是一個生活陷入困境從而漸漸走向了精神崩潰的小丑演員。在電視直播現(xiàn)場，他開槍打死了一個曾經嘲笑過他的電視明星。從蝙蝠俠電影中的反派角色，到《小丑》中的弱勢群體英雄，以惡制惡的價值觀發(fā)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宣揚的是以正義的名義進行殺戮的理念。這些黑化現(xiàn)象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在我們的文學和電影中。怎么來看待這些社會的黑暗面，怎樣避免人心的陰暗？都值得我們深思。

3、檢察院是什么？偵監(jiān)科是什么？

“推理之王”的三部作品均是法律題材，《長夜難明》更是以檢察官為主角，作為一個在檢察系統(tǒng)工作了一輩子的老人，我覺得有必要借此機會給大家普及一些關于法律、關于檢察院的基本知識。

檢察院是國家法律監(jiān)督機關，它承擔著偵查監(jiān)督、刑事訴訟監(jiān)督、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監(jiān)督、公益訴訟監(jiān)督的職責。

偵查監(jiān)督包含著對偵查機關（公安局、國家安全局、海關緝私局、監(jiān)察委）偵查行為是否合法的監(jiān)督，審查批準逮捕，立案監(jiān)督（包括立案監(jiān)督權和不立案監(jiān)督權）?！堕L夜難明》中的檢察官江陽，就是一名偵查監(jiān)督科的科長。所以他到公安機關去進行偵查監(jiān)督，認為支教老師的案件涉及刑事犯罪，并不是投河自殺，必須依法立案。

這三部小說都提到了證據，證據是指控犯罪的基礎，起訴必須具備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前提。偵查和審查就是為了找到確實證據?？陀^情況下，確實有很多案件無法找到足夠確實的證據。但是，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細致和正確的方法，完全可能發(fā)現(xiàn)任何犯罪的痕跡。事實上，查無實據的案件和完美無缺的案件都是極少數，大量的是經過努力破獲的案件。

任何事情都需要兩面看，任何案件都需要經得起歷史檢驗。疑罪從無正是對任何一個公民負責，留下糾錯的空間。以暴制暴，以惡制惡，最終都會走向反面。全世界有無數真實的案例和藝術作品，不斷地在闡述這個道理。

接下來我們來播放陳曼冬老師的分享視頻。

陳曼冬：大家好，我是杭州市作家協(xié)會秘書長陳曼冬，同時也是杭州市網絡作家協(xié)會秘書長。今天很不巧，臨時有工作安排，所以只能在手機上錄一段小視頻和大家聊聊我的一些看法。

可以說今年是被紫金陳的網劇所包圓了。上半年是《壞小孩》改編的《隱秘的角落》，下半年是《長夜難明》改編的《沉默的真相》。紫金陳是我的好朋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能算是一個特別典型的網絡作家。為什么這么講？因為他所有的小說，包括之前的那部《無證之罪》，都是IP向寫作，作品的創(chuàng)作就是為了進行影視改編。換句話說，他的這些小說事實上是一種產品。所以在紫金陳突然爆紅之后，有一些人覺得他的文字不好，是《故事會》的寫作方式。

影視改編確實是目前很多文學作品的一條非常好的出路，可以提高作者的知名度，也可以賺到錢。但是影視作品和給讀者閱讀的純文學作品是不一樣的。比如紫金陳的這些小說都是先有一個很好的故事架構，再由編劇根據這個故事線去改編。另外在改編的問題上，紫金陳說他自己心是比較大的，把作品交給影視公司后，對如何改編不發(fā)表太多的意見，畢竟文學創(chuàng)作和影視改編以及影視劇的播出，還是有相當大區(qū)別的。

紫金陳其實也不是一夜爆紅的。傳統(tǒng)的網絡連載小說通常是在網絡連載后被影視公司簽約的，作品的大結局呈現(xiàn)在影視劇中。而紫金陳的作品是先在網上全本連載，獲得粉絲追捧之后，才得到影視公司青睞的。

網絡小說中的玄幻、穿越、男頻、女頻、修真、修仙等類型，分別有不同門類的讀者受眾群。但是推理小說比較特殊。它沒有特定的受眾群，只要這個故事足夠精彩，必定會有觀眾，而且必須要一氣呵成地看完，否則前面埋的點、包袱，時間長了可能后來就不記得了。

另外，跟大家聊一下網絡作家的收入。紫金陳的收入在網絡作家中算蠻高的了。網絡寫手中有這么高收入的真是鳳毛麟角。一個月能賺5000塊錢以上的并不多，全國范圍不會超過兩三千人。比上班族工資更高的，可能也就幾百人。所以，網絡作家這碗飯也不大好吃的。

今天就簡單跟各位聊到這里。再次對今天沒能來現(xiàn)場跟大家說聲抱歉。對勞月老師一直深耕于閱讀分享所作的貢獻表示敬意。感謝讀書島的活動！感謝勞月老師！ 

勞月：下面是互動討論時間，首先請杭州市檢察院的檢察官金晶發(fā)言。

金晶：大家好，在來杭州工作之前，我在臺州做過4年的公訴人。我從小就非常愛讀書，小時候是泡在新華書店里長大的。童年的記憶，就是坐在書店的臺階上一本本地看書。到了吃飯時間，媽媽就會在書店門口喊我回家。

跟紫金陳作品結緣，是因為追《隱秘的角落》，后來又看了《沉默的真相》。我記得很清楚，2020年9月22日那天，我代班“杭州檢察”微博小編時發(fā)了一條，配圖是《沉默的真相》里的9張視頻截圖，配文是關于法律、關于人性的一些我自己的想法。當時是想把自己特別感動的一些觀點分享給網友們。沒想到幾個小時后，那條微博就炸了。很多網友留言說，被江陽感動到哭出聲，甚至有人回復說“想報考檢察院”。三四千條留言我都認真地看了，并告訴網友，檢察官值得你去努力去奮斗，檢察院值得大家來報考。

雖然對于我這個代班的微博小編來說，好看的瀏覽數據意味著KPI完成了，但是最讓我感動的是那么多人和我的共鳴。追《沉默的真相》這部劇的時候，看著江陽，我就像看到了自己。其實書里和劇里的江陽都挺傻的。他一直挺孤單的，雖然身邊有幾個好伙伴陪伴他，支持他，但大多數人是不認同他的。但是，他覺得要對得起身上的制服，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他哪怕焚身而立，也希望為這個世界帶去光明。他覺得這個案子是錯的，他就應該排除萬難，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查清真相。這是最讓我感動的一個地方。羅曼羅蘭說，真正的勇士就是在你認清世界的真相之后，仍然去熱愛它。

我覺得，這個世界的壞，可能超乎我們的想象，但是這個世界的好，也是超乎我們想象的。微博發(fā)出的那周，其實我發(fā)生了一些別的事情，可能算是我人生的一個小低潮。但是那周跟網友間的互動，又讓我找尋到了人生的意義和價值。我要去做一些我認為對的事情，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為之奮斗。今天的讀書島讓我感覺非常溫暖，剛才在臺下聽勞月老師分享，我也非常感動。

縱然漫漫長夜，總有人焚身而立，以微微熒光照亮黑暗。我希望，我也能做一些努力，讓這個世界再溫暖一點。今天我也找到了讀書人的組織，感謝大家！

勞月：謝謝金晶的發(fā)言。我和金晶是在網上認識的，她當時是臺州市路橋區(qū)的一位檢察官，后來因為自己的優(yōu)秀表現(xiàn)被杭州市檢察院選調過來。

從外觀上看，檢察院是一個冷冰冰的國家機關。記得很多年以前，跟一位浙江電影制片廠的著名導演一起晚飯后，走過省檢察院門口。他說，你們檢察院那么大的衙門，他從來沒進去過。于是，我就帶他進去參觀，告訴他檢察院跟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機關沒有什么兩樣，就是普通的辦公室。唯一的區(qū)別是多了一排審訊室。

其實，每個行業(yè)每個單位每個群體都是類似的，都有一些普遍規(guī)律的存在。我們看社會的時候也會發(fā)現(xiàn)，社會永遠有黑暗面，任何一個地方都有黑暗的角落。我們怎么來看待這些黑暗呢？我們不能沉浸到黑暗中去，被黑暗吞沒，然后自己也變成黑暗的一部分。如果朱朝陽長大后變成新的張東升，那么這個社會就沒有希望了。就像那首歌里唱到的一樣，明天永遠不會到來，失去的永遠不會回來。但是，事實上，未來未必比今天還要黑暗。

所以，我們看這一類書的時候，看劇的時候，不能讓自己淹沒進去，不能被黑暗帶走了。

接下來，有請書友黃海敏發(fā)言。

黃海敏：很贊同剛才美女檢察官說起工作帶給她的那種歡喜，雖然有時候會遇到困難，但從內心里是非常喜歡檢察官這份工作的。其實，各行各業(yè)的人都可以發(fā)揮自己的作用，在社會上傳遞溫暖和正能量。今天我也想結合自己原先的工作經歷來談談。

我之前在縣級廣電系統(tǒng)工作了17年，其中做了8年電臺投訴類節(jié)目的主持人。當時的條件不是特別好，只有我和導播助手兩個人，每年要處理大概1500件左右的投訴案，大部分都是雜七雜八的跟生活密切相關的事情。也遇到過一次特殊的事件，在跟一名求助的聽眾溝通中，得知他是在逃嫌疑人。當時我很緊張，這是電影電視里看到過的情節(jié)，沒想到在工作中出現(xiàn)了。后來我們節(jié)目組跟公安機關聯(lián)系，妥善處理了這件事情。

回過頭來想，當時這位嫌疑人確實是在生活中遇到了困難才向我們熱線求助的，而我們也花費了很多精力去幫他和其他部門溝通，最終解決了他的問題。事后，他向我們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了感謝。我覺得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聽眾的信任，這種工作上的成就感特別寶貴。在廣播行業(yè)不太景氣的當時，我們把這檔投訴節(jié)目堅持著做了下來，確實給社會上的弱勢群體帶去了他們需要得到的幫助。普通小老百姓有時候想在社會中解決一些自己的困難，確實非常不容易。作為媒體從業(yè)人員，這是我的工作。另一方面，我也希望通過這樣的一檔節(jié)目去傳達更多正能量。我希望每個人遇到問題時，都能盡量從正面的角度和立場去考慮。我們不能以惡制惡，而是盡可能地以善揚善。每個人心里要有這樣的一個“小太陽”存在。

其實沒有哪個人生下來就是壞人。我看了紫金陳的《壞小孩》這本書后特別心痛。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因為各種原因慢慢地變壞了。這種變化的原因不是唯一的、突然的，是層層撥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多種事件導致的。朱朝陽在學校里是個學霸，但也有同學看不起他，捉弄他，甚至污蔑他。加上單親家庭的影響，還遭到來自爸爸重組家庭的侮辱和怠慢。這么多的小惡，帶給朱朝陽的影響，在他的身體里面慢慢積累起來。還有數學老師張東升放棄進修的機會去結婚，原本希望能得到更溫暖更美好的生活，卻遭遇妻子一家人瞧不起、妻子出軌等等不如意。

當然，這些都不應該是一個好人變壞的理由。有一種假設，如果在這些由好變壞的過程當中，他們遇到了一個人或一件事情，幫了他們一把，或者說拉住了他們，有可能就不會是我們書里看到的朱朝陽和張東升。

在勞月老師的努力下，讀書島已經快4歲了。書友們在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接觸了各種各樣的文學作品，讓我們的生活更加豐富多彩。這些書籍或影視作品，其實是一面面鏡子。發(fā)現(xiàn)不好的方面，我們識破它、認清它，從而遠離它，盡量去避免負面的影響而去發(fā)現(xiàn)善良的正能量的因素，盡量向善看齊。希望大家都能夠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謝謝大家！

沉言靜思：我這個人不太時尚，沒有追過劇。勞月老師說要分享紫金陳的推理作品時，我剛得知一位朋友陷入了一場麻煩的官司。翻開這本《長夜難明》，發(fā)現(xiàn)書中講到因為官場上的相互勾結導致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到了比較極端的壞結果時，聯(lián)想到朋友目前遇到的一些困難，一下子被這本書吸引，一口氣看完時發(fā)現(xiàn)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這種看書的方式，對我而言已經是久違的一種感覺，非常難得。

這本書為什么會如此吸引我呢？我覺得一方面是紫金陳采用了情節(jié)類偵探小說的慣用寫作方法，特別抓人。另一個方面，是因為書中提到的官官相護的過程，難以撼動高官的情節(jié)，那些社會黑暗面對普通老百姓的危害性，對于檢察官江陽，還有含冤而死的侯貴平老師，都是一種很無奈的狀態(tài)，聯(lián)想到朋友在現(xiàn)實中的那場官司，讓我感同身受。

我相信現(xiàn)實生活中有江陽這樣的好檢察官，可惜目前朋友那邊還沒有碰到。我也想過，既然這場官司已經讓朋友付出了精力和金錢上的如此大的代價，是不是建議朋友去找媒體舉報，甚至用更極端的手段來表達不滿。這樣的心態(tài)出現(xiàn)過，但我及時地克制住并調整好。我告訴朋友，我會和她站在一起，支持她，期待對方早日良心發(fā)現(xiàn)，也期待司法機關能夠及時推進，進入正確的走向。

有信仰的人會生活得相對幸福一點。我覺得也許跳出事件本身去看，正在經歷中的磨難可能對朋友來說是一種考驗，也是社會發(fā)展進程中的一個步驟。我相信，未來她一定會迎來正義和公平來臨的一天。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