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篇小說

《高山下的花環(huán)》中的人物形象

文｜周剛振

　　讀了作家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環(huán)》，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小說通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一支前線連隊的描寫，將審美焦點對準部隊基層指戰(zhàn)員和普通百姓，濃墨重彩地描寫部隊生活和戰(zhàn)爭，塑造了梁三喜、靳開來、梁大娘、韓玉秀等形象，震撼人心、回腸蕩氣，渲染了“位卑未感忘憂國”的主題。

　　在作者展示的這幅真實畫卷中，作者有意識地將軍營生活同社會生活緊密地結合起來，揭示了軍隊的現(xiàn)實矛盾和歷史傷痛，充分展示了當代軍人的愛國主義、英雄主義極其歷史根源，令人震撼，同時，作品對人民博大深沉感情的歌頌，扣擊心弦，令人潸然淚下，對將軍和戰(zhàn)士愛憎分明性格的刻畫悲壯激烈，讓人肅然起敬。

　　總之，這是直面淋漓鮮血的戰(zhàn)斗，這是嚴峻粗獷的真實生活。在作者油畫般的筆觸下，我們看到的是莊嚴的生命，神圣的感情，高潔的情操，不朽的靈魂！作者說得好：“人世間最瑰麗的寶石，最奪目的色彩，都在這巍巍青山下集中了”。

一 、作品具有強大的思想凝聚力和輻射力 

　　在這篇小說中，所描寫的是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的一場嚴酷戰(zhàn)斗，但聯(lián)系著戰(zhàn)斗之前與戰(zhàn)斗之后的廣闊生活。在描寫軍人生活時，處處關照他們與社會現(xiàn)實的連接與感應，將軍隊與老百姓有機地聯(lián)系起來，在人物關系與人物命運的描繪中，貫穿了軍營與社會現(xiàn)實、與歷史的廣泛聯(lián)系，使作品突出給人以思想的震動。

　　從復雜的矛盾斗爭中，概括了深深植根在人民之中的博大的民族精神，正是這種氣勢磅礴、力量充沛的民族精神，使得我們的戰(zhàn)士和將軍、母親和妻子，在面臨危難艱險、生死抉擇的關頭，大義凜然，一往無前；在迎接摧心泣血、骨肉訣別的時刻，從容鎮(zhèn)靜，堅貞不拔。回蕩在篇章中的這股動若電火，安如泰山的浩然正氣，使作者筆下的人和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自私、鄙俗、猥瑣的感情黯然失色，崇高、豪邁、慷慨的情操，閃射出異常動人、異常鮮明的色澤和光輝！

　　《高山下的花環(huán)》令我們耳目一新，就在于它完全打破了那種按照無沖突程式配制作品的規(guī)格，以對部隊生活的高度真實的描繪，甚至可以說以一種毫不留情的嚴峻精神，提示了在戰(zhàn)爭前后中的人的精神歷程，和部隊生活所存在的尖銳矛盾，并且通過兩種境界、兩種情操、兩種追求的分野和搏斗，滿腔激情地歌頌了崇高的革命英雄主義品格和深厚堅韌的勞動人民的高尚情操。

　　作品描繪了一系列可親可敬的英雄，從戰(zhàn)士、指揮員到將軍。有的人物著墨不多，只勾勒了幾筆，卻給我們留下了深刻難忘的印象。最根本的，應該在于作者對于自己筆下人物的高度熟悉了解和力求以嚴格的態(tài)度真實地去描寫生活。

　　正如作者在作品中表達的，他希望這個樸實的故事，要離部隊的實際生活近些，再近些。作者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因此通篇作品以充滿生活氣息的真實的魅力感染著我們。

　　作者寫的是有血有肉、具有各自性格特點和豐富復雜感情的英雄，而不是徒具軀殼、生氣索然的“完人”；是按照特定的生活本身所發(fā)生的一切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真實邏輯描寫人，而不是按某種抽象原則或某種臉譜來圖解人，因此我們幾乎一下子就被引入了作者所描繪的連隊生活中，并和人物的感情迅速溝通起來，深深為他們的命運所吸引，所激動。

　　在我們面前，一個個英雄的面影，有如浮雕般清晰。人物形象就是在戰(zhàn)爭的一步步推進中清晰并豐富起來。

二 、以飽滿的激情，塑造了一系列個性鮮明、感人至深的人物形象

　　（1）梁三喜,這個來自山區(qū)的山東大漢，“頂著高粱花子參軍”的英雄連長，和大多數(shù)農(nóng)家子弟一樣，他勤勞吃苦，敦厚善良，以“廋駱駝”般的身軀，承擔著連隊的工作和十年動亂中農(nóng)村破產(chǎn)造成的經(jīng)濟壓力。他為人“赤誠”“謙和”“寬容”，是那么熱愛自己的連隊，忠于自己的職守，把祖國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

　　“十月中旬，梁三喜的休假報告批下來了。他幾次打點行裝要動身回沂蒙山，但幾次又擱下了。想走又覺得不能走，我看出他的心情是極為復雜和矛盾的。顯然，他早已覺出我是個十二分不稱職的指導員，他擔心他走后我會把連隊搞得一團糟……他沒有再說啥。第二天，他沒有動身。以后，他再也不跟我提休假的事了?！?/span>

　　他早該探親和自己的妻子相聚了，然而面對三心二意、神不守舍的指導員，他堅決而自覺地不再提起這樁事。對于戰(zhàn)友，他是寬厚了，甚至是體貼的，但當他得知趙蒙生竟在臨戰(zhàn)前夕，拿到了調令，他噴出了萬丈怒火：“滾蛋，你給我趕快滾蛋！”

 　　忠厚的梁三喜一下變成靳開來，他面對我劈頭蓋臉地痛罵，“奶奶娘！你可以拿著蓋有紅印章的調令滾蛋，我可以再請求組織另派一位指導員來！但是，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 軍人，你不會不知道你穿著軍裝！現(xiàn)在，你正處在一道坎上，上前一步還好說，后退一步你是啥? 有的是詞兒，你自己去想！你自己去琢磨！”

　　他熱烈地縈念著遠在山村的白發(fā)親娘和即將分娩的妻子，然而肩負著祖國和人民的囑托，在自衛(wèi)反擊的酷烈戰(zhàn)爭中，他身先士卒，英勇獻身，卻留下一份血染的欠帳單……母親和妻子依照烈士遺言，拿出撫恤金還欠賬，并謝絕一切饋贈，其高尚的情操令人肅然起敬。

　　（2）直率、勇猛的英雄靳開來，也是一位來自農(nóng)村基層的指戰(zhàn)員，他性格直率坦蕩，講話放肆，甚至有些粗野的炮排長被稱為“牢騷大王”，但是在他的直言無忌，豪邁爽朗的個性中，我們能夠感覺到那是非分明的感情和那坦直的火辣辣的靈魂。

　　“靳開來便站起來說：‘這個會根本不需要再開吆! 查查我軍歷史上的戰(zhàn)例，副連長帶尖刀排，已是不成條文的章程！既然戰(zhàn)前上級開恩提我為副連長，給了我個首先去死的官銜，那我靳開來就得知恩必報! 放心，我會在副連長的位置上死出個樣子來！ ” 

　　正是這種鋒芒凌厲、內(nèi)涵高尚的感情，使他在戰(zhàn)斗的烈火中，在生死抉擇的關頭，處處承擔著最險惡的任務，并且為了解決戰(zhàn)士的干渴，獻出了最后一滴血。

　　靳開來在連長和指導員的默許下，帶領幾個戰(zhàn)士從山腳下砍回了一大捆甘蔗，而他自己卻踩響了地雷。臨終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全家福照片。這樣一個無私無畏的英雄，請功時卻連“三等功也沒立上”，這是我們在讀作品時值得難過和深思的。

　　（3）充滿智慧卻無辜犧牲的英雄兒子 、那個被稱為“北京”的年青戰(zhàn)士，簡直如同劃過戰(zhàn)爭天空的一顆明亮得令人眩目的星星，他的過人的才華，驚人的大膽果敢，克敵制勝的才略，和他對于瞬息萬變的戰(zhàn)斗形勢的分析，以及他決心在血火的戰(zhàn)爭中錘煉自己的抱負，都是令人難忘的，他不愧為將門虎子！

　　“戰(zhàn)士‘北京’對孫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媸巧駮炌ǎ阂?、先設法破壞敵陣地前沿的雷區(qū)，撕開一道豁口，以便全連接敵；二、以步兵排實施火力佯攻，引敵暴露火力點的位置，三、我炮排和步兵排的爆破組，借暗夜接近敵火力點。在隱蔽好自己的前提下，離敵火力點愈近愈佳。這樣，待明晨拂曉，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無名高地，取得立足點。然后，才有可能考慮下一步?！?/span>

　　然而他竟死于“那個年代”制造的臭彈的失誤之中，人的罪惡延及于戰(zhàn)爭，在反觀歷史的時候，除了令人切齒之外，作為后人的我們能從中汲取什么樣的教訓呢。

　　所有這些英雄，沒有哪一個是似曾相識的，沒有哪一個沒有活生生的修改和獨具特色的情感。生活提供的本來就是多彩多姿的英雄，只有從生活的表面滑過去，或只求助于某些概念的特征的集合，而根本回避從矛盾和沖突中去觀察人、理解人，才會使作品變成千人一面，思想貧乏的藝術贗品。

　?。?/span>4）經(jīng)歷考驗，在烈火中獲得重生的戰(zhàn)士作品中著墨最多的是指導員趙蒙生。這個出身于高干家庭為了“曲線調動”而下到連隊的基層干部，在他走向一級功臣的道路上，經(jīng)歷了多么復雜、緊張的精神沖突和歷程！

　　“我已兩次給媽媽寫信，讓她盡快展開‘外交攻勢’”。

　　“于是，我便悄悄找軍里和我要好的同志，讓他們側面反映一下，以工作需要為名，把我重新調回軍機關。恰在這時，軍黨委做出一個十分嚴厲的決定：凡在連隊和基層單位的高干子女，一律不準調到機關里來。已經(jīng)調的要堅決送回基層，個別因有利于打仗確實需要調的，不管他是干部還是戰(zhàn)士，均需軍黨委審批才能調動。否則，按戰(zhàn)時紀律予以追究。我聽后，心里涼了半截”。

　　作者決不回避，也不磨平矛盾。作品不僅描繪了他那由于養(yǎng)尊處優(yōu)而不能適應連隊艱苦生活的種種窘態(tài)，而且無情地展示了他為“調離”連隊采取的種種不光采表演，以及他那患得患失的波動不安，一直到臨戰(zhàn)前夕還在搖擺的精神狀態(tài)，真是入木三分。

　　部隊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當然也免不了受到動亂帶來的種種侵襲。但是，趙蒙生“曲線調動”的活動，包括他媽媽吳爽施展的種種“外交才華”，畢竟是發(fā)生在這支久經(jīng)戰(zhàn)斗考驗、具有渾厚革命傳統(tǒng)的部隊中，因此必不可免地要激起巨大的沖突和反擊。

　　作品先是從梁三喜、勒開來的憤慨、痛斥，再到當趙蒙生的媽媽吳爽把電話打到前沿陣地指揮部時，得到的是雷軍長的暴風驟雨般的憤怒和他斬釘截鐵，聲色俱厲的痛斥，鮮明地體現(xiàn)了革命軍隊昂然挺立的革命正氣，讀來動人心魄感人肺腑。

　　而最微妙的是，正是在這樣的尖銳沖突中，兩種境界、兩種情操以最強烈的色彩、最分明的特征顯現(xiàn)了出來，這不僅震醒了趙蒙生，讓他看清了自己種種表演的猥瑣落伍的強烈的追求……

　　正是這樣，我們看見這個終于掙脫了精神羈絆的趙蒙生，在和戰(zhàn)斗集體同甘共苦的融匯中，在和兇惡敵人的浴血苦戰(zhàn)中，有如鳳凰在烈火中再生。

　　“趙蒙生放開段雨國，滿臉火辣猩紅：‘施舍?憐憫?別說我小小趙蒙生，我要放聲問，誰，誰有權力施舍梁大娘？！誰，誰有資格憐憫梁大娘?！天經(jīng)地義，她早就應該過上好日子，順理成章，她有權利也有資格享受幸福的晚年!’ 說罷，他一下坐在椅子上，兩手按著額頭，又痛苦地沉默了”。 這是一個覺醒了的、真實的英雄，他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烈焰的冶煉和靈慧的洗禮，終于戰(zhàn)勝自我 ，迎接了血與火的考驗。

　　（5）大義無私的將領“雷神爺”在這篇作品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雷軍長這個人物。他被戰(zhàn)士們稱為“雷神爺”。

　　在我們的創(chuàng)作中，這樣的高級將領，不是沒有描寫過，然而很少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也往往很難和我們交流感情。那是為什么呢？

　　顯然并不是在實際生活中，我們的將軍缺少鮮明個性，博大的胸襟，動人的情操。問題恰恰是在有些作品中，一寫到高級將領，就往往陷在某種固定的格式中。比如：出口必是豪言壯語，姿態(tài)必是拿腔作勢，衣冠必然齊齊楚楚，談吐必然不茍言笑，感情必然滴水不漏，如此等等。顯然，這樣的形象和生活中的將軍相距太遠了。

　　李存葆同志筆下的這位老將軍卻大異其趣，生氣勃勃，迥然不同。他出場并不多，作者所選取的連隊生活，也很難充分地展示這位老革命戰(zhàn)士的各個側面。他一共只出場了兩次，但出場就不凡。他威風瀝瀝，浩氣萬丈。

　　吳爽曾是他的救命恩人，“媽媽承受了一個女同胞極難承受的艱險，精心護理‘雷神爺’，終于使‘雷神爺’死而復生。在‘雷神爺’康復歸隊那天，他緊緊攥著我媽媽的手說：‘有恩不報非君子，我雷神爺走遍天涯誨角，也忘不了你這女中豪杰’”！

　　但在是非原則面前，在他和吳爽的不正之風進行的毫不容情的斗爭中，在他召集的師干部會上對這類歪風邪氣的痛斥中，一個嫉惡如仇，愛憎分明，即使對手曾經(jīng)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戰(zhàn)友，也決不能使他在原則問題上，讓步分毫的性格，躍然紙上，閃射著黨性的光芒。

　　同樣動人的是，戰(zhàn)后，他再度來到連隊，人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才華過人，大智大勇的“北京”戰(zhàn)士，就是他的親兒子。于是，我們看到在烈士陵園中這樣感人至深的情景：老將軍為獻身于戰(zhàn)場的兒子掃墓致哀，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戰(zhàn)士，禁不住讓“大滴大滴的淚珠灑落在胸前……”

　　“周身瑟瑟顫抖”著，壓抑不住撕心裂肺的悲傷。作者就是這樣用不多的筆墨，在我們心頭留下了一個威重令行，壯情激烈，既堅毅剛強，又義重情深的將軍形象；一個可親可敬，來自實際生活中的真實的革命老戰(zhàn)士。在同類的藝術形象中，這顯然是一個值得重視的突破。

　?。┐蟮匾粯?，承擔、奉獻的母親妻子。在全篇小說中，最令人動情落淚的，也許就是連長的親人梁大娘和韓玉秀來到連隊的這些篇章了。

　　“梁大娘看上去年近七十歲了。穿一身自織自染的土布衣裳，褂子上幾處打著補釘。老人高高的個，背駝了，鬢發(fā)完全蒼白，面孔干瘦瘦的，前額、眼角、鼻翼，全鑲滿了密麻麻的皺紋。像是曾患過眼疾，老人的眼角紅紅的，眼窩深深塌陷，流露出善良、衰弱、接近遲鈍的柔光，里面像藏著許多苦澀的東西。要是在路上遇上，我怎敢相信這就是連長的母親?。　?/span>

　　對韓玉秀的描寫“秀長的眉眼，細白的面皮，要不是掛著哀思和淚痕的話，她一定會給人留下一種特別溫柔和恬靜的印象?！薄八酒饋睃c了點頭，臉上閃出一絲笑容，算是打招呼。然而，那絲笑就像在暴風雨中開放的鮮花一樣，轉眼便枯萎了，凋謝了，令人格外傷感?！边@是一對多么可親可愛的婆媳啊，在這樣的場合，作者用熾熱的感情浸染著字字句句，以她們偉大的質樸、寬闊的胸懷、純潔的品格，把我們帶入了崇高的境界。

　　這正是兩個來自老根據(jù)地的婦女形象，人民子弟兵和人民本來有著不可分割的血肉關系，正是她們獻出了優(yōu)秀的兒女，付出了最大的犧牲，始終養(yǎng)育著軍隊，支援著戰(zhàn)爭，然而她們所取得的卻是多么的微薄！

　　今，她們又一次地獻出了自己的親骨肉，在這刻骨銘心的大悲痛中，她們是這樣的自制，這樣鎮(zhèn)靜，這樣堅韌，這是無與倫比的驚人的精神力量！我們悠久的民族，不正是在這些博大高尚靈魂的含辛茹苦，不屈不撓的奮斗中，得以綿延興旺，得以堅實前進么。

　　人間的風雨，命運的襲擊，不能摧折她們，親人的離去，不能使她們忘記自己的責任，她們所縈念的，不是她們自己，卻是屬守著烈士的遺言，拒絕一切財物的饋贈，把撫恤金帶來還清烈士生前的欠賬。我們善良、勤勞、質樸而又深情的勞動人民，就是這樣以她們美麗無私的情操，固有的道德品格，美好的而崇高的人性，凈化著我們的靈魂！

三、《高山下的花環(huán)》中人性的意義  

　　人類的基本情感，常常在戰(zhàn)爭這一特定的環(huán)境下被加以強化！戰(zhàn)爭也是人的靈魂的凈化劑和洗滌劑：就像一塊明礬投入水中，水很快會澄清，沉淀的雜質顯得分外清楚。

　　在祖國和民族面前，所有的利己自我的情感無疑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人性，也正是在戰(zhàn)爭這樣的環(huán)境下得以發(fā)揮到極致。別林斯基說得好：“誰要是想要做紙面上的詩人，他首先應該在心靈上是一個詩人，并且按照自己的天性，從現(xiàn)實的詩的一面去觀察現(xiàn)實。詩不單單在書本上，它在生活的呼吸中?！?/span>

　　作家李存葆同志寫的這篇小說結構布局宏大，人物命運大起大落。在緊張尖銳的矛盾沖突中完成了人物性格的塑造和故事的演進，具有較強的可讀性。作品格調雄渾深沉、悲壯，具有一種英雄悲劇特有的沖擊力，在80年代開了以悲劇形式反映戰(zhàn)爭和軍營生活的創(chuàng)作先例。雖然在藝術上尚有粗糙之處，人物關系的設計也有過于戲劇化的痕跡，但其擁有的現(xiàn)實主義力量，使它為“文革”后軍旅文學贏得了巨大的聲譽。

　　《高山下的花環(huán)》的問世，是軍旅小說的一個決定性突破，它真實地、具體地、形象地反映了現(xiàn)實戰(zhàn)爭生活及其本質。在矛盾沖突中認真總結它的成功經(jīng)驗，將有力地推動軍事文學的新發(fā)展。同時，也在一定深處上反映了當代社會生活的一個真實方面，從軍隊方面提示了社會生活的矛盾和問題。

　　戰(zhàn)爭對我們現(xiàn)代社會的人，并不是遙不可及的，它可以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血與火的交鋒，更是人類生存和發(fā)展的大現(xiàn)實。它超越了文學作品的簡單閱讀意義，讓我們從心靈深處去審視人生。

　　讀這部作品，也是在當今社會，在迷亂的眾生相中給我們一劑清醒的猛藥?！粋€人在社會生活中，如何完成自己的社會角色，并且因為有了這個人的存在而使我們的生活更具有特色，個人生活和社會環(huán)境更加和諧發(fā)展。

作者

周剛振，男，陜西商州人，中國鄉(xiāng)土詩人協(xié)會會員，陜西省作協(xié)會員。 曾有作品在《延河》《三秦都市報》《勞動周報》《商洛日報》《中國詩鄉(xiāng)》《詩友》《鄉(xiāng)土詩人》等三十余家報刊發(fā)表，有30余篇（首)獲國家級各種征文獎，并入選多種選本中，現(xiàn)為《三秦廣播電視報商洛版》文藝版編輯。著有詩文集《歲月如歌》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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