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 “仿佛萬物眾生都盛在一只大碗里，這碗就是人生舞臺。紙飯館，既真實又虛幻?！钡靡嬗谟^察自家附近一條美食街中產(chǎn)生的靈感，著名女作家萬方最新長篇小說《紙飯館》本月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新作問世正逢其父、我國現(xiàn)代戲劇事業(yè)的奠基人之一曹禺先生誕辰100周年，讓她心生感慨。萬方稱已決心突破存于心中多年的障礙，提筆書寫父親曹禺的婚戀往事。

不斷妥協(xié)，對命運處之淡然

七年前，萬方的第二任丈夫因癌癥去世，悲痛之時萬方也開始反省人生?！罢f到底，人生就是由一段段的感受組成，你曾經(jīng)擁有的愛情、友情(即使它們是短暫的)，才是你真正享受過的。”

從《空巷子》、《空鏡子》、《空房子》到《紙飯館》，萬方的不少小說名中有“空”、“紙”這種“脆弱或者虛空”的字眼。“當你經(jīng)歷得越多，你會覺得有些得到了，有些沒有得到，那又怎么樣呢？實際上很多事情還是空的?！比f方解釋這種“空”的感受時說。

《紙飯館》講述了幾十年的世事滄桑和命運變遷，從1976年唐山大地震開始，一直寫到奧運結(jié)束，三個主人公悲歡傷感的故事，隨著整個社會的變化起起落落。最終，人生過半的尤玲和涂剛對命運處之淡然，走到了一起，靜靜地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生活是一個不斷妥協(xié)的過程。隨著不斷磨煉，你會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你不得不接受。當然內(nèi)心燃燒的東西還是有的。”在《紙飯館》里，萬方的創(chuàng)作風格最終還是走向緩和，而且也認為這是一個必然?！霸趯θ撕褪律?，從最尖銳、最激烈逐漸走向一種平和的趨勢，這是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要走的一條路。有些與社會絕對不融合的態(tài)度，是不可能持久的，你肯定要被社會所吸納，然后你也要跟社會有一種相融的態(tài)度。”

曾為母親“第三者”身份困擾

作為唯一繼承父親曹禺衣缽的女兒，萬方認為她能夠接觸文藝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她從四五歲起就被父親帶去看戲，從小耳濡目染，1980年代起即以寫作為終生職業(yè)。此外，萬方還擔任編劇。她改編的話劇《有一種毒藥》目前正在上演。

曾經(jīng)有很多人采訪萬方講述父母的婚戀故事，但她從來都極力回避。她透露自己手上有一些1940年代父親寫給母親的情書，“近些年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有些糾結(jié)，就是我母親的身份，她在當年，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是第三者的身份，這個對我可能是一種障礙。”不過，到了今天，萬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突破這個障礙，決心去寫“關(guān)于我父親的這部分”。她也坦言很理解父親，“因為像他這樣一個人，他在情感上肯定不可能就這么一個女人，那他就不可能是這樣的”。

季羨林的兒子季承不久前出書談父子關(guān)系給了萬方一些啟示：“我覺得兒女有不同的態(tài)度。可能他對他的父親就是這樣的看法，他能夠把他的認識、看法說出來，也是很好的態(tài)度，雖然我沒看這個書?！比f方講起了有一年在父親家鄉(xiāng)湖北潛江舉辦的“曹禺文化周”研討會的往事。萬方并沒有去參會，但曹禺“第一任夫人”的子女有人在會上發(fā)言，還哭了?！拔也恢浪麄冋f了什么。我妹妹說你應(yīng)該跟他們說，不要談這些。我說他們愿意談是他們的權(quán)利，我沒有必要阻攔。我父親之所以被大家記得，是因為他的作品。沒有這些，這一切都不存在?！?/p>

（長江商報 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