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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 吳屏（蕪湖） 那條大鯉魚依舊在地上亂蹦，極不情愿呆在老蔫家里，它似乎非要去三嫂家。 去年，也是小年，老蔫拎著一條大鯉魚去三嫂家。笑嘻嘻對三嫂說，給你做熏魚。三嫂紅著臉收下，回身去廚房，端了一大碗油炸圓子給老蔫。說，給你晚上下酒。老蔫喜顛顛說，這是下酒好菜。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出了春天的花。 老蔫其實不老，才五十歲。老蔫獨身。三嫂比老蔫小兩歲，前年丈夫去世，過早的守寡了。倆人從小就是玩伴，似乎有點感情基礎(chǔ)。這樣一來二去，也很般配。 從三嫂家回來的路上，老蔫想，今年把承包的小魚塘抽干，把魚賣了。用錢把自己的房子稍微裝修一下。三嫂已答應(yīng)和自己一起過了。老蔫一路哼著小曲，腳步輕盈如少年。 老趙的出現(xiàn)，徹底打碎了老蔫的夢想。老趙是鎮(zhèn)上下鄉(xiāng)的扶貧干部，再過兩年就要退休了，老婆不知什么原因和他離了婚。有傳聞?wù)f，他老婆和別人跑了。 老趙來村里扶貧時，看上了三嫂，三嫂長的漂亮，在那時也算是村花吧。讓老蔫氣憤的是，三嫂居然愿意了。 老趙禿頂斜眼，三嫂居然愿意。老蔫夢里都想不通。村里人說，人家是干部，以后可以給三嫂的孩子找到好工作。 今天又是小年，老蔫在自己承包的小塘里，又抓了一條大鯉魚，想給三嫂送去。又一想，聽說三嫂明春就要和老趙結(jié)婚了，自己再送魚去合適嗎？望著這條大鯉魚，老蔫舉棋不定。 老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今年小年沒有油炸圓子下酒了。一盤炒雞蛋，金黃。一盤花生米，紅豆一樣紅。 喝第二杯時，村長來了。咋這么早就喝酒呢？閑著沒事，早喝早睡。老蔫回應(yīng)村長。 老蔫，和你說個事，村長遞過來一支煙。買你家?guī)字煌岭u。 不行，我這雞是留生蛋的。 老蔫，我是買給扶貧干部老趙的，你若賣了，明年你家門口的魚塘依舊給你承包。言下之意，你不賣，明年就別承包了。 老蔫這回真蔫了。這魚塘是他主要的營生。 幾只雞被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在村長腳下瑟瑟發(fā)抖。咦！這里還有一條大鯉魚，都賣給我送老趙了。說完，村長找個褐色塑料袋裝起了大鯉魚。大鯉魚進(jìn)了褐色塑料袋，居然很老實的不蹦了，它似乎很情愿去它該去的地方。 老蔫喝完最后一杯酒時，天漸漸黑了下來。外面有了稀稀拉拉的爆竹聲。小年夜，有雨又有雪。 ————破傘手機摳字于水岸會場。2019年1月1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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