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質(zhì)入心

如皋市第一中學(xué) 張婧玚

走過街頭，蘭香涌動。

順著香氣轉(zhuǎn)頭望去，但見拐角處一車綠色，車上放著各種盆栽，其中有幾盆蔥蘭。蔥蘭？這樣隨處可見的不起眼的小花，竟然能成為買花人的選擇嗎？

好奇地張望，才看見車前坐著的如蔥蘭般不起眼的老人。她身著灰綠色的帆布上衣，頭戴一頂灰色起了毛邊兒的無檐帽，灰白的頭發(fā)從帽下探出，突出老人黃褐的膚色。老人平視著眼前的車水馬龍，幾乎整個(gè)人都被植物掩蓋，人們從她的車前來來往往，卻少有人停留。突然想起幫奶奶買花的任務(wù)，轉(zhuǎn)眼望望四周，卻又無其他花攤，只好慢慢走到老人車前。

富貴竹，銅錢草，野牡丹……以及那幾盆盛開著的蔥蘭。

“小姑娘，買花嗎？”老人滄桑而活潑的聲音傳來，我不禁抬頭。她眼睛很亮，笑容牽起眼角深重的紋路，一身衣服灰暗卻一塵不染，不太似其他賣花人。

“嗯，我看看?！蔽覍擂蔚匦πΓm是要買花，可沒經(jīng)驗(yàn)的我根本不知道怎樣的花才擺得久?？吹臅r(shí)間過長，我也不好意思。于是轉(zhuǎn)向老人問出我先前的疑惑：“老奶奶，您車上有這么多漂亮的花兒，為什么還要擺幾盆蔥蘭呢？它不是到處都有嗎？”

老人一愣，隨后便笑開了。她伸手撫摸蔥蘭的葉子，好一會兒，她才悠悠開口：“這蘭花啊，是我最愛的一種，看見它，我就總有一種看見老朋友的感覺。”我的目光隨著她滄桑的手來到蔥蘭的花葉上，那如蔥一般的葉子，平淡無奇卻挺立著，潔白如玉的花朵中心，微黃的花蕊努力昭示著它小小的活力。聽老人說，她小時(shí)候種了許多花草，如今多數(shù)早已隨著風(fēng)雨凋亡，只有那蔥蘭生生不息，一直伴著她走了幾十年！“現(xiàn)在好多花兒都是從市場直接批發(fā)來的，只有這蔥蘭還是當(dāng)年的那一株繁殖而來，多少風(fēng)啊雨啊的都不曾影響它呢！”

老人微笑著，驕傲與活力以皺紋的間隙中散出，如同蘭花的香氣一般，淡兒不散。

“蔥蘭還叫風(fēng)雨蘭，任憑風(fēng)雨，它都一如繼往地展現(xiàn)它的美?！崩先说难壑虚W動著喜悅涌動起的那一縷縷淡香，樸素而動人。

我終究還是買了一盆蔥蘭，不，是風(fēng)雨蘭，老人堅(jiān)持著送了我另一盆不知是否是錯覺，從老人的身上竟也彌散出動人的蘭花香來。

走過街頭，蘭香涌動，蘭香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