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鴻:縣太爺智擒霸江龍 縣太爺智擒霸江龍 清朝嘉慶年間,在雙城堡西北靠近現(xiàn)在臨江一帶,松花江貫穿而過。由于岸堤低矮,經(jīng)常洪災(zāi)泛濫,久而久之附近便形成一片洼地,方圓十幾里地都是蘆葦沼澤。 由于水洼遠看呈墨色,人們便把這里叫做黑水洼。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天高皇帝遠,加之連年天災(zāi)水患,附近的一些漁民和游手好閑之人便聚嘯山林,落草為寇,當起了胡子(土匪)。 起初,他們只打劫一些過往船只和地主富戶,時間長了商船不敢通行,地主商賈也都雇了打手護院,嚴密防范起來。 胡匪們沒辦法便打起了普通百姓的主意,時不時地便挨個村子打劫一番,掠不到值錢的東西,就把豬狗牛羊等搶走,如遇反抗者便殘忍殺害。這讓附近的老百姓苦不堪言,卻又束手無策。 這幫胡匪沒有固定老窩,他們是聚則成匪,散則為民。平時各自隱藏身份在家務(wù)農(nóng)捕魚,只有打劫的時候才會在黑水洼一帶聚合,黑水洼水面狹窄,蘆葦遮掩水道,縱橫交錯,誤入其中便不得而出,只有熟悉地形的老漁民才能隨意往返。 開始官府也出兵清剿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會撲空,官兵一到,連個匪影都看不到,這讓官府非常頭疼。 胡匪頭領(lǐng)是一個叫霸江龍的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而且狡猾多端,每次作案都面蒙黑布,沒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這一年,官員調(diào)動,來了一位新任縣太爺,姓戴名天,年紀約摸四十左右,為人和氣善談,喜歡微服四下尋訪,上任不久,便對縣里一切大小事務(wù)都了如指掌。不過,從他上任半年過去了,卻只字不提黑水洼胡匪的事情,這不禁讓眾多衙役和師爺冉福覺得奇怪。 歷界縣官到任后首先便開始出兵剿匪,可這一任卻整天像沒事似的,東逛逛,西走走,完全沒有出兵的意思。 一天,伺候過幾任縣令的師爺冉福問戴天:“大人,黑水洼匪患嚴重,氣焰囂張,您不打算出兵剿匪嗎?” 戴天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三年期滿,本官就調(diào)往他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前幾任縣令也剿過多次,還不是一無所獲,我又何必去做那勞民傷財?shù)氖履?!”冉師爺一聽,也不再多嘴,肅然而退。 看到新來的縣太爺沒有動靜,黑水洼的胡子便接二連三地又洗劫了幾個過往商隊。老百姓都恨得背后偷偷的罵這新任縣太爺戴天是縮頭烏龜,只顧自己安樂不管百姓死活的昏官。 可就在商隊被劫的第三天,戴天突然召見師爺冉福和捕頭鐵英二人,說現(xiàn)在胡匪在黑水洼搶劫財物一定還沒分贓,令鐵英趕往濱江府調(diào)兵,今晚他要親自帶兵去黑水洼剿匪,鐵英忙領(lǐng)命匆忙而去。 夜晚,三更已過,戴天卻還在書房品茗讀書,冉福從府衙跑過來提醒他道:“大人,時候不早了,黑水洼那邊……?”他的話還沒說完,戴天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說:“算了,今天本官有點困,況且府臺大人統(tǒng)調(diào)的兵馬未到,剿匪之事以后再說吧!”言畢,轉(zhuǎn)身朝后院走去。 師爺冉福撓撓腦袋,看著縣太爺?shù)谋秤皳u搖頭,無奈轉(zhuǎn)身而去,他實在搞不懂這縣太爺?shù)暮J里賣的是什么藥。 冉福剛剛離去,一個黑影如鬼魅般鉆進戴天的內(nèi)室,和戴天竊竊私語一番之后,便閃身出門,消失在黑夜之中。 半月之后的一個傍晚,戴天把冉福和鐵英又都找來,擺了一桌豐盛的筵席。酒桌上還有一人,五十歲上下,三縷長髯垂于胸前,衣著十分華麗,操著一口純正的京城口音。戴天介紹說,這位是京城里做生意的一個好友金老板,這次特地來看望戴天,順便做一筆大生意。 寒暄完畢,四個人坐下便開始推杯換盞,盡興暢飲起來,戴天更少頻頻倒酒讓大家多喝幾杯。不多時,冉福便已經(jīng)有些醉意,連忙擺手說不勝酒力,不能再喝了。又過了一會,面色紅潤的冉福便要起身告辭。戴天看看外面,說道:“此時天已過四更,明日早上還有公事,今晚都不要走了,鐵英去門房委屈一宿,冉師爺乃一介文人就在這隔壁書房下榻吧!”大人發(fā)話,他們二人不敢不聽,便各自尋去休息了。 剩下戴天和金老板兩人,金老板見再無旁人,便故意壓低聲音說:“戴大人,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做的生意很大,要過江收購一批皮毛,真金白銀不算,光銀票就帶了五萬兩之多。但聽聞這里匪患橫行,所以請戴大人能出兵護送,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戴天有些為難地對金老板說:“金兄有所不知,我這里只有幾個捕快,要調(diào)兵遣將必須請示府臺大人,有批文和兵符才可以。若是只派遣捕快隨你一同過江,那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嘛。反倒會招惹胡匪注意,就那么幾個捕快,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到時必定比兔子跑的都快?!?/p> 金老板聞言不由緊鎖眉頭,一個勁的喝悶酒。戴大人不由笑著說:“不過,我倒有一良策,可使金兄順利過江!” 金老板眼睛一亮,忙道:“戴大人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戴天瞅瞅四下無人,說道:“若想過江,并非黑水洼一處岸口,離黑水洼二十里有個淺龍灘,那里雖然水淺,但是相對比較安全,只是過江船只每日清早水漲之時才有一趟,金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此處過江,保你萬無一失!” “每日清早才有一趟?那我現(xiàn)在從城里出發(fā),到那淺龍灘也趕不上過江之船?。俊?/p> “金兄不必多慮,在那江邊有一個客棧,叫‘望江客棧’,你明早啟程,午時到達客棧,住上一晚,第二日清晨就可以登船過江了!” 金老板聞言甚是歡喜,連忙斟酒連敬戴天三杯。 第二天一早,戴天命冉師爺給金老板及四個伙計趕著馬車送出城去。那車用粗布蓋著,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把土路壓得出了溝痕,想必車上物品不輕。冉福忙領(lǐng)命給金老板帶路,一直送出城門上了大道,又給指明路線,這才返身回城。 回到衙門,冉福交完差事,卻遲遲沒有離去,戴天奇怪問他還有何事? 冉福嘆氣道:“昨夜內(nèi)人見我一夜未歸,疑我出去鬼混,一怒之下便回了娘家,所以卑職想和大人請假去把她接回來!”戴天聞言哈哈大笑,然后讓他速去,她若不信,本官可以為你作證。冉福敢忙屈躬謝恩,轉(zhuǎn)身離去。 再說金老板領(lǐng)著四個伙計順著大路向北而來,行至中午終于來到‘望江客棧’。這是一座木質(zhì)二層小樓,一個大院,還有幾處廂房。進到店里,掌柜的慌忙領(lǐng)著店小二迎出,金老板掏出一錠白銀給他,要了兩間上房,自己一間,四個伙計一間。然后告訴掌柜的,車上的貨物貴重,讓他好生看管。掌柜的連連應(yīng)承著,拍著胸腹保證馬匹草料精細,貨物安全無恙。 幾個人又點了飯菜,匆忙用過之后便都回屋休息了。 轉(zhuǎn)眼天便黑了下來,金老板像是不太放心,又叫四個伙計把車上的貨物卸了下來。這一下大家看的清楚,是四個漆皮紅木箱子。四個伙計吃力地把幾個箱子抬到金老板的屋里,這才回去睡覺。 其余住店的客人不禁好奇的猜測這箱子里是什么?只有店小二揉著鼻子微微的笑著。 三更天一過,江風(fēng)吹的客棧的招牌獵獵作響,除了旗桿上那盞紅燈籠透出一點紅光外,周圍一片漆黑。 突然,從江上無聲無息地劃來幾艘小船,靠到岸邊跳下來二十多個蒙面的黑衣人。他們手里拿著鋼刀、魚叉還有鐵棍等五花八門的兵器。 為首一人提著一把大砍刀,只露出兩只兇惡的眼睛。他把手一揮,眾人便躡足潛蹤地翻墻跳進院里。 領(lǐng)頭蒙面人在院子里站定,把手指放在嘴里學(xué)了聲夜貓子叫。這時,就見客棧大門突然裂開一條小縫,從里面鉆出一個人來,正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他朝領(lǐng)頭的黑衣人招招手,又指了指樓上,便一縮身回到店里。 黑衣人緊跟進去,剩下的一眾蒙面人也魚貫而行跟著鉆了進去。 在那店小二的帶領(lǐng)下,很快就來到金老板的房間。店小二見屋里早已熄燈,便掏出一把匕首,從門縫插進去,輕輕撥弄門上的門插。幾下便把門插撥到一旁,他用手輕輕一推,門便無聲無息地開了。 領(lǐng)頭蒙面人把店小二推到一旁,提著砍刀邁步進到屋中。摸到床邊,提刀便是一頓猛砍??墒?,床上卻沒有任何生息,這是怎么回事? 他趕緊掏出火鐮把蠟燭點上一看,床上竟然只有一床卷起的被子,卻沒有半個人影,眾人都大吃一驚! 領(lǐng)頭蒙面人還算鎮(zhèn)靜,急忙走過去用刀劈開地上幾個木箱上的銅鎖,打開一看都傻了眼。 木箱里裝的都是鵝卵石,哪有一點金銀?他叫了聲不好,剛要轉(zhuǎn)身出去,就聽到外面人喊馬嘶,霎時火光沖天。 領(lǐng)頭蒙面人不愧是老江湖,低喝一聲,我們中計了,大家跟我沖出去,拼個魚死網(wǎng)破或許還能有個活路! 他領(lǐng)著眾人剛沖出客棧門口,就看到外面已經(jīng)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數(shù)百名兵勇手執(zhí)長槍箭努正對著他們。 對面三匹大馬,馬背上分別坐著縣令戴天,捕頭鐵英和金老板。 戴天手拿馬鞭指著領(lǐng)頭蒙面人厲聲說:“冉師爺,還不繳械投降?” 蒙面人把臉上的黑布一把扯掉,正是師爺冉福。 冉福目露兇光,咬牙問到:“戴天,你怎知是我?”戴天冷笑一聲道:“我上任不久,便微服私訪,又和眾多衙役閑談,對以前歷次剿匪的事都有所了解。每一次官府出兵全都撲空,這說明衙里一定有內(nèi)鬼。于是我又詢問了幾個年長的衙役,發(fā)現(xiàn)從打有匪患時起,在衙門當差的只有你一人。” 戴天頓了頓,看著冉福繼續(xù)說道:“頭些日子,胡匪見我不愛搭理剿匪一事,便又猖獗作案。我便略施小計,召你和鐵捕頭決定出兵剿匪?!?/p> 冉福恨聲道:“你并非真的要剿匪,只不過想試探我是不是?” 戴天哈哈笑道:“不錯,我當天派遣鐵捕頭并非去濱江府,而是監(jiān)視你的一舉一動。不出我所料,你離開衙門便急沖沖去找人報信,所以黑水洼眾匪便立刻又都散去了。” 戴天又看看身旁的金老板,接著說道:“于是,我便請來京城‘耀武鏢局’的總鏢頭于振威先生過來,裝成金老板給你演了一出好戲,故意把你安排到我的書房,又故意讓你聽到我們的談話,所以才能把你們這幫無惡不作的亂匪聚到一起,然后一網(wǎng)打盡!” 冉福聽到這里,不禁長嘆一聲,隨后抬頭不解的問:“那你又為何知道我便是霸江龍?” 戴天正色道:“他們這幫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大都是村民莽夫,而你卻是官府的師爺,若不做匪首,你會自降身價去聽從村夫嗎?所以,我便判定你就是霸江龍!” 冉福聞言凄慘大笑一聲,接著怒吼一聲:“我冉福騙過了幾任縣令,卻不想今天栽在你的手里,橫豎都是死,臨死我也要帶上你!”說完,一揮砍刀,照著戴天就劈了過來。 鐵英剛要抽刀,一旁的于振威卻閃電般從馬背上躍起,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對著冉福的喉嚨就刺了過去。 冉福趕忙回刀去擋,誰知于振威那一劍竟然是虛招,反手把劍身一擰,斜著挑向冉福的右手腕。 冉福再想躲閃已然不及,右手掌連同砍刀一起被寶劍削落在地。 他痛的‘哇’的一聲大叫,翻滾在地上。其余匪眾一看,嚇得無不擲械跪地求饒。 戴天一聲令下,官兵捕快快速上前,把幾十個胡匪連同店小二一起就地捆綁起來。 第二天,縣衙貼出告示:數(shù)年間擾亂地方安寧之黑水洼胡匪已被悉數(shù)捕獲,匪首霸江龍冉福也已認罪伏法。胡匪殘害百姓罪大惡極,已定于秋后處斬。 雙城堡的老百姓聞聽,無不奔走相告,有的人家甚至鞭炮齊鳴以示慶賀。 黑水洼附近的村民更是殺豬宰羊,抬到衙門口來敬獻縣太爺,都跪在門口直呼戴天是青天大老爺。 到了秋天問斬的日子,衙役押解著冉福等一眾胡匪到菜市口,老百姓人山人海的前來觀看。 冉福等人被押在囚車里游街之時,老百姓紛紛咒罵,朝他們身上吐唾液,淋屎尿,還有的不惜從家里拿來菜葉、雞蛋投擲囚車。 戴天一身嶄新的官服,站在監(jiān)斬臺上,正氣稟然地宣讀官府繳文,最后看著跪在法場上的冉福,蔑視地大喝一聲:“開斬”! 令牌擲下,幾十個頭顱便瞬間落地,血流成河。自此多少年后雙城堡都少有匪患! 作者簡介: 蘇嘉鴻,筆名漠漠弘塵,男,1978年出生于黑龍江省雙城區(qū),民族滿,中共黨員。著作有:長篇小說《老北風(fēng)》、《古墓秘事》、中篇小說《天下魍魎傳》、《荒冢魅影》、《鄂倫的傳說》、《反恐大隊》《縣太爺智斗霸江龍》等十余部。詩歌、散文《那一抹離殤》、《人生若只如初見-愛的吻痕》等,先后在國內(nèi)網(wǎng)站發(fā)表。 【公告】黑龍江省作協(xié)、瀚潤文化公司、文化范兒平臺舉辦迎接黨的十九大,黨的光輝照我心有獎主題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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