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撰稿人:榆玥 我常想,世間萬物,生于天地之間,自有它的機緣和理由,自有它存在的亮點和價值。就如這迎春花,單薄的六片花瓣,小而且瘦,略有清香,就連那蓬勃的枝條都是草本。東君憐惜,賜它一抹明黃,但百花爭艷,眾香國里,它依舊是個名副其實的丑小鴨??烧l會想到,這恰恰是造物主的良苦用心。 它賦予這花兒“迎春”的使命。 大凡,峣峣者易折,而迎春,那柔軟的枝條,偏偏具備柳的韌性,一任早春寒風料峭,百折不撓;還有那黃顏色的花瓣,雖小,卻溫暖而包容,陽光下不反射、不抵御,而是最大程度的吸收納取、為我所用,最大程度的成就自己。于是,一朵開了、兩朵開了……籬畔坡頭,水邊石縫,叢叢簇簇,千萬朵迎春一塊兒開了,冬去了,春來了,這“迎春”的先鋒,終于不負使命。 論花序,梅和迎春誰先誰后,并沒有定論,但無論如何,“梅”是不會被叫做“迎春”的。它凌霜傲雪、鐵骨錚錚、愈冷愈香,怎會容忍那個“迎”字!它只是一個剛烈的美好的存在,黃昏月下、暗香浮動,它顛覆著花的柔弱,隱含著一點輕愁,被歌詠、被描繪,被供奉在詩的祭壇。 是的,不是每一種花,都可以被叫做“迎春”。它不但要有敢為人先的勇氣、含霜斗雪的風骨,還必須有可以彎下的腰身,有樸實深情的擔當。它不會高高在上的孤芳自賞,它愛春天,愛這季節(jié)的黎明。渺小又怎樣,平凡又怎樣,它依舊金英翠萼、紅心一點,心甘情愿,做一顆火種,點燃人們對春天的期許和希望。 “高樓曉見一花開,便覺春光四面來”,不記得是誰的詩了,寫迎春的。但迎春花開,何曾有過這樣的熱鬧和風光!它只是一位季節(jié)的開門者,不空妄,不覬覦,隨時守分,低眉頜首,默然微笑。那綻放枝頭的星花小朵,是季節(jié)之門“咿呀”的輕響,于冬的末梢、于春的啟點,這輕響竟如天籟,驚醒了百花的酣夢。 迎春點點黃。倘若不是開在早春,倘若大地上不再有早春的蕭瑟和蕭條,倘若梅花不是那么驕傲、水仙不是那么嬌嫩、楊柳不是那么畏寒,迎春花的盛放,是不會惹人注目的。 關注公眾號 關注保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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