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正是休閑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美麗的秋天。可以去爬山,去遠足……而我卻選擇了回鄉(xiāng)的旅途。
車子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秋的景象已然那么逼真的映入眼簾。秋天一直被人們譽為收獲的季節(jié),確實,她饋贈給大地的真的是一副五彩繽紛的畫卷。菜園里,白菜,蘿卜郁郁蔥蔥;果園里,蘋果,石榴琳瑯滿目;田園里,高粱,大豆豐盈厚實……到處都是豐收的景象!路兩旁一排排的楊樹,剛剛經歷了葉子的茂盛便又開始落葉了。雖不是晚秋,但是有的樹已經落葉三分之一了。有幾片昂立枝頭的樹葉被風吹落,慢悠悠的飄旋下來,像幾只唯美精致的枯葉蝶……秋,寫滿了收獲的同時也免不了少許的落寞。車子駛過濱海大道進入了鄉(xiāng)村公路。路兩邊成片的柿樹林出現在眼前。透過車窗遠遠的看見那掛滿枝頭的柿子,就想起了老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柿子樹。
小時候每當到了這個季節(jié)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看著院子里樹上那滿樹的柿子心里別提多興奮了。常常一天好幾次的來到樹下,踮起腳,抻著脖子仔細的數著樹上的果子。偶爾碰到大風天,吹落了幾顆,便心疼的不得了。要知道,那可是那個年代我們最珍貴的水果了。我也會隔三差五不厭其煩的追問母親:“娘,哪會兒就可以下(摘)柿子了嘛!”母親戳戳我的額頭假裝生氣的說:“饞閨女,等著吧,下霜的時候就能下柿子了”。于是,天天盼著下霜,因為等到柿子下了樹美味也就離我不遠了呀。這一天終于來了。因為剛摘的柿子是澀的,要經過二十多天的處理才能變得又脆又甜,所以,母親一大早便準備好了一只大瓷缸,又在瓷缸底下鋪上一層厚厚的稻草,燒好了一鍋熱水備用,一切準備就緒。吃過早飯,父親拿來了梯子架到了樹干上,我則拿了籃子站在樹下接父親遞給我的柿子。一個個又大又紅的柿子從樹上摘下來,不一會兒籃子就滿了,趕緊進屋讓母親一個一個小心的擺到瓷缸里去。我在院子和堂屋之間不斷出出進進,收獲著滿滿的喜悅。柿子摘完了,瓷缸也差不多滿了,看著滿缸的柿子父親總是和母親探討一下當年的“收成”,和去年比一比,再預計一下來年。而我卻聽不進去這些,看著又紅又大的柿子饞的恨不得立即拿起一個來咬上一口。雖然母親每年“警告”我們生柿子很澀,不能吃,但我還是忍不住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藏起來一個,找個沒人的地方把生柿子隨便往身上蹭兩下便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那滋味就是現在想起來也是記憶猶新的:舌頭好像已經不聽使喚了,兩只手輪換著對著嘴扇風,五官肯定也是變了型的。再低頭看看手里的生柿子,只能舍棄,于是,卯足勁把它扔了出去很遠。第二年長了記性,這樣的事兒肯定不敢再干了。 經歷了二十多天漫長的等待,柿子終于可以吃了。等著母親掀開缸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件令我“痛苦”的事情——分柿子。一個,兩個,三個------一堆分給大娘家;一堆分給二叔家;一堆分給三哥家,分到最后,我們已經所剩無幾了。年幼的我總是埋怨母親:“娘,你把柿子都分了,我們吃啥?”每次,母親的回答都一樣:“吃獨食沒滋味,分著吃才香哩”。現在回想起母親的話才真正體會到母親的心境。母親是多么的厚道和明事理!是啊,人與人之間物質的交換是短暫的,只有情意的存在才是最久遠的。90年的時候家里翻蓋了新房,因為房子要拓寬,柿子樹礙事只好砍掉了。如今每當到了這個季節(jié)看到那掛滿枝頭的柿子,就不自覺的想起了那棵遠去的老柿子樹。雖然我還是照例每年去買一些柿子來吃,但是卻再也吃不出當年的味道了,一切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遠去了,那種又脆又甜的感覺也遠去了……
董蘭霞,1976年生于泊里一個普通的小村莊。愛詩歌,愛閱讀,喜歡用文字表達心情。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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