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蘇丹國(1206-1526),是印度歷史上一個以今天德里的不同部分為首都、由信奉伊斯蘭教的突厥人或阿富汗人建立的政權(quán),也可以代指13-16世紀初印度這一整個歷史時期。除了占據(jù)印度斯坦核心(從印度河到恒河的重要支流如朱木拿河等)的先后五個朝代外,同一時期印度各地正好還有十個左右的地方政權(quán),與德里的中央保持著時而獨立、時而稱臣、時而亡國、時而復叛的動態(tài)關系中。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在更多的層面上,這一印度歷史上的重要時期可謂是中國歷史上五代十國(907-979)三百年后在南亞的復讀,筆者將在這個系列中一一介紹。 (德里蘇丹國草創(chuàng)的1206年) 鑒于德里蘇丹國是印度歷史上第一個以印度唯核心的信奉伊斯蘭教的穩(wěn)固長久的政權(quán),所以我們不得不從伊斯蘭教闌入印度去追溯其起源。7世紀伊斯蘭教興起和阿拉伯人攻滅薩珊波斯后,阿拉伯人就曾經(jīng)先后從興都庫什山南下(歷史上北來入侵者入住印度的復讀),但被武德充沛的拉吉普特人擊退。而在以后的厲害上將不斷“敢同穆民爭高下,不向清真讓寸分”的拉吉普特人,他們原本也就是4-6世紀歐亞大陸民族大遷徙后融入到印度社會規(guī)劃為剎帝利的蠻族后裔。后來,阿拉伯人又從信德(今天巴基斯坦南部)海岸地區(qū)登陸,占據(jù)了今天巴基斯坦的一些土地。然而大馬士革或是巴格達的廟堂之爭,使得遠在信德的阿拉伯帝國總督地位不穩(wěn),因為黏重影響了阿拉伯人對印度的進一步征服。也是在信德的實踐中,面對海量作為非一神教徒(非猶太人或是基督徒)的“拜偶像者”(印度教徒、佛教徒、耆那教徒等),烏里瑪(伊斯蘭法學家)開始發(fā)揮沙里亞法(伊斯蘭法)因時造法或是與時俱進解讀法律的習慣法特點,欽點廣大印度人民為順民(Zimmi或Dhimmi),只要終于伊斯蘭教,愿意繳納人丁稅,就可以保證基本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和宗教信仰自由。 真正開啟征服印度大幕的,歷史已經(jīng)證明不能靠8世紀以后武德衰微的阿拉伯人(阿拔斯帝國本身的建立,就極度依賴呼羅珊的伊朗系新改宗者),而需要改宗伊斯蘭不久的突厥人或阿富汗人順著雅利安人入主印度以來的經(jīng)典開伯爾山入口來完成?;卦诎⒏缓沟耐回嗜酥悠澞嵬醭?/span>962-1186,定都阿富汗加茲尼城)著名蘇丹馬哈茂德(Mahmad ofGhazni,998-1030),以17次入侵印度聞名。他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在伊斯蘭教之前曾經(jīng)于阿拉伯半島被蒙昧時代的阿拉伯人暴力膜的一位女神現(xiàn)在躲到印度,同時興都庫什山脈箭頭滯銷,繼續(xù)更多的印度惡膜信徒上擊斃名單。事實上,因為印度的神廟一向是財富聚居之地,馬哈茂德的主要目的無非是掠奪財物、實現(xiàn)一個蠻族部落首領帶著手下有肉吃的傳統(tǒng)角色而已。傳說有一次,馬哈茂德攻占了一座令人澤澤稱奇的神廟,因為有一尊神像懸浮在里面的半空中,引得當?shù)赜《热四ぐ莶灰?。馬哈茂德展開了為什么神像懸在半空中的大討論,有的手下說是因為有暗線牽引,于是他們揮劍在周圍胡亂砍了幾下,卻毫無作用。有的手下說是利用了磁性的遠離,于是突厥士兵試著挪動神像上方的幾塊天花板磚石,神像真的出現(xiàn)了左右搖擺、最后轟然墜地。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加茲尼王朝對印度的態(tài)度,還僅僅滿足于劫掠。而到了后來取代加茲尼王朝的古爾王朝(1148-1215)時代,北方穆斯林對印度的政策開始轉(zhuǎn)向永久性的征服。當時的印度,正處于各個拉其普特國家稱雄北印度的拉其普特時代。在著名的塔蘭村戰(zhàn)役中,古爾蘇丹穆罕默德(Muhammadof Ghur,1173-1206)打敗了最強大的拉其普特君主(【帝國時代2失落的帝國】印度戰(zhàn)役中有精彩描繪),正式像古典時代的貴霜帝國那樣建立起一個同時跨中亞和北印度的帝國。 穆罕默德去世后,古爾帝國就分裂成了中亞和北印度兩大部分。他生前器重的奴隸艾拜克(Qutb-ud-dinAibak),拒絕承認穆罕默德之子的上位合法性,以德里為中心獨立,于是正式建立了德里蘇丹國。巧合的是,立國之年,1206,恰恰也是鐵木真稱成吉思汗、在斡難河畔建立大蒙古國的同一年。艾拜克在今天的德里南郊,留下了著名的顧特卜塔,這是他經(jīng)年圣戰(zhàn)拆了39座印度教神廟的結(jié)果。當然不可避免的是,印度習氣的建筑如雕刻等,也滲入到了第一代在印度建立的清真寺、宣禮塔和神學院等建筑中。這種伊斯蘭教與印度其他本土宗教互相斗爭而又融合的關系,將一直持續(xù)到今天。 于是艾拜克建立的那個王朝,則因為他的出身而被正式成為奴隸王朝(或者叫馬穆魯克王朝,就是阿拉伯語奴隸的意思)。早在塔蘭村之戰(zhàn)兩年后,富有遠見的艾拜克就占據(jù)了德里作為中心。先前的德里,尚沒有成為過任何一個強大政權(quán)首都的國王,正如開封在五代十國以前也不曾作為首都一樣。但是這座城市位于北印度相對核心的位置,更離朱木拿河等著名灌溉合流不遠,因為早就在穆斯林心目中成為了印度斯坦的中心。奴隸王朝的合法性,并非來自于被推翻的拉其普特人之喬漢王朝,而是遠在中亞同樣作為伊斯蘭加齊(圣斗士)的古爾王朝,這和定都運河之利、卻要唐王朝禪位給他的朱溫,還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轟轟烈烈驚情五百年的時代,自此在印度拉開了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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