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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南先生讓我警醒,有多少本事,做多少學問 | 盧盛江《從煤炭工人到大學教授》12

 爾雅國學報 2020-02-06

劉世南先生,今已九十五歲高齡,以前每天到本校即江西師大圖書館看書。因江西師大圖書館搬到新校區(qū),太遠,但仍堅持每天到一公里外的省圖書館看書。

劉世南先生讓我警醒,有多少本事,做多少學問

同學有三種。不太想看書,想早點畢業(yè),有一份工作的是少數(shù)。大部分同學是真想讀一點書。畢竟是難得的學習機會。確有少數(shù)同學特別用功。「我們失業(yè)了。」「我們來做什么?就是想讀書!所以很珍惜。」多少年后,我問一些同學,讀書幾年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有同學回答:「三○一教室上課。同學說:「那感覺真好!圖書館閱覽室和教室真是安靜。都輕手輕腳。時間長了,座位周圍都是熟悉的人,至多點點頭,算是問候,然后坐下來看書。閱覽室教室只偶而聽見輕輕翻書頁沙沙的聲音。

生活有時單調,很多東西是「文G」單一的政治色彩。但集體生活內容豐富。開門辦學特別多,吃住在一起,年輕人,勞動、生活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的。

談戀愛,是那時一些同學生活的一部分。那時其實是不準談戀愛的。招生時就有一條,已婚的不招收。入學后學校更有規(guī)定,不準戀愛。主要是怕影響學習。但事實上很多人還是偷偷地談。那一代人,戀愛也樸實真誠。班里成了好幾對。

在農村中學實習,農村學生樸實,我們的同學當班主任,對學生體貼入微,女同學說話又溫柔。農村學生說,從來沒有遇到過對他們這么好的老師。結束實習,我們的同學要走,學生們都哭了。離開的那一天,學生照常上課,由他們原來的老師上課??墒菦]有一個學生聽課,都望著窗外---窗外,我們的同學正在集合出發(fā)---他們的老師只好宣布,今天上午停課,大家歡送我們的同學。于是學生們蜂擁而出,和我們的同學相抱,哭作一團。

畢業(yè)離校,那天晚上,大家都沒睡。都在談心,勸慰,話別。很多同學也哭了。那是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送走了同學,這一天,我走進了江西師院辦公大樓,那幢一進校門就能看見,矗立在主干道旁的大樓,那幢曾是飛機場指揮塔樓,方正堅固象堡壘一樣的大樓。

我被分配到學報,學報負責人受群老師,后來是省文化廳文藝處處長,后任文化廳副廳長,又轉正廳級調研員。。還有李樹源老師,后來是江西師大校長。學報聯(lián)系作者,都是我所欽佩所尊敬的教授。在一群高層次的老師中間,真是受益審稿,寫作,接觸學術,學到很多東西。朱老師派我參加過幾次學術會議。一九七八年十月,朱受群老師安排我們到全國各高校學報訪問考察。

考研,我準備了五年借著備考,把古代文學史細細理了一遍。一九八二年考研,日語九十點零五分專業(yè)八十多分,分數(shù)低,七十多分。外語、專業(yè)、總分都是第一名。我被錄取在江西師大。

我的碩士生導師胡守仁教授(左)與陶今雁教授。

我的碩士生導師,是胡守仁先生和陶今雁先生。胡先生住一樓。每天早三四點就起床,起床后,一把大竹掃帚,屋前屋后空地,打掃得干干凈凈。既鍛煉身體,又搞衛(wèi)生。房子卻是擠,三間,八十年代初,應該不少了,但胡老先生家里人口多。最后剩下他自己,只能書房兼臥室。他就常在這一間接待我們。十平米不到,一張老式小,剛夠臥身而已。一張不大的老式書桌,那油漆已沒有一點亮色。桌上擺滿了,書,稿,筆。先生寫字習慣用毛筆,筆、硯臺、筆架,那是要占位置的。房間光線不是那么太好,但老人的眼神是亮的。屋子擠,但談的學問卻宏闊無邊。

陶今雁先生先住得比較擠,后來學校蓋了新教授樓,三室一廳,就好多了。陶先生身體不好,腿腳不便,不能上下樓,因此也住一樓。后建的樓房,一樓前面卻有小院子。陶先生把它開辟成小菜地,種些小蔬菜之類。主要為休閑調節(jié)。陶先生家卻有一間不算小的客廳,有沙發(fā),茶幾。

兩位老人個都不高,都慈眉善目,都很親切。師母也很慈和每次去兩位先生家,都是師母先迎出來,再倒上茶水。老人恨不得把一生的學問全傳授給我們年輕人。

三年讀碩,最大的收獲,是知道什么是學問境界

后來我到天津,每次回南昌,看望兩位先生,總感到一種溫馨。胡先生九十多歲,身體日漸衰弱,常住院,意識也模糊,很多人去看望他,他卻記不得來人是誰。那次我去醫(yī)院看望他,他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家人湊近他的耳邊,只小聲說一句:

「你的學生盧盛江來看你了。

他馬上就醒來,躺在病上睜開眼睛看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還說了一句:

「小盧來了!

聲音已很微弱,卻明顯能感到他很高興。先生九十八歲高壽仙逝,那是我最后一次看望先生。

讀碩期間,一九八三年,江西師范學院改名為江西師范大學。

一九八四年,第一次參加全國唐代文學學會。我和師弟王德保一起去蘭州。見到很多知名學者。印象最深的,是傅璇琮先生在會上的報告,聲音不大,語調平平的,沒有什么激揚起伏,講得比較簡要,內容很平實,但非常明快,透著一種統(tǒng)攝全局的氣魄和洞悉發(fā)展未來的深邃眼光,有一種凝聚人心的吸引力。我的師弟王德保,后來考取北京大學博士生,為江西大學(后來改為南昌大學)學科帶頭人,文學院院長。那次還和錢志熙。錢志熙后來是國內知名學者,北京大學教授。他那時是杭州大學蔡義江先生的高足,在溫州工作。他也是初次參加唐代會。錢志熙性情溫和,王德保辦事細心。年輕人在一起,頗有點佳人拾翠,仙侶同舟的感覺。

碩士畢業(yè),我便留在中文系,在古代文學教研室。

研室很有幾位有學問的先生。除我的導師胡守仁先生和陶今雁先生,還有劉方元教授。有唐滿先和朱安群先生,兩位是中年老師。唐滿先老師研究魏晉六朝文學。朱安群老師畢業(yè)于北京師范大學,研究唐代文學。那時評教授副教授還比較嚴格,記不得那時他們是講師還是副教授,但都很有水平。后來當然都是教授。

還有萬萍老師,那時算年輕的,研究明清小說。和朱受群老師同為萍鄉(xiāng)人,也因此很喜歡我。后來主編《豫章叢書》。教研室主任是一位女老師,叫姚品文。人很慈和,研究明清文學,雖從中學調上來,但做學問很是規(guī)范嚴謹。我剛留系,教研室就作進一步培養(yǎng)我的計劃,姚老師安排我參加國內的學術會議。

最讓我佩服,對我后來影響也最大的,是劉世南先生。

一位奇才。只是高一肄業(yè),但國學功底極深。少年時讀了十二年古書,《小學集注》、《論語》、《孟子》、《大學》、《中庸》、《詩經》、《書經》、《左傳》、《綱覽總論》等古書,不但熟讀,而且全部背誦。

有家學,又極勤奮。父親是前清秀才,小學三年級之前,他就隨父親讀古書,讀家藏的前「四史」,還有《昭明文選》,大部頭的「九通」也常翻看。抗戰(zhàn)發(fā)生,南昌存款化為烏有,家境頓陷困境,他讀完高一便失學。此后多在中學教國文,除了上課,就撲到圖書館找書看。

每日清晨,風雨無阻,慢步讀書,一天讀古書,一天讀英語?!妒洝窙]背誦的全部圈讀,每天四頁,《易》三十五天,《儀禮》四天,《周禮》五十天,《禮記》一○七天同,《公羊》四十七天,《谷梁》三十五天,《孝經》二十八分鐘,《爾雅》二十四天。不用說,《老子》、《莊子·內篇》,集部的《文選》、《古文苑》和《古文辭類纂》中的名篇,當然還有唐名家詩,都全部背誦?!痘茨献印贰秴问洗呵铩返榷际鞘熳x。還有清代樸學的著作。

國內很多古典研究方面的著作,這些著作經他看過,都可以發(fā)現(xiàn)國學方面的一堆錯誤。他辨「弦箭文章」之出處,辨「千載傳忠獻」非指韓世忠,而指韓琦。辨「新婦初婚議灶炊」非用唐王建《新嫁娘》典,而用戰(zhàn)國衛(wèi)人迎新婦典。辨舒煥既名煥,則應堯文,不當字堯夫。辨「神堯」非唐堯,而是唐高祖李淵的謚號。這些著作的作者,很多是國內國際的大名家。但這些名家名著國學方面的錯誤,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還在解放前,他才二十幾歲,寫的文章就被楊樹達先生稱為「發(fā)前人之所未發(fā)」。后來,與他進行學術對話的,都是錢鍾書、馬敘倫、呂叔湘、朱東潤、屈守元等學界大名家。錢鍾書稱他的匡謬正俗文章「學富功深」,曾推薦他到中華書局。

這樣一位學者,卻只在中學教書。

他的學生,有在省委工作的,在省文聯(lián)工作的,南昌市教育局工作的,還有兩位在江西師大,一位是前面提到的唐滿先老師,一位是汪木蘭老師。汪木蘭老師是現(xiàn)代文學研究專家,后來是江西師大文學院院長。五個學生聯(lián)合推薦。鄭光榮書記本就愛才。很快,將劉世南先生調入江西師大。

調入不久,錢仲聯(lián)先生想調他去蘇州大學,江西大學也想調他。

剛調進,不是他去看望江西師大的老一輩,而是老一輩學者,包括我的導師胡守仁先生,還有余心樂先生,都去看望他。老一輩學者真是虛懷若谷。

講課。研究生們驚呆了。國學典籍太熟了,《詩經》、《左傳》,各種典籍,簡直倒背如流。

他善于思考各種問題。小時候,他父親就經常提問,要他回答,也鼓勵他提問。他父親經常說的一句話是:「不怕胡說,就怕無說。」他說,因為你胡說,盡管錯了,你總動了腦筋;無說,那是沒用腦子想問題。他思考各種問題。思考中國古代的問題,也思考當代政治、經濟、文化的各種問題,思考國際的問題。他關注四書五經,也關注顧準、劉軍寧,關注德國學者顧彬,看利季婭的書,看《戰(zhàn)略與管理》,看《二十世紀的美國》、《重崛起的俄羅斯》。他曾為當下學風腐敗拍案而起一九四九年,他曾面見逃到吉安的國民黨「徐州剿匪總司令」劉峙,勸他像傅作義一樣起義。

他更加勤奮地讀書。以前雖然家有藏書,畢竟有限。現(xiàn)在到了南昌,到了江西師大,那圖書館豐富的藏書,極大的滿足了他閱讀的欲望。真是如饑似渴,每天除了吃飯、上課、睡覺,基本上就泡圖書館。他對他的幾個學生說:「你們推薦我來師大教書,我最感激你們的,不是使他當上了大學老師,而是讓我跳進了知識的海洋,任情游泳。」當《四庫存目叢書》和《續(xù)修四庫全書》陸續(xù)陳列上架的時候,他說他心里真是灌滿了歡樂,他說,每次從書庫出來,走到圖書館大門的臺階上,陽光和微風照拂著他的全身,他會注視著藍天,內心說:「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圖書館開放,他基本上每天最早一個走進圖書館,又最晚一個離開。師大圖書館有老館長,叫張杰。常常,圖書館管理人員都下班了,張館長知道他要看書,就留下陪著他。笑笑地坐在他對面。于是就有這樣一幕。大年三十,下午,快閉館了。人都走了,偌大的圖書館,空空蕩蕩。只有兩位老人。一位是張館長,一位就是劉世南先生。一位廢寢忘食地讀書,一位靜靜地坐在對面,笑笑地看著他。下午四點,劉世南從書中抬起頭,兩位老人對視一笑。于是起身,離開,閉館。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有這一幕。

用十五年時間,著有《清詩流派史》,在臺灣和大陸出版,得到很高評價,被譽為二十世紀清詩研究的「經典性成果」之一。

但他淡泊名利。剛從中學調到師大,按他的水平,評個正教授也完全夠格。領導找到他,說,先評你一個講師,可不可以?他二話不說:「完全可以。」后來評上副教授,再評正高。領導又找他,說,現(xiàn)在名額有限,能不能讓別人先上。他又說:「沒問題。」他的想法,圖書館那么豐富的藏書可以看,這就夠幸福了。至于什么職稱,他毫不在意。

直到退休,他仍是副教授。但師大上上下下沒有誰不公認他的學問大。不但學問大,而且關注現(xiàn)實,對現(xiàn)實很多問題比年輕人還有看法。個子高高,人隨和,隨意,與人交往,毫無功利之心。他不可能給別人什么功利,更不會求別人什么功利。年輕學人都愿意找他,談古典,談思想,談看法。他算協(xié)助劉方元教授培養(yǎng)碩士,先培養(yǎng)了郭丹和劉松來。劉松來留校。郭丹后來是福建師大教授,博士生導師,在先秦兩漢文學特別是《左傳》研究很有成就。但很多年輕學人,都自認是他的學生弟子。經常找他的,當然還有文化界學術界的名人。他住的地方不大。七十多歲,還要奉養(yǎng)老母親。老母親九十四歲仙逝,他老伴又傷了腳,也要他護理。后來老伴也去世,只他一個人。他心思又放在看書上,不愿打理家里。那小屋于是亂得很。稱得上名符其實的「陋室」。但就是這「陋室」,經常是人來人往。真用得上傳劉禹錫《陋室銘》的兩句:「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畢竟是老人,家里只有一個人,不放心。于是有學生自愿陪著他。陪伴他的學生畢業(yè)了,在南昌工作,也仍然每天下班之后,和他住一起。

八十多歲,如此。九十多歲,仍然如此。性達觀。那年醫(yī)院體檢,發(fā)現(xiàn)有癌。人要他住院做手術。他一笑:「我已經九十一歲了,還怕什么癌?」一不住院,二不做手術,三不吃藥。到現(xiàn)在九十五歲了,居然什么事沒有。照樣每天去圖書館。不過師大圖書館搬遷到新校區(qū)。但仍每天步行一兩千米,到附近的省圖書館看書。

劉世南先生調入江西師大,在一九七九年。那時我已在學報。早就聞說劉先生的學問。為稿件的事,有過幾次拜訪,不過那時自覺學識太淺,不敢太多上門打擾。后來讀碩士,讀的唐宋,劉世南主要治先秦兩漢,同時治清詩。因此請教也不多。碩士畢業(yè)留系,同在一個教研究室,接觸機會更多。但接觸更多的,卻是離開江西師大之后。越到后來,自覺對學問了解漸多,向劉先生請教也就越多。每次回南昌,回師大,除了看望我的兩個碩士導師,必要去看望劉先生。在他那臟亂的「陋室」,常能見到同去拜訪他的省里文化界的人物。也因此,我去拜訪之后,有時消息會在省里某個媒介傳出來。

讀劉世南先生那些匡謬正俗的文字,常常汗顏。因為我最缺的,就是國學功底。我們雖也以讀書為樂,但遠做不到像劉世南先生那樣勤奮。我們也不可能像劉先生那樣淡泊名利,連正教授職稱都可以不要,只要讀書。他送我一本他著的《在學術殿堂外》,記述他的學術經歷。他自述為什么書名叫「在學術殿堂外」,含意有二。一,和錢鍾書等學人相比,他未曾升堂,只能站在堂外。二,和制造文化垃圾者,以及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名流相比,他羞與為伍。他們在殿堂內,劉先生自甘站到堂外。但劉世南先生對我很客氣。見面必稱我「盧老師」。我后來的著述,他也應該看過,也能知道其中的問題,但他從來不提,只說學界各種現(xiàn)象。

在江西,學術上對我影響最大的,首先是我的兩位導師。其次就是劉世南先生。每次讀到劉先生的文字,每次拜訪劉先生,我就警醒自己,要嚴謹,有多少本事,做多少學問??梢哉f,這影響了我的一生。

報考博士,鄭書記說:既然符合規(guī)定,就辦

教了一年中國文學史。講了些什么,我自己全忘了,但學生卻記得我。多年之后,我在學界活動,有人上前問候,說:「盧老師,我是江西師大的,您的學生?!拐f的就是在江西師大教那一年課。那學生已是某地方高校部門負責人。

學生真好!

但是,我的心思已在報考博士。還在讀碩的時候,就在準備。碩士畢業(yè),更是一邊教課,一邊抓緊準備。

不料申請報考遇到麻煩。

去找系領導。系里代主任姓陳,教文藝理論。陳主任滿臉堆笑:

「好啊!繼續(xù)深造,很好啊。

說了一堆報考博士很有意義的話。我以為他答應了,不料接著他說:

「不過這事得找教務處。你問一下他們吧!

于是找到教務處。教務處已換了處長。新處長看看我,說:「這事得系里同意啊!」我正想申說,系里讓我來找教務處的。新處長顯得不耐煩。我這樣一個青年教師,他不會有太多耐心。不等我開口,一句話就把我的口封住了:「系里不同意,我們怎么決定呢?去去去,去找你們系里!」連說了三個「去去去」。

沒有辦法,回頭再找陳主任。卻已很難說上話。明明在辦公室,卻說:「我這會正有事呢!」過會兒再去找,又說:「我馬上開會呢!」等開會結束,他又下班:「我要回家了。」一天,兩天,都找不著。

沒有辦法,只好去陳主任家里找他。一般有事都是辦公室解決,人們不愿到家里打擾。他顯然很不高興,說:「你怎么這樣呢?不是說了,要教務處同意嗎?他們同意,我這里肯定沒有問題。你找他們去吧!

我只好回過頭來找教務處。新處長又是很難找,辦事,開會。于是在辦公室守著。守了半天,沒見人影,原來他開會辦事之后,直接回家了。只有第二天再找。好不容易找到,卻還是那句話,「找系里去。」再找系里,陳主任則說:「找教務處去。

那年博士招生考試推遲在九月,報名在七八月。南昌正熱如火爐。教務處和系里,兩邊踢皮球,踢來踢去,我就在毒太陽底下兩邊跑來跑去。一天,兩天,好幾天過去了,沒有一點結果。

報名截止日期一天天臨近。我心急如焚,束手無策,急得哭了。

就在這時,鄭書記辦公室的人找到我:「鄭書記讓你去一趟。

鄭書記,就是鄭光榮,這時已是校黨委書記。他不知怎么也知道這事,把我找去。

辦公室,鄭書記簡單問了情況,便拿起電話,要了教務處:

「盧盛江的情況符合規(guī)定嗎?

對方大概要申辯,這回是鄭書記不耐煩:

「我只問你,符不符合規(guī)定?

對方大約回答符合規(guī)定,鄭書記說:

「人家報名馬上就要截止了。既然符合規(guī)定,就辦!

一切順利解決!前后不過三五分鐘。

這是決定我此后學術道路的三五分鐘。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這是關鍵的三五五分鐘。如果沒有這三五分鐘,我無法報考博士,很可能就沒有后來的發(fā)展,沒有今天的一切。

教務處長很委屈:「鄭書記都說話了。……」鄭書記在江西師大聲望很高,又是一把手,下面的人不敢不聽。

事后回想,系里陳主任和教務處長都有各自的考慮。他們考慮的是眼下的工作。留系老師考博士走了,沒人上課。但鄭書記眼光看得更遠。鄭書記看到的是人材的培養(yǎng)。那時還是一九八六年,江西師大這樣的學校,還沒有人考取文科博士(理科不太清楚)。那時就全國來說,培養(yǎng)博士也剛剛起步。鄭書記應該是看到了,學校要發(fā)展,師資隊伍要建設,就要培養(yǎng)博士??赡苷驗橛羞@些考慮,我報考遇阻的事會傳到他的耳朵,他會為一個普通青年教師的事親自出面。

他辦事簡捷,又很注意政策。別的一概不問,只問是否符合規(guī)定。既然符合規(guī)定,就辦。上下都沒有話說。

很有幸,遇到一位有遠見的鄭書記。

一切辦妥??荚図樌:芸熹浫?。我去向鄭書記感謝,并告別。走進他那簡樸的家。鄭書記說話仍然很簡捷。

「你要回來。

這是他第一句話。接著他說了第二句話:

「這里是你的母校,這里有你的導師。你應該回來。

三年之后,博士畢業(yè)。我去看望鄭書記,表示歉意。說,沒有聽從鄭書記的話,沒有回來。鄭書記并沒有責怪,他說:

「要你回來,不是目的。目的是培養(yǎng)人材。

我很幸運,遇到了一位愛才的書記,值得尊敬的鄭光榮書記。

(感謝郭丹師兄、王德保師弟提供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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