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埃及 可以確定,埃及文化中有些特定的因素來自蘇美爾和巴比倫尼亞。我們知道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之間的貿(mào)易往來——肯定是通過蘇伊士地峽,也有可能是通過埃及在紅海的一些河流的出口處進行的。一看地圖,你就會明白,為什么綜觀埃及的歷史,它是屬于西亞的、而不是非洲大陸的原因:貿(mào)易和文化可以沿著地中海沿岸達到尼羅河,但是地中海南方的不遠處就是大沙漠,加上尼羅河上的一系列瀑布使得這一地區(qū)與非洲大陸隔開了。 我們在埃及文化中可以找到許多蘇美爾因素。埃及的語言和近東的閃語也有姻親關系。前王朝的圖畫文字似乎就來自蘇美爾。埃及語文,越古便越與近東的閃族語文接近。埃及象形文字和蘇美爾文字,看起來簡直毫無分別。圓柱形印章這個美索不達米亞的特產(chǎn)也出現(xiàn)在埃及歷史的早期,但不久又消失了,似乎是本地的產(chǎn)品取代了它。第四王朝之前埃及人不知道陶工旋盤——這在蘇美爾很早就知道使用;大概陶輪和馬拉戰(zhàn)車是從美索不達米亞傳入埃及。埃及的建筑更是如此,有些建筑所用磚的大小和形制顯然是早期美索不達米亞所特有的,有些建筑的扶壁也像蘇美爾的樣式。早期埃及和巴比倫尼亞的權標頭在形制上是完全一樣的。銅也是首先出現(xiàn)在西亞,然后傳到埃及的。曾有一度人們認為埃及為人類文明之肇始,但在烏爾所發(fā)現(xiàn)的雕像及其雕刻的風格,說明這類藝術的主題屬于蘇美爾。換句話說,蘇美爾文明中的一些因素影響了埃及文明。 埃及極易受蘇美爾的影響。盡管埃及人從兩河流域吸取了不少東西,但不久這些東西就會融到埃及的獨特文明中;埃及文明仍然是人類歷史上最輝煌、最偉大、最高雅、最有吸引力的文明之一。 (二)印度 一項最新考古發(fā)掘證明,遙遠的東方印度河谷地文化,顯然和蘇美爾保持著頻繁的聯(lián)系——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廢墟中也出土了大量印度形制的印章。印度人所居住的地方比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人加起來的地方還要大,這里的文化,于公元前2500~前1500年間高度繁榮。印度和兩河的文化都是一種城市文化;在耕種和動物飼養(yǎng)的過程中,這些民族養(yǎng)育出了工匠和藝術家,商人和行政人員;他們的住房由精美的同一大小的磚造成,這預示著將來的統(tǒng)一的度量衡制度。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有書面語言的民族,這種語言有400個文字單位。既然這兩種文化在這些方面是相似的,并且彼此間相互了解,所以,認為古老一點的蘇美爾文化影響了年輕的印度河谷地文化從邏輯上講是完全合理的。 (三)伊朗 位于印度和美索不達米亞之間的地方從美索不達米亞所吸收的文化更易為人們所發(fā)現(xiàn)。伊朗或者說波斯位于美索不達米亞的邊緣,自然和美索不達米亞有著更為密切的聯(lián)系。根據(jù)一個蘇美爾人的傳說,一個名為Aratta的伊朗城邦,它的政治機構和宗教信仰幾乎和蘇美爾人的一樣。 (四)埃蘭 古代埃蘭王國盡管和蘇美爾之間充斥著不斷的殘酷的戰(zhàn)爭,它也深受蘇美爾的影響。埃蘭人的建筑和藝術,以及他們的法律、文學和宗教在許多細節(jié)方面都是美索不達米亞的——埃蘭人崇奉的最顯赫的神中有一個甚至是蘇美爾的名字。埃蘭人也采用美索不達米亞的楔形文字,以及它的教育制度和許多教育課程。 (五)赫梯 在古代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發(fā)展了近2000年之后,有“百衲衣”之稱的赫梯文明才剛剛起步。公元前2000年,他們逐步從游牧狩獵向定居農(nóng)耕過渡,落后的游牧民族不斷受到兩河流域先進文明的影響。目前,學者們普遍認為這一影響最早很可能是在他們遷徙并途經(jīng)美索不達米亞北部和西北部地區(qū)的過程中就開始了。這一影響反映在赫梯文字、宗教、經(jīng)濟以及藝術等領域。 赫梯人早在古王國初期已從北部敘利亞處初步學習掌握了楔形文字的書寫方法。在帝國時期,還出現(xiàn)了蘇美爾、阿卡德和赫梯詞匯對照表,這些詞匯對照表無疑是赫梯書吏學習楔形文字的課本。 在赫梯宗教領域,美索不達米亞人的神名出現(xiàn)在赫梯語各種文獻中。蘇美爾的神靈,如阿拉魯神、安吐神、阿努神、恩里爾神和尼恩里爾神等為赫梯人所崇拜。他們成為赫梯萬神殿的一部分。 赫梯藝術領域中的美索不達米亞文化成份主要體現(xiàn)在雕刻藝術方面,諸如雕刻技巧、手法和圓形等技術。巴比倫人使用的是一種粗線條的、具有可塑性的浮雕藝術,而這一雕刻藝術風格已充分地體現(xiàn)在赫梯人的作品中。圓柱形圖章是古代美索不達米亞人的一大發(fā)明。公元前二千世紀初,隨著古亞述人與半島土著哈梯人和印歐赫梯人間頻繁的貿(mào)易往來,它也隨之出現(xiàn)在這一地區(qū)。許多印章在哈吐沙的發(fā)現(xiàn)已證實了這一論斷。 (六)中國 中國文明是否外來,這個過去曾經(jīng)爭論不休的問題,在今天已不成其為問題了。近年來,我國各地先后發(fā)現(xiàn)了許多原始人的骨骼化石以及大批石器時代的遺物,足以證明:中華民族源遠流長,自古以來就生長繁衍在東亞這片遼闊廣大的土地上;中國的古文化是在自己的的土地上發(fā)展起來的。但在西方,曾有幾個主張“中華民族西來說”的學者,看到古代中國與古代兩河流域的陰歷、文字形狀、陶器以及洪水傳說有某些相似之處,便牽強附會,輕率地認為中國人是從兩河流域遷移而來。 明末清初以來,歐洲來華傳教士對中國文化的介紹與研究逐漸深入,歐洲學者對中華民族的由來開始大感興趣。在中國的典籍中,時時提及西方,如周穆王西巡昆侖,會見西王母; 《逸周書王會解》所載來朝各國中,多為西方古國,如渠搜(也有人認為渠、搜是二個國家)、月氏、大夏等;《詩經(jīng)》中有“西方美人”之說; 《列子》中有“西方圣人”之語;而黃帝登昆侖以及命伶?zhèn)惛袄霾芍褚灾茦菲鞯膫髡f,同時也傳入歐洲,歐洲人乃以為中華民族起源于西方。 1894年,倫敦大學教授拉克伯里在《早期中國文化西源論》中,首先提出中國古代之“百姓”即巴比倫之巴克族(Bak)、百姓即為“Bak”之音譯,黃帝為有熊氏,而有熊氏即Kudur- Makhunte,為巴克族之酋長,神農(nóng)氏即薩爾貢,倉頡即迦勒底人Dungi,其說一出,風靡一時,附和者不乏其人。在日本,白河次郎、國府種德也于1899年出版《中國文明史》一書,列舉中國與巴比倫在學術、文字、政治、信仰、傳說方面之相同者共70條以證明中華文明源于巴比倫。1913年,英國傳教士C. J. Ball出版Chinese and Sumerian一書,也提出了中國文字源自巴比倫的觀點。反對者亦有之,如法國人沙畹,他從語言學角度證明黃帝即巴克族之酋長(Kudur- Makhunte)一說為誤。德國人夏德著《中國太古史》亦不贊成中華民族來自兩河流域的觀點。 與此相反的是,有些研究中國古代史的學者曾經(jīng)提出一些有趣的觀點。他們認為,中國先秦史籍中提到的“胥靡”,可能就是蘇美爾的對音?!榜忝摇弊鳛榕`而言,可能就是蘇美爾戰(zhàn)俘奴隸?!榜忝摇弊鳛榇呵飸?zhàn)國時期鄭國的古邑(故址在今河南偃師東南),它的得名必然有其原因。它很可能就是蘇美爾人在中國居住過的地方。只因為民族遷徙的結果,蘇美爾人被迫離開了自己的故鄉(xiāng)遠走他方,才留下了這樣一個地名。 蘇美爾人的故鄉(xiāng)在中國!這種觀點有沒有一定的根據(jù)呢?據(jù)研究,在公元前4000多年前,中亞地區(qū)的安諾文化和中國的仰韶文化就有某種聯(lián)系。在安諾文化的遺址中,就發(fā)現(xiàn)了類似仰韶文化的彩陶。這就是前述所謂“中國文化西來說”的又一根據(jù)。這種說法理所當然地遭到華人的反對。但是,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這一問題。在華北地區(qū),古代除了蒙古人種居住之外,也生活著古印歐語系的居民,這是學術界一致肯定的意見。在古代民族遷徙不斷的情況下,也可能距仰韶不遠的胥靡,當時就住著一支古印歐語系的“胥靡人”。由于他們向西遷徙的結果,仰韶文化的彩陶制造技術傳入了中亞的安諾地區(qū)。但是,他們并沒有停留在安諾,而是繼續(xù)西進,直達兩河流域。如果這種情況能夠得到證實的話,那么,對于解決蘇美爾人的起源問題,無疑有著重大的啟示。不過,這種觀點,目前只能算是有關蘇美爾人起源說中的一種意見。 作者:陳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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