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4月28日,名垂軍史的老山收復之戰(zhàn)打響了,一排排炮彈穿過濃霧,直瀉越軍陣地。整個老山在撼動。位于老山東南的124號高地上火光閃閃,彈片飛嘯。密密匝匝的竹叢、蒿草、藤條、熱帶雨林,交織成一道不透風的網(wǎng),阻礙著戰(zhàn)士們前進的步伐。 第四十師一一九團一營突擊排排長秦國富帶著幾個戰(zhàn)士連撲帶攀,在前面強行開路。六、七十度的陡坡,像堵墻一樣,阻攔在戰(zhàn)士們的鼻尖前面。 有的戰(zhàn)士攀上去幾米,立即“唰唰唰”地滑下來;有的倒下喘幾口氣,又抓住藤條、竹子拚命向上攀;也有的倒在草叢中,再也沒見爬起來…… 秦國富一馬當先,終于按時到達預定位置。 解放軍炮火逐漸延伸,秦國富知道沖擊時刻即將到來。但回頭一看,心中不由一怔:跟在身后的只有六個戰(zhàn)士:124高地上,是越軍一個連部的防地,七個人要去把它拿下來,談何容易! 在這軍情如火的緊急時刻,指導員樊波氣喘吁吁地趕到。秦國富隨即鎮(zhèn)靜下來:人少有人少的打法,利用我軍炮火急襲的效果,把敵人這個連部打爛,使它措手不及,掏了它的心,就能出奇制勝。于是他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準備戰(zhàn)斗!” 霧障變得稀薄了,山巒漸漸顯出了輪廓,清晨的老山到處彌漫著嗆人的硝煙?!班帧粥粥粥帧瓏}噠”,炮擊一停,沖鋒的號聲緊接著響徹山林。 秦國富和樊指導員帶領六名戰(zhàn)士,迅速展開隊形,向124號高地沖擊。高地上,敵人的重機槍嚎叫著,一串串子彈飛來,把戰(zhàn)士們壓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秦國富瞪著發(fā)紅的眼。硬沖,顯然不行。不能猶豫了,必須把這個火力點先拔掉! 秦國富繞到側面,看清了敵人重機槍的位置,從戰(zhàn)士劉波手里一把搶過火箭筒,猛然站起,80米距離射擊,“嗤”的一聲,敵人的重機槍被掀到半空,兩個敵機槍手當場喪命。 第一道塹壕被勇士們占領了。秦國富與指導員一商量,兩人各帶一路,沿著塹壕往上攻。 “噠噠噠!”敵人的暗火力點噴出兇惡的火焰。秦國富“砰砰”兩槍,子彈正好從伸出機槍管的小洞間隙里鉆進去,嚇得敵人拖槍而逃。勇士們搶占了高地表面工事,只用了三、四分鐘。 高地上到處是蓋溝和坑道。秦國富示意大家小心,分頭占領有利地形。九班長楊宗亮突然發(fā)現(xiàn)兩個敵人?!芭椤钡囊粯專瑘箐N了一個,另一個眨眼就不見了。 槍聲剛落,不知從哪里又鉆出三四個敵人,向陣地最右邊的戰(zhàn)士劉俊撲來。劉俊用沖鋒槍一陣猛掃,打倒一個,另一個在離劉俊10多米處,正要向劉俊射擊。 說時遲,那時快,秦國富手中的手榴彈飛速而去,“轟??!”那個敵人就坐了“直升飛機”。剩下的敵人一看不妙,連滾帶爬,逃之夭夭。 這時,九班新戰(zhàn)士李勇余扛著一挺機槍沖上高地,火力加強了,秦國富心里更踏實了。他繼續(xù)向前搜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坑道口,便順手投進去一顆手榴彈。炸聲過后,里面毫無聲息。 突然,前面不遠的另一個坑道口鉆出了一個提著沖鋒槍的敵人。秦國富眼疾手快,一個點射,敵人慘叫一聲,便倒了下去。 秦國富興趣來了,他把這叫做“打蛇出洞”。他又跳到另一個坑道口,對著里面就是兩梭子。果然,離他四十米的蓋溝里又鉆出一個敵人。這個敵人舉起手榴彈正要向秦國富投,秦國富一摳槍機,子彈長了眼睛似地直穿敵人的右手腕,手榴彈正好落在敵人的腳下爆炸。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秦國富從這個坑道出來,又鉆進另一個坑道。不一會,他再次出來時,手里提著一具望遠鏡和一部電話單機。 敵人的指揮所被搗毀,高地被拿下來了。敵人企圖奪回他們失去的山頭,邊放槍,邊向高地蜂擁面來。 秦國富靈活堅定地指揮著戰(zhàn)士們,憑借著有利地形,對著敵人猛烈還擊。子彈在陣地上亂飛亂竄,就像夏天的蝗蟲那樣,仿佛隨手就可以抓上一把。 秦國富越戰(zhàn)越勇,就在他打得正帶勁兒的時候,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左小腿上撞了一下。他顧不得察看,又跑了五十多米。實在跑不動了,他才低頭一看——鮮血已經(jīng)把左小腿染紅,一動,小腿就一甩一甩的,原來骨頭已被子彈打斷。 秦國富明白,我們的人本來就少,減員二個,就會大大削弱戰(zhàn)斗力。自己是排長,更要堅持戰(zhàn)斗在陣地上。 十來個敵人從陣地后面的小路上摸了上來。秦國富趴在塹壕邊沿注視著敵人的一舉一動,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掉。他忍著疼痛,輕輕地招呼大家:“別慌,放近再打!”大家屏住了呼吸。 敵人只有40米遠了。“打!”一聲令下,戰(zhàn)士們一齊開火。頃刻間,敵人被打得槽頭轉向. 過了四、五分鐘,敵人的幾發(fā)六〇炮彈在距秦國富10多米的地方爆炸,20多個敵人乘著煙霧,從另一高地橫沖過來。 秦國富抖落身上的泥土,一躍而起,指揮大家用機槍、沖鋒槍組成交叉火力,一下就把敵人壓在地上。緊接著,戰(zhàn)士們將一排排手榴彈,向敵人猛甩過去。敵人哪頂?shù)米?,灰頭土臉地潰退下去。 秦國富和他的戰(zhàn)友們迅速攻占了124高地,又在高地上打退了一個連的敵人的多次反撲,為配合主攻部隊攻克老山起了重要作用。 戰(zhàn)斗剛一結束后,秦國富就被戰(zhàn)友們立即送到醫(yī)院進行緊急救治,醫(yī)生從他身上竟取出大大小小46塊彈片!為表彰其戰(zhàn)斗精神和英勇事跡,軍委授予他“戰(zhàn)斗英雄”光榮稱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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