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邊的印象,是王宮,是佛國,遠離了人間,縹緲而虛幻。事實上,當時光漫過飛檐流金的奢華之外,漫過雕廊畫棟的文化藝術,漫過鐫刻歷史的紀念碑塔,漫過街頭的輝煌燈火,才知道,金邊,她很真切,很煙火,貧富極端,雅俗極端。時光在此漫過,有了佛的境界,才會有佛的微笑;有了詩的心情,才會有詩的遠方——去王宮之前,就已經(jīng)在很多地方見到過現(xiàn)任國王西哈莫尼的照片了,這位既有才華又帥氣的一國之王,至今66歲還未結婚,不介入政治,不屬于任何黨派,就用他的微笑和溫文爾雅的魅力折服了他的子民,除去正式的外交訪問,西哈莫尼頻繁行走鄉(xiāng)間,柬埔寨人經(jīng)常會與自己的國王不期而遇……。這些小片段的了解,足以讓人好奇得甚至緊張:在王宮一不小心遇著了這位國王的魅力微笑,我該作何表情。 金邊市區(qū)內(nèi),有了首都的氣息,公路寬闊整潔,各種別墅和花園式住宅,黃墻紅瓦,白色百葉窗,明顯的法蘭西文化色彩,也有“小巴黎”之稱,建筑上凸顯著曾被法國百年統(tǒng)治后揮之不去的痕跡,至于法國人的藝術與浪漫的真諦,未必就是每個柬埔寨人都能懂的了。 進入王宮,瞬間置身于塵世之外。這象征著權威的宮殿,匯集了高棉繪畫、雕刻、宗教藝術的精華,富麗堂皇中不失莊嚴肅穆,含蓄沉穩(wěn)中不失大氣奢華:銀殿,由五千多塊純銀地磚鋪成,每塊重達一公斤多。大廳中央有一座90公斤的由18K金打造成的佛像,佛身上鑲嵌著的九千多顆鉆石,璀璨奪目,其中最大的一顆重達25克拉。翡翠佛、銀佛、銅佛以及許多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和世界各國領導人向柬埔寨國王贈送的珍貴紀念品,都匯集于此,近在眼前的極致精華,卻又遙遠得那么不可及。 據(jù)說塔仔山是金邊的最高點,也是金邊的發(fā)祥地,這座柬埔寨典型的陵塔,一磚一瓦都烙印著金邊的前世今生。當還擔心著爬山會不會又熱又累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在山頂上了。原來,所謂的“最高”,也不過就是2900多cm的小坡,這里滿山綠草,樹木蒼郁,雖說陽光烈烈,此時也有了幽靜清涼之感。在山頂,理論上可以360°全景視野,能把金邊市盡收眼底,事實上蔥郁的花草樹木擋了視線,只能透過草木間的空隙,鳥瞰一城車水馬龍,感嘆一馬平川的國土苦難過后的天地安祥。 經(jīng)過獨立解放碑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紅色的碑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雄偉壯觀。不知是視覺疲勞還是身體疲勞了,車上的游客竟然都不下車了,再是累,我也不想錯過每一處景點,在他們的等待中,我一個人拿了相機下了車。碑的形狀為七層寶塔,每層四周翹起的花瓣是精美的“那迦”雕塑——七頭蛇神,這是被視為柬埔寨國家起源的神圣象征和王國興盛的保護者,不管是在吳哥還是在金邊,不管是在鄉(xiāng)間還是王宮,七頭蛇神的雕塑隨處可見。它的造型特點和象征意義,就是不屈的民族精神,就是走向獨立的見證。 西哈努克親王銅像紀念塔與獨立解放碑相距咫尺,此時的斜陽像一顆晶亮的佛珠掛在塔尖上,逆光下的金色亭子泛著光暈,熠熠中是佛的慈悲,祥和的籠罩下來,不再管車上的人都在等著我,在這里拍下了一張又一張喜歡的照片。 此次行程沒有安排去西港和金邊南郊的殺人場。西港是因為治安特別亂,而殺人場的記憶于柬埔寨人來說太過血腥:紅色高棉時期的大屠殺,絕大多數(shù)都是知識分子,特別是戴眼鏡的(又想到了我的國,想到了國內(nèi)戰(zhàn)爭,想到了文化大革命……),那些無辜的冤魂和亡靈,是安放在殺人場的頭骨上永恒的屈辱與傷痛。(此段配圖來自網(wǎng)絡) 大巴行駛在金邊市區(qū)的大道上,充滿著異國風情的街景從眼前快速閃過。如果說紀念碑塔是我們一眼望不盡的滄桑,那么王宮、別墅、酒店、賭場,則是目光里的輝煌。這里是國家的中心,有特權的官員,富豪,跑車和高級轎車,比比皆是。平均每四人一輛小轎車、每二人一輛摩托車的首都,看不見貧窮,有的是紙醉金迷中的浮華萬千。 洞里薩河靜靜地流過金邊市區(qū),河堤的那一排旗桿上飄揚著所有與柬埔寨建交國家的國旗,一個從戰(zhàn)火與苦難中脫身而出的國度,是怎樣迫切希望重新融入世界。眼前,車水馬龍,游人如織,國泰民安,一派祥和。廣場上的鴿子,在行人身邊時走時飛,沒有半點生疏與畏懼感。買了玉米、谷粒去喂它們,一撒下去,立馬就被鴿子團團包圍住,那是對游客的親近,也是對人類的信任。依著河堤的欄桿,沒有了羽絨服的束縛,只有T恤、牛仔的灑脫,任長發(fā)隨風,心情隨風,喜憂隨風,得失隨風…… 回到酒店已是晚上,窗外是夜幕下的湄公河,岸上璀璨的燈火,倒映出一江繁華與歲月靜好。愿“湄公河行動”不再行動,愿這片國土從此安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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