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情感動物,每個人的心中多少都會有一份熾熱的感情存在??桃鈮m封于心底,不敢翻動。夜闌人靜之時,耳邊響起某個熟悉的聲音,便情海鉤沉,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 我的這段感情發(fā)生在2016年,地點深圳。 沒有前途的事業(yè),孑然一身,生活倍感枯燥。于是,每天晚上我都會去樓下的小超市買幾瓶啤酒,然后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就著往事下酒。 超市的老板是個女人。三十歲出頭,珠圓玉潤,一米七上下的身材,經(jīng)常穿一身碎花布群和平底鞋。身形移動,如風(fēng)動柳,情深款款,盡顯女性陰柔之美。皮膚白皙,不驚艷,談不上很美,但很耐看。笑的時候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輝,鼻子一皺,酒窩淺生,這里是她最迷人的時候。 超市里,她和六歲的兒子,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員工。她人緣好,笑面迎人,生意不錯,每天從早忙到晚,但不管生意來得多熱鬧,從來不會看到她手忙腳亂,始終是從容不迫的神情,有條不紊。 我去買東西的次數(shù)多了,跟她也漸漸熟絡(luò)起來。我比她大幾歲,她稱呼我:哥。幾次聊天下來,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沒有代溝,什么樣的話題我們都可以聊得下來。她告訴我,她是惠州人,沒有老公,一個家就是她跟兒子兩個人。我沒有深入去了解過她的感情婚姻,這是比較隱私的東西,怕觸及她的痛處。 從開始有話題聊到大概過去一個多月時間里,我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她的店里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個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來了也不怎么說話,就是干活,弄貨架、擺商品,忙完了自己就走,也不跟她多說話。直到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心,當(dāng)然,我也不否認(rèn)當(dāng)時對她已經(jīng)有了想法,所以也有試探的意圖,問她,那是什么人?她告訴我,那人是她房東,她現(xiàn)在住的房子跟超市的地方都是他的,深圳本地人。我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她輕輕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有一天晚上十一點多,我收到一條微信,她發(fā)過來的,說一起到大排檔吃宵夜,我回了一句好,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她店里,結(jié)果一看,她跟她房東已經(jīng)關(guān)好店門,站在門口。看我走過來,她連忙招手說,快點快點!其實當(dāng)時我是挺尷尬而且心里有些不悅的,感覺這是拿我當(dāng)電燈泡。盡管心里再不高興,但還是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該吃吃,該喝喝。 開局半小時,除了點菜之外,三人基本沒什么話聊,我就簡單的問了句,這么晚了,孩子呢?她說被她外婆帶去惠州了。而她房東基本上除了客套,全程沒有多說什么話。 幾杯酒下肚,氣氛也相對軟化起來,我跟她打開了話題,聊起了人生百態(tài),風(fēng)花雪月,氣氛逐步升溫,我心里的那一點小疙瘩也隨之慢慢消失了,大家頻繁碰杯,其樂融融。她也還算能喝酒,三人喝了十多瓶啤酒,她最少喝也喝了兩瓶,白皙的臉蛋透出一抹紅暈。 個多鐘頭之后,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我要去買單,她房東不讓,一定要他買,買完之后,由于他住的地方跟我們不在同一個方向,臨走前叮囑了我一句:送她回家。自己就走了。我和她也隨即起身回去了。走到她樓下時,我的心里竟然有股莫名的急迫感,腳也邁不開步子,她望著我的眼睛看了一下:“要不,上來坐坐吧?”“好?。 蔽疫B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 那時的身體真的如同被電擊了一般,竟然有點打哆嗦的感覺,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一個三十多歲的生理正常男人,如果說不想跟她上床,那是騙人鬼話,但真真實實,當(dāng)時我心里性的成分占不到百分之三十,就是想跟她待在一起,說說話,看著她。終于得償所愿,上樓之后,我們在客廳聊了很多,因此我也知道了她以前的故事。 18歲時她從家里出來打工,遇到了她前夫,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幾番甜言蜜語,她束手就擒,跟他一起同居,幾年之后,生下了兒子,兩人結(jié)了婚。但她的前夫太不是東西,仗著長相好跟外面好幾個女人勾搭不清,結(jié)婚后,也不工作,靠當(dāng)小白臉活著,到最后搭上一個富婆,想始亂終棄,跟她離婚,她不愿離怕傷著孩子,男的就每天鬧、打她,沒辦法了,只好離婚。她不敢回惠州,怕父母傷心,就帶著孩子待在深圳,打工還要帶孩子,生活異常艱難。她的這位房東真是個好人,知道她的情況,基本上就沒跟她要過房租,還把他兩個鋪面給她開超市,辦貨都是他替她操辦的。她知道房東對她有意思,而且房東也是單身,但房東沒提,她也沒提。 女人啊,一生就活一個情字,心里面沒感覺再怎么樣也喜歡不起來。喜歡上了呢,刀山火海,啥都不怕。她告訴我,房東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種男人。 超市經(jīng)營三年了,她經(jīng)濟(jì)獨立,房東的錢和租金都付清了,她知道他喜歡她,但她心里面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恩人!也就是說,她的心里還是沒有準(zhǔn)備接受他。 聽她說了很多,我心里五味雜陳,直想掉淚,既為了她人生坎坷也為房東的仗義相助。而她呢,翻起舊事,心潮跌宕淚雨難收。 我情不自禁坐過了她的身邊,想用一個擁抱撫慰她的悲傷情緒,而此刻,她卻正好抬起來頭,兩人的目光短兵相接,居然同時愣住了神。看著她迷蒙的雙眼和顫抖的嘴唇,楚楚動人,我確實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 那一夜天翻地覆,如癡如醉,耳鬢廝磨,喃喃細(xì)語,壓抑已久的身心,釋放出無比的暢快和愉悅,可以說是真正的靈與肉之間的完美結(jié)合。 那些日子里,深圳的大小景區(qū)都留下我們偎依的身影,我們在鵬城第一峰放聲呼喊,在市民中心看歌手演唱,在歡樂谷的鬼屋留下尖叫;不管陰晴圓缺,晴天雨夜,在客廳的地板上都會擺上我為她精心準(zhǔn)備的小吃或者火鍋菜品,我們相對盤膝而坐,喂食、調(diào)笑,如膠似漆,每一刻鐘都過得充實而富有情趣。那時,不管我的心頭上積壓著多少煩惱,看見她,都會自動清空,內(nèi)心永遠(yuǎn)只有一個想法,讓她笑,她的笑容就是我救命的藥,只有她開心,我才會開心。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半年時間過去,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到來。她的兒子到了入學(xué)的年齡了。本來,她的戶口在惠州,兒子應(yīng)該在惠州上學(xué),但她的老家是山區(qū),學(xué)習(xí)條件很不好,所以只能來深圳上學(xué),而且就算不是因為學(xué)習(xí)條件的原因,孩子也是應(yīng)該跟媽媽生活在一起的。 一個晚上,她的房東約我一起吃大排檔,一向沉默不語的房東說起這樣一段話,大概意思是:她需要一個安穩(wěn)的家,她可以追求愛情,但她必須為她的孩子考慮未來。愛情可以是一種理想,但很多時候會壞事,錢是俗物,但關(guān)鍵時刻可以救命。 房東的話,我很明白,我知道什么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確實給不了她什么,并且此刻我是在拖她的后腿。我無言以對,沉默了很久,直到房東要走了,站在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qū)ξ艺f:我會對她好的。我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無數(shù)個猜測在我心里形成,我是敗給了金錢了嗎?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今晚房東會對我談這些事?然而不管怎么樣,所有事情都繞不過一個前提,生活是要以物質(zhì)為基礎(chǔ)的。 我沒有膽量去面對她求證答案,多叫了幾瓶酒喝光之后,我去賓館開了個房,把手機(jī)調(diào)到靜音,一個人靜靜地等待天亮,第二天太陽升起,所有的問題都會得到答案。 第二天上午十點,我翻看了一下手機(jī),屏幕上沒有一個來電,也沒有一條信息,答案,我已經(jīng)找到了。我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收拾好了東西,找了我的房東退房,定好了回家的高鐵,背著行囊,轉(zhuǎn)身離開。 在我踏上高鐵的時候,我把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刪除了,不打擾或許就人們說的是最好的愛。三年來,我沒有再接觸感情,不是因為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而是與其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們的土地上已經(jīng)種滿了金錢和物質(zhì),愛情已經(jīng)絕種斷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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