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丨『誰最中國』 首圖:誰最中國 也許生活并不總是平常 但“平?!?/span> 可以是一種源自內(nèi)心的力量 楊絳曾說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那顆如赤子般透亮的平常心 正是她一生 最真實(shí)的寫照 歷經(jīng)磨難而不屈 看遍榮辱而坦然 平常心是初心 是年輕時總想擁抱波瀾 但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 所向往的海闊天空 不過是源頭般的寧靜平和 平常心也是日常 蘇軾的晴雨不憂 西南聯(lián)大的錚錚風(fēng)骨 不是變味的盲目佛系 更不是怯懦的自我逃避 而是在一聲“吃茶去”中 感悟著平常 通透了人生 楊絳翻譯蘭德的詩: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shù);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zhǔn)備走了。 她的一生,也正在這字里行間。在“不爭”中看遍了美好,也歷盡了苦難,在走到人生邊上時,只余心底的淡定與從容,絲毫不見歲月的無情波瀾。 錢鐘書說:“我沒有未婚妻”。 楊絳說:“我也沒有男朋友”。 清華園中一遇,是兩人寄情書信,互訴衷腸的伊始,也注定了今生七十年歲月的相知與相伴。 楊絳曾在散文《隱身衣》中提到夫婦二人間的閑聊,若是能有一件仙家法寶,兩人都愿要隱身衣,各披一件,同出邀游。并非要為非作歹,而是只求擺脫羈束,到處閱歷。 后來,二人世界成了幸福的“我們仨”,錢鐘書、楊絳,還有他們的女兒“圓圓”錢瑗。楊絳回憶: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單純。 1966年,她被打成了“牛鬼蛇神”,剃了陰陽頭,卻還不忘和錢鐘書打趣,說自小羨慕弟弟剃光頭,這下也如愿了,并馬上動手制一頂假發(fā),出門照常買菜生活。 她被沒收了《堂·吉訶德》的翻譯稿,這是她多年的泣血心力,如孩子般珍貴的文稿,但她不是滿腹牢騷,而是想盡一切辦法尋回。 她被分配去打掃廁所,即使眼前生活和過去天差地別,卻也并不沮喪,反倒是覺得能有機(jī)會見識人間百態(tài)。 二人相互理發(fā) “世間最好的人生,是你不索取、不攀附、不低眉,卻能活得最貞靜、最優(yōu)雅、最安然。” 楊絳的平常心,是從得失心,到對待世事以初心。幸福無憂時不曾張揚(yáng)輕浮,只盼家團(tuán)圓,人安在,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嘗遍困苦時,堅(jiān)守內(nèi)心的安定,在動蕩中努力維持心中的一張安靜書桌、一方平和角落。 多少人在年輕時,總渴望擁抱波瀾,但見過了大山大河后,經(jīng)歷了這場人生修煉后,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少時所驚嘆的滔天巨浪,不過是生活中的常見溪流,年長時所向往的海闊天空,不過是源頭般的寧靜淳和。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span> 這是與佛印嬉笑怒罵,能飲酒、擅燴肉、常大笑的蘇軾; 這是在仕途不順,一貶再貶中也能笑談“日啖荔枝三百顆”的蘇軾; 這是不懼老之將至,胸懷可比山海,酒到酣處說著“鬢微霜,又何妨”的蘇軾; 這是欲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的蘇軾。 他說自己: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不好人。 晴也好,雨也罷,蘇軾的平常心,是看淡無常后的豁達(dá)樂觀,這份寵辱不驚,不是不知苦難,而是深知苦難,卻看得比誰都通透。在寬寬窄窄的人生路上,此心安處,即是吾鄉(xiāng)。 宋·蘇軾《黃州寒食詩帖》 說起雨,電影《無問西東》中西南聯(lián)大的那場雨,不知扣動了多少人的心弦。 簡陋學(xué)堂內(nèi),身旁接雨的鍋碗瓢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清脆聲響,學(xué)子們在越來越大的雨聲中,再也難聽清課程的講解,于是教授干脆在黑板上寫下“靜坐聽雨”四字。 密密麻麻的板書前,教授一身青袍,從容沉靜。從那份淡然與平常中涌現(xiàn)的力量,讓萬物也隨之靜謐,靜到只聽得見落雨,只聞得見心聲。 “靜坐聽雨”的教師原型是清華經(jīng)濟(jì)系教授陳岱孫。 為躲避日軍戰(zhàn)火,南開大學(xué)、清華大學(xué)和北京大學(xué),三校在長沙臨時合并,后又遷往昆明,組成了“西南聯(lián)合大學(xué)”。 國難當(dāng)頭,大學(xué)條件極其艱苦,衣食不足,還要時常躲避戰(zhàn)機(jī)的轟炸。初到昆明時,梅貽琦對校舍的要求是,“除了圖書資料室做磚瓦建筑,教室用鐵皮做頂,其余統(tǒng)統(tǒng)做茅草屋”。 二排左起:浦江清,朱自清,馮友蘭,聞一多,唐蘭, 游國恩,羅庸,許駿齋,余冠英,王力,沈從文。 清華大學(xué)校長梅貽琦:所謂大學(xué)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一個只在戰(zhàn)火中存在了八年的大學(xué),被認(rèn)為是抗戰(zhàn)期間的“衣冠南渡”,這里走出了各個領(lǐng)域的無數(shù)人才,保存了“中國高等教育火種”。 此時的西南聯(lián)大,窗外大雨混沌了世界,但在翻飛的水珠中,有教室里的靜默坦然,有校內(nèi)蓑翁的臨水獵魚,有操場訓(xùn)練的師生,在雨中陣型不亂,口號齊聲。這份平常心,是對待非常以日常,是亂世如麻中的不屈血性,是風(fēng)雨飄搖中的錚錚風(fēng)骨。 平常是什么?是來人求佛問禪,唐代趙州從諗禪師只說的“吃茶去”。 千言萬語,天廣地闊,盡在一盞茶中。最貼近生活的平常,無需特殊的儀式化,而就在一茶一飯的點(diǎn)滴感悟中。想要擁有平常心,便要去真實(shí)的感受平常。 楊絳先生的“不爭”,蘇東坡的“豁達(dá)”,西南聯(lián)大的“風(fēng)骨”,還有趙州和尚的“吃茶去”,他們的平常心,不是變了味的盲目佛系,不是事事都“隨它去”的怯懦逃避,而是挺直脊梁,直面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對待世事以初心,對待非常以日常。 或許這一生并非順風(fēng)順?biāo)?,但這種“平常”可以是源自內(nèi)心的力量,擁有平常心的人,見到的是生活最美的樣子。 在磨礪中勇敢自問,做出選擇,將沉浮都看作是相伴人生的常態(tài),直至有一天能“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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