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不讀納蘭容若和倉央嘉措,不是真正的讀詩人。
納蘭容若的筆,太真。
不管寫富貴錦繡,還是寫失意落魄,不管寫琴瑟和鳴,還是寫陰陽兩隔,字字句句見真心。
倉央嘉措的情,太癡。
從一個袈裟在身的達(dá)賴?yán)?,到一個街頭狂歡的浪子;從高高在上的活佛,到客死他鄉(xiāng)的囚犯,生生死死是情癡。
也是這樣兩個難逃命運(yùn)的人,懷揣著同一種清澈明凈的深情,在一生的尋覓與傷懷中,留給我們一篇篇絕世詩篇。
——每讀一次感觸便有不同的古典君
納蘭容若說:
冷處偏佳。
別有根芽,
不是人間富貴花。
倉央嘉措說:
住進(jìn)布達(dá)拉宮,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薩街頭,
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一個是渾身錦繡的貴公子,
卻純凈如雪;
一個是萬人跪拜的活佛,
卻向往俗世生活。
生命正因?yàn)橐饬现獠懦錆M期待,
太多的命中注定,何嘗不是種無奈。
納蘭容若說:
我是人間惆悵客,
知君何事淚縱橫,
斷腸聲里憶平生。
倉央嘉措說: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一個滿心惆悵,
落寞如照花臨水;
一個進(jìn)退兩難,
困苦如作繭自縛。
漫漫人生路,
終究是一個人的修行。
納蘭容若說:
一生一代一雙人,
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
天為誰春。
倉央嘉措說: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
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
任你一一告別。
世間事,除了生死,
哪一件不是閑事。
一個沉溺于前塵往事,
一個放不下心底紅顏。
區(qū)區(qū)情字,
掩于唇齒,融于筆墨,
是同樣的肝腸寸斷。
執(zhí)念總是很苦,
偏偏有的人,甘之如飴。
納蘭容若說:
回廊一寸相思地,
落月成孤倚。
背燈和月就花陰,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倉央嘉措說:
我是佛前的一朵蓮花,
我到人世來,
被世人所誤。
我是凡塵最美的蓮花,
我不是普度眾生的佛,
我來尋找我今生的情。
悲莫過于生離死別,
雕欄玉砌在,但朱顏不再;
傷莫過于無能為力,
愛眾生,卻不能愛她。
這人間,處處是道場,
明明給了我們棲身的角落,
心卻總是無處安放。
納蘭容若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倉央嘉措說:
但曾相見便相知,
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
免教生死作相思。
一個千帆過盡,
開始懷念最初的美好;
一個繁華閱遍,
寧可沒有最初的相遇。
執(zhí)著是一種深情,
放下也是一種慈悲。
與納蘭容若相逢,
該是在草色煙霞里,
在山水氤氳處,
著一襲青衫,撫一枝紅梅,
一眼相望,便會心相知。
與倉央嘉措相遇,
該是在浮云星斗下,
在雪域蒼茫間,
只是靜靜站在那里,
遠(yuǎn)遠(yuǎn)看著,便已懂得。
一輪皎潔月,一片菩提心。
低落時,去讀納蘭容若吧,
你會讀透那一闋闋愛恨;
失意時,去讀倉央嘉措吧,
你會讀透那一首首沉浮。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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