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旅游者和希臘的熱愛者而言,希臘國家的整體符號只能是公元前5世紀伯里克利建造的帕特農(nóng)神廟,這一時期正是雅典民主的輝煌時期。眾所周知,古代希臘歷史的廣度與輝煌:米諾斯、邁錫尼文明的神秘,荷馬史詩《伊利亞特》與《奧德賽》壯闊,蘇格拉底、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筆下的理想國度以及使它達到極盛的亞歷山大的輝煌遠征。 如大部分人了解的那樣,古代希臘歷史是一個漫長且令人鼓舞的長篇史詩。不幸的是,這個偉大的長篇史詩只是希臘過去的一個元素。這種被理想化的歷史元素備受推崇,而希臘歷史最近的2000年幾乎被忽略。當我們深入地去了解真實的希臘,卻發(fā)現(xiàn)她也有拜占庭的重要一面,也有和土耳其相互影響的一面,而不僅僅是伯利克里雅典的古典黃金時期的產(chǎn)物。 拜占廷帝國(395-1453年),即東羅馬帝國,是歐洲最悠久的君主制國家。拜占廷帝國共歷經(jīng)12個朝代,93位皇帝。其都城為君士坦丁堡,是在希臘古城拜占庭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起初其疆域包括巴爾干半島、小亞細亞、敘利亞、巴勒斯坦、埃及、美索不達米亞及外高加索的一部分。皇帝查士丁尼(527-565)在位時,又將北非以西、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東南并入版圖。554年,拜占廷帝國擊敗法蘭克王國,達到國力頂峰。拜占庭帝國雖是羅馬帝國分裂后的產(chǎn)物,但在大部分歷史時期是以希臘語為官方語言的希臘化帝國。東正教是拜占庭帝國的國教。拜占庭帝國的歷史是希臘近2000年來歷史中最為重要的部分。 拜占庭帝國極盛時期疆域圖 在希臘旅行,與神廟、海灘和陽光相伴的,一定是圣象、東正教教堂與修道院。希臘人是如此地鐘愛他們的教堂。了解全面的希臘,就不得不走進希臘人的教堂。在對宗教的熱心與東正教教堂的獨特風格之下,人們也時常會感覺:其實輝煌的古希臘圖案、雄偉的帕特農(nóng)神廟,于希臘固然是旅游商品上最為鮮明顯豁的符號,支撐這個國家的粗壯精神基柱之一卻是拜占庭。 而如果古代希臘遺跡以位于南部的首都雅典為中心,那么稍顯隱秘的拜占庭遺跡就要以希臘第二大城市(同時也是拜占庭帝國的第二大城市)——重鎮(zhèn)塞薩洛尼基為代表。塞薩洛尼基遺留有豐富的拜占庭時期遺跡,1988年,塞薩洛尼基的早期基督教與拜占庭時期建筑入選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chǎn)名錄,成為希臘最早的幾批“世界遺產(chǎn)”之一。 由雅典向北驅車約500公里,便到達了塞薩洛尼基。塞薩洛尼基(Θεσσαλον?κη)來自亞歷山大大帝同父異母的姐妹之名。據(jù)記載,其出生之時正逢其父腓力二世在戰(zhàn)役中取得勝利。為紀念對戰(zhàn)役勝利貢獻巨大的希臘色薩利地區(qū)士兵,腓力為其取該名,即“塞薩洛尼基(Θεσσαλον?κη)”——“色薩利(Θεσσαλ?α)的勝利(N?κη)”之意。 幾年前我第一次由雅典啟程至塞薩洛尼基,希臘朋友告訴我:“薩塞洛尼基,那兒和雅典很不一樣,你也許會不喜歡那兒的嚴肅和拘謹,但是那里是希臘的獨特之處,是理解希臘的另一個角度?!倍呷肴_洛尼基的教堂,我真實地感受到了這座城市的性格所在。 雅典經(jīng)歷古代希臘至高的輝煌后衰亡沉寂,直至近代希臘獨立后才再次興起繁榮。雅典的活力來自希臘遙遠的古代和現(xiàn)代西方性的結合。對于希臘來說,這是她歷史兩端。那塞薩洛尼基呢?從羅馬拜占庭時期,城市發(fā)展延續(xù)至今。這座城市的拘謹,是拜占庭希臘的產(chǎn)物。對于希臘來說,拜占庭構成了歷史的主干。雅典和塞薩洛尼基,古希臘與拜占庭,猶如兩側車輪,共同承載著這個國家。 塞薩洛尼基的城市地標,是位于其海濱的白塔。白塔本是15世紀奧斯曼土耳其統(tǒng)治時期興建的城防建筑。其后,白塔曾作為城市的監(jiān)獄使用。1826年,奧斯曼蘇丹馬哈茂德二世在這里下令處決了叛變的全體蘇丹禁衛(wèi)軍成員。1913年,塞薩洛尼基光復后(即希臘人重新占領該城市)將塔刷白以抹掉這段血腥的歷史。如今,白塔內(nèi)部已被改建為塞薩洛尼基城市歷史博物館,展出有豐富、全面的城市史料。登臨白塔頂端,舉目四望,可一覽無余地欣賞這個古老而現(xiàn)代的城市海濱風光。 塞薩洛尼基白塔 位于城市中心的圣底馬翠斯教堂在整座城市的基督教與拜占庭時期建筑群中地位最為重要。圣底馬翠斯是塞薩洛尼基的主保圣人,據(jù)稱他施行了許多奇跡來保護城市。他是羅馬帝國的希臘總督,而當時的皇帝馬克西米安仇視基督教徒,于是他被關進羅馬監(jiān)獄并殉道。如今,其圣骨葬于圣底馬翠斯教堂地下墓穴之中。1917年8月6日,教堂在一場大火中被焚毀。今日所見教堂,為大火后重建。 雅典的古跡之上,人群熙攘,滿是太陽帽、墨鏡、自拍桿和輕松的腳步。而走入教堂,是寂靜,是肅穆,是幽暗的光線下每一個信徒虔誠地劃著十字對圣像的輕輕的親吻。而在那遍及希臘各地的東正教教堂中,這景象延續(xù)了數(shù)千年,延續(xù)在每個日日夜夜,延續(xù)在每個希臘人的出生到死亡。 塞薩洛尼基傍山而建,整座城市沿著臨海的狹長平地東西延伸。尼古拉孤兒修道院坐落于城市東北的山腳之下。修道院修建于14世紀初,修道院內(nèi)至今仍保留有當年的濕壁畫。筆者去參觀那天,正逢禮拜日。修道院內(nèi)略顯狹小,昏暗的燭光下神父身著圣服,主持著禮拜。當唱詩聲透過祭臺后的幕簾,穿越修道院內(nèi)的人群落在四周的壁畫之上時,一切就好像還在拜占庭時代。 希臘近代最偉大的詩人卡瓦菲斯在《在教堂里》這首詩中這樣描述到: 我走進教堂, 香火散發(fā)芳香, 人們禮拜的聲音, 音響的和諧, 牧師鎮(zhèn)定自若的臉龐, 眾人的舉止體現(xiàn)出最為嚴格的節(jié)奏, 他們身上最為莊重的祭祀服裝, 無不讓我想起我們這個民族的榮光, 我們遠古拜占庭的輝煌。 近代希臘獨立之后,曾提出過名為“偉大理想”的政治綱領,即建立一個雅典為經(jīng)濟中心,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爾)為政治中心,包括其輝煌時代所擁有的全部地域的大希臘國。其領土要求包含了當時居住有大量希臘人的小亞細亞半島西海岸、黑海南岸、塞浦路斯等地區(qū)。 一張描繪“偉大理想”的宣傳畫 古代希臘以雅典帝國達到其內(nèi)部的巔峰,而以亞歷山大大帝遠征達到其外部的高峰。但二者都太過遙遠,且前者并為形成一個真真切切的大國家概念,后者則又帶著探索式的傳奇色彩且曇花一現(xiàn),在亞歷山大大帝駕崩之后便分崩離析。 而拜占庭帝國則是一個延續(xù)了千年之久、以希臘為主體、并以希臘語為官方語言的歷史概念。作為希臘最近兩千年歷史中的主體,給予了希臘人一種帶有真實感的歷史精神庇護。由此來看,與其說教堂內(nèi)做著禮拜的是希臘人,不如說他們是一個個拜占庭人。 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 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陸游 《書憤五首·其一》 宋詞中的“北望”給予了中國人與希臘人相同的情感共鳴。我相信希臘教堂中那目光的虔誠,既是一種對宗教的信仰,也是一種對歷史的信仰。理解這種信仰,才能夠理解真實的希臘。 遵循理性與經(jīng)驗探究的傳統(tǒng),西方奔跑著向前去征服世界;而東方,由于受制于令人恐怖的潛意識的力量,也爭先恐后地征服世界。希臘處在中間,她是世界地理和精神的交叉路口。 ——尼克斯·卡贊扎基斯 《格列柯報告》 希臘是歐洲向東的最后??扛劭?,埃及、美索不達米亞以及小亞細亞干燥的風塵被希臘所阻擋。自古東方與西方在此交匯。雅典每年都會遭受幾次由非洲沙塵所帶來的沙塵天氣,連自然都是如此。這種交匯既帶來融合與多樣,也帶來爭斗與糾紛。于是,多樣但又帶著些撕裂感的歷史記憶和現(xiàn)實張力,便構成了希臘的另一個特征。 自古便是多事之地的塞薩洛尼基及其所在馬其頓地區(qū),乃至希臘北部,則是這種特征的生動實例。由塞薩洛尼基向北約50公里,是希臘與北馬其頓以及與保加利亞的邊境。向東,則是希臘與土耳其的邊境。 希臘人與東面的土耳其人間是千年的世仇,至今兩國仍時有睚眥唇齒之間的小小摩擦。其最西陸地鄰國阿爾巴尼亞的南部地區(qū)(北伊庇魯斯地區(qū))至今仍生活著大量的希臘人。希臘也對該地區(qū)存在著領土要求。雙方在八十年代方才解除名義上的“戰(zhàn)爭狀態(tài)”。希臘與北馬其頓之間則就國名問題的紛爭持續(xù)了數(shù)十年,近來才暫告一段落。 歷史上,拜占庭與保加利亞數(shù)度戰(zhàn)爭。希臘獨立至今的歷史不到200年,作為希臘第二大城市的塞薩洛尼基,竟缺席了其中一半。在1912年爆發(fā)的第一次巴爾干戰(zhàn)爭中,由奧斯曼帝國控制的塞薩洛尼基向希臘軍隊投降。隨后保加利亞軍隊趕到,也對塞薩洛尼基提出了領土要求,于是塞薩洛尼基進入了緊張的共管時期。在隨后的第二次巴爾干戰(zhàn)爭中,希臘與保加利亞則兵戎相見,方才奪回塞薩洛尼基。 1915年美國記者約翰·里德來到塞薩洛尼基。他這樣簡述城市的歷史: ……希臘人、阿爾巴尼亞人、羅馬人、諾曼人、倫巴第人、威尼斯人、腓尼基人、土耳其人相繼成為她的統(tǒng)治者,使徒保羅不厭其煩地來訪并寫下許多書信。第二次巴爾干戰(zhàn)爭期間,奧地利幾乎贏得了她,塞爾維亞和希臘為了保住她不惜撕毀巴爾干盟約,而保加利亞為了贏得她,縱身跳入了一場災難性的戰(zhàn)爭。塞薩洛尼基是一個不屬于任何民族,而又被所有民族念念不忘的城市。 塞薩洛尼基也曾經(jīng)是世界上最大的猶太人城市。首批猶太人于公元前一世紀來到塞薩洛尼基。至1913年,塞薩洛尼基城市人口約16萬人中,猶太人的數(shù)量占據(jù)了半數(shù)以上,而希臘人與土耳其人則各占五分之一左右。二戰(zhàn)前,猶太人仍是這個城市僅次于希臘人的社群。1941年納粹占領希臘后,對城市中的猶太人進行了大規(guī)模迫害。據(jù)統(tǒng)計,在納粹占領的歐洲的所有的城市中,塞薩洛尼基的猶太人受害者人數(shù)最多。 如今塞薩洛尼基卻并未因曾經(jīng)猶太人的歷史而對其有過多的紀念。反倒是海濱廣場上的亞歷山大大帝像,每年十月國慶日的閱兵游行以及每每為北馬其頓國名問題而進行的盛大集會,在宣誓著這座城市的民族情感,宣告著這座城市的“希臘性”。 塞薩洛尼基海濱亞歷山大大帝塑像 而在奧斯曼帝國統(tǒng)治的500年中,土耳其人也在這座城市留下了自己的印記。“現(xiàn)代土耳其之父”穆斯塔法·凱末爾于1881年出生在塞薩洛尼基,并在這座城市度過了他的少年與青年時代。(穆斯塔法·凱末爾的故居如今供游人免費參觀,這里,是這個城市一個不錯的安靜去處,當年主人手植的石榴樹,仍然年年紅花,歲歲累實。) 40年后,一戰(zhàn)的結束和奧斯曼帝國的解體為作為戰(zhàn)勝國的希臘提供了收回領土的絕佳歷史契機。當時,希臘軍隊已經(jīng)占領了擁有巨大希臘人社群的小亞細亞西海岸,并向土耳其腹地一路進軍。不料土耳其人在凱末爾的領導之下,將希臘軍隊趕回了愛琴海岸。在戰(zhàn)后進行的人口交換中,125萬生活在小亞細亞的希臘人被驅離家園,遣送希臘。在小亞細亞延續(xù)了長達3000年的希臘文明被迫結束。希臘人的“偉大理想”破滅。來自土耳其的希臘難民使希臘人口增加了20%,雅典的人口增加了3倍,給希臘社會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其身份與文化認同,則增加了這個國家的撕裂感。對于這段歷史,希臘人稱之為“小亞細亞災難”。 凱末爾故居 這一次,阻擋希臘人“偉大理想”并為其帶來“小亞細亞災難”的,是一個生于塞薩洛尼基的土耳其人。 如今,塞薩洛尼基城中仍保留有凱末爾故居。與其他博物館、紀念館不同的是,凱末爾故居竟位于土耳其領事館內(nèi)。而那領館厚重的鐵門,可以隔離開凱末爾故居與這座城市,但卻隔壁不開希臘、土耳其在千年中對彼此的影響和與彼此的聯(lián)系。土耳其國土的主體——安納托利亞的民族服裝與希臘的民族服裝是多么相似。希臘城市中街頭巷尾遍布的土耳其烤肉店,則是另一種鮮活的印記…… 也有論者認為,現(xiàn)代希臘人與古希臘人已無多少血緣聯(lián)系,而流淌在他們體內(nèi)的,更多的是斯拉夫人的血液。而所謂“純凈”的,古希臘雕塑中所描繪的希臘面龐,也許已經(jīng)在歷史煙云中作為流風余韻存在?,F(xiàn)代的希臘人是一個混合物,包括了希臘人、土耳其人、阿爾巴尼亞人、斯拉夫人和其他人。但在現(xiàn)代希臘,這些記憶卻慢慢被抹去,也被一道道“鐵門”所隔離,取而代之的是整齊劃一的“希臘人”的記憶。 多少民族曾經(jīng)在塞薩洛尼基留下他們的印記,而今希臘人只愿相信塞薩洛尼基是純粹“希臘的”。但那街頭巷尾的記憶,無不在揭示著那一段段歷史。 曾經(jīng)東方文明給希臘帶來了最早的藝術。雅典的國家考古博物館中青銅時代早期和中期那清遠高冷的雕塑作品,明顯帶著埃及法老的影響。但漸漸地在愛琴海風的浸潤下,這些雕塑越來越勻稱和完美,最終蛻變成了那“靜穆偉大,高貴單純”的理想主義作品。古希臘藝術的高峰受益于東西交匯的多樣性。但這交匯也帶來了模糊性與撕裂感,相較與雅典,在塞薩洛尼基這種感覺愈發(fā)強烈。 我在希臘留學期間,希臘老師曾與我們留學生專門探討希臘“是東還是西”、“單純亦復雜”的問題。 老師提及說:“希臘過著西方式的現(xiàn)代生活,古希臘的精神理念也深深影響著西方社會,從這點上來看,希臘是多么‘西方’。但希臘人心中的‘偉大理想’卻讓我們朝向東方,去復興那個‘東方’的拜占庭。希臘又是多么‘東方’?!彼痔峒罢f:“我們的歷史總是提醒著我們古希臘、拜占庭的輝煌燦爛。我們的歷史是多么純凈而高貴。而我們也總想抹去卻又無法抹去斯拉夫人、阿爾巴尼亞人乃至土耳其人這些所謂‘蠻族’留下的深深印記,這又是一種多么復雜的情緒?!?/p> 我無法很好回答。我說:“對于中國人來說,希臘肯定是‘西方’的。但細讀希臘的歷史,我認為她是‘亦東亦西’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希臘的偉大和獨特,使其并不需要被分‘東西’,希臘就是希臘!” 而今,我時常想起在塞薩洛尼基停留的那些日子。當我漫步城市海濱,這個問題竟會再次敲打在我的心頭。我不由地回顧身后的海岸和城市,內(nèi)心再次地審視希臘。那一刻,我突然想起: 歷史上從未有過什么“拜占庭帝國”,“拜占庭”只是西歐人在研究東羅馬帝國歷史中所創(chuàng)造的術語。希臘人念念不忘的,實際上是一個羅馬帝國。在西歐,中世紀法蘭克王國查理曼大帝建立了囊括西歐大部分地區(qū)的查理曼帝國之后,加冕“羅馬皇帝”。德國人的歷史上,則有腓特烈大帝的“神圣羅馬帝國”。而后世的納粹德國,其國名“第三帝國”也是對“神圣羅馬帝國”的繼承。西歐人也有一個羅馬夢。對于東歐的俄國人來說,1453年東羅馬帝國滅亡后,同樣信奉東正教的俄國成了“第三羅馬”。直到今天,俄國的國徽上仍是東羅馬帝國的雙頭鷹。俄國人也有著羅馬情節(jié)。 我不免有了一個愿景: 伴隨著歷史的步伐,我們有可能能夠看到當下的歐盟實現(xiàn)歐洲國家間的高度整合和統(tǒng)一。那樣的歐盟,無異是歐洲人的下一個“羅馬”。而那時,希臘人將再次生活在“羅馬”之中。身份和歷史認同問題或許也將得到解決。如2000年前的羅馬,人們自稱“羅馬人”一樣,這一次將他們都是“歐洲人”! (本文寫作過程中參考了羅伯特·卡普蘭所著《巴爾干兩千年》、阿里安所著《亞歷山大遠征記》以及陳志強所著《拜占庭帝國通史》相關觀點) 本文作者 推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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