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將婺源的美和油菜花聯(lián)系在一起,就如同它的黛瓦粉墻的徽派建筑一樣。想來早在朱熹時候的婺源,村頭村尾就開滿了油菜花。否則他就不會說“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了??上В瑤滋烨暗囊粓龃笥?,花海變成了一片蔥綠,于是只能想:少了一份燦爛,卻多一份寧靜。
婺源是徽州文化的發(fā)祥地之一,但它今日已經(jīng)不再屬于安徽。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何當年要把它劃歸江西?如同后來將徽州改為黃山市,盡管人們提出了這樣那樣的理由。不過王勃那句“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妙語盡管被后人用濫而淪于庸俗,但用于形容婺源仍然恰當。如若舉例,比如理學先生朱熹,,何況還有被稱為“中國鐵路之父”
的詹天佑。
夜宿婺源清華鎮(zhèn),一夜的雨聲滴答,這雨似落在心上,仿佛知你婉轉(zhuǎn)的心事。清晨起來,河岸籠在霧氣里,樹影婆娑,倒映水中,予人一種濃淡相宜、清新脫俗的感覺。天空慢慢亮堂了,視線所及,炊煙在晨曦中裊裊升起,宛若水墨江南。于是打起精神,去感受那心儀已久的青翠原野、黛瓦粉墻。
婺源的建筑是典型的徽派,以至于人們提到徽派建筑的風格標本時,就會想到婺源,盡管人們印象中安徽還有宏村、西遞。但慢走細看,從李坑到曉起,從思溪到延村。再從清華鎮(zhèn)到江灣鎮(zhèn),看看那些星羅棋布鑲嵌在綠色原野里的建筑,那一座不是青瓦白墻?那一座不是馬頭山墻?亭臺樓榭,那一座不是這里所特有的韻味呢?
悠閑地走進婺源眾多的明清時期的的民居,一句“有堂皆設井,無宅不栽花”, 就將徽派民居的風格被演繹得淋漓盡致。駐足細看,每家每戶都有天井,種植些蘭花、茉莉、曇花之類,清雅低調(diào)的香,徑自彌漫在堂前屋后。每家每戶似乎都極力修飾自家的黛瓦粉墻,使青白的顏色在視界里了然清晰。而當這些房子以一種隨意的次序在河渠水塘邊排布開來的時候,襯著青草的綠色和房前屋后一片花黃的油時菜田,顯得恬然而高雅。
記得看過一本關于鄉(xiāng)村建設的書,其中作者用不少筆墨論述村落文化。在我看來,其實村落文化很難說是一種具體意義上的文化,放在婺源,或許就是彼此間協(xié)調(diào)一致而又與外界的鄉(xiāng)村借此相區(qū)別的一系列的特色。婺源的眾多鄉(xiāng)村布局脫離不了
“水繞山環(huán)”的格局,也許呆久了會產(chǎn)生審美疲勞。但如果不是真實地置身其間,人們難免會認為“古樹高低屋,斜陽遠近山,林梢煙似帶,村外水如環(huán)”這樣的詩句只是詩人們寫出來的過于美化的應景之句。但是思源、曉起的風景就是如此的如詩如畫。宛如江南題材的水墨畫,梯田、溪流、古樹、民居、小橋、牧童,一樣都不會少。
說實話,如今要找到婺源那樣的鄉(xiāng)村,在中國已經(jīng)不太容易了,雖然那也只是及其簡樸無華的鄉(xiāng)村,只要有一些黛瓦粉墻的房子和村頭每年春天按時開放的油菜花地就行。這大概也是我們每每想到鄉(xiāng)村,心上生出許多惆悵的原因,盡管鄉(xiāng)村如何的美好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走上江嶺俯瞰四野,低云飄逸,空氣清新。遠處黛瓦粉墻的村落鑲嵌在一片青翠中,古樸而靜謐。想想幾天前眼前的數(shù)萬畝油菜地還是一片金黃,不禁有些遺憾。遺憾之余想想,油菜也只是一種尋常的油料作物罷了,倘若沒有農(nóng)業(yè)上的經(jīng)濟價值,我們定也難以看到那么多金黃花朵一起綻放在大地上的景象。何況它也并不一種專美于某地,即便苦寒如青海湖畔,每年7月也見得有大片的油菜花開放,其盛況美景亦絕不下于婺源。
然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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