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中原陜州(今中原河南三門峽)人。唐代女官、女詩人、唐中宗的昭容。
唐高宗麟德元年(甲子,664年),上官婉兒出生。其曾祖上官弘為隋江都官鹽移居揚(yáng)州;其祖父上官儀家于江都。就在她出生的這一年,上官儀因替唐高宗李治起草廢黜武則天的詔書,被武后所殺,家族籍沒,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兒與母親鄭氏同被配沒掖庭。后來,因其才氣過人被武則天賞識,年十四歲即為武則天掌文誥。唐中宗時,上官婉兒被封為昭容,故又稱為上官昭容。上官婉兒曾建議擴(kuò)大書館,增設(shè)學(xué)士。代朝廷品評天下詩文,一時詞臣多集其門。后來,臨淄王李隆基起兵時,與韋后同時被殺。后人稱其為‘巾幗首相’。
唐高宗儀鳳二年(丁丑,677年),上官婉兒被武則天召見宮中,當(dāng)場命題讓其依題著文。上官婉兒文不加點,須臾而成,珠圓玉潤,調(diào)葉聲和,尤其她的書法秀媚,格仿簪花。武則天看后大悅,遂下令免其奴婢身份,并讓她掌管宮中詔命。此后,武則天所下制誥,多出自上官婉兒的手筆。當(dāng)時的少女婉兒情竇初開,與二十四歲的太子李賢之間產(chǎn)生愛情。后來,二十七歲的李賢被廢去太子位,而置他于死地的那份廢黜詔書,正是十七歲的上官婉兒替武則天草擬的。武則天將上官婉兒倚為心腹,甚至與張昌宗在床榻間交歡時也不避忌她。上官婉兒免不得被引動,加上張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有一天,婉兒與張昌宗私相調(diào)謔,被武則天看見,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兒的前髻,傷及左額,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臠,罪當(dāng)處死?!碧澋脧埐谔嫠蚯?,才得赦免。婉兒因額有傷痕,便在傷疤處刺了一朵紅色的梅花以作遮掩,誰知此樣益加嬌媚。宮女們皆以為美,有人偷偷以胭脂在前額點紅效仿,漸漸地宮中便有了這種紅梅妝。(圖為上官婉兒畫像)
關(guān)于婉兒的傷疤還有一說是:上官婉兒因厭惡武則天的男寵對自己調(diào)戲而關(guān)閉甬道,致使皇權(quán)象征的明堂因報復(fù)被毀,武曌大怒,下旨欲殺之。在宮內(nèi)臨刑前,改變主意,賜給婉兒生存的機(jī)會,卻在她額頭上刻了忤旨二字。自此,婉兒一為紀(jì)念李賢;二是因為無欲無求,整日素衣打扮,再不梳妝照鏡。此后,上官婉兒遂精心伺奉,曲意迎合,更得武則天歡心。從圣歷元年開始,又讓其處理百司奏表,參決政務(wù),權(quán)勢日盛。
唐中宗神龍元年(乙巳,705年),武則天崩后,其子李顯繼位,是為唐中宗。復(fù)位后中宗于是將上官婉兒如幸,并將她冊封為昭容,還封其母鄭氏為沛國夫人,又令她專掌起草詔令。中宗一生顛沛流離,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養(yǎng)成一副柔弱性格。而他的皇后韋氏則一心學(xué)習(xí)武則天,勾結(jié)女兒安樂公主把持朝綱。后來,上官婉兒因與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私通,為保住武家日漸衰微的地位,為了武家和李家可以像武曌所想象的那樣世代交好下去,上官婉兒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后,將武三思舉薦給了韋后。韋后平日在宮中愛賭雙陸游戲,她和武三思對坐著賭雙陸,韋后故意撒癡撒嬌,逗著武三思玩笑;中宗則手中握著一把牙簽,替他二人算著輸贏的籌碼。由于有武三思的加入,韋后的勢力大增,竟把中宗的權(quán)柄完全架空。武三思依靠韋后和安樂公主等人的支持,相繼設(shè)計貶殺了張柬之、桓彥范、敬暉、袁恕己和崔玄暐等五王。上官婉兒為保情人地位,在所草詔令中,經(jīng)常推崇武氏而排抑皇家,致使太子李重俊氣憤不已。
唐中宗景龍元年(丁未,707年)七月,李重俊與左御林大將軍李多祚等,矯皇帝旨意,發(fā)左御林軍及千騎三百余人,在半夜時分,分兩路軍馬直撲武三思的府第,誅其親黨十余人后,又統(tǒng)兵300余人,直趨肅章門,斬關(guān)直入,搜索韋皇后、安樂公主、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急至唐中宗和韋后處,揚(yáng)言說:“觀太子之意,是先殺上官婉兒,然后再依次捕弒皇后和陛下。”韋后和中宗一時大怒,遂帶著上官婉兒和安樂公主登上玄武門躲避兵鋒,令右羽林大將軍劉景仁率飛騎二千余人,屯太極殿前,閉門自守。因他們早做了準(zhǔn)備,所以太子兵敗被殺,中宗下詔將太子首級獻(xiàn)上太廟。這時,韋后見死了武三思,心中萬分凄涼,聽說太子首級到京,便下懿旨:“將太子首級,在三思父子柩前致祭?!表f后和安樂公主親到靈前吊奠。事后,上官婉兒慫恿著中宗設(shè)立修文館,大召天下詩文才子,邀請朝中善詩文的大臣入修文館,摛藻揚(yáng)華。多次賜宴游樂,賦詩唱和,連流竟夕,醉不思?xì)w。上官婉兒每次都同時代替中宗、韋后和安樂公主,數(shù)首并做,詩句優(yōu)美,時人大多傳誦唱和。對大臣所做之詩,中宗又令上官婉兒進(jìn)行評定,名列第一者,常賞賜金爵。因此,朝廷內(nèi)外,吟詩做賦,靡然成風(fēng)。韋后本不工詩,常由婉兒代為捉刀,各文臣也明知非帝后親筆,但當(dāng)面只好認(rèn)她自制,格外稱揚(yáng),韋后遂把婉兒寵上加寵。婉兒趁此機(jī)會,將兵部侍郎崔湜引做面首。崔湜年少多才,婉兒為了與他長相廝守,便向中宗請求營造外第。于是,不明就里的中宗派人在上官婉兒居地穿池為沼,疊石為巖,窮極雕飾,常引大臣宴樂其中。此地亭臺閣宇,園榭廊廡,風(fēng)雅為洛陽第一家,上官婉兒與崔湜至此日日鴛鴦戲浴。崔湜的弟兄崔蒞、崔液、崔滌弟兄四人個個生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崔湜一個一個地引他們?nèi)雽m與上官婉兒見面。婉兒見了這許多美貌少年,一時里愛也愛不過來。從此,上官婉兒行走坐臥,無時無刻都有這崔家弟兄四人追隨陪伴在一旁。上官婉兒常常在宮中設(shè)宴,一個美人兒中間,坐著四個少年兒郎,在兩旁陪著飲酒說笑,行令賦詩。后來,崔湜在主持銓選時,多有違失,被御史李尚隱彈劾,以罪被貶外州司馬;也因上官婉兒和太平公主為其申理,仍官復(fù)原職。為了保護(hù)情人崔湜,他又被婉兒介紹給了太平公主。
相傳,上官婉兒將生時,其母鄭氏夢見一巨人,給她一秤道:“持此稱量天下士?!编嵤狭舷敫怪斜厥且粋€男子,將來必能稱量天下人才,誰知生下地來,卻是一個女兒,鄭氏心中甚是不樂。但婉兒面貌美麗,自幼兒長成聰明伶俐,出世才滿月,鄭氏抱婉兒在懷中戲語道:“汝能稱量天下士么?”婉兒即呀呀地相應(yīng),如今果然。
唐睿宗景云元年(庚戌,710年)六月,唐中宗被韋后與安樂公主毒死后,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一起草擬遺詔,立中宗第四子溫王李重茂為皇太子,朝政則由韋后把持。同年七月,臨淄王李隆基率羽林將士沖入宮中,殺韋后及其黨羽。而李隆基正是婉兒曾經(jīng)保護(hù)過也曾預(yù)言過有帝王之相,當(dāng)時被囚禁的皇孫,因李隆基曾看到武三思與婉兒在院內(nèi)私通,便狠下決心:“日后定要殺了這女人?!彼?,上官婉兒得知是李隆基領(lǐng)軍,自知命不久矣,于是從容秉燭率宮人出迎,并將她與太平公主所擬遺詔拿給將領(lǐng)劉幽求看,以證明自己是和李唐宗室站在一起。劉幽求拿著遺詔求李隆基開恩,但李隆基深惡上官婉兒往日的做法,執(zhí)意殺之。死時四十六歲。
上官婉兒是歷史上最有才氣的女子,她的一生可謂是坎坷傳奇。雖然沒有丞相之名,但有丞相之實。唐睿宗在位時,為了追念上官婉兒的才華,下令收集其詩文,輯成二十卷,張說為她寫道:“敏識聆聽,探微鏡理,開卷海納,宛若前聞,搖筆云飛,成同宿構(gòu)。古者有女史記功書過,復(fù)有女尚書決事言閥,昭容兩朝兼美,一日萬機(jī),顧問不遺,應(yīng)接如意,雖漢稱班媛,晉譽(yù)左媼,文章之道不殊,輔佐之功則異?!贝思褙度圃姟穬H收其遺詩三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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