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遺夢》第2天 來自十點讀書會 00:00 17:11

? 點擊上方綠標即可收聽主播 楊帆 領(lǐng)讀

甜蜜余生的回憶

深秋時分是弗朗西絲卡生日的季節(jié)，冷雨掃過她在南艾奧瓦鄉(xiāng)間的木屋。

她凝視著雨，穿過雨絲望見沿中央河邊的山岡，心中想著已故的丈夫理查德，八年前，他就是在這樣的冷雨秋風(fēng)中去世的。

弗朗西絲卡此刻正想著他，想著他的敦厚善良，他穩(wěn)重的作風(fēng)，和他所給予她的平穩(wěn)的生活。

孩子們都打過電話來了，他們今年還是不能回家來跟她過生日，雖然這已是她六十七歲生日了。

她能理解，一如既往，今后也如此。兩個孩子從來不設(shè)法安排在她生日的時候來看她，這一點卻使她私下里感到高興，因為她保留著自己過這個日子的儀式。

這天早晨朋友們帶來了蛋糕過來坐了坐，談話隨便地流淌過去，客廳里輕聲笑語時起時伏，親切的氣氛給人以慰藉。

這使弗朗西絲卡想起她為什么在理查德死后還在這里住下來的一個小小的理由，為了一個特殊的原因保留著老地址，她很高興自己這么做了。

弗朗西絲卡中午把朋友送走了，他們是好朋友，不過他們絕不會理解她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即使她告訴他們，也不會理解。

丈夫理查德在戰(zhàn)后把她從那不勒斯帶到這個地方時說她會在這兒找到好朋友的，他說：“艾奧瓦人有各種弱點，但是絕不缺乏對人的關(guān)心”。這句話過去和現(xiàn)在都是對的。

他們認識時她二十五歲，大學(xué)畢業(yè)了三年，在一家私立女子中學(xué)教書，生活漫無目的。

她曾和一位大學(xué)藝術(shù)系教授有過一段戀情，這件事情一年后結(jié)束，決定性因素是她傳統(tǒng)觀念比較深的父母越來越不贊成。

嚴酷的現(xiàn)實使弗朗西絲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有限，而理查德恰好提供了另一種合理的選擇：待她好，還有充滿美妙希望的美國。

他們坐在地中海陽光下的一家咖啡館里，她仔細打量了一身戎裝的他，他正以美國中西部人特有的懇切目光看著她，于是她就跟著他到艾奧瓦來了。

來到這里，為他生兒育女。每年同在那不勒斯的姐妹通幾次信，在她父母相繼去世時回過兩次那不勒斯。但是現(xiàn)在麥迪遜縣已經(jīng)是她的家，她不想再回去了。

薄暮中弗朗西絲卡倒了一杯白蘭地，打開書桌的最后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用手慢慢在上面拂拭，年年此日她都是這么做的。

她坐在靠窗的椅子里，看著地址，全神貫注。因為信封里面是他的手的動作，她要回味那二十二年前這雙手在她身上的感覺。

在她能感覺到他的手觸摸她時，就打開信封，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封信、一份短文手稿、兩張照片、一期完整的《國家地理》和從這份雜志其他期上剪下的散頁。

弗朗西絲卡把杯子放在寬闊的橡木窗臺上，凝視著一張自己的照片，有時她很難回憶起自己二十二年前長得什么樣子。

她倚在一根籬笆上，穿著褪色的牛仔褲、涼鞋、白色圓領(lǐng)衫，頭發(fā)在晨風(fēng)中飄起。

她對照片上所見感到滿意。她頭發(fā)是黑色的，身材豐滿而有活力，套在牛仔褲里正合適。不過她現(xiàn)在凝視的是自己的臉，那是一個瘋狂地愛上了正在照相的男子的女人的臉。

沿著記憶的長河，她也能清晰地看見他。每年她都在腦海中把所有的影像過一遍，細細地回味一切，刻骨銘心，永志不忘，就像部落民族的口述歷史，代代相傳直至永久。

他當時對她微笑著說她在晨曦中臉色真好，真滋潤，要她倚著籬笆樁，他圍著她繞了一大弧形，先蹲著照，然后站起來照，然后又躺下來用相機對著她。

他一邊工作一邊輕聲跟她談話，總是告訴她，自己覺得她多么好看，多么愛她?！案ダ饰鹘z卡，你太美了，簡直不可思議?！庇袝r他停下來凝視著她，目光穿過她，繞著她，一直看到她身體里面。

弗朗西絲卡再看那照片，仔細端詳。我當時是挺好看的，她心里想，為自己的自我欣賞不禁莞爾?！霸诖酥昂驮诖酥笪叶紡膩頉]有這么好看過，都是因為他?！?/span>

  只此一眼，便已沉淪

羅伯特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特種魔術(shù)師，他活在自己的內(nèi)部世界里，那些地方稀奇古怪，幾乎有點嚇人。

在1965年8月那個干燥而炎熱的星期一，當他走出卡車向她的車道走來的時候，弗朗西絲卡立刻就感覺到了這一點。

丈夫和孩子們?nèi)⒓硬┯[會了，現(xiàn)在她有一個星期完全屬于自己。她正坐在秋千上，看公路上卡車下面揚起的塵土。

卡車行駛很慢，好像駕駛員在尋找什么，然后就在她的小巷子門口停下。天哪，她想，他是誰？

弗朗西絲卡走下廊子，穿過草地向大門款款走來?？ㄜ嚴镒叱隽_伯特·金凱德，看上去好像是一本沒有寫出來的書中出現(xiàn)的幻象。

羅伯特微笑著說：“對不起，打攪了。我是在找此地附近一座廊橋，可是找不著，我想是暫時迷路了?！?/span>

他兩眼直望著弗朗西絲卡，弗朗西絲卡感覺自己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跳動。

那眼睛，那聲音，那臉龐，那銀發(fā)，還有他身體轉(zhuǎn)動自如的方式，那是古老的、令人心蕩神怡、攝人魂魄的方式；

是在障礙沖倒之后進入睡鄉(xiāng)之前，最后時刻在你耳邊說悄悄話的方式；是把不論何種物種的陰陽分子之間的空間重新調(diào)整的方式。

必須傳宗接代。這方式只是輕輕說出了這一需要，豈有他哉！這方式堅定不移，目標明確，此事其實很簡單，卻讓我們給弄得好像很復(fù)雜。

弗朗西絲卡感覺到了這一點而不自知，她是在自己的細胞層面上感覺到的，而使她永遠改變之事就從這里開始。

弗朗西絲卡說：“你已經(jīng)很近了，那橋離這里只有兩英里地。”

然后，在二十年的封閉生活中，長期遵循鄉(xiāng)村文化所要求的克制、含蓄、不茍言笑的行為準則的弗朗西絲卡·約翰遜忽然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領(lǐng)你去?！边@連她自己都感到吃驚。

顯然羅伯特對她的自告奮勇有點意外，不過很快就過去了，認真地說，他很感激。

“請等一分鐘，我給您騰地方，這里盡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绷_伯特邊做邊嘰咕著，主要是自言自語，可以看出他有點慌亂，對整個事情有點不好意思。

羅伯特在弗朗西絲卡的指引下前行，并給弗朗西絲卡介紹了自己和此行的目的。弗朗西絲卡也在默默的觀察著他，打量著車上的一切。

弗朗西絲卡覺得從傳統(tǒng)標準上說，羅伯特不算漂亮，但也不俗，這種字眼好像對他根本不適用。

但是他有點，有點什么，是一種滄桑感，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神態(tài)，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眼神。

羅伯特從襯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抖落出一支遞給她。在五分鐘內(nèi)，弗朗西絲卡第二次使自己意外，她竟然接受了。

我在干什么？她心想。多年前，她吸過煙，后來在理查德的不斷嚴厲批評下戒掉了。

羅伯特又抖落出一支煙，含在嘴里，把打火機點著，向她伸過去。點煙只需一剎那間，但這時間已足夠使她感覺到他手的溫暖和手背上細小的汗毛。

弗朗西絲卡·約翰遜，農(nóng)夫之妻，悠閑地坐在布滿灰塵的卡車座位里，吸著香煙，指著前面說：“到了，就在彎過去的地方?！?/span>

那座紅色斑駁、飽經(jīng)歲月而略有些傾斜的古老的橋橫跨在一條小溪上。

弗朗西絲卡望著羅伯特走上縣公路，看著他健美的肉體，也注意到他在地上的行動，沒有一個動作是浪費的。

羅伯特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束野生黃菊花?！爸x謝你給我做向?qū)А保_伯特溫柔地笑著，弗朗西絲卡又感到體內(nèi)有點什么動靜。

花，沒有人給她獻過花，即使是特殊的日子也沒有過。

又回到綠色卡車，沿著礫石路，在落日余暉中行駛。在到達農(nóng)場的四分鐘內(nèi)，弗朗西絲卡浮想聯(lián)翩，有一種異樣、釋然的感覺。

再多了解一些羅伯特·金凱德。這位攝影家、作家，這就是她想要的，想多知道一些。

血涌上她的面頰，她自己能感覺到，她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但是自己覺得好像是做了，說了。

羅伯特把車開到小巷，弗朗西絲卡說：“真熱，你要喝杯茶嗎？”

-【結(jié)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弗朗西絲卡的經(jīng)歷，以及兩人的相遇，面對弗朗西斯卡的邀請，羅伯特會如何答復(fù)？他們之間又會發(fā)生怎樣的故事？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今日話題】-

遇見一個人然后生命全改變，弗朗西絲卡遇見羅伯特，在幾分鐘內(nèi)做了幾件讓自己出乎意料的事情，你呢，是否也會遇見一個人然后突破以往呢？歡迎在留言區(qū)分享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