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中的情節(jié)往往是用來展示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推動故事發(fā)展的,紅樓夢作為一部人物眾多的鴻篇巨制,有很多情節(jié)充滿畫面感,寫的栩栩如生,躍然紙上,讓人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賈母的“喜”。在第十六回中,正值賈政生辰,“寧榮二處人丁都齊集慶賀,鬧熱非常”。忽然就有宮中的太監(jiān)前來傳旨:請賈政立刻入朝覲見,嚇得賈政等一干人立即停下了慶賀喧鬧,急忙更衣入朝。
兒子被皇上傳去了,賈母自然是心神不定的,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臥不安,不住地使人飛馬來往報信。聽得家仆賴大氣喘吁吁的匯報:“咱們家大小姐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之后,賈母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從天而降的喜事,又為烈火烹油的賈府錦上添花。
自己一手調(diào)教的孫女,成了無上榮光的貴妃,賈母的心里,甚至比親娘王夫人更加高興,“洋洋喜氣盈腮”,寧榮兩處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踴躍,個個面上皆有得意之狀,言笑鼎沸不絕。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那個長輩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子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光宗耀祖,作為封建大家族的“老祖宗”,賈母的喜悅心情無以言表。
黛玉的“癡”。“癡”作癡迷專一、迷戀渴望。這里所說的是在五十七回“慈姨媽愛語慰癡顰”中的“癡”。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里的“癡”是黛玉對親情,特別是對“母愛”的癡。
薛姨媽和寶釵到瀟湘館去探望生病的黛玉,黛玉看到寶釵伏在她母親懷里撒嬌,薛姨媽用手摩弄著寶釵,愛意濃濃的情景,讓黛玉不由得流淚嘆道:“他偏在這里這樣,分明是氣我沒娘的人,故意來刺我的眼”。
此時黛玉羨慕的要死、也心酸的要死。善解人意的薛姨媽看到黛玉這般境況,趕忙把黛玉摟在懷里輕輕摩娑,軟語安慰,黛玉笑道:“姨媽既這么說,我明日就認姨媽做娘”,對親情、對母愛渴望的黛玉,可見一斑。
在87版電視劇紅樓夢中,陳曉旭用無限癡迷的眼神望著寶釵和薛姨媽,把這段“癡”演繹的淋漓盡致,讓人忍不住想穿過屏幕去擁抱這個可憐的姑娘。此刻黛玉的“癡”,讓人心疼、讓人心酸。
鳳姐的“怒”。在紅樓夢中,鳳姐“怒”了多次,對寧府中遲到的女仆、對尤氏、對賈環(huán)和趙姨娘,但是她最怒的一次是對她那花心的丈夫賈璉。
在四十四回中,在鳳姐舉辦生日PARTY的間隙,沒臉沒皮的賈璉便把鮑二家的老婆拉進屋里偷腥。鳳姐“自覺酒沉了,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要往家去歇歇”,像現(xiàn)代電視劇中“抓小三”的狗血情節(jié)一樣,正房打小三的大戲便上演了。
鳳姐碰到了賈璉安排的望風(fēng)的小丫頭,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屋內(nèi)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已氣的渾身發(fā)軟,忙立起來一徑來家”。此時屋內(nèi)一對男女在繾綣纏綿之后,鮑二家的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多早晚你那閻王老婆死了就好了”,正好被匆匆趕回來走到窗外的鳳姐聽見。
這時鳳姐心中的醋壇、醋甕在怒氣和酒精的催化下,都變成了炸藥壇、炸藥甕了,“氣的渾身亂戰(zhàn),又聽他倆都贊平兒,便疑平兒素日背地里自然也有憤怨語了,那酒越發(fā)涌了上來,也并不忖奪,回身把平兒先打了兩下,一腳踢開門進去,也不容分說,抓著鮑二家的撕打一頓”。
此時鳳姐的怒火萬丈,要是生個爐子就能燒開一壺水了。自己的丈夫?qū)掖纬鲕?,還要在自己的屋里偷腥比自己差一百倍的、下人的老婆,任何人都會有像鳳姐一般的怒氣。
二姐的“痛”。用“痛不欲生”、“痛徹心扉”來形容尤二姐的“痛”,都覺得不夠?;槎悄c雪作肌膚的尤二姐,受盡了鳳姐的虐待、秋桐的辱罵、賈璉的薄情,已經(jīng)是“懨懨得了一病,四肢懶動,茶飯不進,漸次黃瘦下去”,但此時她卻懷了身孕,尚且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然而,連這一絲希望的小火苗也被可惡的庸醫(yī)胡君榮,用一副虎狼之藥澆滅了。哀莫大于心死,歡情薄了、身體垮了、胎兒流了、心已碎了,萬念俱灰的尤二姐只求速死,“拃掙起來,打開箱子,找出一塊生金,也不知多重,恨命含淚便吞入口中,幾次狠命直脖,方咽了下去”。
生生地吞下一塊金子,而且是“幾次狠命直脖,方咽了下去”,畫面的慘烈可以說是呼之欲出。求生是人類最大的本能,人在求生的時候力量都大的驚人,心碎成末的尤二姐是有多么大的勇氣有多深的絕望,才能蓋過求死的本能而甘愿一死呢,看到這些情節(jié),真是讓人心疼如錐、淚涌雙眼。 注:本文為回答網(wǎng)友提問。
作者:溫暖前行,本文經(jīng)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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