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語言中,所謂世界,意義玄妙,多重維度。故佛言:世界。非世界。名世界。 所謂多重維度,真實存在的世界是處于語言之外,不能言表的。例如,眼睛的功能,所現(xiàn)所看見的是視覺的世界,視覺所現(xiàn)的世界由視覺的功能而體現(xiàn),這種體現(xiàn)并不意味著真實多姿的世界就如我們的眼睛所看到的那樣。我們眼睛所看的的世界,只是屬于人類特性里的“真實”,非實際意義的真實。例如——蒼蠅眼里的世界或者鯨魚眼里的世界與人類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以此類推,聽覺世界,嗅覺世界,感覺世界等等,都有不同的體驗和感覺。 難以理解的世界,最少有三:語言的世界,思維的世界,存在的世界。這三個世界相互關聯(lián),互為作用,混為一體,難以分清。這也是人們難以理解佛經,難以思維清晰,難以直達真知明見的主要障礙。 我能用眼睛,嗅出文字里生命的芳香,你能嗎? 我能用眼睛,聽到文字里情緒的音符,情感的韻律,你能嗎? 我能用眼睛,看見文字里寂靜與光芒,你能嗎? 我能用心去,感知到文字里的牛鬼蛇神,鬼使神差,機心善意。你能嗎? 這些問題不是在顯擺我能,而是在激將你,引導你,進入我所能感受體驗到的語言的世界,文字的世界。 我時常提醒自己——不要以為你在思考,是文字的語言在左右你的思考。 語言的力量,神通廣大,深層廣袤,不是你使用了語言,你就是語言的主導。語言的奧妙及可散發(fā)而出的能量,不可思議,語言的主權,是語言自己,人極其可能只是語言機制里晃動的跳梁小丑。 語言的魅力有關文字,當你洞徹了千變萬化的能量與文字并行等齊時,不能不說過去的文字創(chuàng)造了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又在隨著需求變化,更新演化文字所具的功能。文字和人是互為轉化的,相輔相成的意識體用關系。 書寫著帶著自己的韻律,通過各種特殊的書寫表達方式,釋放給讀者,完成的就是你與他人的交通。見證語言的力量,是每一個位寫作者的力求之愿。雖然,很多作者希望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力量,太多思維定式的習性,千篇一律語言模式,都免不了乏味無趣。為了尋求更多的奇思妙想里的樂趣,我卻愿意拜倒在每個文字的石榴裙下,讓我思維的弦,來伴奏文字的本意,展示它們應有而玄妙的舞姿。 思想家認為自己在思考,而我不認為自己在思考,我放任文字,任由他們的擺布,專注感覺它們,聽從它們,記錄它們,然后讓文字帶著我,去思緒飛揚。 文字是語言的座上賓,用一百種心情去喂養(yǎng)文字,不是為了展示作者的某種風格,刻意而為的顯耀人們自己,會讓文字的光芒消失殆盡,而是讓文字的釋放它的能有花色,它本有的千情萬種。語言的力量不在于人的大腦,人腦只是機能的組織結構的一員,文字和話語是大腦的給養(yǎng)能,沒有語言文字刺激大腦的信號,大腦幾乎無法運行自轉。文字帶有它自己的能量,當文字本有的能量在大腦中得以展示和爆發(fā),大腦這臺生物機器就開始運轉了,我們稱之為“思考”。人們需要明白,關于思考,不是自己的智慧,其實所有的思考者無一例外地在相互盜用已有的智慧信息。人會思考,是創(chuàng)世程序造人的精致,也是語言始祖的大智慧恩德。倉頡造字,鬼哭神嚎,驚天動地。因為,造字,寓意了一個文明的起源。 人的智慧,源于文字的起源。人類的文明,源于文化技藝的傳承和智慧的積累與整合,如今享福的人們,是依靠祖祖輩輩的文化傳承得以福報。雖然,古往今來,保障人們生存發(fā)展及生產安全的祖先,都是我們后人需要感恩的人,卻沒有什么帝王將相是值得人們感恩和紀念的。恩德和功德,卻有本質的不同,對于人類唯一有功德的事物,無不和文化傳承有關,與那些付出和奉獻的人有關。 十八世紀,歐洲的哲學熱風靡全球,名人輩出,他們各有建樹,風格獨立,思想卓越。出現(xiàn)了如笛卡爾、黑格爾、羅素、叔本華、尼采等等一大批杰出的思想家。如實地說:這些人是活在思想之中的人,但沒有一個是超越語言之上的人。因為,思維的構造受到了語言結構的制約,沒有一個人的思維世界不是依靠語言的組合而產生出思想的連續(xù)性,對思想大師們,嚴格地說,如果沒有洞徹思維和語言的密切關系,其實,是不沒有思辨哲學能力的人,就更加談不上什么哲學大師了。大師只是名氣,覺悟才是真知。因為,他們根本分不清主導自己思考的是誰,是什么東西,他們已然去思考了,他們不知道是語言文字的本身在激發(fā)自己大腦功能的思考?還是自己的思考,是因為自己大腦功能需要進化才使用語言?他們如果能夠在思考的時候,覺察到思考的本身和語言的關系,上帝也不會在一旁發(fā)笑了。語言的重要性,顯然被他們忽略了,活在語言之下的人,說是思考,僅僅是一種在哈哈鏡前的胡言亂語,自得其樂也未嘗不可, 線性思考可得邏輯,而不得整體;整體思考,所謂邏輯亦不可得。如今哲學似昔日的黃昏,被掛在彩云的那一邊,哲學的沒落是必然的。只有那些應用語言的人,且能夠活在語言之上,說出來的話,才經得起推敲,周全,并且毫無破綻。這些語言,因為經得起考驗,所以恒久不衰。比如,佛陀,老子,《圣經》里的話。 語言體系類別很多。例如:數(shù)學語系,工程語言,舞蹈語言,美術語言,動態(tài)語言,嗅覺語言,無色界語言,磁場語言,時間語言,靜態(tài)語言,藝術語言,可以無限地分裂和劃分。在此,就不多言贅述了。 數(shù)語體系,在科技成就里已綻放光芒。中文語系,如巨大的海綿體,吸收接納一切思想語言元素。以象形為主,形意為輔,形聲為助,通感為體。意象喻形,以形生意,心音形意,天象垂示,天人感應,天地人心,一以貫之,為通。藏海納百川之勢,高若虛云之姿,函萬態(tài)猶若天宇,不可譬也。 語言如聲,文字如見,聲文語系,是人類最基本的交流進化語言體系。語言的奇妙,只有沉思聯(lián)想的人,才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奇趣。 比如細胞有它自己的語言——它健康愉快的時候,美妙音樂能夠使細胞在人體里手舞足蹈,人就會欲仙欲醉的樂受;細胞不高興,受到污染侵害,就會反抗,變異。各種怪病,癌癥就會以不愉快的異常報復行為滋生出來,細胞痛苦,人定受罪。 比如宇宙天體有它自己的語言——行星揚升成為恒星,恒星爆炸死亡,就變成白矮星,或者質變?yōu)楹诙?,黑洞吞噬過剩的多余,通往另一個世界,在另一個空無宇宙中下蛋,無中生有。演化平衡,維度穿越,形成新的天體星系體,光電、脈沖、磁場、頻、波、率、能、光、物質能量性等會應運而出,都會應有盡有。由此可見,天體宇宙不是有生命的嗎?人是宇宙細胞里的細胞核,當然,人的細胞核之內也有宇宙天體。 每一種生物進化的歷程都會產生出它自己的語言,體態(tài),姿色,運動軌跡,聲音,振動波,電磁感應,都屬于不同的語系,語言的世界,是廣泛無窮的存在,世界上有多少種意識物質存在,就會有多少種語言,人類語言的專家,在語言母體的面前,猶如才出生的一個單細胞一樣單純可愛,何況我們這些沒有深入了解過語言魅力的普通人呢? 人類存有任何語言體系一旦形成,母語體系的本身就會自動進化,這種自動進化會隨著人的思想和生活的應用需求而自我更新,這就說明了語言的本身也是可以進化的活物,只是這個活物是寄生在人類和思維的世界里。已經消失的各個民族語言,因為自身的缺陷,會隨著人類生活應用的需求而自然淘汰消失,優(yōu)勝劣汰,語盡天擇??梢?,在語言的世界,與人類生存的世界,同應同理。 好比一個淫蟲,聽到了任何一首歌曲的語言,都像聽到了淫音,甚至好像聽到了叫床的聲音。但我不否認,多數(shù)的歌曲都屬于來自于自我意識的振動的吟唱,也有少數(shù)的歌曲為政治服務,為權威而歌頌。政治家可以用語言去激發(fā)一個民族,教育家可以用語言去灌溉一個民族,色狼卻只會用語言調情,憤恨的小鬼們喜歡拿語言去發(fā)泄心中的不滿,心小了,裝不下他人,世界也就更加裝不下了。 我們都是日用語言而不知“道”的人。語言的魅力,只有你深入其中,才會發(fā)現(xiàn),你無時不刻地受到語言的影響,你認為自己生活在人類世界,其實你只是生活在一個人類語言的世界,多數(shù)人在自言自語世界生活罷了。失去了聲文語言體系,從本能反應有事而言,每一個物種都有自己的絕招,人類除了聲文語言和數(shù)字語體,幾乎比不上任何一類生物。因為語言是創(chuàng)造思維的永動機,除卻了語言,人類似乎無所適從。 文字,在名的世界稱王稱霸;數(shù)字,在數(shù)能的世界無所不能。文字在語言的世界掌管人類的思維曲線,在思維的世界觸及人們的智能演化,供給所有的思想能量元素發(fā)生多元交匯,碰撞融匯。 寫文章,屬于是以名來表述所達之義范疇,從屬于文本語言的世界。人們常用通用的語言,一個是語音語法,另一個是文字傳承演化。聲情語言,是面對面的勾兌,活潑生動,附帶肢體表情,情感情緒鮮明;文字語言更深入地從思想、思維的表述,內心思想與情感的表達。歸納起來,就是聲文語言體系。 我們可以把所有的語言統(tǒng)一歸納形容成,語言的須彌山,把聲人類聲文語言體系形容成語言的花果山。文字是語言的分子,也是語言的種,是春天會開的花,也是秋天會熟落的果,無不在于人的應用和理解。 一些比較傾向于實際修行的人,更切實地在乎身體變化感受的實證,關注身心體脈能量的貫通,輕視語言文字對于思想覺悟的聯(lián)通,厚此薄彼的本身,不是因為語言的無用,而是因為個人對于語言的理解和表達比較弱勢。他們討厭把話說得天花亂墜的人,或許是自己不理解,或許,是他人言行不一,這些其實無關緊要。語言是一種工具,也是一種載體,都是在接納和傳輸信息。其是,我并不在意他人是否胡說八道,因為別人是否胡說八道是別人的事,各自的能量一各自的頻率相應,表達的僅僅是他自己。世界上總有比自己更加美好的語言出世,一山總比一山高,我也只是站在語言巨人的肩膀之上的言語之人。 修行人很難突破的修行之一,就是名相,語言的本身所附加的能量。名相——就是語言的意象之力,語言力量的顯化在于你對文字語言的領悟和善巧。這是中文潛在的巨大優(yōu)勢,因為字母語言,最多讓一個懂得邏輯,回到字根,微觀本體。而中文組合千變萬化,意象無窮無盡,隨著覺悟的提升,語言語法語言也會千變萬化。修行人說要去除雜念,少想少思,因為思考會集聚念頭,而念頭的原型就是語言,語言是思想的化身,語言也是念頭的爹娘,沒有語言,就沒有你眼中的世界,你心中的世界是名字的世界,無名,世界就會寂靜安息。可以這樣形容,每一個人,不是生活在世界里,而是首先生活在語言的世界里,名相的世界中,只有牙牙學語的孩子,與真實的世界更加貼近。所謂成長,就是我們離真實存在,越來越遠,與自然相悖,與名氣相親,見名思利,厲害相間,都活在了名利的世界里。長大不代表一種成熟,特別是人活在名利和思想的世界時,那不是長大,而是背道而馳,走向痛苦深淵的墮落。很多人長大了,并沒有進化和成長,這是一種真正的危機。 當你了解的語言,就會更加了解自己,人除了語言和思想,幾乎一無所有。從語言結構體系而言,語言體系產生了思想的邊際,左右著心靈思想的軌跡,這個主因才是不同語言種群有著不同品性道德的共性顯化的直接原因。語言的品種直接構成文化品種,文化資源又直接影響人們的道德品質行為。 我聽聞了平等法門后,因而,我對于文字的領悟見解,也更上了一層。字字如璣,字字平等,不分高下,是名平等,是念平等,是眾生平等。好壞對立,善惡相搏,愛恨糾纏,在文字的世界都是平分秋色,各有一天。每一個文字都是平等的,文字只是思想創(chuàng)作的原材料,每一個字都可以是一個宇宙能量的中心,各領風騷一萬年。例如把“愛”字作主演的時候,所有的文字圍著她來闡釋旋轉,把“恨”字,或者“貪”字,為主演的時候,所有的文字圍繞著它來表述,每一個字,一個詞,都可以用無窮意孕去賦予它無限的意義,每一個字都是一部寫不完的歷史文藝情感覺悟小說,局限的只可能是人們自己的意識,畫地為牢,固守其成,不思變通,自然風化。 文字賦予了人們思想及故事與奇趣,成就了人們情感與情緒的分裂體驗,文字是有巨大能量的,就如名字也有巨大能量一樣。文字是思想的,語言是情緒的,持續(xù)罵一顆植物都可以罵死,何況罵人。人們不知自己心力的弱小,就如被罵了幾句,會暴跳如雷,郁郁寡歡,或者動刀動槍。只有無我的人,才能懂得語言的力量,才能不被語言的力量所動搖,才能善用文字,就如管理自己的情緒。 人們在語言中表達自己,吸引自己的同類,在語言中也出賣自己,讓那些不是同類的自動遠離。人們在語言中自我欺騙,自我鼓勵,自我救贖,自我演戲。陶醉自己的,真的是心情嗎?人們會創(chuàng)造,真的是思想嗎?人們會成功,真的是自己的努力嗎?不!沒有語言,你不可能有任何心情,沒有“陶醉”這個詞,你怎么產生陶醉,表達陶醉?沒有語言文字,你不可能有復雜的思想,就如沒有“成功”這兩個字,你“成功”的概念從何而來,何談喜悅呢? 深入語言,進入語言的世界,你會發(fā)現(xiàn)太多的美麗,你會深情飽滿,你會覺悟自己,你會發(fā)現(xiàn)外界的世界如此的寂靜,你僅僅是生活在語言的世界罷了。這是一個令人驚詫的發(fā)現(xiàn),我們每一個人不過是生活在屬于自己意愿的語言世界里,一個通過語言,通過我們自己的情緒體對語言的撿選,然后在我們的思維里發(fā)飆的概念性世界游戲。你也許,不信。只要,你悉心體會,確實如此。 語言。如此的優(yōu)美,平等,能量無窮無盡,讓人迷失讓人醉。讓人找不到歸家的路。 沉默里有沉默的無聲之語,死亡里有死亡的告白。語言是永生的名。無聲的語言是永生的無名。 沉默里有最大的力量,最美的風景,只有你知道,天塌地陷,天崩地裂也無動于衷,宇宙在握,無人知曉,神佛相伴,墨守如歸。聲文語言的極致,是有聲好似無聲。在聽聞的時候,美妙動聽,奇趣無比,心潮百樣,蕩氣回腸,奇思妙想,天搖地動,似乎覺悟了什么,經歷了一個輪回,到最后卻感覺什么都似乎沒有說。 當你能理解《道德經》的“名可名,非常名。”就能領會到:語言,是可以語言表達的,表達和聽聞語言的時候,真實的存在,并非是語言之中所描述的存在。于是我意識到——我。非我。名我。無我。我只剩下一個名字,用來和別人方便溝通,其實名字也不是我的,名字歸類于文字?!拔摇币矚w類于文字,“我”和我的名字,從屬于語言,語言的海洋,我是我語,語意合一,如是我聞。 我喜歡米魯,他的文字簡潔、清明、活潑、詩意、帶有光的曲線、啟發(fā)覺受。他不是把文字當工具,而是把自己的愛與智慧和文字揉為一體,傾吐而出。 偶爾和文字談戀愛,是會被文字轉化的。當文字親吻自己的思維的時候,大腦散發(fā)而出的文字芬芳,一定是優(yōu)雅動人的。那些千方百計用文字來塑造自己光輝形象的人,寫出的文字,一看就是把文字當做自己的奴隸使用,文字自然也是死氣沉沉,毫無新意了。 文字是我相交幾十年的朋友,點燃文字三昧的火種,我就可以善于駕馭文字了,而我,卻又不舍得去駕馭它們。在文字的面前,我認識到了自己的卑微,是文字它們創(chuàng)造了“我”,并非我在應用它們;是它們在塑造我,在提升我,它們脫我的胎,換我的骨,并非我在創(chuàng)造什么,因為一切都應有盡有了,人類所說的創(chuàng)造是自以為是的聲明。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利用文字來標新立異,架構自己意愿的價值觀。集體的價值觀是危險的,在統(tǒng)一的對立戰(zhàn)線上,信念是語言的雕塑品,也是惡戰(zhàn)的根源。那些用文字來刻畫自己知見的人,用文字來塑造自己思想的人,那些用文字來制造自己光輝的人,都還不了解語言的世界,都還不了解文字和自我的關系,他們僅僅停留在物為我用,器為我造的器物世界里游蕩。 深入語言之后的我,活在了語言之下。比起那些生活在語言之上的精神貴族,我早已在語言中泯滅了自我,據(jù)我所知,“我”是這個世界上已知的第一個“語言跪族”,跪拜在文字的寂靜莊嚴下,悄然聽聞語言花香的隱者。我其實有些懷疑自己的,我是否上輩子隸屬于玉帝手下的文部君官,不然,為什么,所有生活的軌跡,都讓我走向了深愛語言之道呢? 我的存在只和我的語言有關,如果,你也發(fā)現(xiàn)語言的奧秘,它是創(chuàng)世程序注定播種在你思維的種子,你會醒悟,你的語言不過是思維土壤里開出的花,你的語言最終也不是你的語言,而是神鬼的代言。 我~不發(fā)言,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的。這就是沒有語言的世界,原本的樣子。 我~一發(fā)言。整個世界都會躁動不安,刺痛了一群虛妄的心,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真心遲早會顯現(xiàn),世界會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這就是語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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