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最佳狀態(tài)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文丨爐叔 夏日傍晚,一杯清茶就著《貝加爾湖畔》入喉,聽著李健清澈的聲音在耳邊淺唱,仿佛看到伊爾庫茨克的夜晚月光如水。 白巖松說:“李健音樂中的干凈,是這個時代的奢侈品,他的歌總能給我?guī)硇腋8小?/span>” 他是歌手,追求音樂的極致和純粹; 他是詩人,聽他的歌像是在讀散文詩; 他是才子,腹有詩書氣自華,謙謙君子好儒雅; 他是好男人,與愛人把日子過成了時光。 無數(shù)個他,匯成了帶著綿綿暖意、抱著木吉他,瀟灑走來的白衣少年;無數(shù)個他,有無數(shù)個故事,這些故事都像他在《最美的春天》里唱的那樣: 怎能讓時光匆匆蹉跎了夢想,開始的路就不叫遠方。 壹 “不知不覺把他鄉(xiāng),當做了故鄉(xiāng)。” ——《異鄉(xiāng)人》 1974年,李健出生在松花江畔的哈爾濱,一個只有70多萬人口的小城市。 父親是當?shù)匾晃恢木﹦∥渖?,李健幼時就跟隨父親學習戲曲武生,他與付笛生、孫悅同住一個大院。 大家經(jīng)常可以看見他咬著饅頭在院子里跑進跑出、翻跟頭、壓腿。 京劇沒學多久,李健個子越竄越高,長到一米八就白學了,“習武之路”就此而至。 1988年,李健看了一部電影《路邊吉他隊》,“男主角彈著吉他,好帥好拉風”。 那個年代,李家有三個孩子,家境也不富裕,但母親還是用兩個月工資為他買了一把紅棉吉他。 李健選了一個最便宜的吉他班,40塊錢一個月,一學就是六年。 1993年,清華大學面向文藝愛好者舉辦了冬令營,正在讀高三的李健以一首《說句心里話》獲得了第一名和保送清華的資格。 憑借一把吉他一首歌,李健坐上火車離開小城,進入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學府。 李健讀的電子工程系是清華最好的四個系之一,課業(yè)壓力十分大,但音樂始終是他心里無法割舍的東西。 別人去實驗室,他就去輔修關于音樂藝術的課程,每天都要花幾個小時彈吉他寫歌。 李健還參加了清華的合唱團,常年包辦校園歌手大賽的前幾名,并且為九支清華的樂隊擔任吉他伴奏。 那個年代的大學不太流行聽市井的歌,清華校園廣播的常放目錄不是“周杰倫”,而是“校園民謠”。目錄下盧庚戌、李健、繆杰都是只聞其歌不見其人的。 李健回清華大學演講時說:“如果不來到這個學校,我可能不會做一個歌手。”因為一個理工科院校里的人文氣息會更加吸引人。 從哈爾濱到北京,從松花江畔到清華園,這是李健音樂夢想的開頭。 他對音樂的純粹追求,也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貳 “看不見命如山,運似輕舟,世間滄海?!?/span> ——《滄海輕舟》 2001年,李健已經(jīng)畢業(yè)三年了。 做的是令很多人羨慕的工作——廣電總局的網(wǎng)絡工程師,但李健并不覺得穩(wěn)定就是開心,“天天往那一坐也不知道做什么。” 他突然接到清華老友盧庚戌的電話,邀他搞個音樂組合出來唱歌。 只交談了幾句話,李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當時我根本沒想過唱歌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這件事,可能你們會覺得我很沖動吧,但我認為年輕要勇敢一點,不要顧慮那么多。” 純粹的人做純粹的事,“水木年華”由此開始。五個月后,專輯《一生有你》名利雙收,把愛好發(fā)展成了事業(yè),這是許多人的夢想。 就像歌詞唱的那樣“多少人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2002年,水木年華發(fā)展勢頭正猛,李健選擇退出組合。 2007年,李健作客《魯豫有約》的時候說“當年離開水木年華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和盧庚戌在創(chuàng)作上產(chǎn)生了分歧”。 那時候,大家小巷風靡著長頭發(fā)皮衣電吉他、R&B、搖滾。盧庚戌想跟隨潮流做節(jié)奏感更強的流行音樂,但李健只想做更人文和內(nèi)斂的音樂。 他不想迎合大眾,逆潮流也罷,他只想做自己和自己喜歡的音樂。 這個決定對于一個歌手來說,幾乎等于自絕生路。你回頭看看整個歌壇,和李健類似的歌手不是沒有,但最終沒有一個能熬出頭的,即便李健自己,真正變火也已經(jīng)是多年之后。 離開水木年華的李健在北京找了個偏僻的院子住下來,讀書、聽曲、彈琴、寫歌。 那幾年,李健過得又窮又苦。 冬天的北京滴水成冰,李健家連個暖氣也沒有。 通宵練琴,把等在門外的小偷都熬走了。 2005年,父親患癌,李健拿出所有錢只有幾萬塊。 2006年,他還沒來得及給父親一個擁抱,父親就走了。父親去世時他寫下《想念你》,他說這是他寫過最好的歌。 但他永遠不會為了生活委屈音樂。 有唱片公司找到他,想用大牌歌手“炒作”拉他一把,他拒絕了。 他就是想干干凈凈的做人、做音樂,他說,“在音樂上做很多妥協(xié),我這個特別不愿意。” 這七年,他耐住性子,熬住寂寞,堅持小眾,不看成果,低頭耕耘。寫出了《傳奇》、《風吹麥浪》、《異鄉(xiāng)人》...... 2010年的春晚,王菲用空靈的聲音唱出“只是因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人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有一個創(chuàng)作型歌手叫李健。 2015年,湖南衛(wèi)視邀請李健參加《我是歌手》,“清華哥哥”“貓系理工男”一炮而紅,成為大眾男神。 這十幾年來,就像他在《滄海輕舟》里唱的那樣“跋山涉水 看不見命如山,運似輕舟 世間滄?!?,我們?yōu)榱藢ふ颐\而跋山涉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命運這座山里。 李健從來沒有帶著切切之心去追求出名,他也不害怕一個決定讓他回到原點,他更不畏懼空有才華無人欣賞,命運似輕舟,世間如滄海,你肯努力擺渡,自會到達彼岸。 叁 “我一往情深的戀人她是我的愛人,她說與我相愛以后是她最美的年華?!?/span> ——《一往情深的戀人》 李健曾經(jīng)說婚姻“你說的話,不一定是你真實的呈現(xiàn);但你選的人,一定是你人生觀、審美觀和追求的總和,好的婚姻,就是選一個對的人?!?/span> 李健比妻子孟小蓓長5歲,他親昵的稱她“小貝殼”。 他們第一次見面,小貝殼才5歲,還被媽媽抱在懷里。李健爸爸稱小貝殼是獨聯(lián)體小姑娘,因為長得像俄羅斯女孩。 讀高一時,在一個婚禮上,李健又見到了小貝殼,此時她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 李健去清華后,小貝殼還在讀中學,他經(jīng)常給小貝殼講數(shù)學題。 李健說他和妻子是“由敬到愛”。 現(xiàn)在的小貝殼已經(jīng)從清華大學社會學系博士畢業(yè),經(jīng)常打趣說他也是博士,音樂界的博士。 李健說“小時候我不會想到,她有可能會成為我生命中的伴侶。她上大學的時候,我也不會想到她有一天會讀到博士,會有一天知道的東西比我多得多?!?/span> 她不僅知書達理,還漂亮賢惠。高曉松曾經(jīng)給李健說“你太太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走在大街上還有星探攔住小貝殼,讓她去拍戲。 魯豫問:“這么漂亮,怎么被你給發(fā)現(xiàn)的?” 他回答:“我星探嘛。” 當問起對太太做過最浪漫的事情,他說“我覺得最浪漫的是,她一直在我的歌聲里?!?/span> 2017年的北京演唱會,唱完《一往情深的戀人》,他在大屏幕上播放與妻子的甜蜜合影。 看著妻子熟睡的面容,他寫下《小鳥睡在我身旁》。 在歌曲《紫羅蘭》里,他加入了小貝殼的合聲。 而再看李健的妻子,無論他是風光還是落魄,都一直默默陪伴在李健身邊,和他把日子過成了時光。 翻看小貝殼的微博,與聽歌先生、下班先生、咖啡先生、白骨爪先生......的日常,這大概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吧。 2014-5-25 我覺得葉芝這一句詩,如果譯成 :虔誠的靈魂,在中國難以感同身受, 我們沒有那樣的宗教環(huán)境啊;聽歌先生抬頭看看我嘆道,虔誠?有錢就 成... 2014-10-22 “今天打球了嗎?” “恩,我今天練得很好,完全明白了劈吊和滑板動作?!?/span> 下班先生瞥了我一眼:“你學的是羽毛球嗎?” 2014-8-13 咖啡先生精心做了一杯極好的濃縮,我就挑了黑松露巧克力球搭配,他 看著我說,你哪來這么多我沒見過的好吃的,還都藏起來了,像個小松 鼠! 2013-6-14 李大夫這幾日沒來?傍晚頭和肩格外痛,白骨爪先生給我按了按,減輕了些,冒充的李大夫手法還行? 李健說:“我一生都在度蜜月。” 就像李健在演唱會上對妻子說的情話那樣“好的婚姻讓人如虎添翼,此刻我是一只飛虎”,音樂路上,有妻如此,不求星光閃閃,唯愿燈火相伴。 肆 “當有一天我無力衰老,希望我們能為彼此驕傲?!?/span> ——《謝謝你》 參加《我是歌手》大火之后,李健躲去了美國,他希望除了音樂,不要有過多的關注在他身上。 他認為“你的身份是一個歌手,作品就是你唯一的名片。當你人比歌紅那一定不太對?!?/span> 他的助理說:“我主要工作就是拒絕90%的活兒?!本芙^廣告代言、拒絕高價電影、拒絕真人秀...... 出名后,李健依然十分低調,刻意和快節(jié)奏的網(wǎng)絡時代保持距離。 有次在節(jié)目中里,李榮浩來送他專輯,李健沒有微信,主動跟李榮浩要電話號碼,掏出了自己的諾基亞“老年機”,還要求“別拍我手機,我的手機看起來很不體面?!崩顦s浩輸電話號碼時,半天都沒找到數(shù)字鍵。 在一次采訪中,他說“并不是我買不起,我只不過覺得我受干擾的機會越來越多了。” 李健十分追求生活的質感,家里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咖啡壺和茶具,滿滿一面墻都是書。 他的周末往往是在喝咖啡、品茶、讀書、健身、做家務里度過的。 在《我是歌手》里,李健帶來的書是萊昂納德·科恩的《渴望之書》、加繆的《異鄉(xiāng)人》,采訪里給大家推薦的書是冷門的《西伯利亞誡書》。 在最近的《中國新歌聲》里,“文化人”李健成語金句說來就來,“豈有不轉身之理”、“久違的心儀之聲”、“與生俱來的悲涼”、“我也是翹首以盼”,常常令其他三位導師目瞪口呆。 他點評搖滾歌手黎真吾時說的成語“箭中靶心,箭離弦”看似普通,其實出自意大利文藝復興代表作家但丁的《神曲》。 別看李健長相文氣,說起話來也溫文爾雅,其實他一點也不秀氣,為了保持更好的狀態(tài),他已經(jīng)健身三四年了,在微博上自稱是“體育課代表”,加上小時候習武的經(jīng)歷,健哥“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甚至大秀胸肌,自薦當周杰倫mv的男主角。 他喜歡享受當下,稱自己是一個“享樂主義者”,但這種享樂是活出生活的質感,一種低調安靜的生活。 在一次采訪中他說“我一個房子沒有,但是我喜歡彈琴。我買很多吉他,我買吉他比買房子更有愉悅感?!?/span> 就像今年5月,毛不易的新專輯就要面世的時候,他希望毛不易可以格外保護好自己的才華,而如何保護,就是“鍛煉身體,減少不必要的工作,買輛車遠離人群自己生活,多練琴,多閱讀?!?/span> 作家余華曾說,李健歌如其人,他的音樂很安靜,他的人也很安靜,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種安靜的東西。 但這種安靜也遭受過質疑,竇文濤說“李健的歌十首聽起來像一首?!?/span> 他坦然接受這種質疑:“好的原創(chuàng)歌手不需要改變,他永遠是在一條路上,走得會越來越遠越來越深。”最大的突破是沒有突破,沒必要為了改變而改變。 7年前,他在演唱會里唱寫給聽友的歌“當有一天我無力衰老,希望我們能為彼此驕傲”。舞臺后面的屏幕是三個字“謝謝你”。 其實我更想對李健說“謝謝你”,謝謝你的美好。 李健,簡單,干凈,真好。 這個時代永遠不缺夢想,缺的是堅持,缺的是功成名就后的初心依舊,缺的是魚龍混雜中的一濯清流,缺的就是李健這種,干干凈凈的男人。 生活未必要喧嘩才熱鬧,木心就曾說:生活的最佳狀態(tài)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時代會變,人心會變,但不代表你身處巨變之中就需要改變自己。干凈的男人,自帶性感,你說或不說,喜歡你的人自然喜歡。 哪怕將來某一天我們身不由己,但心靈的自由仍將是我們最后的樂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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