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會合點(二) 拉曼馬赫西正在垂死,他得了癌癥——喉癌,他幾乎不可能講話,也幾乎不可能吃東西,但是那些在最后一天圍繞著他的人都感到很驚訝,他是那么地快樂,他的眼睛充滿著一種微妙的幸福,身體的情況已經很糟糕,整個身體就好像一個廢墟,但是拉曼本身可不然,他跟以前一樣地健康。 有一次一個師父在垂死,他已經很老了,幾乎有100歲,門徒們在那里,他們不能哭,因為他在笑,他們不能哭,因為它看起來很荒謬,這個人是那么地快樂,洋溢著快樂,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享受著他的最后一口氣,唯有在他死后,他們才能夠哭。 有人問道:當他活著的時候,你們?yōu)槭裁床豢??他們說:它似乎非?;闹嚕粗哪?,看著他的眼睛,看起來好像他即將要進入一個存在更高的領域,好像死亡只是到達神性的門,好像他并不是即將要死,而是要被再生。他并不是一個老年人,如果你洞察他的眼睛,他是一個小孩,只有他的身體是老的。 那個幸福感是可以被攜帶的,即使當你病得很嚴重,你也能夠維持在內在的幸福感;另一個情況是你所知道的:即使當你完全健康,你也會感到不幸福,這是你所知道的!所以這個也是可能的:當你完全健康,但是你卻覺得很痛苦,當你很年輕而且活生生的,但是你的內在好像快要死掉。整個人生的事情對你來講好像是一個重擔,它是壓在你身上一個死的重量。 你活著,因為你不能夠不活著,你可以怎么樣呢?你是活的,你發(fā)覺你是活的,所以你就繼續(xù)活著,但生命對你來講并不是一個狂喜的現(xiàn)象,你并沒有在它里面感到喜樂,你并沒有在慶祝它。 這么偉大的一個祝福!——居然能夠活著。即使只有一個片刻能夠活著,而且又能夠覺知,這也已經太棒了,有那么長的生命,有那么多世……但是你卻不感謝,因為除非你慶祝,否則你怎么會感覺到任何感激或任何感謝? 你是完全地年輕,完全地活。但是內在卻帶著痛苦,在垂死的時候,一個知道的人會帶著幸福感,笑聲將會來自他的內在,來自他存在的最核心。 不要試著去綜合生命相反的極端,只要在內在整合。當我說“只要在內在整合”,我的意見是說任何你在單獨的情況下所感覺到的,要將它帶到市場,任何你在靜心當中所感覺到的,要將它帶進愛里面,因為在愛當中,別人會在,而在靜心當中,你是單獨的。 遲早那些事情將會自己安定下來,你不需要去安頓它們,你只要安頓你自己。把你自己安頓下來,事情就會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它們一直都會安排得好好的,它們一直都會跟隨著你。一旦你定下來,整個世界都會定下來;一旦你處于和諧之中,整個世界都會處于和諧之中;一旦內在的調和達成了,外在世界就不會有不調和。 我所要強調的,我絕對要強調的,就是:你要定下來,不要試著在相反的極端里找尋任何和諧,你永遠無法找到它。如果你嘗試得太過分,你將會越來越被打擾,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一件你所問到的事是:當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感覺到一種幸福感,你感覺到一種寧靜,你覺得每一件事都可能。那也可能變成一種依賴,那么當你沒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事情似乎變得更不可能,事情似乎沒有那么調和,你會覺得很混亂。 當你跟我在一起,你感覺到寧靜,因為你比較少,當你跟我在一起,跟我坐在一起,有一些片刻,你變得無我,有一些時候,你不在那里,你只是跟我在一起,那個障礙被打破了,那個墻消失了,在那個片刻,我流進你里面,每一件事似乎都變得可能。 當你回到家里,當你離開我,你的墻就再度筑起來,你就在那里,那么事情就沒有那么美,所以,試著去了解正在發(fā)生什么,當你離開我的時候,要帶著它。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當每一件事似乎都可能,即使最終的成道似乎也可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不在那里,如果沒有你,每一件事都可能,如果有你,每一件事都不可能,你就是難題。 聽我在講,你會忘掉,如果你忘掉,你就不在那里,因為你的在或是你的自我只是一個心理現(xiàn)象,你必須每一個片刻都去創(chuàng)造它,就好像你在騎腳踏車,你必須繼續(xù)踩,如果你停一下子,輪子就會停止。有一個動量,一個小小的動量,腳踏車在走了幾碼之后就會停止,如果你想要輪子繼續(xù)轉動,你就必須繼續(xù)踩,它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輪子的轉動并不是永遠的,它必須每一個片刻都被創(chuàng)造出來,自我必須每一個片刻都被踩——你在踩它。 當你在這里,那個踩停止了,你更顧慮到我,你的整個焦點和注意力都轉移了。 它就好像一個小孩在騎腳踏車,他對每一樣東西都很好奇,他看到一棵樹,有好幾百只鸚鵡在那里喋喋不休,他就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因為他的注意力轉移了,他停止踩腳踏車,他忘了他騎在腳踏車上,而必須繼續(xù)踩。 小孩子在剛學騎腳踏車的時候感到很困難,就是為了一個原因——因為他對每一樣東西都很好奇。沒有一個國家會發(fā)駕駛執(zhí)照給小孩子,因為他們太好奇了,他們會忘記,他們隨時都可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他們會忘記他們在開車,他們會忘記他們有一個危險的工具在他們的手中,它可能會危及別人的生命。他們的注意力不集中,他們的意識到處流動。 當你在這里,你非常顧慮到我,你非常涉入我,因此你忘了繼續(xù)踩,有一些片刻,當你完全忘掉你自己,寧靜就降臨到你身上,有一種喜樂會升起,每一件事似乎都可能,只有對神來講才會每一件事都可能,對神來講,沒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在那個片刻,你變成好像神一樣。 當你離開我,你就退回來了,你的頭腦開始思考,你開始踩腳踏車,你會踩得更多,因為你必須補償,有一些片刻你沒有踩你的腳踏車,所以為了補償,你就踩得更多,強烈的自我再度恢復,你就失去了跟你自己的聯(lián)系。 跟我在一起,真正發(fā)生的情況是,你跟你自己的接觸更多,自我不存在,你跟你自己深深地接觸,你內在的泉源在流動,隨時可取用,能量沒有阻礙,但是當你離開我,所有的阻礙就又回來了,舊有的習慣就又回來了,然后事情就似乎沒有那么好,然后整個跟我在一起的現(xiàn)象似乎就好像是一個夢,你簡直無法相信,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奇跡,你認為或許我在做些什么,但是其實我什么事都沒有做,沒有人能夠對你做任何事,它之所以發(fā)生是因為你讓它發(fā)生。 當你離開我,要帶著這種感覺,任何你在這里所感覺到的,你都要帶著它,那么你對我的需要就會變得越來越少,否則我可能會亦成一種藥物,你每天早上醒來都會開始對我渴望,然后你又會準備來找我,有一個很深的沖動,那么我可能會變成一種藥物!然后你會變得越來越依靠我,那不是到達三托歷、三摩地或成道的方式,那不是正確的方式。 如果你變得依靠我,我就變成藥物,這樣的話,我是有害的,但那是你把我變成藥物的。 當你跟我在一起,靠近我,或是處于我的“在”之中,不論你感覺到什么,都要攜帶著它,你必須來到一個點,不管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你都要保持一樣,那么我就是一個幫助,而不是一個枷鎖,那么對你來講,我就是一個自由,我必須對你成為一個自由,當我說我必須對你成為一個自由,它意味著你必須來到一個點,一個你可以不需要我的點。 如果它是一個經常的依賴,你并沒有自由,它并不是一種幫助,它只是在延緩事情。一個真正的師父永遠都會使他的門徒不需要他,這就是目標! 來到我這里,離開我這里,但是要帶著那個感覺在你里面,你要保持一樣,進入相反的兩極,但是你永遠都保持一樣,那么每一件事就都可能,因為你是所有能量的泉源。 你里面具有所有生命的泉源,一切發(fā)生在生命里面的,都是從同樣的來源所發(fā)生的,你的發(fā)生也來自那個泉源,你跟它深深關連,你跟它合而為一,如果小鳥能夠快樂地歌唱,你也可以,因為提供他們快樂和歌唱的是同樣的泉源,那個泉源對你來講也是隨時可以取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樣,你卻創(chuàng)造出一些障礙。如果樹木是那么地翠綠,那么地自在,那么地沒有煩惱,你也可以和它們一樣,因為那個來到樹木的樹汁也會來到你身上,你或許忘了它,但是存在的。 一切在生命中所發(fā)生的,一切在你周遭所發(fā)生的,以及所有的奧秘,都是你的傳統(tǒng),你要將它拿回來。它就在你旁邊,它就荒廢在那里,而你繼續(xù)在乞討。整個帝國就在那里,整個帝國就荒廢在那里,而你卻在一直在乞討,將它要回來! 這就是它可以被要回來的方式:當你進入相反的極端時,要保持一樣,這就是克里虛納在《吉踏經》里面所講的:在痛苦或快樂當中,要保持一樣;在成功或失敗當中,要保持一樣,不論發(fā)生什么,要讓它發(fā)生,但是你保持一樣,這個一樣將能夠給你完整。 你還問了一件事:你提到說,我叫你們要生活在世界里,而不要拋棄它,但是要全然地瘋狂和狂喜,這似乎很困難,因為這樣的話,你怎么能夠很正常地生活在世界里,生活在跟人們的關系里?是的,我是這樣告訴你們的。 有一樣事:對我來講,拋棄世界是丑陋的,因為那似乎是在拋棄神所給予的禮物。生命并不是由你創(chuàng)造的,你的存在并不是由于你的選擇,它是一項禮物!拋棄它是在反對神,所有的棄俗都是在反對神,它是在對神說不。 那就是為什么那些棄俗的人變得更自我主義。當你棄俗的那個片刻,你是在說:我比生命更聰明,我比一切事物所從出的神性泉源更聰明;當你棄俗,你是在說:由我來選擇;當你棄俗,你是在使用你的意志——意志創(chuàng)造出自我。 當我說不要棄俗,我是在說:不要成為一個意志,不要成為一個作選擇的人,任何所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是因為你而發(fā)生的,所以你是何許人,而可以選擇這個或那個?讓它發(fā)生,你能夠怎么樣呢?讓它發(fā)生,不要被它所打擾。 棄俗只是一種逃避,因為你受傷,因為你受打擾,所以你棄俗,你拋棄那個情況,你并沒有拋棄那個會受傷的態(tài)度,你并沒有拋棄那顆帶著很多創(chuàng)傷的心,你并沒有拋棄那個任何人都可以傷害它的心,你并沒有拋棄那個生病的頭腦、那個一直都準備受打擾的頭腦。你拋棄世界,那是比較容易的,你逃到喜馬拉雅山上,但是一切在你里面的仍然會跟著你,它將不會有任何差別,這是一種欺騙。 保持整合,保持寧靜,保持快樂,讓世界發(fā)生!你是何許人而可以決定棄俗或不棄俗?不管你在哪里找到你自己,要停留在哪里,要整合,要寧靜,要快樂,不要去到喜馬拉雅山上,要在你里面創(chuàng)造出一個喜馬拉雅山,那就是我所說的“不要棄俗”的意思。不要去到山上,要在內在創(chuàng)造出那個寧靜,所以不管你去到哪里,那座山都會跟著你走。 關系是很美的,因為它是一面鏡子,但是有一些人很愚蠢,當他們在鏡子里面看到他們的臉很丑,他們就將鏡于打破,那個邏輯很明顯:這個鏡子使你變丑,所以你就摧毀鏡子,那么你就是美的。 關系是一面鏡子,不管你在哪里跟一個人關連——一個太太、一個先生、一個朋友、一個愛人或一個敵人——就有一面鏡子在那里。太太反映出先生,你可以在那里看到你自己,如果你在那里看到一個丑的先生,不要試著去離開你太太,那個丑是在你里面,拋棄那個丑!這個鏡子是美的,要感謝這個鏡子。 但是愚蠢和怯懦的人總是逃避和拋棄,而勇敢和聰明的人總是生活在關系之中,他們使用它來作為一面鏡子。跟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是一個經常的反映,每一個片刻,對方都會將你顯露出來,暴露出來,那個關系越密切,那個反映就越清楚,那個關系越疏遠,那個反映就沒有那么清楚。 那就是為什么所有的拋棄事實上都變成在拋棄愛。太太和先生變成破壞關系的基礎,因為一天24個小時都跟一個人住在同一個屋子里,一天24個小時都關連在一起…… 即使當太太沒有在講話,不對他先生說任何事,他也是在反映;即使當先生在看報紙,他也是在反映。他放報紙的方式,太太就知道報紙只是在創(chuàng)造一道墻,他隱藏在它后面,他或許假裝說他在閱讀,他或許在讀同樣的新聞兩次、三次,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在讀,只是很機械式地看過那些文字,但是他將他自己隱藏在報紙后面的方式也變成一面鏡子,他在逃避他太太,他已經受夠了他的太太,他不想要她在這里,他不想看她,她的“在”使他覺得很重,他想要用什么方法逃開。 當你處于愛之中,語言是不需要的,姿勢,甚至寧靜都變成很好的口才。 一個經常的反映在繼續(xù)著,而每一個人都是丑的,因為美只是某種當你內在的本質被顯露出來時漸漸發(fā)生的東西。自我永遠都是丑的,所以,唯有當自我不存在,一個人才會變得很美,是你的自我被反映出來。 那些一直提醒你說你很丑的人就變成了敵人,你會想要拋棄,但拋棄鏡子是聰明的嗎?它是愚蠢的。即使沒有人反映你,你還是保持一樣,當沒有人提醒你,你或許甚至會在同樣的方向有更多的發(fā)展。 鏡子很美,而且很好,它能夠幫助你,如果你很警覺,漸漸地你就能夠拋棄自我,然后在別人的鏡子里面,你漂亮的自己就會被顯露出來。 一旦你變成一個“空無”,或是變成一朵白云,那么世界上所有的湖都會反映出你的純白,都會反映出你飄浮的放開來。 所以我說只有一樣東西必須被拋棄,那就是拋棄那個拋棄本身,其他沒有。 生活在神所在的地方,如果你不喜歡神這個字,那么你可以使用“整體”這個字,那是沒有問題的,它只是一個字而已。所以,不管是“神”或“整體”,當整體把你放在什么地方,你就在那里,整體從來沒有把任何人放在拋棄當中——從來沒有。整體總是把你丟進關系之中,因為沒有人生下來是單獨的,沒有人能夠如此,至少需要母親和父親,一個社會跟一個家庭是需要的,整體總是把你丟進關系之中,那就是為什么我說拋棄是違反神的。 戈齊福有很多洞見,他的洞見之一就是:所有的宗教人士都在反對神。這是很奇怪的,但事實是如此,我完全同意他,他是對的,所有的宗教人士都反對神,因為他們把他們自己看成判官:這是錯的,這是對的;這個應該做,這個不應該做;一個人必須離開世界。神把你丟進世界,而所謂的宗教傳道者卻教你要拋棄它。 我不是那種宗教人士,我贊成神,我贊成整體,不管他引導你到哪里,你要像一朵云一樣地移動,要跟著他移動,將你自己全部交在整體的手中,唯一要記住的事是:要處于兩極之中——那個寧靜,那個平衡,那個完整。 但是你說:那將會很困難!是的,它將會很困難,如果你很喜樂,那么你很難生活在一個病態(tài)的家庭里,而每一個家庭都是病態(tài)的,它就好像你被迫生活在一個瘋人院里,那將會很困難,因為在那里每一個人都是瘋的,所以你能夠怎么樣呢? 如果你被丟進一個瘋人院,每一個人都發(fā)瘋,但是你并沒有發(fā)瘋,那么你怎么辦?如果你真的沒有發(fā)瘋,你將會扮成好像發(fā)瘋一樣,那是在那里唯一聰明的方式,沒有人會知道你是健全的,因為如果他們知道,他們一定會制造麻煩。在瘋人院里,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一定會裝得更瘋,那是在那里唯一安全的狀態(tài)。 所以,在這個每一個人都發(fā)瘋的生活里,你能夠怎么樣呢?這整個星球是一個瘋人院,一個大的瘋人院,每一個人都是病態(tài)的、生病的、有病的、不正常的,你能夠怎么樣呢?演戲!當你覺得很想跟人在一起,你就跟人在一起,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煩,只要演戲,而且享受那個演戲。 當你跟人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演戲,但是對你自己,要非??裣?,我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附近有人死了,你要怎么做呢?你要在那里非常狂喜嗎?那么你將會被打。你應該又哭又泣,演得美一點,因為那就是在那整個病態(tài)的情況下,在那個死亡沒有被接受,在那個死亡被認為是罪惡的情況下所需要的。不要為任何人制造任何麻煩,如果你很聰明,你就演戲,演得很美,沒有人能夠在那里哭得像你那樣,享受它!——那是你內在的東西。使它成為一個狂喜!但是對外在來講,對你周遭的人來講,要演得很美。 在世界里,要成為一個演員,當你是一個演員,你就不會受打擾,因為這樣的話,你知道這只是在演戲。整個人生是一個大的心理劇,要在里面成為一個演員,而在內在,停留在你無我的喜樂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