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崔玨曾作詩曰:“七條弦上五音寒,此藝知音自古難。唯有河南房次律,始終憐得董庭蘭?!笔前。嘧R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正是知音難覓,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珍貴。 元稹和白居易,同年登科,官拜校書郎,一起春風(fēng)得意;也同年貶謫,左遷州司馬,一起抑郁難平;一起倡導(dǎo)“新樂府運動”,主張諷喻時事,詩歌革新;也一起留名后世,并稱“元白”……做朋友簡直達到一定境界。 別元九后詠所懷 唐代:白居易 零落桐葉雨,蕭條槿花風(fēng)。 悠悠早秋意,生此幽閑中。 況與故人別,中懷正無悰。 勿云不相送,心到青門東。 相知豈在多,但問同不同。 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 秋季甫至,秋意卻濃,詩人看到凋零的桐葉、衰敗的槿花,悠然飄落在秋風(fēng)秋雨之中,目光所及皆為蕭瑟之景,傷秋之情油然而生。此情此景又讓詩人想起與友人離別時的場景,心中愈發(fā)感傷。 詩人沒有寫出與友人分別的具體情境,以虛筆“勿云不相送,心到青門東”寫分別之實事,詩人假設(shè)友人問自己“為何不相送?”“心到青門東”則是詩人的回答,不要說我沒有送你離開,我的心已經(jīng)隨你遠去,倘若相送,又如何忍心與你分別?寥寥數(shù)筆,勾勒出二人離別之時的大致情景,又給讀者留下無數(shù)想象的空間。 吟詠至此,詩人心中傷秋懷遠的復(fù)雜心情無限放大,心中的抑郁之情不吐不快,進而抒發(fā)出此篇詩作中的情感最強音:“相知豈在多,但問同不同。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全詩在詩人情感最高點戛然而止,余音繚繞而又耐人尋味。 最后四旬言簡意賅,卻富含哲理,引起了無數(shù)讀者的共鳴:不求朋友成群,但求知己一人,外面的世界再喧囂,知心人不在,也如空城般孤寂。 最傳奇的是兩人寫詩心有靈犀,元稹曾離開長安往東川赴任,路過梁州的時候夢見和白居易同游曲江(唐代長安城著名風(fēng)景區(qū)),寫下《梁州夢》:“夢君同繞曲江頭,也向慈恩院院游。”,巧合的是同一天白居易的確在游曲江,游賞的時候也在想念元稹,寫下一首《同李十一醉憶元九》“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惫艜r關(guān)山迢遞,音書阻絕,這種“你想我的時候我正巧也在想你”的默契簡直令人驚奇。 人生,如浮萍過客,緣份聚散無由,相聚時欣榮熱烈,離散時冷清凄迷,找不到理由忘記,因為情不自禁,尋不到理由放棄,因為刻骨銘心,揮之不去的眷戀與溫馨,融入了生命,無論相聚離散,均系緣分注定,幸福感受。緣是一種感覺,源于心靈的呼喚,靈魂的感召,心理的感應(yīng),珍惜那些守侯,珍重那些雋永,心靈深處,風(fēng)往塵香,相知的愛意,濃濃在兩心間,亦如兄弟姐妹之愛,勝如男歡女愛之情,心中的那份恬靜與唯美,是生命痕跡里永恒的情結(jié),萬水千山總是情,或許這種情與愛的交織,更顯甘冽純凈,回味無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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