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初年,馮君木與陳屺懷等在寧波后樂園(現(xiàn)中山公園)創(chuàng)辦國學社,招生僅十余人,講授經(jīng)史文學,先后培養(yǎng)了馮定、馮賓符、沙孟海等名人。馮君木精通經(jīng)史詞章,文思敏捷,并寫得一手好書法。馮先生平時治學嚴謹,教書育人強調(diào)“有人品才有文品”,告誡學生不能專讀圣賢之書,應廣學各家之文,自成風格。先生教書法也反對拘泥臨帖,說臨到頭也不過似王羲之而已。他說習字首先要提高眼光,多觀賞名人書畫,博采眾長于筆端,才能成器。若一味模仿,書奴也。先生更反對書法玄虛化,認為看字是欣賞,作品不是看人玩把戲。先生授徒,悉心教授且諄諄善誘。 也許適應這種私塾式的教育,上課時聽馮先生講授經(jīng)史或聽陳先生講授文學,秦康祥坐得畢恭畢敬。而做筆記要求毛筆書寫,于是秦康祥開始練習書法。 他偶爾看到馮君木刻印章,覺得美妙無比,也用零花錢去畫店買來刻刀印石,模仿老師學著刻印。聽到刻石的嘎嘎聲,馮君木踱過來觀看,即興指點一二,也有時接過刻刀和印石示范著刻上幾刀。見秦康祥果真喜歡篆刻,馮君木說他于印藝不精,而他的同鄉(xiāng)好友——在上海的趙叔孺十分了得,是一代篆刻名家,到時候可以為其引薦。秦康祥癡迷上了書法篆刻,買筆墨紙硯和印石就是筆不小的開支。秦康祥不敢跟父親討要,只能用有限的零花錢將就他無限的藝術(shù)學習。長年累月,秦康祥養(yǎng)成了自身節(jié)儉而購買文具十分大方的習慣,并把這習慣帶入他日后的收藏活動中。 從此秦康祥的興趣偏離了其祖輩擅長的顏料行業(yè)與錢莊生意,轉(zhuǎn)向傳統(tǒng)的文史藝術(shù)和金石篆刻。 秦康祥一生除治印外,對印學研究,收藏名印,制作印譜皆有嗜好。藏品名稱:光緒元寶吉林省造丁未中花籃庫平三錢六分參考價格:374萬 元 1943年,曾收集并輯褚德彝刻印成《松窗遺印》二卷,并題扉頁,此譜有陳定山序,張魯庵跋。1948 年輯成《睿識閣古銅印譜》十冊,近千方,同時輯吳澤刻印成《吝飛館印存》一冊。1949年,輯錢世權(quán)刻印成《古笛齋印譜》。1950年輯成《喬大壯印蛻》兩冊。又輯印譜、印學大事記,惜未成稿。他對印譜、印學之努力,給后來研究印學的人留下了一份寶貴的遺產(chǎn)。 秦康祥治印從師學入門,參閱先秦古璽,后以漢印為根基,故功力深厚,印風淳樸,法古而略有所變化。如“今虞琴友”一印,式仿古璽,而字之結(jié)體與用刀,似刻金鑿玉,筆畫細勁,結(jié)字通峭,意境深邃而幽雅,實源于古璽而具新意之佳作。藏品名稱:光緒元寶臺灣省造庫平七分二厘小字版PCGS金盾參考價格:500萬 元 對收藏家而言,社會動蕩既是機遇,也是災難。說機遇,是在這特殊時期,可以大量收進變賣品。說災難,是他自己和藏品都難免受到?jīng)_擊。“文化大革命”期間,秦康祥的藏品散佚嚴重。 2001年底,秦康祥的哲嗣秦秉年先生遵父親囑托,將101件(套)珍貴文物無償捐贈給天一閣。其中的98件明清竹刻文物,經(jīng)專家鑒定,有一級文物23件、二級文物59件、三級文物15件。2003年,恰逢秦秉年先生70周歲,老母親90周歲,他又慷慨地將家藏的171件明清瓷器捐贈給了天一閣。其中,明崇禎青花人物蓮子罐、清雍正豇豆紅盤、清龍泉窯貫耳瓷瓶等均是罕見的珍貴文物。到了2006年11月,秦秉年再次將家藏的8000多件文物捐贈天一閣博物館,其中一件“大富五銖”錢范屬國家一級文物,此外,還有二級文物47件、三級文物1421件。 這些文物完成了一個收藏輪回后走進了公眾的視野,成為了歷史文化遺產(chǎn)。秦家由秦君安率領(lǐng)著走出寧波,最后由秦康祥的哲嗣秦秉年攜帶著全部文物重返寧波,也完成了一個家族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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