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喜歡的是黃昏、荒郊和憂傷,而如今則向往清晨、市區(qū)和寧靜?!?/div> 這本書里一共有兩部詩集,《布宜諾斯艾利斯激情 》和《老虎的金黃》,一部寫于1923年,一部寫于1972年,相隔49年,博爾赫斯從盛年到暮年,筆下的詩句由黃昏到清晨,由荒郊到市區(qū),由少時的憂傷到年老的寧靜。 博爾赫斯是文學(xué)家里的哲學(xué)家,他在詩里談?wù)撍劳?、回憶和時間。 所羅門說:普天之下并無新事。 “在這個世間,是誕生過一個人,只死過了一個人”(摘自《你》),每個人的靈魂是共通的,死亡后靈魂會融入別人的靈魂,因為別人將是你在人世的永生?!坝腥丝裢孛つ科砬箝L生不死,殊不知他的生命已經(jīng)確實融進了別人的生命之中,其實你就是沒有趕上你的時代的人們的鏡子和副本,別人將是(而且正是)你在人世的永生?!保ㄕ浴哆m用于任何人的墓志銘》) 你的、我的、他的、先人的、后輩的,我們的靈魂在不斷相融,我們的回憶在不斷回復(fù)往來。 正如柏拉圖闡述一切知識均為回憶;所羅門也有一句名言:一切新奇事物只是忘卻。 “白天和夜晚 交織著?;貞浥c焦慮: 焦慮是希望的一種形式, 回憶是我們?yōu)槟穷B固的忘卻的疏漏所取的名字。 ”(摘自《東蘭辛》)我想博爾赫斯認(rèn)為人是永生的,因為靈魂在所有人身上,而回憶也在所有人身上“這里是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的庭院,那邊是他曾經(jīng)寄予希望的街巷。甚至連我們正在想著的事情他也曾經(jīng)想過,我們像一群盜賊,瓜分了晝與夜的寶藏。 ”(摘自《為所有的死者感到愧疚》) 關(guān)于時間,“真正的原因是對時光之謎的普遍而朦朧的懷疑,是面對一個奇跡的驚異:盡管意外層出不窮,盡管我們都是赫拉克利特的河中的水滴,我們的身上總保留有某種靜止不變的東西。”(摘自《歲末》)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時間隨奔流不息,事事隨變化無窮,我們身上總保留有某種靜止不變的東西,是孤獨的靈魂,是忘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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