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一些幽思與情感,放在心里不問來路不詢歸程,總有一天,它會漫隨時光遁入紅塵,化作一段云淡風輕無關痛癢的過往。誰知午夜夢回,心痛難當,舊人舊事不請自來,還是會禁不住想起,斑駁久遠的年代,有關某一名字某一個人的夢。 有人自遠方來,叩我綠環(huán),敲我柴扉。沒有約定,沒有前兆,也沒有相見之時的錯愕,有的僅是,命中早經注定的事情。遺憾是,當我微笑落淚,聽陌上花開,有人輕唱:“銅鏡映無邪,扎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然終究,命里,我犯桃花,可是,桃花朵朵,春色醉人,有關我的爛漫,有關我的繾綣,卻終是被緣份調錯了音符,亦終是被一川煙雨,迷離了整個江南。 我是愛過這么一個人的,那么清清白白澄亮澄凈的愛著。只是,當一切枝節(jié)橫斜在目又雜亂無章如藤蔓一般孤冽生長之后,我卻總要在某個杯盞映月顧影無言的夜里,才去深刻頓悟人事的無常與變更。今日花月正好怒馬鮮衣,明朝冬臨春逝事過境遷。 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事過經年,花落夢殤,我竟還情深如昨無畏枯等地愛著一個人。時間,推著當下的我們揮淚辭舊、脫胎迎新,然我的心,卻仍死死,不動不搖,留衷原地。 愛情,一些時候是可以這般模樣的吧:別過之后,分離經年,還能越發(fā)葳蕤而又猙獰的瘋長,似一株自顧生長于水田邊上的金絲杜鵑,縱你拔了心,弄斷根,它也不會死。但曾歡意擊掌,盛情邀約,狂稱至死也勢必風雨同行的人,卻早在時空嬗遞,波光流轉里,陌然離散,下落不明。 追根究底,順道而探,其實,這并無是非對錯誰假誰真。因誓約如是之類的東西,根本無法掂衡堅貞或判斷正負。因為,它只可證明,在對方說出內心想法那一剎,彼此著實真誠過。而緣份這東西,剝說到底,一些時候,也不過只適合一個人走;而有些人,亦終是只適合用以作懷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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