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璃。來源:卡娃微卡(ID:kawa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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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這輩子,我可能忘記了你的名字,但我還記得我曾經(jīng)愛過你。
2014年,有一位93歲高齡的老人來到臺北桃園機場,手里拿著包,這個包對她意義重大,因為里面承載了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一件物品——她和初戀的合照。
彼時的她,左眼受傷幾近失明,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這片土地對她來說親切而又陌生。這趟從重慶到臺北的旅程,對93歲的張淑英來說,遙遠而漫長。
然而她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去看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去看一個名字,一個讓她刻骨銘心了77年的名字——鐘崇鑫。
▲年輕時的張淑英
從前的愛那么慢
慢到一愛就是一生
79年前的故事,她講起來卻好像還是發(fā)生在昨天一樣。
幾十年里,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會心痛。
30年代的中國,不平靜,戰(zhàn)亂紛飛。結(jié)婚后這一年的8月份,鐘崇鑫跟隨部隊來到南京,為了不讓丈夫分心,張淑英和婆婆干脆搬到了附近的鄉(xiāng)下,崇鑫則每周一次看望他們。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兩年,1937年,抗日戰(zhàn)爭正式爆發(fā)了,有一天崇鑫一回家便說自己要去上海,甚至連要換洗的衣服都來不及收拾,匆忙之下,淑英跟著他去到了車站。
到了車站后,人來人往,仿佛穿過每一道人流都要費勁心思。淑英跟在崇鑫身后,此刻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路那么短,卻走了那么長,漫長到后來值得用一生去紀念。
“到常熟汽車站前,我去給他買了一件汗衫,一條內(nèi)褲。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喊他別走,但是說不出口。他一直讓我做有知識的女性,這個時候我叫他留下,就枉費他平時對我的心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時間到了,離別在即。他大步朝汽車走,我這人很堅強的,也沒有哭,但是不敢看他背影。我轉(zhuǎn)過身,突然他從后面跑上來抱住我,我轉(zhuǎn)臉一看,他流淚了。他說,阿妹,我會回來的?!?/span>
后來的70年里,她每每想起這個畫面都會淚流不止。沒有人想到,這一別竟是一生,而這一句“我會回來的”也讓她記了一輩子。
顛沛流離,
守望了70年。
軍長回信了,信里面只有幾行字:“兄陣亡,無法函告,軍座經(jīng)常想起鐘兄英明才干,至今耿耿于懷。'
“看到信,所有希望都破滅了。我一路哭著回家,婆婆知道后,也哭得死去活來。第二年,婆婆也病逝了。
我沒有辦法,只好回去找我父母,他們當時從福州去了四川,后來父母跟隨弟弟去臺灣,讓我也走,我不愿意。”
后來過去了很多很多年,張淑英也改嫁了,而這段感情卻一直在心中無法釋懷。
得知崇鑫的靈位在臺北的忠烈祠,張淑英則拖著久病的身體,也要去看崇鑫最后一眼,她在忠烈祠的牌位前,撫摸著崇鑫的名字,久久不愿意離開。
或許對別人來說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而已,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埋藏在心底一輩子的想念。她摸著那個熟悉又分別了好久的名字,一筆一劃刻在了心里。
兩年的愛情,最后成了77年日日夜夜的相思。
這世界還會有真愛嗎?我相信有吧,那些最愛的人,真摯而熱烈的愛情值得被一再歌頌,有人說,愛情是一眼萬年,只看了你一眼,此生便再也難以忘記;我們只有兩年的愛情,你早已隨泥土而去,我卻一個人在世間守候我們的記憶,時間這么綿長,就這樣過去了77年。
盡管后來我遇見了更多的人,你卻始終在我心底占據(jù)了最重要的角落,因為你的是可以記憶一輩子的初戀,我的所有第一次都和你在一起。我深愛過你兩年,卻是我一輩子的情人。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兩個摯愛人的相遇,卻沒有阻斷兩人的愛情。而這刻骨銘心的愛情,在最后一刻,終究獲得圓滿。
這輩子,我可能忘記了你的名字,但我還記得我曾經(jīng)愛過你。
雖然世事變遷,你已不在,我也早已白發(fā),我卻還記得當初你愛過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