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電視劇《離婚女人》劇照 父親坐在門檻上,用力地吸著煙,把火星吸的格外亮。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也只能拿下老臉,主動給媒人打電話,讓他安排兩邊的父母正式見面。雙方家長見過面后,下聘、提親,一切的儀式都只走了個過場。我們很快就在商定的日期結(jié)婚了。在大喜的日子,我被幸福籠罩著,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憧憬著我和夫君婚后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生活。當(dāng)我的'白馬王子'上門來迎娶我時,我的弟弟只象征性地在門口折騰了幾下,就把他放進(jìn)來了。他送上了鮮花,合影留念畢,把我背起來就往外走。我的親族們守在門口,等著一齊把我們往外推。嫁閨女,推出門,就像把水潑出去一樣,從此在夫家富貴生死各安天命,舊時的習(xí)俗就是這么殘忍。 >>> 人人都有故事 這是有故事的人發(fā)表的第789個作品 作者:閏 年 清明放假的晚上,我們同事四個人一起聚餐,因為放假高興,就點了些酒。飯桌上,其他人都忙著在手機(jī)上刷火車票,興高采烈地交流著回家游玩的計劃,唯獨萌姐寡言少語,默默地抿著酒。 萌姐是我們公司的內(nèi)勤,34歲的大美女,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柳眉櫻唇,梨渦淺淺,留著一頭棕黃色的短發(fā),顯得精明強(qiáng)干。見她始終不參與話題,大家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萌姐,你清明節(jié)不回家嗎?' '嗯。' '放假了就回家玩兩天唄,散散心。' '不回。自從離婚以后,我感覺就無家可歸了。' 眾人詫異,面面相覷。她進(jìn)我們公司時就已經(jīng)離婚了,并且是凈身出戶,女兒歸了男方;她家里的父母都還健康,還有個弟弟也早已結(jié)婚生子。關(guān)于她的家庭情況,大家知道的只有這么多,她平時不愿多說,我們也不敢多問。今天見她喝得面頰猩紅,話中帶著深深的沮喪,似乎有不吐不快的故事。眾人就都把手機(jī)放到桌上,一齊望向她。 '怎么會無家可歸呢?你回你父母家啊。你回家,誰敢攔著你?。? '你們這些弟弟妹妹們不會明白我的處境的。對我父母來說,我就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不管嫁對嫁錯,都不能收回去了。' 我們完全聽不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看著她又抿了一大口酒,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后喃喃地打開了話匣子。 (為了方便敘事,以下用第一人稱口吻,盡量還原她的原話) 一、出嫁 我和前夫是經(jīng)媒人介紹認(rèn)識的,那年我已經(jīng)23歲了,還沒有談過戀愛。小時候家教嚴(yán),我父母絕對不允許我在外面招搖,更不允許我跟男孩子多接觸。等到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了,我還沒有男朋友,他們又慌了。那時我弟弟有個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倆人已經(jīng)到了開始討論婚嫁的階段。父母親經(jīng)常挖苦我:'你看看,你的小學(xué)和初中同學(xué)都嫁了,有的孩子都快上學(xué)了,只有你還在家里養(yǎng)老姑娘','你再嫁不出去的話,我們就讓你弟弟先結(jié)婚了,到時你別報怨我們放著大麥不割,先去收小麥。'我被他們催得煩不勝煩,嘴上跟他們吵著,其實內(nèi)心也特別著急,天天在想,我的真命天子到底在哪里,他怎么還不出現(xiàn)啊。 也許是上天聽見了我的心聲,不久好事就來了--有媒人給我管閑事。媒人是受我們隔壁鎮(zhèn)上做種子生意最成功的老板委托,來替他兒子保媒的。我也不知道我那個公公是在哪里見過我,反正他就是經(jīng)千般打聽,才委托人找到了我父親,表達(dá)了想要我做他兒媳婦的想法,希望我能試著跟他兒子接觸一下。我父親是個種田的莊稼人,自然是知道賣種子的老板的,先是很驚訝:'那么有錢的家庭怎么看上你了?'后來就有些慶幸:'如果成了,那看來你的命還不錯。姻緣到了,好事就來了。'繼而又有些顧慮:'我見過那個男孩子幾次,跟他爸一樣禮貌周到,算是老子英雄兒好漢。但是這樣圓滑世故的人,就怕你降不住他。' 我把父親的話當(dāng)成了是對未來男友的首肯,就在媒人的安排下,試著跟那個男孩子接觸起來。果然是個細(xì)致周到、陽光帥氣的男孩,待人熱情,做事老練,關(guān)鍵是暖到人的心縫里。我對他的印象良好,他也頻繁地給我打電話、送禮物,約我出去玩。我們在小河邊曬太陽,在公園里放風(fēng)箏,在游樂場里尖叫。幾個月的時間里,他悄悄地在試探著拉近與我的距離,先是趁機(jī)牽我的手,后來強(qiáng)按著親了我,最后就發(fā)生了一些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享受著浪漫的戀愛時光。那時天格外藍(lán),草格外青,父母親也不再催我,弟弟整天巴結(jié)著我。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懷著既喜悅又惴惴不安的心情,我把這個事實偷偷告訴了母親。她聽后'???'了一聲,就趕緊去飯桌上找我父親,把他拉到角落里去了。我父親跟著去時,臉上是寫滿期待的,像是在等著聽什么好消息。隨著我母親的嘴唇噏動,他的表情逐漸被怒色占領(lǐng),回過頭來狠狠剜了我一眼:'下賤。你這樣嫁進(jìn)他家,一進(jìn)門就比他矮了一大截。連累我們也比人家矮了一大截。'我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聽著弟弟放下碗悄悄溜出去的腳步聲,瑟瑟發(fā)抖。 父親坐在門檻上,用力地吸著煙,把火星吸的格外亮。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也只能拿下老臉,主動給媒人打電話,讓他安排兩邊的父母正式見面。雙方家長見過面后,下聘、提親,一切的儀式都只走了個過場。我們很快就在商定的日期結(jié)婚了。在大喜的日子,我被幸?;\罩著,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憧憬著我和夫君婚后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生活。當(dāng)我的'白馬王子'上門來迎娶我時,我的弟弟只象征性地在門口折騰了幾下,就把他放進(jìn)來了。他送上了鮮花,合影留念畢,把我背起來就往外走。我的親族們守在門口,等著一齊把我們往外推。嫁閨女,推出門,就像把水潑出去一樣,從此在夫家富貴生死各安天命,舊時的習(xí)俗就是這么殘忍。 當(dāng)我被背起來往外走時,我看見母親正轉(zhuǎn)過身去牽著衣角抽泣,父親神情木然地輕搖著她的肩膀。一個本家嫂子站在門口,頗具儀式感地說:'出了這個門,再回來就是客了。'那一瞬間,我感到了一絲的凄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從此要拿我當(dāng)親戚對待了。我也不可能想到,這句儀式性的話會像讖語一樣,預(yù)言了我以后的生活。 二、婚變 婚后,我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我的暖心夫君在粘了我?guī)讉€月后,開始整天整夜的不見蹤影了,留我一個人住在新房里。那時我已孕相盡顯,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害喜害得厲害,腰酸背痛,惡心作嘔,整天坐在躺椅上看窗外的天,數(shù)著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婆婆經(jīng)常來幫我打掃,父親也常常送雞蛋過來。我受著懷孕反應(yīng)的折磨,但內(nèi)心是無比幸福的,想著老公做生意也很辛苦,肯定是忙于應(yīng)酬,所以沒精力陪我;他既這么有上進(jìn)心,那我也不能落后,就安心養(yǎng)胎,爭取給他生個健康的聰明寶寶。 2008年,北京奧運會成功舉辦,那個夏天,我也收獲到了老天的饋贈--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老公回來抱著她看了一會,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辛苦了。'吃了一頓飯后又匆匆離去。我心里是很失落的,好在婆婆那時愿意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和孩子。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日夜不止地吃喝拉撒吵鬧,婆婆就不再常來了,老公依舊是很少回來。當(dāng)我一個人照顧小孩手忙腳亂,整天整夜被吵得睡不成覺的時候,就開始想,她爸到底在忙什么呢?我給他打電話,抱怨替他養(yǎng)孩子的辛苦。他總是暖心安慰,然后道歉說忙。偶然回來一次,他總是醉醺醺的,一身嗆人的煙味。看著身邊這個好多天才回來一次,回來倒頭就睡的'死人',我既心疼他為了這個家在外面奔波辛苦,又忍不住地哭了,這不是我想象的婚姻的樣子。 某天抱著孩子在一起玩時,鄰居家的姐姐勸我: '把你老公管住,別讓他出玩了,又是嫖又是賭的,輸了錢還帶一身病回來。' '他做生意,場面上的應(yīng)酬而已。' '他做屁的生意啊。他們那一幫小混混,整天在會所里打牌玩女人。我老公以前也是跟著他們玩的,后來就被我看死在家里了。' 我的頭轟得一下大了,沒想到我的老公居然一直在騙我,總借口說生意忙,其實是個社會混子。我不大愿意相信,去逼問公公婆婆,才知道我的老公真的是劣跡斑斑,只是一直壓著風(fēng)聲,沒人敢亂傳,也就沒什么人知道。他吃喝嫖賭無所不沾,婚前幾次把一起混的女孩子的肚子搞大,甚至還吸過毒。就是因為管不住了,所以我公公才想著趕緊娶一個兒媳婦,一來把他們家的面子糊住,二來希望兒媳婦能讓他兒子收心。 我怒不可遏:'那你就讓你兒子來害我?'我給老公打電話,質(zhì)問他在哪里、做什么,他一次一次地掛斷,最后干脆關(guān)機(jī)了。我只能讓公公打電話找他的兄弟,問出了他所在的地址和房間號。當(dāng)我撞開他們房門時,煙霧彌漫,麻將聲戛然而止,一幫光著膀子的男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我,每個人旁邊還坐著一個小姑娘。'喲,嫂子來了。'這場面讓我一下子不知該怎么發(fā)作了,從小到大,父親給我的教育是:'女人可以要強(qiáng)但不能跋扈,千萬不能當(dāng)眾讓你老公下不來臺。因為你貶損了他,旁人也會跟著看不起他。一旦別人看不起他,也會看不起你。'我老公還在酒桌上坐著,喝得滿臉通紅。我走到他身邊:'把衣服穿上回家,孩子病了。'他自然知道我是騙他的:'你剛打電話時都沒說孩子病了,怎么現(xiàn)在就病了?你先回去,我晚上回家陪你們。'他的狐朋狗友們在旁邊起哄:'嫂子,我看是你病了吧,想哥了。'我忍著怒火。老公反倒跟著笑:'既然來了,你做嫂子的,就給我的弟兄們每人斟一杯酒再走吧。'我火冒三丈:'我斟你媽的X。'打掉酒瓶子,摔門而去。他在后面罵罵咧咧的,跟著就要出來打我,被一屋子人死死拉住才作罷。 我抱著女兒回了娘家,跟父母說我想離婚了。聽了我的控訴,母親只是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著我。父親皺著眉頭,又點起了一支煙:'你當(dāng)是小孩子過家家呢?隨便就離婚。我們家丟不起那人。你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隨便就跟他懷了孩子,打你爹媽的臉?'我無言以對,只能嚶嚶地哭。父親語氣軟了下來:'算了,既然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離婚的話就別再說了。我待會跟他爸打個電話,再打電話警告警告他,叫他給你道歉,立個保證。你在家玩一段時間就回去吧。' 我在娘家待了近兩個月,老公給我打電話,我從來不接;上門來道歉,我也不理他。后來他就天天給我爸打電話,痛下決心保證以后一定全心全意為家人。他又來接我時,父親將我的行李都扔到了他的車上:'差不多就行了啊,少年夫妻,床頭打架床位和。他是你丈夫,你別太過分。'我就這樣又被父親推出了家門。一路上,他木著臉開車,我也不想跟他服軟,誰也沒說話。 回去后,他果然每天在家待著了,那時我才知道,真正的噩夢這才開始。他不僅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從不管孩子,晚上還整宿整宿地折磨我。我開始被婦科炎癥困擾,要他尊重我。他粗暴地反駁:'你不是要我在家陪你么?我就陪好你。'我勸他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他更是青筋凸顯:'我還去哪里轉(zhuǎn)啊?你個賤人不給面子,讓我現(xiàn)在在外面抬不起頭了。'我還要說話,他一個耳光打過來,有時揪著我的頭發(fā)罵:'你個賤人,醋壇子,不好好在家待著做你的少奶奶,卻偏偏要來管老子的事,還敢去你娘家告狀。'他經(jīng)常這樣折磨我,我抱著女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一個冬天的晚上,他又趁著酒勁揪住我,剝我衣服,又是打又是罵的,絲毫不理會女兒在旁邊撕裂般的哭聲,和鄰居急促的踹門聲。我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拼盡全力才掙脫他,騎著電動車往娘家跑。那一夜冷得透骨,眼淚在我臉上凍成冰花。我想找個地方一死了之,又舍不得我的女兒;我拿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擺脫他的魔爪,離婚不成就殺了他。我跪在父母的房門口:'求求你們了,讓我離婚吧,給我一條活路,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父親看到了我滿身的傷,嘆了口氣,第二天一早起來,到處托關(guān)系找熟人,做起訴離婚的打算。得知我想離婚,我那暴戾的老公果然不愿意輕易放過我:'想離婚?沒門。你這輩子都是老子的女人,即使是死了,老子也要把你放在我的祖墳里。'他家的勢力大。我忍受著鋪天蓋地的誹謗謾罵,將他訴上了法庭,最終拼得魚死網(wǎng)破,也才爭來個凈身出戶的結(jié)局。孩子歸他,一切都?xì)w他,我只留下了遍體鱗傷。但那一刻我是輕松的,就像噩夢醒來、大病初愈一樣,我呼吸到了久違的自由的空氣。 三、矛盾 離婚后,我回到了娘家,想女兒想得心疼時,就趁著前夫不在家,偷偷地去看她。我的父母總不許我去:'你都離婚了,還往前夫那里跑,叫人看見了說閑話。'此時我的弟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跟我父母住在一起。外人還沒有說閑話,我的弟媳先不樂意了:'出嫁當(dāng)了媽的閨女,現(xiàn)在又回娘家住著,讓娘家養(yǎng)著,真不怕丟人。'我沒想到那個討人喜歡的乖巧女孩,在進(jìn)了我家門后,會變得這般言語惡毒,就跟她吵:'我是在這里出生長大的,你才來多久?我回我家,丟人也丟不到你頭上。'她更是針鋒相對:'你還有家?讓人給趕出來了,丟死人。你現(xiàn)在吃得用得都是我的。'母親在我們爭吵時,總是直攔住我,放著弟媳罵我。我有滿心的委屈,卻只能憋在心里流淚。 弟媳天天指桑罵槐地影射我,還跟我弟弟說:'我娘家親戚都說了,嫁出去的女兒住在娘家不吉利,有損門風(fēng)。'這句話被父親知道后,氣得嘴都歪了,可是他也沒有對我弟媳和她娘家人做什么。在父母心中,女兒再親也是人家的人,兒媳再疏也是自家的人,在這個時候,必須是要犧牲女兒、遷就兒媳的。所以,父親跟弟弟攤牌了,交出了一切的存款票據(jù),彼此分家過日子。我知道這是父親為了給我營造一處避難所的無奈之舉,讓我遠(yuǎn)離弟弟弟媳,緩和我們之間的矛盾??墒鞘聦嵶C明,不在一起住了,弟媳還是有話說:'女兒總是住在家里,以后兩個老人的好東西肯定都會給女兒的。我們做兒子兒媳的住得遠(yuǎn)了,以后肯定是什么都得不到的。'這話說得極其難聽,傳到父親的耳朵里,父親憤憤地說:'我把所有東西都交出來了,還有什么東西留給女兒?難道要我們老兩口把鍋碗瓢盆都送過去,然后出去要飯不成?' 最大的不堪,是來自鄰居家的指指點點,連本家嬸嬸們都跟著竊竊私語。漸漸的,就有一些人又來說媒了,許多是受那些四五十歲的老單身漢的委托。在他們眼中,我就像是一個被人抱起來摸了一番,遭嫌棄又放回到地上的老南瓜,熟透了等著人來采摘;他們只要肯來摘,就唾手可得。等我一一拒絕了他們后,那些鎩羽而歸者就開始說一些難聽的埋怨了:'哪怕是個仙子,離過婚后也折價了。她不嫁給我們,難道還想嫁個金童子?'弟媳也常對我母親說:'我看她是腦子有病。離了婚,有人愿意娶,她還挑三揀四,這個不嫁那個不嫁的,真想在家待一輩子啊?' 面對各種冷言冷語,承受壓力最大的還是我的父母親,他們最希望我能再嫁個人家。見我把每一個媒人都拒絕了,父親又開始逼我了:'女孩子還是需要嫁個人,成個家的,免得別人胡說八道,你也能有個依靠。你總不能一直賴在我們這里吧。你在這里,你弟媳天天吵,鬧得我們家也不得安寧。'父親的話說得很重,他又要把我往外推了,那一刻,我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孤獨。我想不通,我只是離了次婚,又不曾偷人,又沒有養(yǎng)漢,怎么就成了人人都來攻擊的污點?只因為曾經(jīng)嫁出去過,所以待了二十多年的家就不再是家?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就只能拿我當(dāng)客?女孩子嫁錯了一次,就要受這種否定么? 四、流浪 客人是終究不能長住在家里的,所以我只能離開,盡量少回去。對我來說,若是沒有我父母住在那里,根本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娘家現(xiàn)在是我弟弟弟媳的家。自從離婚以后,我就沒有家了,成了無家可歸的人。我不敢再輕易嫁人,只能遠(yuǎn)離家鄉(xiāng)到城市來流浪,在每天深夜想我的女兒,想得難以呼吸…… 責(zé)編:笑笑 本文版權(quán)歸屬有故事的人,轉(zhuǎn)載請與后臺聯(lián)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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