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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載]古章草書與《出師頌》

 千粟館 2017-04-27
章草書,廣義而言是漢代通行的隸書草寫法,即隸草;狹義而更為準確地說,是在隸草的基礎(chǔ)上進而規(guī)范化的一種專門書體,即經(jīng)過規(guī)范、美化的隸體草書。章草書盛行于東漢末期,歷經(jīng)魏晉時代而漸成衰勢,隋唐以后罕有書者,故是一種古代書體。至元代,隨著書法藝術(shù)的演變而出現(xiàn)了復古傾向,趙孟鈧釗慫旄椿盍蘇庖還攀櫸ǎ舛鑰逯小⒉菔櫚囊?guī)表乡娦较大祿习响。镇震}且恢衷⑿杏直煥煩ず蛹附蚊壞墓攀櫸?!管栽懝P輩綰赫胖ァ⑽鶻骶傅紉慌惱虜菔榧遙窬儆心A舸媯煉嘣誒燙姓紛潭粲惺痔欏9使┪鐫盒陸韉玫腦厙騫⒅加凇妒寶笈》的隋人書《出師頌》恰彌補了這一歷史性的缺憾,故本文略述章草書之由來以及古代章草書家之簡況,以便從中看出隋人書《出師頌》的歷史、藝術(shù)價值。
  一、漢興有草書
  “漢興有草書”,這是東漢古文字學家許慎的結(jié)論。東漢時期草書更為盛行,并在實用的基礎(chǔ)上愈來愈成為一種為書法而書法的專門書體。由于東漢中期后興起了熱衷于草書的社會風氣,東漢末的趙壹作了一篇《非草書》,非議草書的盛行,但也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是有關(guān)草書發(fā)展狀況和種種表現(xiàn)的寶貴資料,是書法史中一篇早期的理論文章。趙壹指出:“蓋秦之末,刑峻網(wǎng)密,官書煩冗,戰(zhàn)攻并作,軍書交馳,羽檄紛飛,故為隸草,趣急速耳。”這是對草書產(chǎn)生原委的評釋,并作了引申和發(fā)揮,為一些后來者所贊同。如宋張栻說: “草書不必近代有之,必自筆札以來便有之,但寫得不謹,便成草書?!笔聦嵣希恳环N文字都有快速、潦草、簡易的寫法,都可以看作是廣義的草書。但從隸書的草寫開始便有所不同,因為隸草在隸書的基礎(chǔ)上形成為一種專門的書體,即由隸草演為規(guī)范化的章草書。趙壹曾說,草書“示簡易之旨,非圣人之業(yè)也。但貴刪難省煩,損復為單,務取易為易知,非常儀也”。但是,當時草書已不僅僅“示簡易之旨”,而是需用很大功力才能實現(xiàn)所預期的效果。正如趙壹在《非草書》中描述的:“專用為務,鉆堅仰高,忘其罷勞,夕惕不息,仄不暇食。十日一筆,月數(shù)丸墨。領(lǐng)袖如皂,唇齒常黑?!贝送猓輹膊辉偈恰胺浅x”的潦草、簡易的寫法,而是通過“刪難省煩,損復為單”的實踐,逐漸總結(jié)經(jīng)驗而規(guī)范為有常儀的專門書體。這說明,由隸草演為章草,主要不是出于實用的目的,而是追求書法藝術(shù)表現(xiàn)的結(jié)果。趙壹此說因其不知本屬“伎藝之細者”的書法已經(jīng)成為皇者、大者之事,且即將進入自覺階段的書法藝術(shù)了。雖然如此,草書仍保持著“趣急速”所形成的基本特點,一是簡,一是連。簡指字的結(jié)構(gòu)或筆畫的省減,連是書寫筆畫的糾連。至于字與字的糾連或是數(shù)字相連的“一筆書”則是今草而非隸草的特點。關(guān)于章草書的定名有三種傳說:一說漢史游創(chuàng)章草而書《急就章》;二說漢章帝創(chuàng)章草;三說是漢章帝好草書,準許以草書用作章奏事。這幾種說法不過是“圣人作”的舊說,不一定符合草書之所以產(chǎn)生的實際情況。許慎所說的“漢興有草書”應當指的是隸草,是為書寫便利、急速的廣義草書。在西漢早期的簡書中,凡書寫潦草、流便者皆可視作是最初意義的隸草。隨著隸書成熟的過程,也開始了章草書形成的過程。章草書雖然源于隸草,但與隸草又有顯著的區(qū)別。一是章草書的“解散隸體粗書之”,即在隸字的結(jié)構(gòu)上再次減化,將隸字方折的筆畫易為圓轉(zhuǎn),以便于書寫;二是保持了隸書特有的波磔筆法,但將“一波三折”的波捺筆易為比較嶄絕的奮筆,以取“赴急”的促勢。西漢簡書中的《神爵四年簡》(公元前58年)已粗成筆法。至東漢初的武威醫(yī)藥簡則已具章草書體模,表現(xiàn)出波挑之勢和折鋒使轉(zhuǎn)的章草法度。類似的東漢草簡很多,從時間上看早于漢章帝時代,證明了傳說中的章草之創(chuàng)不可盡信。雖然如此,但這幾種傳說也證明了章草書在漢代盛行并得到皇帝及文人們的喜愛和認可,同時反映了他們在章草書的規(guī)范、推行中所起的作用。
  二、東漢的章草書
  東漢的書法家有兩種類型:一類是鮮為人知者,他們創(chuàng)造了大量精美絕倫的漢碑書法或簡帛書法作品,卻絕少有姓名的記載,僅有如《西狹頌》的書者仇靖、書《郙閣頌》的仇紼、書《衡方碑》的朱登等有姓名流傳于世?!度A山碑》碑末題:“遣書佐新豐郭香察書?!钡牵菫楣悴煺邥?,還是為郭香者“察書”?金石學家們歷來爭論不已。更多的漢碑則無法知道為何人所書,更不用說簡帛書的作者了??梢钥隙ǖ氖牵@一類書法家大多是地位低下的書佐、書吏,多是職業(yè)書法家,不為文獻所記載。另一種類型的書法家則如趙壹所說:“夫杜、崔、張子,皆有超俗絕世之才,博學余暇,游手于斯,后世慕焉?!倍?、崔、張子即東漢時號稱 “草圣”、“書圣”的杜度、崔瑗、張芝,是官僚、士大夫等社會上層人士中的擅書者,且恰恰大都擅長章草書。這類書法家,據(jù)文獻記載還有曹喜、王次仲、蔡邕、師宜官、劉德昇、粱鵠等人。造成書法家們這種區(qū)別的原因自然是當時的社會。對于促進書法史的發(fā)展,他們各自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大量的簡帛書、碑書曾促進了隸書及草書的發(fā)展和成熟,并極大地提高了書法的表現(xiàn)能力。在此基礎(chǔ)上,士大夫文人較參與繪畫藝術(shù)早一個時代而登上了書壇,他們在總結(jié)和深化書法的藝術(shù)表現(xiàn)方面曾作出了功不可沒的貢獻,從而促進了書法藝術(shù)向自覺方面的轉(zhuǎn)化。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士人們的參與,書法藝術(shù)很難完成從自在向自覺藝術(shù)的轉(zhuǎn)化。下面從書法家的情況和當時的書法理論著述兩方面加以說明。
  杜度,原名操,字伯度,漢章帝時為齊相,擅長章草書。唐韋續(xù)《墨藪》記:“章草書,漢齊相杜伯度援稿所作,因章帝所好,名焉?!庇痔茝垜循彙稌鴶唷贩Q: “杜度善草,見稱于章帝,上貴其跡,詔使草書上事?!边@些記載并不準確,卻反映出章草確實在章帝時代已經(jīng)成熟,并且出現(xiàn)了杜度這樣著名的章草書家。魏晉人評其草書:“有骨力而字畫微瘦”,“殺字甚安,而書體微瘦”。評語是統(tǒng)一的,說明杜度已形成了自己的書法藝術(shù)風格。盡管每個人寫字都有自己的個性特點,但聯(lián)系趙壹所說當時的書法家們“夕惕不息,仄不暇食”的極詣追求,就可想見所謂個性特點中即包含著書者對藝術(shù)表現(xiàn)的追求,從而表現(xiàn)為更具普遍意義的、內(nèi)蘊精微的藝術(shù)風格特點,這在書法史的發(fā)展中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崔瑗(78— 142年),字子玉,涿郡安平人,官至濟北相。嘗從杜度學章草書,世人并稱“杜崔”。他的草書“書體甚濃,結(jié)字工巧”,可見當時的章草書已愈趨規(guī)范化的嚴密和工麗了?!逗鬂h書》中有其傳,他的《草書勢》為西晉衛(wèi)恒《四體書勢》全文引錄,這是書法史上第一篇完整的書法理論文章,并且是專論草書的文章。文章很短,但提出了三個在當時最重要的書法理論問題,標志著由寫字而書法的最終完成。一是形與情的對應,即書法藝術(shù)的情感特征,這在全文中占突出的位置。如: “狀似連珠,絕而不離,畜怒怫郁,放逸生奇?!鼻岸渲v章草書“字字區(qū)別”、“筆斷意連”的結(jié)構(gòu)形態(tài),因其似珠連而未聯(lián),故“畜怒怫郁”,又因其意連而 “絕而不離”,故“放逸生奇”。盡管文字簡略,卻已經(jīng)講出了形與情相結(jié)合的情態(tài)特征。二是形與理的對立,即書法藝術(shù)的理性內(nèi)容。“觀其法象,俯仰有儀,方不中矩,圓不副規(guī)”。書法中有豐富的形態(tài)表現(xiàn),可以離方遁圓,但俯仰須“有儀”,也就是方圓變化中的規(guī)矩,所以稱法象,即方圓、剛?cè)?、正攲等對立而又統(tǒng)一的中和儀象。因此,法與象的統(tǒng)一,也就是形與理的統(tǒng)一,理即中和之美的觀念,是書之法所由建立的根本的理性思想基礎(chǔ)。三是講“純儉之變,豈必古式”的進化論。其意本指章草相對隸書的簡瘦,但這種對“純儉之變”的態(tài)度卻反映出書法自覺意識的乍萌,傳達了處于書法藝術(shù)表現(xiàn)千變?nèi)f化之時代的藝術(shù)家們欣喜與自信的心情。而且,在當時的一股復古、保守的社會風氣中,對書法藝術(shù)的興起也有如趙壹諸人的非議。可以認為,崔瑗的《草書勢》一文雖文辭簡省難解,卻觸及了書法藝術(shù)領(lǐng)域內(nèi)的基本理論問題,并對這些問題有了基本的解釋,這對后來的書論影響極大。
  張芝(?—192年),字伯英,敦煌淵泉人。擅章草,三國人韋誕贊其書“超前絕后,獨步無雙”,謂為“草圣”??梢韵胂?,在東漢末年以張芝書為代表的章草書已發(fā)展到極致的水平。南朝宋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中云:張芝“家之衣帛,必先書而后練(練染),臨池學書,池水盡墨”。此后,人們就習慣地將學習書法稱作“臨池”。又說:“每書云:匆匆不暇草書?!毖芯空邔@句話有不同的解釋。表面看,似指因沒有時間而草草書此之義。但另有一解,是說因為沒有時間,故不能寫出好的草書。兩說均有道理,顯而易見的是當時的草書早已不是赴急之用的那種草字了,而是需經(jīng)“臨池”后方能掌握的一種書體,從根本上劃清了寫字與書法的界限。正因為如此,張芝的草書不僅精熟過人,并且如 “漢武愛道,憑虛欲仙”,具有一種似得道后的自由,是一種高超的藝術(shù)表現(xiàn)。
  東漢的書法家已無墨跡傳世,僅歷代刻帖有所傳刻,且真贗混雜。例如北宋初的《淳化閣帖》刊刻了漢章帝、崔瑗、張芝三人的幾份帖,到北宋中期即陸續(xù)被鑒評家們鑒為偽帖。其中,漢章帝的《千字文斷簡》書作章草體。有一種說法是因漢章帝喜愛并善此體書,故名章草。然黃庭堅說:“《章草千字文》,集書家定為漢章帝書,繆矣?!彼睦碛墒恰肚ё治摹废的铣芘d嗣編次的,“章帝時那得有之?”據(jù)《梁書》等書記載,梁武帝蕭衍為教諸王書,命殷鐵石從王羲之書法中摹拓一千字,每字片紙,然后交周興嗣編為韻文,此即《千字文》的產(chǎn)生時代與過程。以后,《千字文》就成了識字、習字的范本,也是歷代書家所喜書的文字題材。黃庭堅的考鑒意見是正確的,是編次《閣帖》的王著犯了誤定的錯誤。大概是因為他相信漢章帝善章草,故將這一《章草千字文》歸在了漢章帝的名下。這種誤定的現(xiàn)象常常是因作品與某書家有著某種聯(lián)系,或出于臆測,或出于偽定欺世,而將作品歸于某書家名下,在歷代的法書鑒定中都有這樣的例子。《閣帖》中又收有張芝的《冠軍》等六帖及崔瑗的一帖。宋米芾鑒定張芝六帖說:“后一帖是,前五帖并張旭”,又以為崔瑗一帖是齊梁人書。張芝的《冠軍》等前五帖及崔瑗的一帖皆屬今草范圍,張芝的最后一帖《秋涼平善帖》為章草書。米芾沒有說出更具體的鑒定意見,宋代也有和他持大體相同意見的人。不論宋人的鑒定意見如何,這里牽涉到一個以書體演變形態(tài)為根據(jù)斷代的問題。唐代書論家張懷瓘在其《書斷》中引述歐陽詢“與楊駙馬書章草千文批后”說:“張芝草圣,皇象八絕,并是章草,西晉悉然。迨乎東晉,王逸少與從弟洽,變章草為今草,韻媚婉轉(zhuǎn),大行于世,章草幾將絕矣。”然而,張懷瓘并不同意這一說法,他以為張芝是首創(chuàng)今草者,并且“行首之字,往往繼前行之末,世稱一筆書者,起自張伯英”。即是說,連綿草書也是張芝的發(fā)明。張懷瓘的這一看法影響很大,今日仍有人同意他的意見。然而,南朝王僧虔的《論書》中曾說:“亡曾祖領(lǐng)軍洽與右軍書云:俱變古形,不爾,至今猶法鐘、張?!笨梢姡詺W陽詢以往,認識是統(tǒng)一的,即西晉以前沒有楷體草書的今草出現(xiàn),更不可能有連綿草書的形態(tài),連綿草書是在唐代才出現(xiàn)的。因此,鑒藏家米芾是有眼光的,也是熟悉書法史的演變情況的,他以為張芝以章草書寫的一帖為真,其它五帖為張旭書是有些道理的。又崔瑗的一帖雖為今草,但較張芝的五帖要古拙一些,因此被他判為齊梁人書是既從書體也從風格上的綜合判斷??梢哉f,沒有對書法史知識的深入了解就無法對一些古法帖進行這樣的鑒定判斷。
  三、魏晉時的章草書
  魏晉書法總體來說是處在由隸書到楷書的漸變發(fā)展過程中。楷書是沿用至今的字體,因此,這種轉(zhuǎn)變便顯得異常重要。一方面,隸書仍舊是當時通行的書體,但已明顯趨于末路之勢,同時,章草書也漸呈衰敗之勢。另一方面,隸書逐漸向楷書演變,形成楷法兼隸意的八分楷法之書。在此基礎(chǔ)上,行書得到較快的發(fā)展。而從出土的魏晉簡牘或傳世的草書名跡看,多類古隸草,并不強調(diào)章草書式的正規(guī)寫法,說明行、草書也隨著楷書的出現(xiàn)而發(fā)生了變化。這可從魏晉時的一些著名書家處得到清楚的反映。
  皇象,吳國人,字休明,廣陵江都(今江蘇揚州)人,曾官侍中、青州刺史。善八分、小篆、章草書。他的草書與嚴武的圍棋、曹不興的繪畫、宋壽的占夢、鄭嫗的相人、趙達的法術(shù)等并稱“八絕”。唐歐陽詢在《與楊駙馬書章草千文批后》一文中說:“張芝草圣,皇象八絕,并是章草,西晉悉然。迨乎東晉,王逸少(羲之)并從弟洽,變章草為今草,韻媚婉轉(zhuǎn),大行于世,章草幾將絕矣?!笔钦f皇象的章草與張芝并勝,肯定了皇象的書史地位?;氏髸摹都本驼隆肥枪耪虏莸牡浞吨?,有明刻的“松江本”傳世?!都本驼隆吩都本推?,為西漢元帝時黃門令史史游編纂的字書,歷代書家多以此為書寫內(nèi)容,而以皇象的章草書《急就章》最為著名。宋人晁公武《郡齋讀書記》云:“急就者,謂字之難知者,緩急可就而求焉?!碑敃r的章草書就類似這種情況。草書原為赴急之用,但章草往往點畫省略,異形難識,反而失去了赴急的作用,而成為專門性的書體。一方面,皇象的章草書具有古樸、典雅和規(guī)矩渾成的特色,成為后代宗法的典范;另一方面,與魏鐘繇的三體書比較,其顯然還是前代書法的集成和總結(jié),不是開拓新風的類型。
  在西晉書法中,變化顯著而影響最大的是草書的演變,即由章草書演化為一種稱為“草藁”的書法。唐歐陽詢稱漢魏、西晉并是章草,到東晉時才有今草產(chǎn)生,這是符合歷史真實情況的。但歐陽詢忽略了由章草至今草間的過渡,即草藁書法的出現(xiàn),這發(fā)生在西晉時期。西晉著名的書法家無不善長章草書,當時人稱“一臺二妙”的索靖和衛(wèi)瓘,是因都在尚書臺任職,又都是以草書知名的書法家。但索靖主要繼承漢魏以來的章草書體,衛(wèi)瓘則長于自由揮灑,創(chuàng)造了“草藁”新體。
  索靖(239—303年),字幼安,甘肅敦煌人,漢末著名書家張芝之姊孫,曾任雁門、酒泉太守和左衛(wèi)將軍,人稱征西或征南將軍。章草書巨跡《月儀帖》(又名《十二月朋友相聞書》)相傳為索靖所書。在《淳化閣法帖》中刻有他的《皋陶帖》和《七月廿六日帖》等章草書作品。他曾形容己書字勢為“銀鉤蠆尾”。蠆是蝎類毒蟲,尾部上卷呈鉤狀,是說其字的勾挑筆皆駐鋒趯出,為遒勁的狀態(tài)。但這一特點在上述諸帖中都不明顯,而在明初宋克的章草書中則可見這種筆法。索靖的章草書只從形態(tài)上小變,南齊王僧虔說其是“傳芝草而形異”,他基本上是張芝書法的繼承者。
  衛(wèi)瓘(220—291年),魏晉著名書家衛(wèi)覬之子。其子恒、宣,孫璪、玠,孫女鑠,皆是兩晉時期的書家。其中衛(wèi)鑠世稱衛(wèi)夫人,王羲之早年曾從其習書,可見衛(wèi)氏家族在書壇的地位與影響。據(jù)南朝宋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記:“覬子瓘,字伯玉,為晉太保。采張芝法,以覬法參之,更為‘草藁’?!蒉弧窍嗦剷病!卑刺茝垜循彙稌鴶唷匪專骸稗灰嗖菀玻虿莺艮?,正如真正書寫而又涂改,亦謂之草藁。”這種解釋類似現(xiàn)在所說的草稿,但用來說明衛(wèi)瓘的“更為草藁” 卻是不恰當?shù)?。在《淳化閣法帖》中有衛(wèi)瓘的《頓首州民帖》,粗看仍似章草書,然筆畫波勢很少,體勢流便散落,張懷瓘評其書“率情運用,不以為難”,則是很合宜的,這才是衛(wèi)瓘創(chuàng)造的草藁書法。草藁本來義同草稿,但在這里用作一種特殊的書體概念,既不同于規(guī)范化的章草書體,又是在章草書的基礎(chǔ)上加以變化,主要是減省了章草書的波磔筆法。本來草書是為赴急之用,但嚴格的章草書體反而走上了匆匆不暇而難以草書的道路。衛(wèi)瓘“更為草藁”,可以認為是回歸到古隸草了,但它又不同于漢代的古隸草,因為它又與鐘繇的行狎書即相聞書結(jié)合起來,是一種隸與楷、行與草相間的形態(tài),是只存在于西、東晉之間的一種過渡性的書法表現(xiàn),當時稱為草藁?,F(xiàn)在留傳于世的、相傳為最古的名家墨跡——西晉陸機的《平復帖》也是這種草藁。陸機(261—303年),字士衡,吳郡(今上海市)人,西晉著名文學家?!镀綇吞肥撬麜鴮懙男艩瑫ㄔ谡虏菖c今草之間,書風古樸自然。草藁是從章草書中演化出的行、草間參的先進書體,它是產(chǎn)生東晉王羲之、王獻之行草書的先導,雖然存在時間很短,但作用卻是極大的。
  四、二王書法新風
  隨著西晉東遷,一些士族大家渡江而南,于是熱衷于書法的風氣以及原流行于北方的鐘繇、索靖等名家書跡也隨之到了江南。東晉的士人較之漢魏人士更熱衷于書法,近代人馬宗霍《書林藻鑒》曾分析原因說:“俗好清淡,風流相扇,志輕軒冕,情鶩皋壤,機務不以經(jīng)心,翰墨于是假手?!边@是在東晉士人中流行的風氣,又化為晉人書法的特點而風行。在以往的書法創(chuàng)作中,包括鐘繇、索靖在內(nèi),大多注意的是書體或書法形態(tài)的特征表現(xiàn),比如崔瑗的《草書勢》,基本還是對草書表現(xiàn)形態(tài)的描述或贊美。而在這時已醞釀著一種人、書合一的藝術(shù)思想,如漢蔡邕所言“書者,散也”,或鐘繇所言“書者,界也;流美者,人也”。將書法的表現(xiàn),直接、貼切地與人的思想、情感、生活聯(lián)系在—起,以體現(xiàn)人之風貌,則是東晉書法表現(xiàn)的主旋律。因此,古章草書更加不孚人望,代之而盛行的是今草和行書,除由隸而楷的字體變化因素外,又加上了書法藝術(shù)演變的重要因素,其代表人物便是二王父子。
  王羲之(303—361年),字逸少,祖籍瑯琊臨沂(今山東臨沂),渡江后居會稽(今浙江紹興)。官至右軍將軍、會稽內(nèi)史,人稱“王右軍”。王氏家族一向愛重書法,“自過江東,右軍之前,惟廙為最,畫為晉明帝師,書為右軍法”。這個王廙是羲之的叔父和其早年的書法老師,曾攜索靖帖過江。羲之的另一位老師是衛(wèi)夫人(鑠),相傳著有《筆陣圖》。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羲之很早便受到了書法藝術(shù)的薰陶,接受的是張、鐘、索、衛(wèi)一系的漢魏書法。但是,“亡曾祖領(lǐng)軍(王)洽與右軍,俱變古形。不爾,至今猶法鐘、張”。這是羲之四世族孫王僧虔《論書》中的記載。王洽為羲之同族兄弟,小羲之20歲。所謂“變古形”,實際上羲之是第一人。這樣,羲之的書法便有了早晚期的變化,即所謂“猶為未稱”的早年書與“末年多妙”的不同。世傳羲之的書法作品都是楷、行、草體書。其中楷書作品有《黃庭經(jīng)》、《樂毅論》、《曹娥碑》等,皆以寬穩(wěn)精秀為主體風格。其行書作品以信牘之類的法帖最多,以著名的《蘭亭序帖》最為典型。草書則以《十七帖》為代表作品,這是他的草書集帖,因卷首有“十七”二字得名。他的行草書變化最豐富,以清峻瀟灑的風格為主。其書法作品傳世較多,但無一真跡墨本,除刻拓本外,墨書則多是摹、臨之作。
  王獻之(344—386年),字子敬,羲之第七子,曾官中書令。幼學父書,其后則創(chuàng)新法,善楷、行、草書。唐張懷瓘《書議》說:“子敬年十五六時,嘗白其父云:‘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窮偽略之理,極草縱之致,不若藁行之間,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體。且法既不定,事貴變通,然古法亦局而執(zhí)?!边@段記載應當是有所根據(jù)的,因為南朝宋虞龢《論書表》中也記載了獻之的藝術(shù)進化論思想,其中有一段獻之與羊欣討論張、鐘、二王書法的對話,獻之以“張字形不及右軍,自然不如小王”的話相答,體現(xiàn)了一代勝于一代的思想。虞穌則總結(jié)道:“夫古質(zhì)而今妍,數(shù)之常也;愛妍而薄質(zhì),人之情也?!边@既可作為西晉以往與東晉書法的區(qū)別,也可看作二王父子間的差異,正如虞龢所說:“鐘、張方之二王,可謂古矣,豈得無妍質(zhì)之殊?且二王暮年皆勝于少,父子之間又為今古,子敬窮其妍妙,固其宜也?!睆墨I之關(guān)于改體的一段話看,章草書未能宏逸,主要是因矩度過嚴的“局而執(zhí)”。所謂“窮偽略之理”、“極草縱之致”,是說羲之的變古形,亦不免于樸茂雄強的古質(zhì)風意。但不可一律地這樣看待羲之的書法,如《蘭亭序帖》就更具多姿多彩的藝術(shù)性。張懷瓘的《書估》在同樣引述了獻之的話后,加了一句 “逸少笑而不答”,是父親對兒子的嘉許態(tài)度,嘉許他懂得了自己在暮年時已經(jīng)摸索出藝術(shù)創(chuàng)作發(fā)展的道理。
  王羲之、王獻之父子競創(chuàng)新風,各成典型,是東晉時“父子爭勝,兄弟競爽,殫精以赴,疲神靡辭”風氣的寫照。當時的庾、郗、王、謝等門閥家族皆以書法世代相傳,如庾亮、庾翼,郗鑒、郗愔、郗曇,謝尚、謝安及羲之家族祖孫都是東晉知名的書法家。對羲之所創(chuàng)新書風,庾翼就曾忿而不平,揚言“須吾還,當比之”。這反映了晉人書法競相爭妍的狀況和“法既不定,事貴變通”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原則。同為王氏家族子孫的王珣(350—401年),他的《伯遠帖》書法瀟灑古澹,類羲之的《姨母帖》,仍存魏晉古風。王薈的《癤腫帖》,見于《萬歲通天帖》中,書法灑落虛清,不拘古法。按王薈為王羲之平輩兄弟,王珣為子侄輩,古質(zhì)與今妍的書風和書家的生年與輩份正相顛倒,說明晉人書法的不拘一格。盡管如此,東晉書法總體上是趨于“今妍”的表現(xiàn)。所謂“今妍”,固然有秀媚多姿的形態(tài)特點,但其本質(zhì)則不僅在于秀妍的風姿,而在于這風姿中體現(xiàn)的人的風貌和神韻。正如南朝梁袁昂《古今書評》中所說:“王右軍書如謝家子弟,縱復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種風氣……王子敬書如河、洛間少年,雖皆充悅,而舉體沓拖,殊不可耐。” 無論其褒貶是否公允,其將二王書與謝家子弟、河洛少年相比擬,則正是晉代士家子弟風神的寫照。二王書法是書法之形貌與風神的完美統(tǒng)一,從而成為以后歷代書法的典范。
  綜上介紹,可以看出,東漢末至隋唐之前是書法史上演變最烈、書家繁盛、新書體、新風格不間斷地推出的最重要的階段之一。從中還可以看出,在諸多變化中,章草書幾乎是其中每一變化的標志性書體。在章草書出現(xiàn)并逐漸確立的過程中,漢末張芝、杜度,兩晉索靖、衛(wèi)瓘等一批書法史上有文獻記載、有作品的早期書法家的出現(xiàn),標志著書法藝術(shù)由自在階段向自覺地藝術(shù)創(chuàng)造階段的轉(zhuǎn)化,同時確定了書法藝術(shù)形態(tài)表現(xiàn)與藝術(shù)內(nèi)容傳達的基本特征。自魏晉以后,伴隨著由隸書而楷書,由隸草、章草而今草、行書的演變過渡,章草書至少在兩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一是章草書“解散隸體”的“刪難省煩,損復為單”,對楷書一體的形體確立有重要的參照、啟示作用;二是章草書的規(guī)范、美化形態(tài),不僅對楷書,且對楷書之形、草書的出現(xiàn)、確立同樣有重要的參照、啟示作用。當楷、行、草書作為新書體出現(xiàn)后,也隨之出現(xiàn)了魏鐘繇,東晉王羲之、王獻之等又一代著名書法家,書法史上并稱為“鐘王”。但他們在創(chuàng)造新書風時,始終在“古質(zhì)今妍”的辯證中展開,甚至隋唐以后的書家創(chuàng)造各種書體亦大都以創(chuàng)新風又含古意作為高水平藝術(shù)的標準。這是中華民族文化所以能持續(xù)發(fā)展又不斷豐富的文化特質(zhì),與文化藝術(shù)中的復古傾向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因此,作為一種古書體,章草書雖曾幾乎被歷史塵埃所湮沒,但又終在元代復出,并且為元代以后的書體創(chuàng)造注進了新生的藝術(shù)活力。
  五、章草書《出師頌》
  故宮博物院斥巨資征得章草書《出師頌》。該作品對于研究章草書的發(fā)展、演變具有重要的價值?!冻鰩燀灐吩鴼v經(jīng)南宋紹興、清乾隆兩代內(nèi)府收藏,以其卷后有宋米友仁一段鑒定題跋而被定為“隋賢書”?!妒汅拧窂钠湔f,也定為隋人書。迄今,經(jīng)權(quán)威書畫鑒定家啟功、徐邦達、傅熹年等先生鑒定,也確定為隋代的書法作品。綜觀隋代書法,盡管隋王朝僅存在了37年,但卻是書法史中極重要的歷史時期之一。正如當代著名書法家、書法史論家沙孟海先生指出的:“這一時代的書法藝術(shù),上承兩晉南北朝因變革發(fā)展詭奇百變的遺風,下開唐代逐步調(diào)整趨向規(guī)范化的新局。”因為隋代書法作品傳世絕少,在墨跡作品中除一些寫經(jīng)外,著名者如隋僧智永《真草千字文》已是晨星之一。正因如此,我們必須將隋代書法置于其上下時代中加以綜合比較,這也是沙先生結(jié)論中指出的。如本文前述,由“漢興有草書”,至章草書的規(guī)范、確立,傳為吳皇象《急就章》、西晉索靖《月儀帖》的出現(xiàn),我們可以從中看出章草書的規(guī)范,或者說是隸草的“正體”。按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一旦有“正體”,則變化必然隨之,于是有了兩晉衛(wèi)瓘《頓首州民帖》、陸機《平復帖》的所謂“草藁”書,這是對規(guī)范性很強的章草書的“解散”和“粗書之”。因此,宋人黃伯思《東觀余論》中講:“章草惟漢魏西晉人最妙”,其時是章草書的黃金時代,同時也因“草藁”書的出現(xiàn)使章草書受到?jīng)_擊而漸成衰勢。如果我們將《出師頌》置于衛(wèi)瓘的《頓首州民帖》和陸機的《平復帖》之間加以比較,則不難看出《出師頌》的章草書介于兩者間,既沒有前者的規(guī)范,也不似后者更為隨意、率真。
  因《出師頌》無名款,所以在歷代著錄中有不同的說法。最早的一種說法當屬北宋人黃伯思,其《東觀余論》認為是南朝梁書法家蕭子云所書。蕭子云,字景喬,書法師鐘、王,善草、行、小篆書。黃伯思評云:“蕭景喬《出師頌》雖不迨魏晉人,然高古尚有遺風,自其書中觀之,過正隸遠矣。”其中 “正隸”應該不是指隸書而是正體隸草,即章草書。黃伯思認為《出師頌》的章草書已經(jīng)離魏晉人的章草書有了較大距離,只是尚有古體遺風。接著他又說:“隋智永又變此法,至唐人絕罕為之,近世遂窈然無聞。”他道出唐宋以后古章草書漸為湮沒,正說明《出師頌》應是唐以前的書法作品。故黃伯思所說的道理是令人信服的,即《出師頌》書字有古意,但又不同于魏晉時的古章草,以其為南朝梁蕭子云書則確定了書寫的年代。南朝梁至隋不過數(shù)十年,因之與米友仁定為隋人書則大體可稱不謀而合。徐邦達先生在《古書畫偽訛考辨》一書中研究《出師頌》時指出:“論書法很古厚,和日本現(xiàn)存的智永真草千文,大致相近”,也是以其書法的特點、風格斷為隋人書。
  至于明清著錄書中稱為西晉索靖書,或如黃伯思稱為梁蕭子云之書,一般出于兩種原因。一是因其無名款,往往令人覺得是一種遺憾,故根據(jù)作品的書體、書風臆定為某名家書,其后便代相沿襲為某家作品。這種情況在古代繪畫作品中也時常發(fā)生,例如“牛必戴嵩,馬必韓幹”,就是將無名款的畫牛、畫馬作品分別歸為畫牛名家戴嵩、畫馬名家韓幹名下。其實人們并非真的相信俱為戴嵩、韓幹所畫,只是出于看重某作品的一種習慣做法。二是為增重作品的經(jīng)濟價值,將作品的時代盡量前置,并將其定為某名家之作。例如《出師頌》,如果真是西晉索靖或南朝梁蕭子云所書,則便是索、肖唯一的傳世墨跡作品,那么它的歷史、藝術(shù)價值自不待言,其經(jīng)濟價值恐怕也是迄今以來書畫市場難以估量的。其實這種情況,古今以來皆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凡是有書畫鑒定眼力者必不會虛聽其名而是鑒定作品本身,有名無實者棄之,虛名有實者則憑實而論。故宮博物院征得《出師頌》即為例證??傊?,鑒別、鑒定古書畫并非僅憑是真是假、值多少錢這樣簡單的說法。既然類似《出師頌》這樣的傳世名作具有很高的歷史、藝術(shù)價值,就應將其置于章草書演變史中加以考查,綜合辯證古今人的研究,揭示其在書法藝術(shù)中的位置,方能確定其所以能為歷代所寶重的意義與價值。
撰稿人:肖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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