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蝕心中的哀傷
文/趙同勝
那天,我喝多了,多得已經(jīng)“斷片”。
可我分明記得,抱著娘哇哇大哭的情形。娘就像我小的時候那樣哄著我,一個勁的念叨:“勝爾,別老啼哭了,再壞了身子;有啥委屈,跟娘說出來就好了!”娘一邊說,一邊跟著掉淚。
爹一看這陣勢不對,趕緊在一邊勸慰:“別老是啼哭了,你娘身子骨弱,再出點啥事,可咋辦呢?”
我依稀聽到了爹的話,慢慢止住了哭聲,可心里卻如到刀剜般的難受。
知天命的年紀,已然當(dāng)了姥爺,何來悲切?似乎有些朦朧,有些迷離,但分明深藏在心中。只不過在清醒時不愿也不敢釋放罷了。
那天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爹佝僂著腰愈發(fā)老態(tài)的樣子,以及娘顯得有些青灰的面龐,竟止不住陣陣心酸。
過了這個年,爹就82歲了,娘也奔80去了,兩個老人孤獨地生活在這里,雖然有著很好的物質(zhì)條件,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當(dāng)有人夸我不惜花錢為爹娘在縣城買房子時,我的心是復(fù)雜的,我能算得上孝子嗎?單單從形式上看的確很像,但我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慌。
盛著滿腹的心事,出去和幾個朋友聚會,那酒顯得就有了力度,平日里不在話下的酒量,沒幾個回合,就把我給撂趴下了。
暈乎乎地回到家,看到爹娘憂慮的眼神,就像續(xù)接著的夢一樣,又聯(lián)起了出門時的哀傷。熱血洶涌,淚水和著澎湃的節(jié)奏,止不住流淌下來。
平日不在爹娘身邊,雖有牽念,可那又怎樣?一頓飯不做,爹娘就吃不上,一粒藥不拿,就醫(yī)不了襲身的病痛。這些,本該是兒子的承當(dāng),可我卻伸手不到,只能在百里之外冥思苦想。
這些日子,時常感覺身體不適。突然想到曾聽人說過,45到55是很危險的年齡,意外總會有所發(fā)生。盡管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頂梁柱的地位還是讓我壓力陡增。
醉態(tài)中,或許是口無遮攔,向爹娘流露了我心里的哀傷。娘說,聽了那似是而非的話,心一下子被抽緊,整宿也沒能合上眼。
第二天一清醒,我很后悔,非但不能給爹娘安慰和照顧,還無端讓二老為我擔(dān)心,恨自己咋就長不大呢,半百的人了,還沒有成熟的心智。
依娘所囑,我查身體,調(diào)情緒,卸下肩上沉重的包袱,客觀面對業(yè)存的現(xiàn)實。竟也豁然開朗,云開霧散。
當(dāng)懂得了與其無端哀傷,不如點滴行孝的道理后,家的方向一下子清晰起來,但凡有時間,坐上回家的車,任思緒飛揚,一點點走近爹娘。
溶蝕心中的哀傷,在與爹娘親近的聊天中,在與爹娘歡樂的搓麻中,在與爹娘端上的飯碗中,在與爹娘的一個笑臉中,感受溫馨的甜美,感受親情的力量。
有爹娘在,就沒有理由再去哀傷,及時行孝,舒展幸福模樣?;蛟S才是爹娘最大的慰藉。
作者簡介:
趙同勝,男,生于上世紀六十年代,河北保定人,金融從業(yè)者,河北省保定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早年從事業(yè)余新聞寫作,曾獲《人民日報》征文金獎、銅獎,河北省好新聞獎等。近年嘗試散文隨筆、微小說和雜文寫作,獲全國第三屆“魯迅故里杯”雜文大賽銀獎,第三屆“美麗天津、魅力濱?!蔽⑿≌f大賽銀獎,河北衡水“親情”散文大賽銀獎,河北省“記憶鄉(xiāng)愁”及“我的家鄉(xiāng)在美麗河北”散文大賽銅獎,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第五屆、第六屆“我的讀書故事”大賽優(yōu)秀獎等。在《檢察日報》、《揚子晚報》、《快樂老人報》等全國多家報刊發(fā)表文學(xué)作品數(shù)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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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編:朱進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