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下了雨,冬天的雨。其實,我還是蠻喜歡冬天下雨的。比一片霧霾天好??諝饫锿钢鴿駶櫍咴谏介g還有點濕甜的味道,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春天來了。 這天,微微有雨,沒打傘,走在桃花嶺的山間,風吹來,不覺有些冷,懷疑是不是穿得少了。突然,想到自己這些年,都不怎么病過了,甚至連感冒都沒有,不由得,有些小小得意。 果然不能得意,回到家,過了一會,有后腦殼開始疼了起來,像是有什么根筋扯著疼,每過七八秒鐘,準時就疼。查了下,說是血管疼或者神經疼... 哈哈,看來真是不能吹牛,人確實老了,因為是腦殼疼,不僅又想起父親的病來。 父親一直身體不錯,但那次,查出腦瘤,的確把家人都嚇了一跳。那時,我在長沙,剛從學校畢業(yè)出來,在長沙找了個教師工作,工作沒一個月,十月里的一天,突然,接到家里電話說:明天爸媽到長沙。 當時是2007年,我們在長沙沒買房,住的是公司的公寓樓,沒地方接待二老。他們住在了政協(xié)的賓館里。老爸是政協(xié)的公務員。 我下了課,坐了車,往賓館里趕,到了后,老爸坐在房間里抽煙,樣子有些落寞,老媽在一旁,房間里還有表弟兩口子。 表弟是醫(yī)生,弟媳婦是護士,兩人剛結婚,出來度蜜月。他們簡單跟我說了情況,說是我老爸查出腦瘤,要做手術,所以來了長沙去湘雅醫(yī)院,這里醫(yī)療水平高。 我嚇了一跳,這嚴重嗎。腦袋動手術,不是風險很大?老爸卻淡然一笑,“不是說可能會做微創(chuàng)手術嗎?” 表弟點點頭,說,是的,等明天檢查好了,看主治醫(yī)生怎么說? 我又問了問,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原來,是老爸這兩年來,眼睛有些老花了,就連視野也有些變窄了,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坐在副駕駛位,連司機的臉都看不到了。于是,去醫(yī)院做了檢查,拍了磁共振片子,才發(fā)現(xiàn)是腦袋里長了顆瘤子,板栗大小,是垂體腺瘤,擋住了視覺神經,所以壓迫了視野,導致視野變窄。 還好是良性腫瘤,但因為這瘤子已經很大,又靠近視神經,做起手術來相當麻煩,于是,從湘西來到長沙,求醫(yī)。 講完了這些,我心一沉。做手術,而且還是腦部手術,肯定有風險。果然,表弟把我拉到一旁,私下里,講起了,手術的風險,可能會引起“尿崩”,甚至什么衰竭,嚇得我夠嗆。 后來,一起吃晚飯,大家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之后幾天,住院,檢查,手術,我滿腦子里想的都是電視劇里的各種情節(jié)。有天,剪了個極短的寸頭。老媽看了,嚇了一跳,搞什么,剪這么短。我說:懶得每天打理洗頭啊。 老媽在一個叫海哥的老鄉(xiāng)醫(yī)生的建議下,住進了附近的學生公寓。這學生公寓在醫(yī)學院的院子里面,走起來,七拐八拐,老宿舍樓改的,一進去就有股子霉味傳過來,住的人也是些病人家屬,整天都愁眉苦臉的,充滿了負能量。 湘雅醫(yī)院當時住院部條件挺差,很多人都羨慕老干部病房,條件好,空氣好,連護士都長得乖些。而這普通病房,擠得要命,還有很多奇葩護工和家屬陪人,每天都在爭吵罵娘聲中度過病房時間,還得小心醫(yī)生和護士的情緒。 老媽晚上睡一會,之后白天,我來接班,老媽回招待所休息會,她會去那里洗澡洗衣,暫時休息下。不過時間待久了話,老媽也被折磨地死去活來的,她說:再搞久些,自己也會病的。 還好,待的時間不長,手術后,沒幾天,醫(yī)生也催我們結賬走人了,這醫(yī)院外面還有好多病人,眼巴巴地等著進來住,要手術咧。 大概是第三天的樣子,我們出院了。父親托朋友從湘西開了輛SUV來長沙接了我們,慢慢悠悠開回家了。那時,父親六十不到,還沒有退休。 這段住院治療的事情,很久,我都不愿意回憶醫(yī)院里的點點滴滴。過后很久,我根據這個事情,寫了個故事《我們就愛在房頂上抽煙》。當然,我不抽煙,寫的是朋友獄警的故事。 其實,事情還沒完。轉過年來是2008,著名的奧運年。按照約定,5月份,父親來長沙復查病情,又拍了個磁共振片子,腦外科的醫(yī)生一商量,決定再次手術。 父親想了想,同意了。因為有了第一次手術,我們都很相信醫(yī)生。結果還是老戲份,簽了同意書,送進了手術室,手術成功,完了后,父親回家,他后來說,他感覺這次手術,沒切什么瘤子,白白挨了疼。 手術之后,有個好的后遺癥,就是他再也不抽煙了。老爸可是有幾十年的煙齡,之后,他說,偶然間,抽起煙來,怎么覺得煙這么難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一抽抽很多年。 我想可能是,這微創(chuàng)手術是從鼻腔里進去腦部,改變了生理結構,他不再想抽煙了。不過,與之而來的是他脾氣變大了,很容易發(fā)怒。 到了2010年的時候,在另一個醫(yī)生的建議下,父親想嘗試下伽瑪?shù)兜姆派湫灾委?,決定去做做這個手術。伽瑪?shù)吨行囊彩窃谝粭潬€樓里,地板甚至都是舊木頭的,踩上去,嘎嘎地響,會懷疑什么地方掉下來。 在手術室,老爸的頭上給帶了個頭盔式樣的東西,被死死得卡住。然后,坐在儀器下,照射。 我們家屬被趕出了放射室,這次手術,老爸還挺滿意。 現(xiàn)在好了,每年都來長沙復查一次,拍個片子,讓醫(yī)生看看,是不是瘤子會重新長大。老爸說,他自己都“久病成良醫(yī)”了,自己拿著片子,也會看了。 緊接著,奇怪的事發(fā)生了,2013年吧,老爸的親妹妹,也就是我姑姑也被查出了垂體瘤。后來,我問醫(yī)生,這是遺傳病,還是基因病?醫(yī)生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說,從病理學上,至今還沒有定論。 姑姑的垂體瘤發(fā)現(xiàn)的比較早,她是說,前段時間經常感到頭疼,就去醫(yī)院做了檢查,拍了片子之后,發(fā)現(xiàn)垂體腺附近長了瘤子,于是,就在父母的陪同下,來了長沙了。 這次姑姑的病情還好,不像老爸那樣復雜,靠近視神經之類的。還在念大學的表弟也來了,照顧姑姑。這次,很順利,切除后,恢復很快。 其實,除了這病,老爸今年還受過傷。在五月份吧,老爸給孫女買了個學步車,在公交上,沒注意,掉進了后門的“坑”里,導致膝蓋韌帶斷裂,打了兩個月的石膏。 人生在世,難免會有病疼,有些自己能控制,也有可能不是能控制的范圍,好像這成了人生的必修課。可是,誰會愿意選修這門課程呢。人是因為某種病,才離開這個世界,但人們想起來某個人的時候,卻是因為他做得某件事兒。所以,2016年就要過去了,只有好好地對待自己身體,才會有好的心情。 對了,后來,我腦殼不疼了,好了。所以,還是要注意身體。把這段故事,寫在2016年的年末,祝愿讀到這文章的你們身體健康。 查看原文 ? 版權屬于作者 商業(yè)轉載聯(lián)系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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