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劉秀

漢世祖光武皇帝劉秀，公元前5年1月15日—57年3月29日，字文叔，南陽郡蔡陽縣人，東漢開國皇帝，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

狡兔死，走狗烹；鳥獸盡，良弓藏；敵國破，功臣亡。道盡自古帝王多寡恩，但其實也未必盡然！比如與歷代開國皇帝大肆殺戮開國功臣不同，漢光武帝劉秀堪稱謹(jǐn)厚長者，與開國功臣們善始善終，從而在歷史上留下美名。但唯獨(dú)于馬援寡恩，這是為何呢？

1謹(jǐn)厚長者光武帝

關(guān)于劉秀是一個謹(jǐn)厚長者，在其起兵反抗王莽之初就有記載：公元22年，劉秀與哥哥劉伯升在舂陵起事，“于是分遣親客于諸縣起兵，自發(fā)舂陵子弟。諸家子弟恐懼，皆亡匿，曰：“伯升殺我！”及見秀絳衣大冠，皆驚曰；”謹(jǐn)厚者亦復(fù)為之！”乃稍自安?！?/strong>

謹(jǐn)厚的劉秀此時起到了穩(wěn)定眾人的作用?？梢姡谕卩l(xiāng)親眼中，劉秀這個謹(jǐn)厚人都起兵反抗王莽暴政之時，大家還需要猶豫什么呢？

經(jīng)過十多年的征戰(zhàn)，天下復(fù)歸一統(tǒng)，劉秀成為東漢開國皇帝，史稱光武中興。與劉秀一起的開國功臣此后基本上都獲得善終，其原因就是“帝方以吏事責(zé)三公，故功臣并不用，是時，列侯唯高密（鄧禹）、固始（李通）、膠東（賈復(fù)）三侯與公卿參議國家大事，恩遇甚厚。帝雖制御功臣，而每能回容，宥其小失。遠(yuǎn)方貢珍甘，必先遍賜諸侯，而太官無余，故皆保其福祿，無誅譴者?！?/strong>

光武帝不委以功臣重任，讓其遠(yuǎn)離權(quán)力，一方面是希望功臣不會對皇權(quán)的穩(wěn)定產(chǎn)生影響，避免犯下過錯。其次，不錄小過，寬其小失，功臣身雖不用，但名爵高顯，也可頤養(yǎng)天年。這與劉邦開國時對待功臣截然不同，比如韓信、英布、彭越等，封王自成一方諸侯，對中央皇權(quán)產(chǎn)生嚴(yán)重威脅，這種情況肯定不能為劉邦所容。所以西漢開國功臣的命運(yùn)難免“敵國破，功臣亡”。

2馬革裹尸馬伏波

東漢開國功臣云臺二十八將（公元60年，漢明帝劉莊在洛陽南宮云臺閣命人畫了28將的像，稱為云臺二十八將。實際是三十二人），以及因姻親關(guān)系避嫌而未能列入的來歙（光武帝的表親）、馬援（明德皇后之父，漢明帝的丈人），他們基本都能善終。但唯獨(dú)對于馬援，惹得光武帝大怒不已。馬援死后甚至不敢埋入祖塋。這又是為什么呢？

若論功勞，馬援平隴下蜀、北御匈奴、南定交趾之功，與云臺二十八將相比毫不遜色；若論道德修養(yǎng)，馬援公忠體國、鞠躬盡瘁、馬革裹尸之行，也同樣當(dāng)仁不讓。正因為這些，讓馬援之死突顯得更加悲壯。接下來我們看馬援到底是怎么死的。

公元49年，馬援上書請求討伐武陵蠻，光武帝剛開始不同意，但因拗不過而勉強(qiáng)答應(yīng)。在討伐武陵蠻的時候，適逢酷暑，很多士兵因患瘟疫而死，馬援自身也被傳染。面對軍情不利，耿舒寫信給位于云臺二十八將第四位的好畤侯耿弇，認(rèn)為是馬援的決策失誤導(dǎo)致大家陷入險境。此時又恰逢馬援因病而死，沒有機(jī)會可以申辯，再加之梁松又從旁乘機(jī)陷害。

史載：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綬。初，援在交趾，常餌薏苡實，能輕身，勝障氣，軍還，載之一車。及卒后，有上書譖之者，以為前所載還皆明珠文犀。帝益怒。援妻孥（[nú]，子女）惶懼，不敢以喪還舊塋（[yíng]，墳地），稿葬域西，賓客故人，莫敢吊會。嚴(yán)（馬援子侄）與援妻子草索相連，詣闕請罪。帝乃出松書以示之，方知所坐，上書訴冤，前后六上，辭甚哀切。

直到朱勃上書為馬援喊冤，“帝意稍解?！?/strong>

那么馬援落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王夫之認(rèn)為：“光武之于功臣，恩至渥也，位以崇，身以安，名以不損，而獨(dú)于馬援寡恩焉，抑援自取之乎！”將其歸結(jié)為馬援自取之，到底對不對呢？

3心之逆鱗

馬援落得“稿葬域西”的地步，其原因并不在于功勞太小，反而是功勞太大，太過不知進(jìn)退。光武能夠與功臣善始善終的前提是因為雙方之間的默契——功臣可以享受高爵厚祿，卻不能對權(quán)力有所染指。但馬援顯然沒有遵守這種可行而不可言的默契。

光武帝“大怒”、“益怒”讓人看到他絕情的一面，究其原因正在于“人主亦有逆鱗，若有觸之者，則必殺人?！?/strong>馬援雖沒有落得被戮的下場，但其死后冤不得伸，葬不得歸祖塋，難道不正是觸碰了光武帝的逆鱗嗎？

王夫之論曰：“武溪之亂，帝愍其老而不聽其請行。天下已定，功名已著，全體膚以報親，安祿位以戴君，奚必馬革裹尸而后為愉快哉！”奚必馬革裹尸而后為愉快哉？能不志之！

雖謹(jǐn)厚如光武帝，而一旦觸碰其逆鱗，即使有公忠體國之心，行馬革裹尸之愿，也難得善終。《周易·離》九三爻辭載：“日昃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耄之嗟，兇?！?/strong>（太陽偏西即將落下，垂暮老人若不能樂天知命，卻發(fā)出老馬戀棧的嘆息，兇險！）

注：老馬戀?！像R不愿意離開馬棧。比喻老年人戀念舊情。也指年老還貪戀官位。

樂天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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