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川先生幻想詩十五首

整理書架偶然發(fā)見潘齡皋書寫的《胡大川先生幻想詩》，詩中豐富的想象力，淵博的學識，廣闊的胸懷，天馬行空般的夢幻思維令人神往。書法也好。

 
浮沉道力未能堅，世網(wǎng)攖人只自憐。四海應無極樂國，九宵豈有寄愁天。
無聊一作非非想，適意真堪栩栩然。誰解古今都是幻，大槐南畔且流連。

倒影中間萬象呈，思偕列子御風行。上窮碧落三千界，下視中華二百城。
月里求將不死藥，洞中觀盡爛柯枰。只愁高處清虛極，又惹離愁黯黯生。

生不愿為上柱國，死尤不愿作閻羅。閻羅點鬼心常忍，柱國憂民事更多。
但愿百年無病苦，不教一息有愁魔。悠悠乘化聊歸盡，蟲背鼠肝皆太和。

購得益州十樣箋，表將心愿達青天。好花常令朝朝艷，明月何妨夜夜圓。
大地有泉皆化酒，長林無樹不搖錢。書成卻待凌風奏，鬼怨神愁夜悄然。

求將玉杵是非難，擬買名姝列屋看。紅線隱娘為劍客，班姬謝女作衙官。.
珠懸甲帳天難夜，肉代屏風雪不寒。有夢莫離巫峽上，時邀神女雨云歡。

人世憂危亦屢驚，當為造化剖權衡。崎嶇盡使五丁劃，滄海都教精衛(wèi)平。

千里離人思便見，九泉眷屬死還生。更能海上祈仙術，飛劍遙遙斬薄情。

誰將濁世返鴻朦，萬物齊歸渾噩中。無事寒衣并饑食，有何豪富與奇窮。
一雙笑眼常無淚，百歲童顏不作翁。更愿化身千萬億，旱為霖雨暑為風。

聞道佛家智慧光，虛無飄渺在何方。求他方便施航渡，許我聰明過斗量。
揭地掀天為事業(yè)，翻江倒海瀉文章。自憐根器終平鈍，安得西江洗肺腸。

生不愿封萬戶侯，何曾一愿識荊州。治生李氏千頭橘，臥客元龍百尺樓。
間與赤松弄明月，醉騎黃鶴到滄州，也知肘后黃金好, 只覺浮生事事浮。

紛然眾庶總憑生，何事啾啾嘆不平。功似韓彭全首領，才如李杜盡科名。
拙為奴隸工為主，奸者誅夷賢者榮。一一升沉無倒置，千秋那復慮兵爭。

甕里醢雞局促深，吾將度世一高吟。鬼為祛使神為役，火不能焚水不沉。
天雨雪霜皆玉粒，家藏鐵石盡黃金。無生無滅亦無相，且看滄桑變古今。

半生生計蠹魚間，茆屋空虛盡掩關。何日圖形來版筑，一朝感夢賜銅山。
金蓮玉女扶歸院，鐵券丹書許放間。更乞君恩如賀老，煙波一棹鏡湖灣。

遭逢圣世復何憂，所喜天倫樂事稠。百歲嚴慈俱健在，一家昆季總名流。
娶妻必似宋之子，生子當如孫仲謀。婢亦知書奴愛主，此歡端不讓王侯。

書生骨力本無奇，快景思來亦解頤。天下諸緣如愿想，人間萬事總先知。
千金倒橐存知己，一劍誅仇結義兒。間與青州劉跛子，年年洛下看花時。

寓形宇內復何常，幾見乘龍入帝鄉(xiāng)。須信朝榮還夕悴，妄分遺臭與流芳。
白衣蒼狗成千古，意馬心猿遍八方。一念忽回腔子里，依然瘦骨倚匡床。 
 

    附錄：穆恭《近現(xiàn)代大書法家潘齡皋書寫胡大川幻想詩》         

    在網(wǎng)上查找關于幻想詩的資料，發(fā)現(xiàn)有人在網(wǎng)上拍賣宣統(tǒng)二（1910）年文成堂石印本出版的潘齡皋書“胡大川先生幻想詩”（初版）。在另一份資料“幻想詩殘卷”中說：“潘齡皋乃民國時天津的書法家。 ”還有資料提到潘青少年時如何刻苦攻讀和教書（私塾），由津進京等。作為潘的堂外孫（他是家母的堂伯父），筆者由于少小離家和與他年齡相差太多并不了解他曾經(jīng)在天津的情況，因而也不敢對他是“天津書法家”的說法劃問號（但認為以用近現(xiàn)代大書法家或著名書法家為好）。何況天津古籍書店1985年又出版了《潘齡皋行書四種》呢。

    潘齡皋（1867—1954）字頤山，號錫九，直隸省安州（今河北省安新縣安州鎮(zhèn)）人。光緒21（1895）年乙未科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我國近現(xiàn)代著名學者（詩人）、大書法家。在甘肅省作官多年，為官清廉，歷任知縣、知州、知府等。1921年10月任甘肅省省長，因厭倦腐敗的官場生活，于次年8月辭職，返回故里專以賣字為生。當時津京兩地商號鋪面，皆以延請潘氏題匾為榮。天津樂仁堂樂家老藥鋪、三陽金店等即是其所題匾額。其書法造詣甚高，以行楷見長，圓潤、渾厚中見俊秀、柔中寓剛、雅俗共賞,民國期間即有南譚(延闿)北潘之譽。坊間又有“學書三原于右任，榜書天津華世奎，核桃楷北京潘齡皋”的傳言，也說明他名冠南北的顯赫書名。而且近來某書法家在網(wǎng)上評論，說潘的書法不低于明朝的唐寅（伯虎）。本來家母藏有不少他書寫的條幅，均毀于十年浩劫，甚為可惜。

    潘齡皋也是錚錚鐵骨的愛國志士。日寇侵占安州時，他拒受偽職，逃往北平定居。日寇又誘其出任河北省長，他以種種借口堅辭不受，并為此被逮捕。經(jīng)友人營救獲釋后以賣字為生，顯示出拒不俯首投敵的民族氣節(jié)?？箲?zhàn)勝利后他深明大義，以年邁體衰為由，拒不接受國民黨政府委認，卻反對內戰(zhàn)（筆者1948年春節(jié)給他拜年時，看到他寫的詩中稱內戰(zhàn)為“同室操戈互斗爭。”）倡導和平。他為和平解放北平奔走呼號。作為傅作義的朋友，是說降傅的主要成員。新中國成立后他擁護共產(chǎn)黨領導，并被聘為政務院文史研究館館員。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潘齡皋登天安門參加開國大典后，又應邀去中南海赴國宴。但目前在網(wǎng)上查到的關于潘翰林的資料中，均遺漏他在北京市第一屆政協(xié)大會上致閉幕詞的情節(jié)。筆者當時在母校北洋大學任教，曾與他的堂弟潘焯皋（筆者的堂外祖父和恩師，當時在北洋大學會計科工作）一起閱讀和討論報紙上刊登的這個閉幕詞。至今清楚地記得他在這個閉幕詞中說：“我是一個封建官員，照理說我應該說封建主義好，但是我要說新民主主義好，好得多！” （大意）上世紀四十年代筆者在大學讀書時和畢業(yè)后，家母曾多次寄居潘翰林家，筆者也曾在他家短期擔任義務家教。因而多次聆聽這位堂外祖父的教誨和觀看他寫字。曾親眼看到這位年逾八旬的大書法家書寫胡大川幻想詩第四首“-----好花常令朝朝艷，明月何妨夜夜圓。大地有泉皆化酒，長林無樹不搖錢。------”這距離1910年出版他書寫的“胡大川先生幻想詩”已三十七八年。1910年出版物中潘翰林有這樣的說明：“胡大川孝廉作舟，幻想詩十五首。想入非非，皆未經(jīng)人道語，余深愛之。每與俗事不稱意輒朗誦一遍，頗足解憂。如孝廉者，亦可謂饑寒逼腐儒顛倒作奇想矣。”可見潘翰林很喜愛幻想詩。孝廉乃明清時對舉人的稱呼，胡大川是清代四川人，嘉慶年間舉人。一生無聞，曾作《幻想詩》詩十五首。光緒年間，其孫留學日本，攜《幻想詩》至日，倍受日本漢學家推崇。從網(wǎng)上查到的資料說胡的后人購買了潘齡皋書“胡大川先生幻想詩”珍藏。

    至于胡大川的幻想詩，正如潘翰林所說，是想入非非，-----饑寒逼腐儒顛倒作奇想。下面是胡大川幻想詩十五首 附注釋

胡大川，號作舟。四川人，嘉慶年舉人。一生無聞，曾作《幻想詩》詩十五首。光緒年間，其孫留學日本，攜《幻想詩》至日，倍受日本漢學家推崇。清末著名書法家潘齡皋曾書之，詩書俱美，更見重一時。現(xiàn)附加他人所作注釋，但并不完整恰當，供參考。

1、浮沉道力未能堅①，世網(wǎng)攖人只自憐。四海應無極樂國②，九霄豈有寄愁天③。

   無聊一作非非想，適意真堪栩栩然④。誰解古今都是幻，大槐⑤南畔且流連。

注：①堅，一作兼。②極樂國——即極樂世界，又名西天，阿彌陀佛居住的國土。③寄愁——寄托愁思。《后漢書》：寄愁天上，埋憂地下。④栩栩——生動活潑的樣子。⑤大槐——唐李公佐為南柯太守，醉臥槐樹下，夢入槐穴。后以槐夢喻人生如夢、富貴無常。

2、倒影中間萬象呈，思偕列子①御風行。上窮碧落②三千界③，下視中華二百城。

   月里求將不死藥④，洞中觀盡爛柯枰⑤。只愁高處清虛⑥極，又惹離愁黯黯生。

注：①列子——列御寇，戰(zhàn)國人?！肚f子》中把他描寫為會御風而行的人。②碧落——天。③三千界——佛教語，即三千大千世界。④不死藥——嫦娥是后羿的妻子，她偷吃了不死藥后飛到月亮。⑤爛柯枰——相傳有個叫王質的樵夫，一次進山吹柴，看到路旁有兩個道翁正在下圍棋，棋局精采分呈，他不知不覺被迷住了，忘記回家。肚子餓時，便不客氣地抓幾顆道翁的仙棗充饑。棋未終局，道翁忽然看見王質隨身所帶斧頭的手柄已腐爛了，連忙提醒他。王質大驚，趕快告辭回家。下得山來，人間已過百年，鄉(xiāng)間鄰里已人物全非。⑥清虛——清靜虛無。

3、生不愿為上柱國①，死尤不愿作閻羅。閻羅點鬼心常忍，柱國憂民事更多。

   但愿百年無病苦，不教一夕②有愁魔。悠悠乘化③聊歸盡，蟲臂鼠肝④皆太和⑤。

注：①上柱國——官名。戰(zhàn)國楚制，立覆軍殺將戰(zhàn)功的，官為上柱國。②夕——一作息，似不如夕。 ③乘化——順應自然的變化。陶淵明：聊乘化以歸盡。④蟲臂鼠肝——喻微小卑賤之物?！肚f子》：“以汝為鼠肝乎？以汝為蟲臂乎？” 臂，一作背，誤。⑤太和——陰陽會和的元氣。

4、購得益州十樣箋①，表將心愿達青天。好花常令朝朝艷，明月何妨夜夜圓。

   大地有泉皆化酒，長林無樹不搖錢。書成卻待臨風②奏，鬼怨神愁夜悄然。

注：①益州十樣箋——宋初謝景初（1019-1084）受薛濤造紙箋的啟發(fā)，在益州設計制造出“十樣蠻箋”，即十種色彩的書信專用紙。這種紙色彩艷麗新穎，雅致有趣，有深紅，粉紅，杏紅，明黃，深青，淺青，深綠，淺綠，銅綠，淺云十種色，與薛濤箋齊名。唐韓浦詩：“十樣蠻箋出益州?！?②臨風，一作凌風。

5、求將玉杵事非難①，擬買名姝列座看②。紅線隱娘為劍客③，班姬謝女作衙官④。

   珠懸甲帳天難夜，玉代屏風雪不寒⑤。有夢莫離巫峽上，時邀神女雨云歡⑥。

注： ①玉杵事非難——玉杵，玉制成的春杵。事，一作是，誤。②列座，一作列屋?！傲凶陛^雅馴。③紅線隱娘——均為唐傳奇中的女劍俠。④班姬謝女——班、謝均為歷史上有名的才女。⑤玉代屏風——玉，一作肉。玉較雅馴。⑥雨云——戰(zhàn)國后期楚國的辭賦家宋玉，在其成名作《高唐賦并序》和《神女賦并序》中，塑造了一個“朝為行云，暮為行雨”，且“其貌無雙，其美無極”的巫山神女形象。

6、人世憂危亦屢經(jīng)①，當為造化剖權衡。崎嶇盡使五丁鏟②，滄海都教精衛(wèi)平③。

   千里離人思便見，九泉眷屬死還生。更能海上祈仙術，飛劍遙遙斬薄情。

注：①經(jīng)—一作驚，當誤。②五丁鏟——五丁，傳說古蜀國的五個大力士。③精衛(wèi)——精衛(wèi)填海的故事。

7、誰將濁世返鴻蒙①，萬物齊歸渾噩中。無事寒衣并饑食，有何豪富與奇窮。

   一雙笑眼常無淚，百歲童顏不作翁。更愿化身千萬億，旱為霖雨暑為風②。

注：①返鴻朦——返，一作反，誤。鴻蒙，宇宙形成前渾沌狀態(tài)。漫先生記作“洪蒙”，了凡記作鴻朦，都不太準確。②霖，一作淋，誤。

8、聞道佛家智慧光①，虛無飄渺在何方。求他方便施航渡，許我聰明過斗量②。

   揭地掀天為事業(yè)，翻江倒海瀉文章。自憐根器終平鈍，安得西江洗肺腸③。

注：①道，一作到，當誤。②斗量——謝靈運說：“天下才共十斗，曹子建占了八斗，我自己有一斗，剩下那一斗，你們大家去分。” ③西江——西來的大江。《新五代史王仁裕傳》“嘗夢剖其腸胃，以西江水滌之，見江中沙石皆為篆籀之文。由是文思益進?！?/p>

9、生不愿封萬戶侯，何曾一愿識荊州①。治生李氏千頭橘②，臥客元龍百尺樓③。

   閑與赤松弄明月④，醉騎黃鶴到滄州。也知肘后黃金好,只覺浮生事事浮。

注：①識荊州——李太白上韓荊州書，“生不愿封萬戶侯,但愿一識韓荊州。”

②李氏千頭橘——漢丹陽太守李衡于武陵汜洲上種橘千株。蘇子瞻詩：“水底笙蟥蛙兩部，山中奴婢橘千頭” 、“春夢屢尋湖十頃,家書新報橘千頭。”橘，一作菊，誤。③元龍百尺樓——許汜與劉備并在荊州牧劉表坐，共論天下人。汜曰：“昔遭亂過下邳，見元龍（陳登）。元龍無客主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眰湓唬骸叭缧∪?，欲臥百尺樓上，臥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間邪？” ④赤松——傳說中的仙人。閑，一作間，誤。

附記：李漫先生和了凡所錄，均脫七八兩句?，F(xiàn)已補足。

10、紛然眾庶總平生①，何事啾啾嘆不平。功似韓彭全首領②，才如李杜盡科名③。

    拙為奴隸工為主，奸者誅夷賢者榮。一一升沉無倒置，千秋那復慮兵爭。

注： ①平，一作憑，誤。②韓彭——韓信和彭越，均為漢初大將，能征善戰(zhàn)，后被殺。③李杜——李白和杜甫。

11、甕里醢雞局促生①，吾將度世一高吟。鬼為驅使神為役②，火不能焚水不沉。

    天雨雪霜皆玉粒，家藏鐵石盡黃金。 無生無滅亦無相，且看滄桑變古今。

注：①甕里醢雞局促生——醢，魚肉制成醬。生，一作深。②驅使——作祛使。

12、半生生計蠹魚間①，茅屋②空虛盡掩關。何日圖形來版筑③,一朝感夢賜銅山④。

    金蓮玉女扶歸院⑤，鐵券丹書許放閑⑥。更乞君恩如賀老⑦，煙波一棹鏡湖灣。

注：①蠹魚——一種小魚，體小，銀白色有細鱗，常蛀衣物書籍。②茅屋——一作茆屋，亦通。③版筑——商朝高宗作夢，得一賢良，高宗將夢中人的圖像畫出，使人到處尋覓，將在正在版筑的傅說找到。《孟子》：“傅說舉于版筑之中,膠鬲舉于魚鹽之中?！?④賜銅山——漢孝文帝夢欲上天，有一黃頭郎從后推之。夢醒，覓得鄧通，賜鄧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錢。⑥鐵券丹書許放閑——鐵券丹書，帝王頒賜功臣的可以世代享受的某種特權的鐵契。閑，了凡作間，誤。⑦更乞君恩如賀老——乞，一作祈。賀老，賀之章。李白《送賀賓客歸越》:“鏡湖流水洋清波，狂客歸舟逸興多?！?對酒憶賀監(jiān)二首：“敕賜鑒湖水，為君臺沼榮。”

13、遭逢圣世復何憂，所喜天倫樂事稠。百歲嚴慈俱健在①，一家昆季總名流②。

    娶妻必似宋之子③，生子當如孫仲謀④。婢亦知書奴愛主⑤，此歡端不讓王侯。

注：①嚴慈——指父母。②昆季——指兄弟。③宋玉鄰女。④生子當如孫仲謀——曹操見孫權軍隊整齊，故嘆曰：生子當如孫仲謀。⑤婢亦知書——漢代經(jīng)學大師鄭玄家中婢女亦熟讀詩書，并以詩書中的成語開玩笑。

14、書生骨力本無奇，快景思來亦解頤。天下諸緣如愿想，人間萬事總先知。

    千金倒橐存知己①，一劍誅仇結義兒。閑與青州劉跛子②，年年洛下看花時。

注：①橐——音馱，一種口袋。②閑與青州劉跛子——北宋徽宗時有劉跛子，青州人，自號瀟湘子，精道術。南宋劉松繪圖有拐仙圖，其人像貌奇古。當為李鐵拐的原形。閑，了凡作間，誤。

15、寓形宇內復何常，幾見乘龍入帝鄉(xiāng)。須信朝榮還夕悴，妄分遺臭與流芳①。

    白衣蒼狗成千古②，意馬心猿遍八方。一念忽回腔子里③，依然瘦骨倚匡床④。

注：①遺臭與流芳——桓溫言：不能流芳百世，還不能遺臭萬年嗎？②白衣蒼狗——即白云蒼狗。比喻世事幻變。杜甫詩：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③忽——一作復。④匡床——方正安適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