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謝：冰山一來客

羲獻(xiàn)資料館版主

《圣教序》全名《大唐三藏圣教序》，由唐太宗撰寫。后由沙門懷仁從王羲之書法中集字，刻制成碑文，稱《唐集右軍圣教序并記》，或《懷仁集王羲之書圣教序》，因碑首橫刻有七尊佛像，又名《七佛圣教序》。

這本冊頁裝宋拓《圣教序》為清崇恩珍藏墨皇本，幾乎每頁都有題跋。帖后還有30頁崇恩題跋和何紹基題跋4頁，足見崇恩對這本《圣教序》的珍愛。該藏本現(xiàn)藏天津博物館，這是民國珂羅版印本，完全按照原拓本的面貌裝禎，保留了原拓本的風(fēng)貌。

翻開懷仁和尚《集王羲之圣教序》（墨皇本），從第二頁開始，拓本一側(cè)寫著許多密密麻麻的跋語。這是誰寫的？內(nèi)容是什么？

經(jīng)查，作者是崇恩。崇恩供職于清道光、咸豐年間，先后任山東巡撫、內(nèi)閣學(xué)士等，為道、咸朝重臣。他官至二品，政治上無多建樹，對書法文物卻極有興趣。工書法，收藏舊拓碑帖極富。是清代中晚期著名的書法家、收藏家、鑒賞家。在崇恩的藏品中，最為得意的是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宋拓本，他有七種之多。崇恩對“墨皇本”最為珍愛，摩挲多年，題跋累累。他在任山東巡撫時(shí)，坐事免，授駐藏幫辦大臣。赴西藏任職時(shí)，隨身攜帶此冊，途徑山西、陜西、四川，接待他的官員紛紛借觀這本宋拓摹本。他把沿途所見所聞，也記錄在帖后的題跋中。

崇恩藏墨皇本圣教序題跋

何紹基題跋

崇恩在《圣教序》（墨皇本）上所寫的跋語，不但對“墨皇本”給予高度評價(jià)，而且對這本宋拓墨寶的特點(diǎn)也有精確評價(jià)，對我們初學(xué)者認(rèn)識和把握《圣教序》“墨皇本”會有所幫助。那么，崇恩的跋語到底都寫了些什么呢？

第一，對《圣教序》（墨皇本）給以高度評價(jià)。跋語開篇第一句話就是：天下法書名碑第一，吾家宋拓墨寶第一。意思在天下書法名碑中，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碑為第一；《圣教序》歷代摹本眾多，我所具有的宋拓本“墨皇本”為第一。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碑，可以說是筆筆神似、字字形肖，幾無二致，為歷代書法家所重視，都認(rèn)為王羲之的真跡多賴此以傳。清代楊賓謂唐代集王書者有十八家，懷仁《圣教》為第一?！妒ソ绦颉匪瓮乇居卸喾N版本，光是崇恩一人就收藏有七種之多。經(jīng)其鑒別，“墨皇本”第一，“空山堂本”第二，“寶嚴(yán)本”第三。所以他對“墨皇本”最為珍愛。

第二，“墨皇本”的妙處全在腴潤。他說，越精彩中越古厚，越生動(dòng)中越渾論?！澳时尽笨慈ゲ挥X其肥，而他宋本更未有肥于此拓者。此其所以足寶也。他還進(jìn)一步解釋到，“集書家難生動(dòng)，而石刻者貴腴潤?！币?yàn)楸骈惩丶染?，字畫瘦?xì)，日形枯滯，筆意神采存者幾何？

第三，《圣教序》筆筆出于右軍，字字出于右軍，且章法井然，一似出于右軍。他批評病之者謂其“結(jié)構(gòu)無別體，偏旁多假借”是因?yàn)椤吧w集書不得不爾”，此語看似為懷仁曲袒，實(shí)則未識良工苦心。他反問，《圣教序》全碑有一筆一畫是自造者不，有一波一桀不類者不？后人集書于所無之字，隨手造做，全不相類。因此他認(rèn)為此冊真乃“無上神品，無上至寶?！薄坝臆娬孥E只馀此碑”，圣教書法為百代楷模。

第四，臨《圣教序》須注意看其用筆之方。他提出，凡學(xué)行書當(dāng)以《蘭亭序》、《圣教序》為宗，學(xué)真書當(dāng)以唐虞世南所書《孔子廟堂碑》和唐歐陽詢書《九成宮醴泉銘》為宗?！妒ソ绦颉讽毧雌溆霉P之方，《醴泉銘》須看其用筆之圓。所謂方與圓，以神不以跡，在氣不在力。他推崇明人孫月峰評價(jià)：此碑點(diǎn)畫皆如鳥驚石墜，筆筆無不藏筋蘊(yùn)鐵。鳥驚石墜，藏筋蘊(yùn)鐵，正是用筆之方最好注解。比如第四頁，“佛道”二字，他評價(jià)起筆二畫有石筋，市賈以此辯真贗。

宋拓《王羲之圣教序》崇恩藏墨皇本

(高清掃描民國珂羅版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