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狂愚覆轍-20、笑祖儉德
下篇狂愚覆轍-21、金蓮布地
【原文】:齊史紀:齊王寶卷,荒淫奢侈,后宮服御,極選珍奇。寵愛潘妃③,嘗鑿金為蓮花以貼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蓮花也."嬖幸因緣為奸利,課一輸十。百姓困窮,號泣道路。
【解】:六朝齊史上記:齊主寶卷,荒淫奢侈,凡后宮的服飾器用,必選那極品珍貴奇異之物。寵愛一個女子潘姐,嘗以黃金打成蓮花,貼在地上,叫潘紀在上面行走。齊主觀而悅之,說道:“這個是步步生蓮花也。”自是,取用浩繁,而要愛寵幸之人,乘機以行奸網(wǎng)利。指一科十,由此百姓困窮,無所告訴,惟號泣道路而已。
【評】:其荒淫奢侈如此,在位二年,竟為要巨王珍國等所拭。蕭衍因而基齊。致亡之禍,豈非自取之錢。
下篇狂愚覆轍-21、金蓮布地 步步生蓮花細節(jié)
下篇狂愚覆轍-21、金蓮布地 群臣無奈細節(jié)
下篇狂愚覆轍-22、舍身佛寺
【原文】:梁史紀:武帝幸同泰寺,設(shè)大會。釋御服,持法衣,行清凈大舍。素床瓦器,乘小車,役私人,親為四眾講《涅槃經(jīng)》。群臣以錢一億萬奉贖,表請還宮。三請乃許。
【解】:六朝梁史上記:武帝惑于佛教,尊信甚篤,親自幸同泰寺,設(shè)為大會,聚集僧欲人眾。脫去袍服,穿了僧衣,行清凈大舍施之法,修持齋素出了家,把自己的身子舍在寺里。睡的是素床,用的是瓦器,坐的是小車,使喚的只是幾個家人,屏去了天子的奉養(yǎng),件件用度與那出家的一樣。.又親升講堂法座,為僧俗大眾講《涅槃經(jīng)》。佛家說,人死去精神常存,但示寂滅而已,叫做涅粱,故有《涅槃經(jīng)》。武帝信之,故親講與眾人聽。文武群巨,見武帝迷惑,舍身在寺里,無可奈何。乃共出錢十萬,獻在佛前,贖出武帝來,上表請帝還宮聽政。武帝初時不肯,懇請三次,然后許之。
【評】:夫佛家棄父母、妻子,舍身出家,乃西夷之教,不可以治天下。梁武帝不思宗廟社極之重,土地人民之托,妄自舍身佛寺,傾國以奉浮屠,不過惑于因果報應之說耳,后來“侯景之亂”,餓死臺城,佛安在哉!
下篇狂愚覆轍-22、舍身佛寺 梁武帝設(shè)法會細節(jié)
下篇狂愚覆轍-22、舍身佛寺 以錢一億萬奉贖細節(jié)
下篇狂愚覆轍-23、縱酒妄殺
【原文】:齊史紀:齊主洋嗜酒淫佚,肆行狂暴'嘗作大鑊、長鋸、銼誰之屬,陳之于庭。每醉,輒手殺人以為戲樂。.楊情乃簡死囚,置帳內(nèi),謂之供御囚。齊主欲殺人,輒執(zhí)以應命。
【解】:六朝齊史上記:齊主高洋,好酒而荒淫鐵樂,肆行狂暴。嘗作下烹人的大鍋,解人的長鋸,與鐵銼碓臼等物,擺列庭中,以為刑具。每醉便手自殺人,以為戲樂,那時宰相楊愔,不忍無罪之人被殺,乃簡那該死的囚犯,置列庭帳之內(nèi),叫做供御囚。待齊主醉后要殺人之時,就以此囚應命。
【評】:夫人命至重,雖犯罪該死,擾且三覆五奏,然后行刑。是以,禹見罪人,下車而泣,重人命也。齊主酷暴若此,豈不大失人心。然齊主即位之初,亦嘗留心政事,推誠任使;軍國機務,獨自裁決;可謂賢主。后來,只因好酒亂性,遂成無道之君。此大禹之所以絕旨酒,而書作《酒語》以為戒也。
下篇狂愚覆轍-23、縱酒妄殺 高洋殺人細節(jié)
下篇狂愚覆轍-24、華林縱逸
下篇狂愚覆轍-25、玉樹新聲
【原文】:陳史紀:后主起臨春、結(jié)綺、望仙三閣,各高數(shù)十丈,連延數(shù)十間,其窗牖欄檻,皆以沉檀為之,飾以金玉,間以珠翠。其服玩瑰麗,近古所未有。上每飲宴,使諸妃嬪及女學士與狎客共賦詩,互相贈答。采其尤艷麗者,被以新聲,選宮女千余人歌之。其曲有《玉樹后庭花》、《臨春樂》等,大略皆美諸妃嬪之容色。君臣酣歌,自夕達旦以為常。
【解】:六朝陳史上記陳后主叔寶在位,荒淫無度。起三座高閻,一名臨春,一名結(jié)綺,一名望仙。各高數(shù)十丈,閩數(shù)十闖,其窗牖欄桿,都是沉檀好木做成的。又飾以金玉,嵌上珠翠,閣里所擺設(shè)的衣服、玩器,都是珍奇美麗之物,近代所未曾見者,其宮室服用奢侈如此。后主又好為詞曲,選宮人能文的,叫做女學士。群臣能文的,如江總、孔范等,都縱容他出入禁中;陪侍游宴,叫做狎客。后主每飲宴,即命諸妃嬪及女學士與狎客每同作詩,一贈一答,以為娛樂,無復顧忌。諸詩之中,揀詞語極艷麗的,被諸管弦新作一樣腔調(diào)。選宮女千余人都唱此曲,與樂聲相和,其曲有《玉樹后庭花》及《臨春樂》等名目。曲中的說話,大略都是夸美諸妃嬪的容色而已。君臣酣飲狂歌,自晚上到天明。每日是如此,以為常事。其聲色游宴之娛又如此。
【評】:夫人君為萬民之主,當愛養(yǎng)財力,惟恐不足;兢業(yè)政事,猶恐有過。而后主乃窮奢極侈,流連荒亡,其于民力國事,都不暇顧。《書》日:“內(nèi)作色荒,外作荒。”“甘酒嗜音,峻字雕墻。有一于此,未或不亡。”今后主有四焉,欲不亡得乎。
下篇狂愚覆轍-26、剪彩為花
【原文】:隋史紀:煬帝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內(nèi)為海,周十余里,為方丈、蓬萊、瀛洲諸山,高百余尺,臺觀、宮殿,羅絡(luò)山上。海北有渠,縈紆注海內(nèi)。緣渠作十六院,門皆臨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窮極華麗,宮樹凋落,則剪彩為花葉綴之。沼內(nèi)亦剪彩為荷、芰、菱、芡,色渝,則易以新者。十六院競以錆羞精麗相高,求市恩寵。帝好以月夜從宮女數(shù)千騎游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馬上奏之。
【解】:隋史上記:煬帝溺于選游,用度奢侈。于宮中營筑別苑一所,叫做西苑,周圍有二百里寬,中為海子。周圍亦十余里,海中起方丈、蓬萊、瀛洲等山,以像東海中三神山,各高百余尺。山上都有臺、觀、宮殿,羅列于上。海子北邊,開一道河渠縈紆回繞,引水注于海子內(nèi)。沿渠蓋院落一十六所,院門都傍臨著河渠。每一座院里面,都有宮人美女,而以四品夫人掌管。窮極華麗,以恣游玩。遇秋冬時節(jié),見宮樹凋落,則剪五彩絹帛為花、為葉,綴于枝條之間。于池沼中,亦剪彩為荷、為芰、為菱、為芡,貼在水面,與眷夏間的景物一般。久之,若顏色改變,又換上新的。其侈靡如此。那十六院中的宮女,彼此各以繒饌精麗相爭相勝,以此希恩取寵。煬帝游觀無厭,惟目不足,好乘月夜,隨從、宮女數(shù)千騎遨游苑中。命詞人編成清夜游的歌曲,使宮女于馬上唱之。未幾,又游幸江都,留連不返,遂以失國。
【評】:考之于史,隋煬帝之父文帝,性貪好利。洛陽府庫,財貨山積。煬帝始為晉王,讒殺太子而嗣立。即位之初,見國家財物繁富,遂奢侈縱肆如此。嗚呼!浚百姓之膏血,以實府庫,而付之于兇狡淫惡之人。貽謀如此,不亡何待?然則,隋室邱墟,不獨煬帝之罪,蓋亦文帝之過也。夫人主欲為后世子孫長久之計,唯在示之以恭儉仁厚,而審于付托哉!
下篇狂愚覆轍-27、游幸江都
【原文】:隋史紀:煬帝幸江都,龍舟四重:上重有正殿、內(nèi)殿、朝堂;中二重有百二十房,皆飾以金玉;下重內(nèi)侍處之。皇后乘翔螭舟差小。別有浮景九艘,三重皆水殿也。余數(shù)千艘,后宮、諸王、公主、百官以下乘之。共用挽士八萬余人,皆以錦彩為袍。衛(wèi)兵所乘,又數(shù)千艘。舳艫相接,二百余里。騎兵夾兩岸而行。所過州縣,五百里內(nèi),皆令獻食,一州至百輿,極水陸珍奇。后宮厭飫,多棄埋之。
【解】:隋史上記:煬帝從水路巡幸揚州江都地方,所乘的龍舟極其高大。一舟四層:上層有正殿、內(nèi)殿、朝堂,中兩層有一百二十間房,這三層都用金玉裝飾。第四層是內(nèi)侍所居?;屎蟪说慕凶鱿梵ぶ?,制度略小些,也一樣華麗。別有九只船叫做浮景,一船三層。這九只船都是水殿,以像離宮另館。其余船數(shù)千只,是后宮、諸王、公主、百官以下乘的。共用扯船的夫八萬余人,皆以錦彩為衣。還有護衛(wèi)軍士坐的船,又數(shù)千只。這許多船在江中,頭尾相接,二百余里遠。又有馬軍擺列著在兩岸上,夾舟而行。所過州縣,五百里內(nèi),都要供獻飲食。多者,就有百車;窮極水陸珍奇品味。后宮厭飫,用不盡的,無處安頓,多棄埋之。
【評】:夫煬帝這只為一己之快樂,不顧百姓之困窮。為巡幸之費,一至于此。豈知民愁盜起,禍生肘腋。江都之駕未回,而長安洛陽已為他人所據(jù)矣。豈非千古之鑒戒哉。
下篇狂愚覆轍-28、斜封除官
【原文】:唐史紀:中宗委政宮闈,安樂、長寧公主及韋后妹郎國夫人,上官婕妤、尚容柴氏、巫第五英兒,皆依勢用事。賣官鬻爵,雖屠沽臧齋獲,用錢三十萬,則別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鑒書。時人謂之斜封官p。上官婕妤等皆有外第,出入無節(jié)。朝士成出其門,交通賄賂,以求進達。
【解】:唐史上記,中宗在位,沉溺酒色,不恤國事把朝廷政務都只委托于皇后韋氏,因此政出多門,朝綱壞亂。韋后的女兒安樂公主、長寧公主,與其妹郝國夫人,及宮人上官婕妤、尚容柴氏、女巫第五英兒,這幾個女寵都在內(nèi)用事,將國家的官爵擅自出賣。不拘什么出身,就是那屠戶、賣酒及一應下賤的人,但納得三十萬銅錢,里面就降一道敕書,除授他官,斜封著付中書省發(fā)行。也不用文憑,也不由吏部。以此當時把這用賄買官的人,都叫做斜封官。官爵至此,冒濫極矣。又上官婕妤等數(shù)人,外面都置買下私宅,有時出到私家來,有時進入宮里去,出入任意,沒人敢禁止她。一時朝士,都出其門,交通賄賂,以求援引進達。風俗至此敗壞極矣。
【評】:按史,中宗遭武氏之亂,久罹)幽辱,備嘗艱辛,一旦復位,正宜總攬干綱,勵精圖治可也。乃又溺愛衽席,至使威福之柄,盡出宮門;爵賞之典,下逮仆隸。所謂前車既覆,而后車不以為戒者也。未幾,中宗遂為韋后所毒,唐祚幾于再傾。嗚呼!可鑒也哉!
下篇狂愚覆轍-29、觀燈市里
【原文】:唐史紀:中宗春正月,與韋后微行觀燈于市里。
【解】:唐史上記,中宗末年,委政宮闈,任情為樂。嘗于正月元宵夜,與韋皇后私出宮禁,觀燈于街市里之間。
【評】:夫人君以萬乘之尊,居九重之上,當勤政事,戒逸樂。況中宗遭憂患之后,乃不知戒慎,恣情極意,以天子之貴,觀燈市里,混雜于庶民之賤,又且與皇后同行,尤為不可。一則失居尊之體,二則昧防變之智,三則壞宮闈之法,四則倡淫蕩之風。一舉動之間,犯此四大戒,豈非萬世永鑒也。
下篇狂愚覆轍-30、寵幸番將
【原文】:唐史紀:玄宗以番將范陽節(jié)度使安祿山為御史大夫。祿山體肥,腹垂過膝。外若癡直,內(nèi)實狡黠。上常指其腹日:“胡兒,腹中何所有?”對日:“更無余物,止有赤心耳。”上悅,容其出入禁中。上與楊貴妃同坐,祿山先拜妃。上問何故?日:“胡人先母而后父。”上益悅之。常宴勤政樓,百官列坐,特為祿山于御座東間,設(shè)金雞障,置榻,使坐其前,仍令卷簾,以示榮寵。
【解】:唐史上記,玄宗寵一個胡人,叫做安祿山,用他做范陽節(jié)度使,使掌著一鎮(zhèn)的兵馬。又加他以御史大夫之職。那安祿山身體肥大,腹垂過膝??此饷娴哪?,恰似個癡蠢直遂的人,而其心卻奸狡慧黠。玄宗嘗拍著他的肚子問說:“胡兒,你肚里有些什么?這等樣大?”安祿山對說:“臣腹中更無他物,止有一點報國的赤心耳。”玄宗聽說,甚喜,又容他出入宮禁。一日玄宗與楊貴妃同坐,祿山拜見,先拜楊貴妃,后拜玄宗。這是祿山知道玄宗寵幸楊貴妃,故意趨奉,以悅其心。及至玄宗問他:“何故如此?”他卻對說:“我虜人的風俗,先母后父,固如此耳。”玄宗不知其詐,越發(fā)喜他。又一日在勤政樓上筵宴群臣,百官都兩邊侍坐。玄宗令于御座東間,張一副金雞彩障,設(shè)一個座榻,命安祿山特坐于群臣之上,還令卷起簾子,使人看見,以彰其榮寵。一副金雞彩障,設(shè)一個座榻,命安祿山特坐于群臣之上,還令卷起簾子,使人看見,以彰其榮寵。
【評】:按史,祿山曾犯死罪。宰相張九齡,謂其貌有反相,勸玄宗早除之。玄宗不惟不聽,反加尊寵。其后祿山果反,致令乘輿播遷,中原版蕩,唐之天下幾于淪亡。玄宗始悔之,晚矣。語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豈不信哉!
下篇狂愚覆轍-31、斂財侈費
【原文】唐史紀:玄宗在位久,用度日侈,常賦不足以供。于是江淮租庸使韋堅,戶部郎中王,竟火聚斂以悅上意。韋堅引水為潭,以聚江淮運船,上幸望春樓觀之。堅以新船數(shù)百艘,載四方珍貨。陜城尉崔成甫,著錦半臂、綠衫、紅首,居前船,唱“得寶歌”;使美婦百人,盛飾而和之,上喜,為之置宴,竟日而罷。于歲貢額外,進錢帛百億萬,另貯于內(nèi)庫,以供宮中賞賜。上以國用豐衍,故視金帛如糞壤,賞賜無極,海內(nèi)騷然。
【解】唐史記,玄宗初年,惜財儉用,及在位日久,荒淫無度,費用日侈。年例錢糧不夠使用。于是,江淮租庸使韋堅,戶部郎中王,窺見朝廷上用財緊急,爭去科斂民財,取悅于上。一日各處轉(zhuǎn)運船只,都到了京城,韋堅要顯他的才干,遂引水為潭,把江淮一帶的運船數(shù)百只,裝載著四方的珍寶貨物;叫陜城縣的一個縣尉,名崔成甫,身穿著錦半臂,綠衫,頭上裹著紅,在前面船上唱得寶歌,使美婦女百十人,濃妝盛飾,齊聲唱而和之。玄宗見了大喜。就在望春樓上,擺設(shè)筵宴,盡日而擺。王又于年例之外,進獻錢帛到百億萬。另收在內(nèi)庫里。專供應宮中賞賜。玄宗不知韋堅、王鉷原是剝削百姓的骨髓,以供上用,只說天下錢財,這等豐富,用之不盡,把金帛看得如糞土一般,賞賜無有規(guī)制。自是,民不聊生,而海內(nèi)騷然,變亂矣。夫天地生財,只有些數(shù)。在官者多,則在民者寡矣。自古奸臣要迎合上意,往往倡為生財之說,其實只是設(shè)法巧取民財,橫征暴斂。由是杼柚空虛,閭閻蕭索,以至民窮盜起,瓦解土崩。雖有善者,亦無如奈何矣。玄宗初年,焚錦銷金崇尚儉德。開元之治,庶幾三代。及在位日久,侈念一生,奸邪承之;聚財縱欲,遂成安史之亂。率此觀之,治亂興亡之判,只在一念奢儉之間而已??刹唤湓? 可不畏哉!
【譯文】唐代史書上記載:唐玄宗在位時間長久,日常的耗費一天比一天侈奢。國家如數(shù)收取的貢賦逐漸不夠開支,就在這時,江淮租庸使韋堅,戶部郎中王,爭相搜刮聚斂民財來借此取悅于玄宗。韋堅引來水,在京都修筑了水潭。聚集了江淮等各地的船只,唐玄宗登上新筑的望春樓觀看,韋堅用新船數(shù)百艘,載著四方的珍寶財貨。陜城尉崔成甫,他穿著錦衣偏袒,露出一只臂膀,綠色的衫衣,額頭上扎著紅色帛帶,站在船頭唱著慶賀桃林得寶、新潭筑成、寶貨云集的歌曲。有百名漂亮的女子,盛裝美飾和著他的歌聲。唐玄宗見了非常高興,為此大晏群臣直到天很晚了才結(jié)束。王在每年貢賦數(shù)額之外,進獻錢帛百億萬,另外貯藏在內(nèi)庫,來供應唐玄宗在宮中賞賜。玄宗以炎國家財力豐富,用度豐裕,所以,更加揮霍無度,視金帛如糞土,賞賜沒有限量,引起國內(nèi)動蕩不安。
下篇狂愚覆轍-32、便殿擊球
【原文】:唐史紀:敬宗初即位,即游戲無度,幸內(nèi)殿擊球、奏樂。賞賜左右樂人,不可勝紀。又召募力士,晝夜不離側(cè)。好自捕狐貍。視朝月不再三。大臣罕得進見。
【解】:唐史上紀,敬宗初即帝位,那時他先帝梓宮還在殯,通不知哀思,只好游戲。沒些樽節(jié),常幸各內(nèi)殿,與宦官劉克明等打球,又命樂工奏樂、鼓吹、喧鬧,全無居喪之禮。賞賜那左右近侍及樂工,泛濫不可盡記。又把錢去雇募有力的人,跟隨左右,日夜不離。好自家去捕捉狐貍,以為戲樂。每月視朝還沒有三次。大臣不得進見。政事都荒廢了。其后競遭弒逆之禍。
下篇狂愚覆轍-33、寵幸伶人
【原文】:五代史紀:后唐莊宗嘿,幼善音律,故伶人多有寵,常侍左右。莊宗有時自傅粉墨,與優(yōu)人共戲于庭,以悅劉夫人。優(yōu)人常名之日:李天下。諸伶出入宮掖,侮弄縉紳。莊宗信其讒,疏忌宿將,諸將叛之。莊宗為亂兵所弒。侍臣斂廡.下樂器,聚其尸而焚之。
【解】:五代史記,后唐莊宗自小時,就精通音律,因此教坊樂工多得寵幸,常隨侍左右。那時宮中劉夫人有寵,莊宗有時自家壘抹粉墨扮樂工的模樣,與眾樂工共戲于庭前,以悅劉夫人,使她歡笑,其無恥如此。諸樂工每倚恃莊宗寵愛,通不知上下之分,只叫莊宗做“李天下”。因而出入宮禁,侮弄縉紳士大夫,無些忌憚。又讒譖諸有功大將。莊宗聽信其言,漸漸疏忌諸將,所以群臣憤嫉于內(nèi),諸將怨懼于外,共奉李嗣源以叛。莊宗中流矢而殂。侍臣取廊下陳設(shè)的樂器,堆在莊宗尸上,舉火焚之。莊宗平生好音樂、寵優(yōu)伶,及其死也,與樂器俱焚,所謂君以此始,必以此終者也。
【評】:夫莊宗初年,艱難百戰(zhàn),以取天下,是何等英武。一旦天下已定,志滿氣驕,遂致身弒國亡,貽笑千古。興亡之機,可畏也哉!
下篇狂愚覆轍-34、上清道會
【原文】:宋史紀:徽宗幸上清寶篆宮,設(shè)千道會,且令士庶入聽林靈素。髟講經(jīng)。帝為設(shè)幄其側(cè)。靈素據(jù)高座,使人于下再拜請問,然所言無殊絕者,時時雜以滑稽媒語,上下為大哄笑,無復君臣之禮。又令吏民詣宮,授神霄秘篆嗵’。道策院上章,冊帝為教主道君皇帝。
【解】:宋史上記,徽宗崇尚道教,曾替道士林靈素蓋一座宮,叫做上清寶篆宮。徽宗每臨幸其地,便設(shè)大齋醮,但來的,既與齋飯,又與襯,施錢三百,叫做千道會。且令士民都入宮,聽林靈素講道經(jīng)?;兆谠O(shè)御幄于其旁,著靈素在正面坐著高座,使人于下再拜請問。靈素所講的,卻只尋常,無奇異處。時或雜以詼諧褻狎的言語,上下哄然大笑。無復君臣嚴肅之禮。又令官民人等,都到這寶篆宮里傳授他神霄秘篆,蓋假神其術(shù),言受此篆,可獲再生富貴也。道篆院官因上表章,冊號徽宗作教主道君皇帝。
【評】:夫徽宗為億兆之君師,乃棄正從邪,屈體于異流,猥雜于凡庶,甚至親受道號,甘為矯誣。自昔人主溺于道教至此極矣。卒有北狩之禍,身死五國城,彼所謂三清天尊者,何不一救之歟?
下篇狂愚覆轍-35、應奉花石
【原文】:宋史紀:徽宗性好花石。朱沖喵。密取浙中珍異以進。帝嘉之,歲歲增盛,舳艫相銜于淮、汴,號“花石綱”'勘。又置應奉局于蘇州,命沖子動蝗總其事,于是搜巖剔藪,幽隱不遺。凡士庶之家,一石一木,稍堪玩者,即領(lǐng)健卒入其家,用黃巾巴覆之,指為御物。及發(fā)行,必撤屋抉墻以出。斫山輦石,程督慘刻。雖在江湖不測之淵,百計取之,必得乃止。民預是役者,多破產(chǎn)或賣子女以供其需。
【解】:宋史上記,徽宗性喜花石。蘇州有人叫做朱沖,聞知朝廷要花石,就密求浙江地方奇異的花石進獻。徽宗喜它,因此年年加添,所貢漸盛?;础甓又?,都是載運花石的船只,絡(luò)繹不絕、首尾相接,叫作“花石綱”。又置個應奉局在蘇州,命朱沖的兒子朱動總領(lǐng)其事。朱面既奉朝命,專以購求花石為事。巖穴藪澤之中,通去搜索一遍,雖幽深隱僻去處,也無不到。凡士庶人家里,有一塊石,有一棵樹,稍稍可玩的,朱面9就領(lǐng)健卒數(shù)十人,直入其家,用黃杷子遮蓋了,就指說此是朝廷御用之物,著他看守。及發(fā)行時,必撒開房屋,抉破墻壁以出。如山上有奇石,就令人鑿山以取之,用車搬運。催督工程,極其慘刻。雖生于江湖不測之淵,他也千方百計以取之,務要得了才止。百姓們?yōu)檫@差使重累,多破蕩家產(chǎn),又有鬻賣子女以供其費者。
【評】:夫花石之玩,何益于事,而徽宗乃好之不已。至于上耗國用,下竭民力,曾不知恤,遂使邦本動搖,強虜內(nèi)犯,身死沙漠,家族播遷,豈不愚哉!
下篇狂愚覆轍-36、任用六賊
【原文】:宋史紀:徽宗在位,承平日久,帑庾盈溢。蔡京為相,始倡為“豐、亨、豫、大”之說,勸上以太平為娛。上嘗大宴,出五盞玉卮以示輔臣日:“此器似太華。”京日:“陛下當享天下之奉,區(qū)區(qū)玉器,何足計哉!”上日:“先帝作一小臺,言者甚眾。”京曰:“事茍當理,人言不足畏也。”由是上心日侈,諫者俱不聽。京又求羨財以供費,廣宮室以備游幸。興延福宮、景龍江、艮岳等工役,海內(nèi)騷然思亂,而京寵愈固,權(quán)震海內(nèi)。是時梁師成、李彥、以聚斂幸,朱動以花石幸,王黼、童貫,以開邊幸。而京為之首。天下號為“六賊”。終致靖康之禍。
【解】: 宋史上記,徽宗時,承祖宗累世太平,倉庫錢糧充盈滿溢。那時奸臣蔡京為相,只要保位固寵,乃倡為豐亨豫大之說,勸徽宗趁此太平,歡娛作樂。一日徽宗大宴群臣,將所用的玉盞玉卮示輔臣說:“此器似太華美。”蔡京奏說:“陛下貴為天子,當享天下的供奉,區(qū)區(qū)玉器,何足計較。”徽宗又說:“先帝嘗造一座小臺,言官諫者甚眾。”蔡京又奏說:“凡事只管自己該做的,便是人言何足畏乎?”徽宗因此志意日侈,不聽人言。蔡京又另外設(shè)法搜求羨余錢糧,以助供應;廣造宮室,以備徽宗游觀,起延福宮,鑿景龍江,筑艮岳假山,皆窮極壯麗,所費以億萬計。天下百姓,困苦無聊,紛紛思亂,而徽宗不知,恣意游樂,寵任蔡京之心愈固,于是京之威權(quán)震于海內(nèi)矣。那時,又有梁師成、李彥,因聚斂貨財?shù)脤?;朱勔,因訪求花石得寵;王黼、童貫,因與金人夾攻遼人,開拓邊境得寵;這些不好的事,都是蔡京引誘開端。所以,天下叫這六個人做“六賊”,而蔡京實六賊之首。因此,海內(nèi)窮苦,百姓離心,到靖康年問,金人入寇,京師不守,徽宗父子舉家被虜北去。實寵任六賊之所致也。
【評】:自古奸臣要蔽主擅權(quán),必先導其君以逸豫游樂之事,使其心志蠱惑,聰明壅蔽,然后可以盜竊威福,遂己之私。觀徽宗以玉器為華,是猶有戒奢畏諫之意,一聞蔡京之言,遂恣欲窮侈,釀禍基亂。嗟呼!此孔子所謂一言而喪邦者歟!大抵勉其君恭儉納諫者,必忠臣也。言雖逆耳,而實利于行。導其君侈靡自是者,必奸臣也。言雖順意,而其害無窮。人主能察于此,則太平可以長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