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波：電視劇《雍正王朝》里面有一個小人物李衛(wèi)，說李衛(wèi)的小名“狗兒”，出身寒微，在揚州要飯時，被當時還是四貝勒的雍正買做侍候書房的小廝，因其聰慧機智，迅速成為雍正奪嫡的有力助手。歷史上有這個事情么？

老師：李衛(wèi)的小名是否叫做“狗兒”，我們不知道，想必是編導們設想的。但是說李衛(wèi)曾經在揚州要飯，則有些言過其實！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區(qū)別：

第一、李衛(wèi)的家庭。

歷史上的李衛(wèi)，是江南銅山人（今江蘇徐州）。他生于1687年，死于1738年。

第二、李衛(wèi)的形象。

歷史上的李衛(wèi)，據當時著名的文學家袁枚說，“鼻孔中通，身長六尺二寸。痘瘢如錢，著頰上皆滿，而白皙精采，豐頤廣頰，腰腹十圍”。也就是說，李衛(wèi)的兩個鼻孔中間相通，麻子臉，而且麻點有銅錢大小。身高2米，膀大腰圓，近于肥胖。臂力過人。這與熒屏上精瘦的李衛(wèi)，大異其趣。

第三、李衛(wèi)的生活經歷。

歷史上的李衛(wèi)，沒有在揚州要飯的經歷。電視劇《雍正王朝》如此描寫，只是出于影視的可視性，并無真憑實據。而實際上，李衛(wèi)的家庭非常富有，為此他出錢捐了個監(jiān)生資格。因此，他和雍正朝的許多名吏一樣，并非出自所謂的科舉正途，而是捐納出身。

第四、李衛(wèi)的特長。

李衛(wèi)自幼習武藝，常有以武定國之志。當官以后召兵設勇建營，專門練搏擊拼刺之法。每當捕盜之時，李衛(wèi)都要身披金甲，親自登臺指揮。李衛(wèi)還向雍正主動請纓，要到軍前沖鋒陷陣，雍正皇帝批示說，這些事還輪不到你。

第五、李衛(wèi)的崛起。

1717年，因青海用兵行捐納事，李衛(wèi)出資為兵部員外郎，兩年后，升任戶部郎中。這就是李衛(wèi)仕宦生涯的起步階段。

今波：電視劇《雍正王朝》里面關于李衛(wèi)的描述，有沒有正確的地方呢？

老師：當然，也有正確的地方了。如描寫他的不大識字的內容就比較真實。

由于李衛(wèi)的官是捐來的，并不是科舉出身，所以他大字不識幾個。師爺?shù)热似鸩莨淖嗾拢家x給他聽，有不合意的地方，他就口述修改，而且往往能切中問題要害，對此大家佩服得五體投地，總以為有神相助。李衛(wèi)的過人機智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識字不多，但李衛(wèi)對文人、對文化事業(yè)還是非常看重的。歷史上記載，他曾出錢修過《浙江通志》，建過書院，給在讀士子以豐厚的膏火錢。在雍正年間，因浙江人發(fā)生多起文字獄，雍正皇帝一怒之下停止浙江士人參加科舉考試以作懲處，后來在李衛(wèi)的努力下，雍正7年恢復了科考。第二年殿試的一甲3名，即狀元、榜眼、探花都被浙人取得，因此當時中國的文人對李衛(wèi)的印象都特別的好。

此外，李衛(wèi)愛騎馬，愛收藏小玩意兒。這些，電視劇中也有描述。

今波：有沒有李衛(wèi)的特點，電視劇《雍正王朝》里面沒有描述到的呢？

老師：當然有了。比如歷史上的李衛(wèi)在公干之余特別喜好聽人說書，他最喜歡聽一位叫季麻子的說書人講漢唐故事。每遇到忠賢遭到不平，李衛(wèi)就會嗚咽、憤恨，甚至拔劍而起。這方面的內容，電視劇《雍正王朝》里面就沒有描述到。

今波：雍正皇帝為什么欣賞李衛(wèi)？

老師：兩個方面。第一、為官清廉：

前面我們說過，李衛(wèi)在1717年出資為兵部員外郎，1719升任戶部郎中。在戶部任上，李衛(wèi)管理銀庫事務。有某位親王的屬下對于收繳的白銀都要每千兩額外加收十兩作為庫平銀。李衛(wèi)堅決反對，但親王屬下執(zhí)意要收，李衛(wèi)就將銀柜抬到廊下，寫上這是某某親王的“贏余”，指明是非法收入。親王聞此大驚，下令停收庫平銀。也正是這點，得到了雍正皇帝的欣賞！

第二、支持改革，忠于皇帝：雍正皇帝用人，格外在意的是官員對新政的支持和對自己的忠心，李衛(wèi)無疑是合乎這些條件的。

今波：李衛(wèi)當過成都縣令么？

老師：沒有。在李衛(wèi)一生的經歷上，就與四川沒有過關系！倒是與云南有關：

前面我們說過，李衛(wèi)在1717年出資為兵部員外郎，1719升任戶部郎中。雍正皇帝繼位以后，在怡親王允祥的保薦下，1722年冬，李衛(wèi)升為直隸驛傳道；很快又改授云南鹽驛道，成為雍正邊疆重地的心腹之人，時年36歲。從此，開始了其平步青云的仕途生涯。這個方面的內容，電視劇中沒有描述。

今波：后來李衛(wèi)為什么又到了浙江呢？是受到皇帝的重用么？

老師：不是因為受到皇帝的重用。而是與別的官員不和。

鹽是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也是封建王朝財政的利稅所在。在清前期財政收入中，鹽課是僅次于田賦的第二大收入。

但康熙末年，鹽務廢弛，百弊叢生，尤其是云南鹽政之弊為天下之冠。云南鹽政官賣官銷，官員利用職權營私舞弊，小稱賣鹽，大稱收銀，甚至有官員在其任內挖出鹽井隱匿不報，竊為私有。鹽道金起復任職四年，貪污鹽銀十萬余兩。因此，云南鹽政根本弊端，在于官員侵吞鹽課，中飽私囊。

李衛(wèi)到達云南，就任云南鹽驛道后，首先由吏治著手，整頓鹽務。前任鹽道沈元佐虧空11萬9千余兩，令已查出有貪污行為的各官分攤此銀；原巡撫甘國壁私自挪動鹽課，李衛(wèi)令仍在云南的甘國壁的兒子替父還債；甚至連陸應裁拜謝上司時，挪動的600兩鹽課也勒令分文不少予以歸還。

李衛(wèi)的整治，收到了良好效果，就任八個月后，即將云南鹽政由虧空一變?yōu)橛?萬余兩。難怪雍正看罷奏折，大加鼓勵：“一切但放膽做去，自有朕做主?！痹瀑F總督高其倬在奏疏中論及李衛(wèi)時，也大加贊賞說：“李衛(wèi)在云南，鹽政煥然一新，一切皆盡心料理?！钡?724年，云南鹽務已頗有頭緒，虧空陸續(xù)完補。1724年夏，李衛(wèi)升任云南布政使后仍舊兼理鹽務，表明了雍正對其治鹽的肯定，而李衛(wèi)也因此進一步得到雍正的寵信。

今波：這不是挺受雍正皇帝信任的么？怎么又會得罪人了呢？

老師：任何人都有缺點，李衛(wèi)也不例外。他的缺點就是狂縱傲慢。

李衛(wèi)對上司不敬，私下里呼云貴總督高其倬為“老高”、云南巡撫楊名時為“老楊”。每次彈劾他人，李衛(wèi)還將奏章向彈劾之人展示。

在云南做布政使時，先與按察使張謙不和，后更與年輕氣銳、恃才傲物的貴州威寧總兵石禮哈互相參奏。結果，1725年，李衛(wèi)被調往浙江，擔任浙江巡撫。

今波：李衛(wèi)在浙江主要做了什么事情呢？

老師：李衛(wèi)在浙江7年，首先抓的就是鹽務。

李衛(wèi)對于浙江鹽政的整治與云南不同，如果說在云南整治鹽政側重吏治，那么在浙江整治鹽政則側重于打擊鹽業(yè)的走私。

浙江沿海是清代產鹽大區(qū)之一，所產海鹽行銷浙、蘇、皖、贛四省，所征鹽課是浙府的重要收入。政府為了增加稅收，規(guī)定食鹽不得私賣，而官鹽價格卻高達成本的三十倍，私鹽便在如此情況下興起。在上海，甚至出現(xiàn)官鹽“片鹽不銷”的狀況，但百姓不可能不吃鹽，說明上海私鹽甚為猖獗，為害極大。私鹽的泛濫，不僅影響政府的財政收入，而且地方治安也受到影響，要改變浙江鹽政虧空狀況，當務之急就是緝私。

為此，李衛(wèi)從產、運、銷、管四個環(huán)節(jié)采取了有力的堵私措施：

第一，針對各官敷衍塞責，相互推諉的狀況，設立道員專人專責緝拿私販，對于治內鹽務大案有審理權。李衛(wèi)加強緝私隊伍力量，重點打擊具有強大組織的大鹽梟。沈氏是著名的鹽梟，其部下數(shù)百名，擁有大船數(shù)艘，經常擊敗官兵，走私氣焰非常囂張。李衛(wèi)任用韓景琦，與沈氏斗法，終于將其擒拿。

第二，灶戶之所以將鹽賣給私梟與場官收受賄賂、管理廢弛有關。因此，提高場官地位，令其重名而忘利，用功名前程來約束他們的行為。政府對于場官賞罰分明，查明不稱職者永不起用。

第三，在私販出沒最頻繁的通道——海寧縣長安鎮(zhèn)設立巡鹽千總專司緝私。嚴堵流入浙鹽行銷地蘇、松、嘉、常四府的兩淮私鹽，盡力保障浙鹽銷路。

第四，臺州、溫州府產鹽最多，場私也最多，李衛(wèi)將鹽戶編入保甲，官府出資將所產鹽盡數(shù)收買，再由商人認領引數(shù)，轉銷與城鄉(xiāng)各地。

第五，為了降低官鹽價格，鼓勵灶戶并灶煎鹽，在灶地上同樣推行攤丁入畝的賦役改革。

在李衛(wèi)的改革下，到1729年時，浙江鹽政出現(xiàn)了“食官鹽者多，食私鹽者少”的局面。后來的兩淮鹽政改革，幾乎都是浙江鹽政的翻版?？上У氖?，在封建社會里，“有治人無治法”，李衛(wèi)調離浙江后，浙江私鹽重又興起，那又是后話了。

二、李衛(wèi)謎案（二）

今波：李衛(wèi)在浙江做沒做過什么好玩的事情？

老師：那可太多了。

第一件：改建西湖景。

李衛(wèi)還曾著力改觀西湖景色，他把自己的塑像放在供奉花神的主殿里，甚至在一小神龕內放置了一張他和妻妾們的畫像，他自己不覺得有什么不妥。1780年，乾隆南巡時，見此十分不悅，下令毀掉。

第二件：捉捕甘鳳池。

雍正皇帝的死因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其中有一種說法是呂留良的孫女呂四娘逃出了官府的捉拿，長大后拜甘鳳池為師，學得飛檐走壁的功夫，取了雍正皇帝的項上人頭。

呂四娘在正史中沒有記載，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負責捉拿呂留良子孫的正是浙江總督李衛(wèi)。甘鳳池武藝高強，江湖之上名氣很大。他早在康熙時期曾在浙江參加過反對朝廷的“朱三太子案”。

雍正時期，又聯(lián)系張云如等從事反清復明的活動，他們尊奉僑居在海外“呂宋山島”的“朱家苗裔”為“真主”，準備于1730年秋天舉事。

1729年，李衛(wèi)偵破了這一集團。據記載，甘鳳池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英雄氣概，而是在李衛(wèi)的誘逼之下，叩頭乞求寬恕，并出賣了同志。

后來甘鳳池等人被判處死刑。

今波：聽說李衛(wèi)在捕盜方面很有一手？

老師：是的。李衛(wèi)最擅長的是捕盜。

早在任云南布政使時，李衛(wèi)就曾親自入山擒獲為害一方的兩名山賊。

調任浙江后，李衛(wèi)不僅管理本地命盜案，1728年，因兩江總督范時繹及陳名夏緝盜乏力，江蘇七府五州命盜案也歸李衛(wèi)管理。

當時江南盜賊出沒、橫行，李衛(wèi)認為青樓妓女、酒坊茶肆等是“盜線”，不能禁絕，否則很難跟蹤盜賊。他或是命人喬裝改扮混入賊窩，或是令已歸誠的盜賊暗通情報，每次出擊時，李衛(wèi)都將一錦囊交與將士，定能直搗賊巢，大獲全勝。

結果江南“千里如枕席”，社會治安大為改觀。

李衛(wèi)是捕盜高手，整治治安肅然有序，卻在治內不禁賭、不禁妓、不擒樗蒲，理由是“這是捕盜線索”，令人不禁宛然生笑。

今波：追補積欠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老師：錢糧虧空是康熙朝遺留下來的問題，它不僅關系著國庫的盈虧，而且與吏治也息息相關。雍正皇帝繼位以后，下令用六年時間清查錢糧，補齊虧空。

關于這一點，電視劇中有兩個錯誤：

第一，這件事情不是康熙皇帝晚年由雍親王胤禛做的，而是雍正皇帝繼位以后做的。

第二，這件事情不是限期兩年，而是限期六年時間。

但是，因為時間久遠，官員屢變，關系網盤根錯節(jié)，各省督撫聞令或束手無策，或敷衍塞責。1728年清查期限結束時，浙江積欠最少，不到六十萬兩。

今波：浙江積欠最少，李衛(wèi)有什么好的辦法么？

老師：《清人逸事》上關于李衛(wèi)追補積欠一事的記載頗有戲劇性，茲錄于此：“衛(wèi)詐稱生日，開筵受賀，浙中七十二州縣，無不皆至。公張燈陳百戲，止而觴之，召諸州縣至密室，語曰'清查使者至矣，汝庫虧絲毫無欺我，我能救汝，否則發(fā)露被誅，勿我怨’，皆泣謝曰'如公教’。歸皆核冊密呈?！陛p松地了解了州縣的虧空狀況，很快追補了浙江歷年虧空的錢糧。

今波：貫徹攤丁入畝的賦役改革是怎么回事？

老師：清初統(tǒng)治者為了鞏固剛剛建立起來的封建統(tǒng)治，對封建賦役制度進行了重大改革，雍正年間的“攤丁入畝”即是改革措施之一。

攤丁入畝，即丁隨地起，將丁銀并入田賦征收。不再以人丁為對象征收丁稅，而把固定下來的丁稅攤到地畝上。即把各省丁稅原額分攤到各州縣的土地上，每地稅一兩分攤若干丁銀。

早在1712年，康熙皇帝就頒布了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賦的詔令，以1711年全國人丁2400萬作為基數(shù)，固定人口稅。這一措施為國家準確掌握人口數(shù)和雍正時期的賦役改革提供了條件。

1716年，廣東、四川等省開始將丁銀并入田賦。雍正皇帝繼位以后的1723年，直隸巡撫李維鈞奏請丁銀攤入地畝征收，得到雍正帝的支持，此后遂在各省普遍推行，乾隆時期推行全國。

貫徹攤丁入畝的賦役改革，是李衛(wèi)的另一治跡。李衛(wèi)來浙前，原浙江巡撫法海已準備實施攤丁入畝，但遭到巨紳的竭力反對。他們聚集于巡撫衙門，聯(lián)名抗議，法海驚慌失措，為平息事態(tài)，安撫紳心，答應暫緩均攤。但有丁無田之人要求改革的呼聲更高，雙方各不相讓，影響了當?shù)氐姆€(wěn)定。甚至在雍正四年二月鄉(xiāng)試之際，丁多地少者又聚眾鬧事，將當街鋪面上的瓦扔下去，逼迫商人罷市。李衛(wèi)果斷平息此事，對鬧事之人嚴令鎮(zhèn)壓，明確表明支持均攤，使拖延已久的改革得以順利進行。

今波：我們知道，雍正皇帝特別欣賞的地方督撫大員有三位：鄂爾泰、田文鏡和李衛(wèi)。他們三個人的關系如何？電視劇中好象說他與田文鏡的關系很好？

老師：李衛(wèi)好像整天處于各種人事糾葛之中，他與鄂爾泰、田文鏡的關系勢同水火。

李衛(wèi)任浙江巡撫的時候，鄂爾泰之弟，時任戶部尚書、步兵統(tǒng)領的鄂爾奇徇私舞弊，滋擾百姓，李衛(wèi)大膽彈劾，雍正不得不循例解決。結果，李衛(wèi)因此得罪了鄂爾泰。

田文鏡為什么要彈劾李衛(wèi)呢？

老師：田文鏡主要是看不慣他的工作方法。

李衛(wèi)這個人，用我們現(xiàn)在的話說，叫做能干會玩。干起活來不要命，幾次累得吐血。

要是玩起來，也從來不想著還有工作呢！陽春三月，春風楊柳，西湖之上，碧波蕩漾，飯畢，他常常敲鑼打鼓搬上文案坐于亭臺樓榭間辦理公事；每次出行，他都要繡衣袞袍、聲樂齊鳴，前呼后擁，引得人們爭相觀看。

田文鏡因此而彈劾他愛“嬉游”。

今波：雍正皇帝是什么態(tài)度呢？

老師：雍正皇帝對于自己手下的三為名臣都是很愛惜的，都是很保護的。雍正皇帝雖然對于李衛(wèi)的行為無法辯解，但是也不為所動。

于是田文鏡轉而結納李衛(wèi)。李母去世，田遣人攜重禮吊唁，李衛(wèi)大罵：“吾母雖餒，不飲小人一勺水也。”將使者推出大門外，寫有田文鏡名字的紙也投到廁所中。

無怪乎后來雍正皇帝故去，鄂爾泰被任命為輔政的總理事務大臣，李衛(wèi)自感“結怨招尤，孤立無援”，對雍正之死哭臨極哀，暈倒在地。

今波：看來，李衛(wèi)辦事有些不近人情了？

老師：的確如此。不過，李衛(wèi)這個人，對別人如此，對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

他的堂弟李信枝、李懷謹犯法，他不徇私情將其囚禁，惹起族人公憤，聲稱要開除他的祖籍，不準他姓李。

今波：李衛(wèi)還做過什么其他的事情沒有？

老師：很多呀。

第一、獎勵墾荒——開發(fā)玉環(huán)島。

浙江人多地少，個別地區(qū)人口密度高達200～300人／平方公里，所產糧食不足自給，如何能有效地供給糧食，只有盡可能地增加耕地。開發(fā)玉環(huán)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位于太平縣和樂清縣之間的玉環(huán)島，方圓七百多里，有荒田十余萬畝，土質肥沃，潮水淤地又可煎鹽。但因此島臨海，難于防范，前浙閩總督滿保禁止百姓開墾。但生計的壓迫早已迫使百姓突破禁令，進行私墾，禁若不禁。

李衛(wèi)認為只要防范得當，玉環(huán)山不僅可以為國家增加收入，而且可以成為防范洋人入侵的關口。

為此，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派遣文官管理征糧、民間訴訟等事，在要隘處，調派武弁防查洋匪。

為防止墾田之徒紛至沓來，良莠莫辨，由太平、樂清地方官員負責募民開墾，移民仍行保甲法。

為防止糶米出海，令百姓只交納本色（米）而不許交納折色（錢或他物），如果賣米，也只能銷往內陸，顆粒不許出海。

經過幾年整理，到雍正末年，島上已是一片繁榮景象，每年為國家增收田賦租谷兩萬五千余擔，浙省受惠不少，玉環(huán)島因此也成為“海疆屏障”。

第二、重視興修水利。

浙江東北部土質肥沃，所產稻米名聞全國，但地瀕大海，川渠縱橫，所以，治水是農業(yè)豐收的前提條件。

自唐至明，歷代政府屢斥巨資修塘，但由于水流湍急，直沖塘堤，因此潰易而筑難。

李衛(wèi)于到任后，立即著手查勘海塘，從海寧海塘入手整治。

海寧地形較高，居于嘉、湖、蘇、松等府上游，所以，海寧海塘利害所系，非關一邑。

李衛(wèi)歷時一年時間，修補了浦兒兜草塘、老鹽倉草塘、姚寧堰草塘，此后在浙期間，幾乎每年都要修葺海塘。

修建海塘工程的費用，照例都由政府開支，但所撥銀兩大多不夠開支，李衛(wèi)除了自籌資金外，還奏準迫令貪官贓吏在家鄉(xiāng)捐資助塘，此后成為一項定例，從而減輕了百姓負擔。

1729年，加兵部尚書銜及太子太保；1732年，內召，署理刑部尚書，尋授為直隸總督；1738年，李衛(wèi)死于黃疸病，時年53歲。謚號“敏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