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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十六國，一個大混亂、大崩潰的時代，是個視生命如草芥的時代，但像后趙石虎和他的兒子這樣充滿獸性、為爭權(quán)奪利相互殘殺到滅絕人性的地步，卻也是古今少有。他的八個兒子自相殘殺至死，兩個太子都企圖謀殺父皇。石虎哀嘆自己要用石灰三斛清洗肚腸，以為正是因為肚腸污穢才會盡生下如此孽子。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是權(quán)力欲，是有權(quán)力就有一切的思想才使人變得如此瘋狂。 自兩漢的大一統(tǒng)結(jié)束之后，歷經(jīng)了西晉王朝的短暫統(tǒng)一，中國歷史又一次進(jìn)入了刀光劍影的亂世之中。西晉末年，司馬皇室為了爭權(quán)奪利，八個宗室封王汝南王司馬亮、楚王司馬瑋、趙王司馬倫、齊王司馬冏、長沙王司馬乂、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颙、東海王司馬越你爭我斗，相互殘殺，西晉王朝在內(nèi)耗之中衰落下去。居住在北方諸州郡的少數(shù)民族貴族乘亂而起，推翻了西晉政權(quán)，先后建立起十幾個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歷史上稱為十六國時期。因為十六國主要是匈奴、羯、氐、鮮卑、羌等少數(shù)民族建立的政權(quán)，所以又稱五胡十六國時期。 亂世孕育虎狼 十六國中的后趙是羯族人石勒(319--333年在位)建立的政權(quán)。石勒出身于羯族一個小頭領(lǐng)家庭，在西晉政權(quán)對少數(shù)民族殘酷的政策下，石勒年輕時曾給人作過佃農(nóng)、逃過荒，還被東瀛公司馬騰掠買來當(dāng)做奴隸。他受盡苦難，胸中的積怨在民族仇殺中得到宣泄，潛意識中有著強(qiáng)烈的破壞心理和報復(fù)心理。擁戴石勒起事的一批人，多數(shù)都是做過強(qiáng)盜的山野亡命之徒，兇狠殘暴成性。在成長為最強(qiáng)暴力的擁有者之后，以這些人為核心建立的后趙政權(quán)，其朝廷生活中自然也充滿了兇戾的氣氛，尤其是后趙第三代君主石虎(334年--349年在位)父子的相互殘殺，幾乎達(dá)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 石虎字季龍，是石勒的侄子，他從小由石勒的父親所撫養(yǎng)，因此受到石勒母親王氏的寵愛，他在十七歲時和石勒的母親一起被送到石勒軍中隨軍生活。 石虎從小由于養(yǎng)母的嬌生慣養(yǎng)，喜歡騎馬射箭，游手好閑，多次用彈弓打人，有一次打瞎了一個士兵的眼睛，早已不滿石虎殘暴的將士鬧起事來。石勒見此立即請示母親要把石虎殺掉，王氏對他說：“一頭好牛在小時候經(jīng)常把車撞破，石虎正是一頭好牛，他將來會有大用，能幫你打天下的?！笔蘸莺莸亟逃?xùn)了石虎一頓，石虎這才有所收斂。 石虎身高七尺五寸(約合現(xiàn)在一米八0)，善于弓馬，矯健如豹，輕捷似燕，勇猛善戰(zhàn)，每次打仗都所向披靡，威震天下，被石勒提拔為征虜將軍。但他殘暴的本性不改，抓到的俘虜不分男女一律殺掉。石勒雖多次責(zé)罵，但漸漸地認(rèn)為石虎是塊帶兵打仗的好料，開始器重他，并親自到當(dāng)時有名望地位的將軍郭榮家說媒，讓郭榮的妹妹與石虎結(jié)為伉儷。但是，石虎怎么也不喜歡郭氏，卻對自己的一個寵姬鄭櫻桃感情很深，便和鄭櫻桃密謀把郭氏殺害。很快，石虎把鄭櫻桃玩膩了，又陸續(xù)娶了名門望族鄭氏和杜氏家的女子為妻，鄭氏生了兒子石邃、石遵，杜氏生了兒子石宣、石韜。 太和三年（公元330年），石勒自稱大趙皇帝，史稱后趙，他封自己的兒子石宏為大單于，統(tǒng)領(lǐng)胡部，封石虎為中山王，尚書令。大單于是胡人的最高稱謂，僅次于漢人的皇帝，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石虎一直以為大單于非己莫屬，因此為自己未能成為大單于而恨得咬牙切齒。他對兒子石邃說：“自從石勒占據(jù)襄國（今河北邢臺）以來，我南擒劉岳，北追索頭，東平齊、魯，西定秦雍，攻克了十三個州，立下了汗馬功勞。大單于之位應(yīng)當(dāng)給我，卻給了石宏。每想起這些，就氣得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等石勒死后，我要讓他斷子絕孫！”說到做到，三年之后石勒死去，大權(quán)在握的石虎先將右光祿大夫程還、中書令徐光逮捕下獄，然后逼迫太子石弘繼位。石弘害怕石虎，便痛哭流涕，以軟弱無能為借口，一再要求把帝位讓給石虎，石虎訓(xùn)斥他說：“我也知道你不能勝任，不過你先當(dāng)著，過些日子自然有人換你，再不要吵嚷了！”強(qiáng)迫石弘即位，改元延熙。 中國古代的權(quán)臣在自己想當(dāng)皇帝時，一般都假惺惺地要傀儡皇帝禪位，但石虎可不管這一套。后趙延熙三年（334）十月，石弘捧著印綬顫抖著走到石虎身邊，請求禪位給石虎。不料石虎板起面孔對他說：“誰來當(dāng)?shù)弁?，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何必由你來說！”石弘流著眼淚回宮后，對母親說：“父親的親生骨肉不會再留在世上了?！边@時，有一個尚書揣摸著石虎想自己當(dāng)皇帝，便上奏石虎請求石宏禪位，石虎沒好氣地說：“石弘應(yīng)當(dāng)廢掉，還講什么禪位！”于是自稱趙天王，改元建武，立兒子石邃為太子。把石弘廢為海陽王。不久，石虎就把石弘、石弘之母程氏、秦王石宏、南陽王石恢等石勒的子孫全部殺掉，總算發(fā)泄了心頭之恨。 毫不奇怪，在這樣暴戾兇狠的父親熏陶下，再加上親眼目睹諸般暴行，自然培養(yǎng)出一代渾身戾氣的子弟，石虎的兒子在殘暴程度上較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太子石邃是個酒鬼、色狼兼暴徒。他不喜歡過問政事，每天只知喝酒玩女人，胡作非為。有時外出打獵幾天不歸，回來宮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石邃就爬墻進(jìn)去；有時半夜闖進(jìn)私宅奸淫人家妻妾；有時竟然獸性大發(fā)，酒席筵上將宮中美女的頭砍下來，洗去血痕，放在漆盤里遍席傳閱，觀賞評論。他還有一個奇怪的嗜好，就是喜歡尼姑。他曾挑選美貌尼姑拉入宮中，玩夠了殺死，將尸體支解以后與牛羊肉混在一起煮著吃，或者盛在盤里遍賜左右佞臣，讓他們分辨哪是人肉，哪是牛羊肉。 石虎最寵愛的兒子是河間公石宣、樂安公石韜，都是石邃的弟弟，石邃因為失寵而惱怒怨恨石宣、石韜，一直想把這兩個弟弟除掉。為了挽救自己的地位，石邃想討石虎的歡心，暴躁的石虎對此反應(yīng)漠然。石邃以太子身份總理一應(yīng)政務(wù)，將大小事一律上奏石虎，石虎怒喝：“這些小事，也要進(jìn)呈？”石邃于是不進(jìn)奏小事，石虎又喝斥：“朝中小事，如何不進(jìn)奏？”石虎動不動就杖責(zé)石邃，一個月起碼有兩、三次。 受盡了石虎虐待的石邃自然對這個殘暴的父親恨之入骨。他恨恨地對侍從無窮、長生、中庶子李顏說：“皇上實在太難侍侯，我要?dú)⒘怂?，你們敢跟我造反嗎？”太子這是要弒父自立，隨從、侍臣除了立刻跪拜，誰敢言語？眾人嚇得渾身打顫。石邃見無人響應(yīng)，也不敢貿(mào)然行事，于是稱病不上朝。 此時，石虎也發(fā)覺了某些跡象，他聽說石邃病了，心里十分懷疑，便派了一個最信任的女尚書，以慰問為借口前去觀察真?zhèn)?。石邃心中正好沒好氣，他微笑著把女尚書叫到面前說話，乘其不備，一劍砍下頭來，石虎正在宮中引酒作樂等候回音，結(jié)果，等回來的不是花枝招展的女尚書，而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石虎勃然大怒，馬上派人把石邃監(jiān)禁起來。 不久，石虎氣消了，打算赦免石邃，父子重歸于好。他下了一道赦令，并召石邃到太武東堂進(jìn)見。但石邃心中仍充滿怨毒之氣，見到石虎一言不發(fā)，照了一下面扭頭就走。石虎按捺住性子，還想緩和局面，派人追上去問石邃：還沒有朝見皇后，怎么就匆忙走了？石邃毫不理會，揚(yáng)長而去。石虎頓時大怒，暴戾的性格不可遏抑地發(fā)作，馬上下旨將石邃廢為庶人，當(dāng)天晚上又派人誅殺了石邃及其妻妾子女二十六人。然后，他又殺掉宮中石邃黨羽二百多人，并廢石邃的母親鄭櫻桃為東海王妃，另立兒子石宣為天王皇太子，石宣母親杜氏為天王皇后。 兄殺弟 父殺子的獸性輪回 石虎根本不關(guān)心國計民生，他最關(guān)心的是如何奢靡享樂。建武十三年（347）八月，石虎聽了和尚吳進(jìn)的妖言之后，便命令尚書張群征發(fā)男女十六萬人，十萬輛車在城北建筑華林苑和幾十里長的苑墻。大臣以天文錯亂民不聊生為由反復(fù)勸諫，石虎聽后勃然大怒，說：“即使苑墻在早晨建成晚上倒塌，我也決不后悔！”命令張群點(diǎn)上火炬連夜施工。這時，狂風(fēng)裹著大雨撲向民工，吹滅了火把，石虎又逼迫民工摸著黑干，就這樣，幾萬人在大雨中被奪走了生命。 在石虎眼里，幾萬人的生命不值一錢，而自己的一條命卻重如泰山。建武十三年（347）九月，石虎讓太子石宣到名山大川為他祈福。石宣率領(lǐng)十八萬大軍浩浩蕩蕩走出金明門時，石虎笑著說：“看我兒子的架勢，不是天崩地裂，沒有任何值得憂悉的事情。我只是抱子弄孫歡度晚年就行了?！?不久，石虎又命令兒子石韜到秦、雍一帶祈福。石韜出行的規(guī)模絲毫不亞于石宣，這令石宣極為惱怒。 石宣也同樣是個暴虐成性的人。有一次，侍中崔豹嘲笑他的屬官孫珍眼窩深可以存尿，想不到犯了石宣的大諱，他馬上派人殺了崔豹父子。原來，石宣有胡人相貌的遺傳特征：鼻子高，眼窩深，連鬢大胡子。所以他最忌諱有關(guān)此類的言談。 石宣與父親石虎一樣，很喜歡打獵。石虎率領(lǐng)獵隊出發(fā)時，前呼后擁，非常氣派。后來石虎年歲大了，身體發(fā)胖不便騎馬，就造了一千輛獵車。車身長三丈，高一丈八尺。還造了四十輛獸車，車身多層，像樓一樣。石虎劃了一個極大的獵場，派朝廷司法官看管，如果有人進(jìn)入打獵，就處以死刑。石宣圍的獵場更大，每邊長百里，遠(yuǎn)近禽獸都被趕進(jìn)場里。打獵時，晚上點(diǎn)起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日。石宣經(jīng)常帶著他的寵姬顯德美人乘輦觀看射獵，高興時要等到場內(nèi)野獸一個不剩才肯離開。石宣打獵時，命令文武官員立著或跪著圍守在獵區(qū)周圍，不能讓野獸跑掉。如果野獸從哪里逃出獵場，哪里的官員就得受罰：有爵位的罰下馬步行一天，無爵位的則鞭打一百。每次出獵都搞得人心惶惶。有時為了一場圍獵，士卒餓死、凍死的不下萬人。 石虎很欣賞石宣的圍獵辦法，命令石韜向石宣學(xué)習(xí)。于是石韜也大張旗鼓，率眾張網(wǎng)打獵。不料這樣一來，更引起了石宣的不滿。石宣與石韜雖是同母兄弟，但因為石虎偏愛石韜，石宣早就嫉恨在心。石韜圍獵又大出風(fēng)頭，更引起了石宣的疑忌。石宣手下有個宦官，平時對石韜不滿，經(jīng)常向石宣散布石韜有野心之類的壞話。恰巧，石韜要在府中建一座大殿，準(zhǔn)備用九丈長的殿梁。因為超過了親王宮殿禮制，這在那個時代是大逆不道的罪行。石宣知道后大怒，派人殺了工匠，并把梁截去一段。石韜很生氣，他又換了新梁，而且增長到十丈。石宣聽說后怒不可遏，對他的心腹楊柸、牟成說：“石韜太不像話了，膽敢這樣對抗我，你們?nèi)绻軞⒌羰w，我即位后馬上把石韜的國土分封給你們。你們殺了石韜，不要露出馬腳，主上聽說他死了，必然去臨喪，那時我們乘機(jī)行事，何愁不馬上得到天下？”楊柸等看到有利可圖，就答應(yīng)了。 當(dāng)天晚上，石韜喝醉了酒，在佛精舍中過夜。楊柸、牟皮、牟成、趙生等幾個石宣的心腹用獼猴梯(一種極精巧、輕便的爬墻軟梯)爬進(jìn)院去，殺死了石韜，并把他的眼睛戳爛、肚子戳破，弄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第二天早晨上朝時石宣第一個去報告。石虎聽說自己最心愛的兒子慘死，驚得昏倒在地，半天才緩過氣來。他想親自臨喪，被別人勸住了。于是派石宣去臨喪。石宣到了喪所，不但不哭，反而還掀開被子，慢慢欣賞血肉狼籍的尸體，然后滿意地哈哈大笑著離去。 石虎早知道石宣、石韜兄弟不和，懷疑是石宣下的毒手。他設(shè)計召石宣進(jìn)宮，想弄個水落石出。他假稱杜皇后哀傷過度，已命在旦夕。石宣沒有想到自己已受到懷疑，便大模大樣地去朝見母后，并住在那里。與此同時，一個叫史科的人前來向石虎告密，泄露了他聽到的石宣派人殺掉石韜的密謀，石虎聽了報告后勃然大怒，馬上派人捉拿兇犯，只拿到楊柸、牟皮、趙生。半路上又逃掉了楊柸、牟皮二人，只剩下趙生。趙生膽子比較小，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石虎證實了愛子是被太子石宣殺死的，恨得咬牙切齒，立刻派人從皇后宮中把石宣捉來，關(guān)進(jìn)席庫，剝了衣服，反綁起來，用鐵環(huán)穿透他的下巴，像牲口一樣鎖在庫中鐵柱上。他又命人抬來一個大木槽，把殘湯剩飯全進(jìn)槽里，讓石宣餓了渴了就像牲口一樣去舔著吃，舔著喝。他命手下不分白天黑夜地用鞭子抽打石宣，抽得他像狼一樣地哀嚎，石虎親自指揮折磨石宣，后來當(dāng)手下捧上在石韜被殺現(xiàn)場搜到的弓箭，石虎拿在手里，越看越傷心，不禁用舌頭舔上邊的血跡，一邊舔，一邊哀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席庫傳來的嚎叫聲此起彼落，鬧得宮中大小人等心驚膽戰(zhàn)，仿佛聽到了陰間的鬼哭神嚎。 幾天之后，后趙都城鄴城北面積起了一個高高的柴堆，柴堆上立著一個大柱子，柱頂安裝了轆轤。這是石虎親自設(shè)計的處死太子石宣的刑具。刑具準(zhǔn)備好之后，石虎帶領(lǐng)自己的昭儀(妃嬪的稱號，原為妃嬪的第一級，后地位下降)以下數(shù)千人登上鄴城內(nèi)高臺，觀看行刑。他指揮人把石宣用梯子拉上柴堆，派石韜的兩個親信拔光他的頭發(fā)，割斷他的舌頭，砍去他的手腳，挖去他的眼睛，剖開肚腹，弄得像石韜死時一樣血肉狼藉。最后，他命人用繩栓住石宣的下巴，用轆轤吊到柱子頂端，四面放火，燒掉了這個血肉模糊的東西。石虎看到石宣被殘酷地?zé)篮?，還不解心頭之恨，又命令把尸體燒成的灰分撒在各十字路口，讓萬人踐踏，任隨風(fēng)揚(yáng)。隨后，又派人把石宣的妻子、隨從、親信、宦官三百多人，全部車裂肢解后丟到漳河里，又命人把東宮拆毀，改成養(yǎng)豬養(yǎng)牛的場所。 石宣的小兒子才幾歲，抱著石虎的腿哇哇直哭，看著自己的孫子，石虎突然產(chǎn)生了憐憫之心，把他抱了起來，但執(zhí)行命令的大臣不答應(yīng)，硬是從石虎懷中把孩子奪過去殘殺，這那里是在執(zhí)法，根本像狼群在吞噬獵物!孩子凄厲的哀號，控訴著慘絕人寰的殘忍、貪婪和黑暗，周圍的人看后痛哭流涕，之后，石虎也得了一場大病。 自相魚肉的末日瘋狂 石宣被燒死后，擺在石虎面前的首要事情是立誰為太子。當(dāng)時太尉張舉勸石虎在燕王石斌、彭城王石遵中任意選擇一個，但石虎在兩度險遭兒子暗算之后，已經(jīng)對年長的兒子失去信心，他哀嘆自己的兒子是孽種，才二十多歲就想弒父，于是在建武十四年（348）十月立小兒子、年僅十歲的齊王石世為太子。他的理由是：石世年僅十歲，等到他長到二十歲的時候自己大概早就死了。在近乎瘋狂的后趙宮廷斗爭之后，連一代魔王石虎也發(fā)出了“恨不得用三斛石灰清洗肚腸，因為肚腸污穢，才會生下如此孽子”的哀嘆。兩個月之后，石虎即皇帝位，改元太寧。 第二年夏天，這個兇暴的君王也一命嗚呼了。石虎死后，他剩下的五個兒子又爭奪皇位，自相魚肉：彭城王石遵殺掉了小弟弟石世，義陽王石鑒又殺了石遵……石虎的養(yǎng)孫——與石虎年輕時一樣驍勇善戰(zhàn)的冉閔滅了后趙，他把石虎諸孫全部殺盡。據(jù)史書記載，石虎共十三個兒子，其中八個自相殘殺而死，五個被冉閔殺死。 后趙滅亡不久，前燕君主慕容俊曾做夢；夢見石虎咬他的胳膊，醒來后覺得不是好兆頭。他便派人挖開石虎的墳?zāi)梗_棺木，拽出尸體，邊踢邊罵說：“你這個列胡，膽敢咬活天子!”他命令手下人歷數(shù)石虎殘暴之罪，鞭打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最后把尸骨扔到漳河里沖走了。 石虎和其諸子的關(guān)系仿佛是一群餓狼之間的相互撕咬，我們根本看不到傳統(tǒng)道德中鼓吹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是對權(quán)力的貪婪地追求，而決定最后成敗的，又是最強(qiáng)暴力的擁有者，無論是石虎殺盡石勒諸子，還是石虎與自己兒子的爭斗，抑或是冉閔將石虎的兒子斬盡殺絕，決定最后成敗的毫無正義性可言，僅僅是實力在決定誰是最后的勝利者。權(quán)力的元規(guī)則——最強(qiáng)的暴力擁有者有最大的話語權(quán)體現(xiàn)地再清晰不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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