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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暗戀的話題，想起一個朋友，他是我好幾年的同桌。不像所有的同桌戀愛情景，十六七歲我倆同桌的時候，共同語言并不多，他長得內(nèi)秀，性格也內(nèi)秀，用盡一切的時間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學習。跟他一樣努力學習的還有我，我喜歡數(shù)理化里分析跟推算，學習起來也并不怎么費勁。 很快就是考大學的節(jié)奏了，我考到了西安，而我的同桌第一年發(fā)揮得沒我好，復讀一年第二年考到山東。我屬于在外地借讀的考生，家跟高中同學都離得遠，高考過后就很少見面了。跟同桌卻是很小概率地相遇在去往大學的火車上，我們都中途上的火車，沒有座位，擠在噪雜又熱的綠皮火車里。說起過往，同桌對往昔跟我較真的談話和偶爾的刻薄表示道歉。在大學里熱鬧了一整年，我都模糊往昔了。同桌第一年的大學，帶著毯子之類的東西，半夜我實在扛不住了索性要了同桌的鋪蓋鋪了報紙就在過道里睡了，本來想睡一半讓他睡的。 誰知特年輕的時候，在綠皮火車上根本不會覺得辛苦，一覺醒來就周圍都是早起的人們?nèi)ハ词哪_步。我覺得不好意思，讓同桌一夜未眠的，匆匆道別地在西安站下了車，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忘了要。后來就各是各的生活了。 再遇到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蘭州定居了，都結(jié)婚生子做媽媽了。同桌也移居到蘭州，離他家鄉(xiāng)最近的大城市，同桌說外面飄久了怎么覺得自己也是西北人，回來就踏實些。然后聊到感情，問同桌的感情，同桌說還是一個人飄蕩的樣子，這事兒看緣分的。我很八卦地問，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就沒有個心儀的姑娘出現(xiàn)的么。同桌很認真地回答，有啊，就是在高中，你不知道么？ 我心里一驚，又一樂，哈，這是在說我么，這可如何是好，我都結(jié)婚生子了，如何安撫人家受傷的心……我的心開始狂跳，這不就是電視劇的小清新情節(jié)么。我裝得特平靜地進行對話，嗯，還真不知道，誰啊？ 同桌很認真地開始回答我的問題，那個姑娘就坐在我們附近，清新脫俗得不是一般。我努力地在腦海搜尋那個姑娘的影子，一點也不覺得清新脫俗得像同桌描述的那樣。同時我感覺到無比的失望，同桌三年，暗戀對象居然不是同桌，一點也不像小說里描述的那樣，白緊張了……之后我把這段心路歷程分享給朋友們，他們都笑壞了，一點也不跟我一樣覺得失落。 同桌繼續(xù)描述著，每個晚自習他都盼著下課，因為晚自習下課了住校的學生可以繼續(xù)學習，我的座位空了，他就能拉他心儀的姑娘一起坐著學習跟討論。我樂了，敢情那么多個晚自習都有人孜孜不倦地盼著我離開，真是背后的故事咯。心儀的姑娘也倒不拒絕，跟同桌講述著自己對于金錢跟權(quán)勢的厭惡反感。 后來呢，我繼續(xù)追問，上大學之后呢？同桌說他也聯(lián)系了，之前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就上人家學校的bbs發(fā)帖子，很快就知道了，時常打電話，一直到大學畢業(yè)，但一直保持暗戀狀態(tài)，一直沒挑明，那種感覺特別的好。 我笑他，那么好的感覺為何不繼續(xù)挑明了追回來做老婆。同桌說真心無力，因為結(jié)婚是一個女人能徹底改變自己命運的第二次選擇，而婚姻對于男人的改變并不大，該奮斗的還是得要去奮斗。他真心不愿意自己心里的女神失去能徹底該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頓了頓他又說，后來得知心里的女神跟一個和自己條件差不多的男生結(jié)婚了，后悔得一塌糊涂，他覺得男生給與女神的生活自己也完全能辦得到。又補充說后悔再也沒了意義，只能說是命里沒有緣分了。 我有點不知該說什么好，大概地聊了聊自己的不痛不癢的生活，聊天的末了，他很真誠地告訴我，在高中的時候，他自卑于自己來自農(nóng)村的身份，自卑于自己的各種條件，而我跟他同桌的三年，大大咧咧地待他，真誠地待他，給了他很大的鼓勵。 再又幾乎沒了消息。 他跟他的女神都在我的扣扣聯(lián)系人里，幾乎也從未亮起過，偶爾劃鼠標的時候，想起他倆，覺得往事如風，女神姑娘的心里是否像他一般地曾經(jīng)涌起過驚濤駭浪，涌起過疊疊的悔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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