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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婿氣煞老丈人 傳說清朝乾隆年間，杏花村有個大財主，叫張百萬，擁有萬貫家財，住宅三進兩場心，白墻瓦房開口“哺雞”，四廳宅溝外吊橋，占有耕地十萬八千步①。一半坐地，一年四季靠長工短工收種培管；一半稅田，上寒時月，金秋季節(jié)，佃戶將稻谷、棉花、大豆、赤豆源源送來，張百萬大倉小倉堆滿屋子。論家當(dāng)，張百萬算是鄉(xiāng)里數(shù)一數(shù)二。 張百萬靠長工短工的汗水，佃戶們的交糧交稅，日子過得樣樣稱心?？删褪且粯硬环Q心：三個丫頭長相難看。大丫頭叫金花，兔唇，露出兩只大闊門牙，吃飯時飯粒往往從兔唇中掉下來；二丫頭叫銀花，歪脖子，看人往往要側(cè)過半個身子；三丫頭叫賽花，盤腳，走起路來，屁股像篩子打轉(zhuǎn)一樣繞圈子。 三個丫頭因為長相難看，過了二十出頭，還沒有人來說親作媒。張百萬心里很著急。眼看三個丫頭過二十五歲了，就拜托鄉(xiāng)里幾個同仁物色物色女婿。 壞掃帚對牙畚箕②。幾個財主在全鄉(xiāng)里挑選了三個男子。一個叫戇大，歪臉，說話嘴扭到耳邊；一個叫二刁，看人時兩眼朝天，綽號抬天；一個叫三呆，蹺腳，走路時一高一低像跳舞。 張百萬一看這三個人的模樣，心里實在不開心，但想想自己三個丫頭模樣也并不好看，年紀(jì)又過二十五了，心里也就忍了。 張百萬搬了兩條凳，叫他們坐下，自己坐在藤椅里，開始詢問起來：“你們家住何方？叫什么名字？有何特長？一一報來。”三個小伙子一一作了回答。 戇大說：“家住梅花村，姓胡叫戇大。特點是一年到頭勤勤懇懇干活兒，做了這樣不做那樣?！?nbsp; 二刁說：“家住桃花村，姓趙叫二刁。特點是一年到頭專門外出買強貨?！?nbsp; 三呆說：“家住菜花村，姓黃叫三呆。特點是一年到頭埋頭干活，做到四手不落空?！?nbsp; 張百萬一聽三個小伙子的特點，正合自己的胃口。心想：家有數(shù)十條泯溝，蘆頭長得特別好，就叫戇大一個人包下來，反正他做了這樣不做那樣。一年進進出出購買貨物，足有千張單據(jù)，就叫二刁專門負責(zé)買強貨。家有數(shù)萬步地皮，收種季節(jié)專門叫三呆帶領(lǐng)長工干活，四手不落空，不閑站一分鐘。 于是張百萬當(dāng)即表態(tài)：“你們?nèi)齻€小伙子，我都認做女婿。我的大閨女金花配給戇大，二閨女銀花配給二刁，三閨女賽花配給三呆。都作上門女婿，在我家有吃有穿，吃穿不愁?！?nbsp; 張百萬選了個黃道吉日，請了三親六眷來吃喜酒，熱鬧一番，為三個女兒完了婚，也就寬了心。第二年秋天因福得子，又生了一個男孩，起名叫小寶。 小寶生下來不到半年，呀呀學(xué)語，五六歲就能吟詩作畫，顛跟頭實腳子，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張百萬心里有話不出的高興。 再說三個女婿到了張家，雖說有得吃有得穿，夫妻也和睦，互相不挑剔，日子也活得可以，但心里總有不開心的地方。一是丈人不把他們當(dāng)女婿看待，只當(dāng)他們長工使用，一年到頭，二年到梢，生活排得密絲密縫，連回家看看爺娘的機會也沒有；二是丈人心太狠，見窮人到家要飯，他總是給些餿粥餿飯，有時還趕出老黃狗追咬得那些要飯的人喊爺叫娘。 晚飯過后，連襟三個坐在長工屋里，閑談中都表示對老丈人的不滿情緒。三人商量找個機會弄弄丈人，尋他個開心。 機會終于來了。這年重陽過后，張百萬數(shù)十條泯溝沿上的蘆葦長得又粗又長又直，秋風(fēng)吹來，沙沙作響，蘆花紛紛揚揚。張百萬就安排大女婿戇大一個人負責(zé)收砍蘆葦，估計一秋一冬才能砍完。 大女婿聽了丈人的吩咐，頭戴草帽，腳穿蒲鞋（草鞋的一種），上身穿著破棉襖，圍一條腰帶，卷起褲腿，手拿鐮刀，先從宅溝四周砍起。“刮刮刮”、 “刮刮刮”，蘆葦就順著鐮刀倒下，一鋪鋪蘆葦靠在溝沿上。 小寶看著大姐夫砍柴，蹦蹦跳跳，在蘆葦堆上跨來跨去。一不小心，踏在蘆柴鋪上，一滑就滑到溝里，哇哇直叫。大女婿只管砍柴，看也不看一眼，直到張百萬發(fā)現(xiàn)小寶已躺在水里，一動也不動，才站起來。張百萬又氣又悲，指著大女婿道：“你這個殺千刀，見死不救，真不是人！”戇大不慌不忙，停下手里的活兒，對丈人說：“丈人老爺，當(dāng)初我上門的時候就對你說過，做了這樣不做那樣?，F(xiàn)在我砍柴也來不及，哪里顧得上小寶他……” 丈人一聽，恨得連連跺腳，但也嘸得辦法。 人死了，再傷心也無用。張百萬就給二女婿二刁五十大洋，叫他到木作坊買口棺材，安葬小寶。二刁拿了五十大洋，到作坊店里左看右打量，討價還價，五十大洋買了一大一小兩口棺材，請人“吭唷坑唷”抬回家。張百萬一看兩口棺材進宅，火上加火，指著二刁的鼻梁子大聲吼道：“你這個畜牲，盡觸我霉頭。叫你買一口為什么進來兩口?！倍笠膊换挪幻Φ卣f：“丈人老爺請勿發(fā)怒，當(dāng)初我來的時候就告訴你，我是專門買強貨的。五十大洋本買一口棺材的錢，現(xiàn)在買了兩口吃了便宜貨，你還怪我？” 張百萬氣得喘不過氣來，只好叫三女婿三呆下田挖個墳坑。三呆拿了鐵鍬下地使勁挖坑，汗流浹背。一個墳坑挖好了，不見棺材抬出來，就在旁邊又挖了一個坑。一連挖了三個墳坑。張百萬一見三個墳坑，氣得死去活來，敲著三女婿的腦袋，惡狠狠地說：“烏女婿，叫你挖一個，為什么挖三個？” 三女婿三呆也不慌不忙地說：“丈人老爺，當(dāng)初我來的時候，就對你說過我是‘四手不落空’。挖了一個坑，見棺材不抬來，閑不住，就又挖了兩個?！?nbsp; 丈人一聽，火冒三丈，說：“你們連襟三個存心捉弄我，觸我霉頭，都是殺千刀。” 說也奇怪，這年張百萬真是倒霉，先是死了寶貝兒子，斷了香火；后是他80高齡的父親張先祖聽說孫子小寶淹死，絕了后代，便一病臥床，不久就離開人世了；再是他自己，悲悲哀哀積勞成疾，患上瘋瘋癲癲的毛病，不久也死了。 戇大、二刁、三呆連襟三個商量決定：坐地五萬四千步平均分配，退了長工，靠各自的雙手種田種地；五萬四千步租田干脆送給佃戶，不收租稅。 那年又發(fā)蝗災(zāi)，莊稼被蝗蟲吃光，杏花村逃荒要飯的人越來越多，餓死的也不少。連襟三個打開谷倉，把大囤大囤的稻子、麥子、玉米送給窮人，全村人度過了荒年。大家非常感激張家三個女婿，歌謠傳至今天： 地主老財張百萬，黑心黑肺欺窮人； 三個女婿好良心，打開谷倉救窮人。 注： ①步：古時土地面積單位，1000步為4畝。 ②牙畚箕：畚箕口因殘缺不全成牙狀俗稱牙（念額）畚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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