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那個陽光依然燦爛的秋日下午,我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較為冷清的宋園,撫今追昔,發(fā)幽古之思,仿佛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古雷州,感同身受賢士們的悲歡,忘記了時空,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直到管理員用雷州話催促我出來,我才回到現(xiàn)實,原來已是夕輝滿天。 【導讀】那個陽光依然燦爛的秋日下午,我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較為冷清的宋園,撫今追昔,發(fā)幽古之思,仿佛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古雷州,感同身受賢士們的悲歡,忘記了時空,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直到管理員用雷州話催促我出來,我才回到現(xiàn)實,原來已是夕輝滿天。
天下西湖三十又六惟杭州最著。提起西湖,你可能馬上聯(lián)想起聞名遐邇的杭州西湖,想起大文豪蘇東坡贊美西湖的千古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我要寫的的西湖,不在人間天堂杭州,而是在素稱天南重地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廣東省雷州市,雷州西湖。這也是一個留下蘇東坡足跡的西湖,因他而改名的西湖;一個蒙著神秘面紗的千年西湖。 初秋,在雷州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君致電于我,說君攜帶女友南下海南三亞旅游,途經(jīng)廣東,特來雷州市,一睹歷史文化名城之芳容,同時探訪舊日同窗好友,屆時我們相約雷州西湖。當我風塵仆仆趕到西湖,君也要奔赴下一個行程了。 于是,我一個人獨自游覽西湖。 人們常說熟悉的地方?jīng)]風景,我不是第一次游西湖,西湖于我并不陌生。但是,當我獨自行走在西湖,當我與西湖心神交會,當我舉起鏡頭的時候,西湖就是一幅幅畫,一行行詩,一首首歌,我看不夠,我拍不完。這些是我以前跟眾人游玩時所體會不到的。 然而,當我回來想寫下我所看到、所觸摸到的西湖時,卻不知怎么下筆了,生怕自己笨拙的筆輕薄了西湖。山色湖光步步隨古今難畫亦難詩,蘇東坡亦有詩云:西湖天下景,游者無愚賢。深淺隨所得,心知口難傳。一千多年前,蘇東坡就道出了西湖的寬宏大度,道出了游者心中有景筆下難言的普遍心理。 我把拍下的西湖美景佳勝輸進電腦硬盤,時常觀看。每次與西湖凝視,西湖那悠悠的澄清,那幽幽的靜美,那不解的西湖情緣,就如清晨的輕霧漫漫彌漫開來。先哲圣賢留在千年西湖的足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在我耳邊沙沙作響。 雷州西湖的名聲遠遠比不上杭州的西湖,揚州的瘦西湖,它的美要你用心去發(fā)現(xiàn),靜心去品味。 西湖之美,美在它的澄靜。那是一種能沉淀到你內心深處的靜美?!对娊?jīng)》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在西湖我能感受到那種如處子般的靜美,把內心的浮躁洗滌得風清月明般澄清,靜得仿佛聽見天外的籟音。 從整體看來,西湖略似圓形,外圍被郁郁蔥蔥的林木擁抱著,大王椰、棕櫚樹、蘇鐵、梧桐樹、楊柳,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秀林佳木,如云似蓋地給西湖披上一層層外衣。曲橋亭臺就是這個圓的直徑。走在九曲十八彎的小橋,一路攬秀掬香,湖這一頭的秀美還沒來得及裝進行囊,那一頭的旖旎又撲面而來,叫人目不暇接。 坐在別湖亭,湖光美景如同一幅畫卷緩緩鋪開,目之所至,觸目皆是詩,放眼皆是畫。澄湖澹澹,微波粼粼,游魚歷歷,碧柳依依,畫舫幢幢,綠堤漫漫,美不勝收。我想起千年前蘇軾兄弟在此的并肩同游,詩酒唱和,共敘相思,還有就此一別的生死兩茫茫。我想起明代進士、海北南守道袁茂美的《西湖亭》:湖水流澹動,亭臺巧結作。倒影青天里,分明七星落。四窗納靚景,高樹罩疏冪。于焉暫游想,俯仰盡寥廓。一首西湖亭,道盡西湖美,至今無人超越。 在這里,你隨便舉起鏡頭,都可以構出一幅美景。 環(huán)湖兩旁的參天古樹手牽著手,肩連著肩,相觸云里,構成巨大的綠色蔭棚,筑起綠色長城,清涼的綠意鋪天蓋地,涼風習習,酷暑盡消。當一兩束陽光穿透密密麻麻的綠葉,滲漏到地上,投影到我身上,我才猛然想起,這是南國的初秋,依然如盛夏般炎熱的初秋。 行走在靜謐的綠蔭下,我不時恍惚在時光的錯失中。當看到濃密如蓋的修木把遠處遮掩,看不到澹澹的綠波,看不到明媚的陽光,看不到高高的天,這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走在一塵不染的原生態(tài)深山老林中??墒蔷驮谖义e愕間,一轉身,又會看到另一幅叫我驚嘆不已的畫面。湛藍湛藍的天,雪白雪白的云,倒影在碧綠碧綠的湖水中。那湖水是如此的澄靜,恍惚間以為藍天白云掉進了湖里了。抬頭一看,它們還在,它們還在。藍天、白云、碧波、倒影,還有涼風偶爾撥弄的漣漪,這畫面是如此的靜,如此的美,如此的醉人。我陶醉在美得叫人窒息的湖光倒影中,我的鏡頭忙個不停,直想把所有的美都留下。 這般靜,這般美叫我難以移步,我呆坐在湖邊的石椅上,凝視著西湖,西湖也在看我吧,我們就像一對戀人深情對視,久久不愿離開。 西湖之美,美在有靈性。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山水怡情,山水養(yǎng)性。走得越多,走得越遠,我就越相信,山水跟人一樣是有靈性的。我不輕易被人俘虜、征服,但是那些有靈性的造化,卻常常讓我動情。那樣的情感,在沒有親身體會的人看來,仿佛就是小資式的矯情,但在我卻是一種真情的流露。今年三月我到中越邊境旅游,看過這樣有靈性的愛國山:兩國交界的山脈走向都傾斜于自己所屬國家。我在游記里這樣感嘆道:也許大自然也像人一樣是有靈性,是有靈魂的,它們也懂得每一個姿勢,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應該朝向自己的祖國。不管風吹雨打,不管歲月蹉跎,都應該與祖國同命運、共呼吸。就像中越界河歸春河,源自中國,中國就是她的母親,在流到越南境內一段后,又戀戀不舍地重回母親懷抱。 在西湖,我又一次感受到山水的靈性。 在這里,我看到這樣與眾不同的景象:環(huán)繞西湖的樹木,向著湖心的方向傾倒。樹根扎在西湖岸,身子探向湖里,長長的枝條撫摸西湖水。仿佛一個美人,以湖為鏡,挹波濯臉,顧盼自輝地梳理著如瀑的秀發(fā)。 岸上有這樣的兩棵樹,它們樹頭并排著,樹身都倒向湖里,枝枝葉葉葉互相纏綿,就像一對情人相擁相偎,緊攬對方的腰枝,彼此把手伸進對方的發(fā)間。 這情形讓我想起楊麗萍舞蹈《兩棵樹》,那是一個催人淚下的凄美愛情故事:一對有情人相戀卻不能相愛,憂郁而死。死后沒能葬在一起,但他們的墳墓卻同時各長出一棵樹。兩棵樹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根纏著根,枝連著枝。 我想,那纏繞在西湖岸的兩棵樹,前生也一定是一對情人,他們如癡如醉地愛著對方,難舍難分,不能分離,生怕分別。他們化為兩棵樹,變成連理枝,日夜守護著美麗的西湖,日夜堅守著執(zhí)著的愛情,幾生幾世在一起,永不分開。 我起它們起個名字,叫情人樹。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這樣叫過它們,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兩棵擁抱在西湖岸的有情樹。 當美麗的新娘子跟她的情郎一襲潔白的婚紗,在情人樹前不斷拍攝,傳遞著幸福暖流時,我更堅信這是有靈性的情人樹。也許我跟這對在西湖拍婚紗照的新人有緣,當我一踏進西湖,抬頭看到的就是他們,還差點跟新娘子撞個滿懷,我們彼此歉意地微笑;當我轉身在別處留連,一舉鏡頭,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總是闖進我的視線。也許這就是緣份吧,我和西湖新娘的不解之緣;也許是西湖太多情,總是讓我們不期而遇。 不想那么多了,既然有緣,那就留下一些東西作紀念吧。我不客氣地按下快門,把西湖新娘定格在我記憶之門。 西湖之美,美在古意蒼蘢,美在深厚的文化底蘊。千年西湖,到處是歷史的熔鑄,滲透了濃郁的人文氣息。 在西湖,你總能捕捉到古詩詞中的意境,曲橋流水、亭臺樓閣、龍鳳飛檐、紅墻綠瓦、田田蓮荷、湖光浮影、古堤楊柳仿佛走在唐詩宋詞平平仄仄的古韻中,恍如跟古人并肩共游,把酒敘歡。 從一座西湖平,狀元生的牌坊往西南方向漫步,便可見一古色古香的石刻,上有蘇堤二字,是為紀念蘇東坡而建,這景觀跟杭州西湖的蘇堤春曉一樣有著秀麗的自然風光,又有著濃郁的人文氣息。 圍繞蘇堤的是依依的楊柳。 湖水澹澹映柳影,楊柳依依釣碧波。這是典型的柳色湖光圖。 有湖的地方有就有楊柳。自古以來,湖就跟楊柳結下不解之緣,柳是湖的故事中一個動人的情節(jié)。如果楊柳缺席,這湖就缺少那份嫵媚、婀娜多姿。幸好,西湖的碧柳并不缺席,她把西湖打扮得嫵媚動人。西湖就如美人的臉龐,楊柳就是這美人秀美的青絲,美人是少不得一頭如瀑的秀發(fā)的。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水邊楊柳曲塵絲,立馬煩君折一枝楊柳岸,曉風殘月楊柳是古詩詞的???,這樣的詩句數(shù)不勝數(shù)。柳者,留也,因柳、留二字諧音,因而便有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意義上的折柳表依依惜別之情,詠柳寄情,借柳傷別。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西湖折柳相留,有誰為西湖灑下傷別的淚。我只知道,那天,我和遠道而來西湖的君沒有在此折柳道別,沒有小女子式的難舍難分。我們只是揮揮衣袖,不帶走西湖一枝柳,也許我們心中的柳是植于心中,不需相贈。 跟蘇堤比肩的是田田的荷塘。初秋的荷塘只剩下圓圓的蓮葉,沒有六月荷花別樣紅,沒有一朵粉荷半遮面;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這樣的情形我是見不到了,可巧還能見到萬枝綠蘿映碧泓,蜻蜓點水漣漪動,游魚戲水荷影重。 沿著荷塘繼續(xù)往前走,便是磚瓦重樓式結構、重檐四出的蘇公亭。此亭系雷民為紀念蘇軾,于明嘉靖十八年(年)創(chuàng)建,清嘉慶年間重修。弟兄聚散天南北;煙水蒼茫情有無。亭內留下歷代游覽西湖的文人騷客宦官的墨香,其前后門聯(lián)為萬里宦游來海國,一般鄉(xiāng)景化杭州,湖光生色冠裳蘋,煙瘴開蒙日月明,分別是清浙江余杭人查廷庚、清雷州人梁成久撰寫。北南西東的石額分別是蘇公亭、云擁星羅、淵深魚樂、水到渠成。 北望峰巒當面起,南洛波浪接天平。此間又作勞勞別,憑吊誰人不動情。站在飽經(jīng)滄桑的蘇公亭,撫摸著亭內浸淫著歷史風雨的石欄木柱,我仿佛回到那個金戈鐵馬,風雨如磐的歲月;又想起人生的悲歡離合,蒼海桑田,不勝噓唏。 亭前有一座蘇東坡塑像。蘇公站在層翠疊綠中,笑望波光粼粼的西湖。西湖的今天蘇公應感欣慰,西湖能有今天,蘇公功不可沒。從某個角度來說,是蘇軾成就了西湖。 西湖原來并不叫西湖,叫雷湖,羅湖。在宋代以前是一處煙水蒼茫的野水,是宋代城郊水利工程的水庫。宋乾興元年(公元年)寇準被貶為雷州司戶參軍,住在湖濱。此后又有不少名人賢士到這里居住、游玩,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于是這里成了名勝。宋哲宗紹圣四年年,這一年,對蘇軾、蘇轍兄弟來說是不幸的,但對雷民來說是大幸的。被南貶到惠州的蘇軾再貶移海南的儋州,路過藤州時,有幸跟貶在雷州的胞弟蘇轍邂逅。同是天涯淪落人,兄弟在貶謫歲月中相聚,悲喜交集。為消除謫居悲苦,他們擇日泛舟羅湖,沉醉于旖旎的湖光波影,愛湖之澄清幽靜,流連忘返,戀不思歸,后蒙赦歸,又特意在雷州逗留,常在羅湖吟詩會友。蘇軾寫下了九死南荒終不悔,但愿長做嶺南人等諸多名詩。雷民為志其賢蹤,以勵后人,便將羅湖改為西湖。 古代雷州主要是百越族居住地,人跡罕至,荒涼落后,被稱作南蠻之地。文化生態(tài)依舊是原始的俚僚文化,跟當時先進的中原文化無法相比?;实劬桶迅约阂庖娤嘧蟮某甲游娜肆鞣诺嚼字?,作為政治上的懲罰。僅唐宋兩代,被流放于此或途徑雷州去往更遙遠的海南的就不下人??軠?、李綱、蘇軾、蘇轍、秦觀、湯顯祖等名臣賢相和大文豪們先后到來。這些賢臣文人來到荒蠻的雷州,體恤民情,教化雷民,積極傳播先進的中原文化,促進了雷州文化的發(fā)展,使雷民漸漸擺脫愚昧,與文明接軌。雷州也因此坐上嶺南大邑、文化中心的寶座,在上個世紀被評為中國首批歷史文化名城。 被流放到雷州的人中,有忠、奸之分。為表彰那些為雷州作出過杰出貢獻、人品高尚的名臣賢士,南宋咸淳尾年(年)雷民創(chuàng)建了十賢祠。十賢分別是北宋宰相寇準、學土蘇軾、侍郎蘇轍、正字秦觀、樞察王巖受、正言任伯雨以及南宋名相李綱、趙鼎、參政李光、編修胡栓。雷州十賢的功德,功在千秋,永載史冊。 十賢祠位于雷州西湖的宋園內。此外,在宋園內,還有寇公祠,古代雷州最高學府浚元書院,是與寇祠合二為一的故址。 一九五九年十一月,郭沫若先生來到西湖,并撰寫《贊雷州西湖》:微波蕩漾岸草碧,時驚風暴走雷庭。想見風物殊,超越錢塘西子湖。一句超越錢塘西子湖給了西湖人極大的期望與鼓勵。 那個陽光依然燦爛的秋日下午,我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較為冷清的宋園,撫今追昔,發(fā)幽古之思,仿佛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古雷州,感同身受賢士們的悲歡,忘記了時空,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直到管理員用雷州話催促我出來,我才回到現(xiàn)實,原來已是夕輝滿天。 從展覽廳出來,只見宋園紅墻內,我所喜歡的紫微花開得正艷,上空的霞光如錦如桃,與紫微花兩相輝映。看到這般美景,剛才的抑壓頓時如煙似霧的散開,心情漸朗。是啊,世界依然有很多看得見的美好,看不見的暗流在涌動。 今天,我們站在歷史的廢墟中,贊彈歷史;明天,我們也將成為歷史,功過任人評說。是流芳千古?是遺臭萬年?還是卑微如草芥?歷史將會對我們今天的行為作出結論。 從宋園出來,一年近六十的老者跟隨上來,問我是不是記者?說他已注意我很久了,從我在蘇公亭,到寇公祠,一直跟我到十賢祠。我十分驚訝,我一直沒注意到有人跟著我。他跟我聊起西湖,說起了很多跟西湖有關的典故,那語氣充滿了驕傲,還拿出一些寫西湖的詩作要我斧正。我告訴他,記者不是我的職業(yè),不過,我跟他一樣也愛著有靈氣的千年西湖。 我給他的詩作拍照留念。跟他握手作別,也作別西湖上空的滿天霞光。 【責任編輯:可兒】 天下西湖三十又六惟杭州最著。提起西湖,你可能馬上聯(lián)想起聞名遐邇的杭州西湖,想起大文豪蘇東坡贊美西湖的千古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我要寫的的西湖,不在人間天堂杭州,而是在素稱天南重地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廣東省雷州市,雷州西湖。這也是一個留下蘇東坡足跡的西湖,因他而改名的西湖;一個蒙著神秘面紗的千年西湖。 初秋,在雷州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君致電于我,說君攜帶女友南下海南三亞旅游,途經(jīng)廣東,特來雷州市,一睹歷史文化名城之芳容,同時探訪舊日同窗好友,屆時我們相約雷州西湖。當我風塵仆仆趕到西湖,君也要奔赴下一個行程了。 于是,我一個人獨自游覽西湖。 人們常說熟悉的地方?jīng)]風景,我不是第一次游西湖,西湖于我并不陌生。但是,當我獨自行走在西湖,當我與西湖心神交會,當我舉起鏡頭的時候,西湖就是一幅幅畫,一行行詩,一首首歌,我看不夠,我拍不完。這些是我以前跟眾人游玩時所體會不到的。 然而,當我回來想寫下我所看到、所觸摸到的西湖時,卻不知怎么下筆了,生怕自己笨拙的筆輕薄了西湖。山色湖光步步隨古今難畫亦難詩,蘇東坡亦有詩云:西湖天下景,游者無愚賢。深淺隨所得,心知口難傳。一千多年前,蘇東坡就道出了西湖的寬宏大度,道出了游者心中有景筆下難言的普遍心理。 我把拍下的西湖美景佳勝輸進電腦硬盤,時常觀看。每次與西湖凝視,西湖那悠悠的澄清,那幽幽的靜美,那不解的西湖情緣,就如清晨的輕霧漫漫彌漫開來。先哲圣賢留在千年西湖的足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在我耳邊沙沙作響。 雷州西湖的名聲遠遠比不上杭州的西湖,揚州的瘦西湖,它的美要你用心去發(fā)現(xiàn),靜心去品味。 西湖之美,美在它的澄靜。那是一種能沉淀到你內心深處的靜美。《詩經(jīng)》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在西湖我能感受到那種如處子般的靜美,把內心的浮躁洗滌得風清月明般澄清,靜得仿佛聽見天外的籟音。 從整體看來,西湖略似圓形,外圍被郁郁蔥蔥的林木擁抱著,大王椰、棕櫚樹、蘇鐵、梧桐樹、楊柳,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秀林佳木,如云似蓋地給西湖披上一層層外衣。曲橋亭臺就是這個圓的直徑。走在九曲十八彎的小橋,一路攬秀掬香,湖這一頭的秀美還沒來得及裝進行囊,那一頭的旖旎又撲面而來,叫人目不暇接。 坐在別湖亭,湖光美景如同一幅畫卷緩緩鋪開,目之所至,觸目皆是詩,放眼皆是畫。澄湖澹澹,微波粼粼,游魚歷歷,碧柳依依,畫舫幢幢,綠堤漫漫,美不勝收。我想起千年前蘇軾兄弟在此的并肩同游,詩酒唱和,共敘相思,還有就此一別的生死兩茫茫。我想起明代進士、海北南守道袁茂美的《西湖亭》:湖水流澹動,亭臺巧結作。倒影青天里,分明七星落。四窗納靚景,高樹罩疏冪。于焉暫游想,俯仰盡寥廓。一首西湖亭,道盡西湖美,至今無人超越。 在這里,你隨便舉起鏡頭,都可以構出一幅美景。 環(huán)湖兩旁的參天古樹手牽著手,肩連著肩,相觸云里,構成巨大的綠色蔭棚,筑起綠色長城,清涼的綠意鋪天蓋地,涼風習習,酷暑盡消。當一兩束陽光穿透密密麻麻的綠葉,滲漏到地上,投影到我身上,我才猛然想起,這是南國的初秋,依然如盛夏般炎熱的初秋。 行走在靜謐的綠蔭下,我不時恍惚在時光的錯失中。當看到濃密如蓋的修木把遠處遮掩,看不到澹澹的綠波,看不到明媚的陽光,看不到高高的天,這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走在一塵不染的原生態(tài)深山老林中。可是就在我錯愕間,一轉身,又會看到另一幅叫我驚嘆不已的畫面。湛藍湛藍的天,雪白雪白的云,倒影在碧綠碧綠的湖水中。那湖水是如此的澄靜,恍惚間以為藍天白云掉進了湖里了。抬頭一看,它們還在,它們還在。藍天、白云、碧波、倒影,還有涼風偶爾撥弄的漣漪,這畫面是如此的靜,如此的美,如此的醉人。我陶醉在美得叫人窒息的湖光倒影中,我的鏡頭忙個不停,直想把所有的美都留下。 這般靜,這般美叫我難以移步,我呆坐在湖邊的石椅上,凝視著西湖,西湖也在看我吧,我們就像一對戀人深情對視,久久不愿離開。 【導讀】那個陽光依然燦爛的秋日下午,我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較為冷清的宋園,撫今追昔,發(fā)幽古之思,仿佛穿越時光隧道回到了古雷州,感同身受賢士們的悲歡,忘記了時空,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直到管理員用雷州話催促我出來,我才回到現(xiàn)實,原來已是夕輝滿天。
天下西湖三十又六惟杭州最著。提起西湖,你可能馬上聯(lián)想起聞名遐邇的杭州西湖,想起大文豪蘇東坡贊美西湖的千古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我要寫的的西湖,不在人間天堂杭州,而是在素稱天南重地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廣東省雷州市,雷州西湖。這也是一個留下蘇東坡足跡的西湖,因他而改名的西湖;一個蒙著神秘面紗的千年西湖。 初秋,在雷州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君致電于我,說君攜帶女友南下海南三亞旅游,途經(jīng)廣東,特來雷州市,一睹歷史文化名城之芳容,同時探訪舊日同窗好友,屆時我們相約雷州西湖。當我風塵仆仆趕到西湖,君也要奔赴下一個行程了。 于是,我一個人獨自游覽西湖。 人們常說熟悉的地方?jīng)]風景,我不是第一次游西湖,西湖于我并不陌生。但是,當我獨自行走在西湖,當我與西湖心神交會,當我舉起鏡頭的時候,西湖就是一幅幅畫,一行行詩,一首首歌,我看不夠,我拍不完。這些是我以前跟眾人游玩時所體會不到的。 然而,當我回來想寫下我所看到、所觸摸到的西湖時,卻不知怎么下筆了,生怕自己笨拙的筆輕薄了西湖。山色湖光步步隨古今難畫亦難詩,蘇東坡亦有詩云:西湖天下景,游者無愚賢。深淺隨所得,心知口難傳。一千多年前,蘇東坡就道出了西湖的寬宏大度,道出了游者心中有景筆下難言的普遍心理。 我把拍下的西湖美景佳勝輸進電腦硬盤,時常觀看。每次與西湖凝視,西湖那悠悠的澄清,那幽幽的靜美,那不解的西湖情緣,就如清晨的輕霧漫漫彌漫開來。先哲圣賢留在千年西湖的足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在我耳邊沙沙作響。 雷州西湖的名聲遠遠比不上杭州的西湖,揚州的瘦西湖,它的美要你用心去發(fā)現(xiàn),靜心去品味。 西湖之美,美在它的澄靜。那是一種能沉淀到你內心深處的靜美?!对娊?jīng)》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在西湖我能感受到那種如處子般的靜美,把內心的浮躁洗滌得風清月明般澄清,靜得仿佛聽見天外的籟音。 從整體看來,西湖略似圓形,外圍被郁郁蔥蔥的林木擁抱著,大王椰、棕櫚樹、蘇鐵、梧桐樹、楊柳,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秀林佳木,如云似蓋地給西湖披上一層層外衣。曲橋亭臺就是這個圓的直徑。走在九曲十八彎的小橋,一路攬秀掬香,湖這一頭的秀美還沒來得及裝進行囊,那一頭的旖旎又撲面而來,叫人目不暇接。 坐在別湖亭,湖光美景如同一幅畫卷緩緩鋪開,目之所至,觸目皆是詩,放眼皆是畫。澄湖澹澹,微波粼粼,游魚歷歷,碧柳依依,畫舫幢幢,綠堤漫漫,美不勝收。我想起千年前蘇軾兄弟在此的并肩同游,詩酒唱和,共敘相思,還有就此一別的生死兩茫茫。我想起明代進士、海北南守道袁茂美的《西湖亭》:湖水流澹動,亭臺巧結作。倒影青天里,分明七星落。四窗納靚景,高樹罩疏冪。于焉暫游想,俯仰盡寥廓。一首西湖亭,道盡西湖美,至今無人超越。 在這里,你隨便舉起鏡頭,都可以構出一幅美景。 環(huán)湖兩旁的參天古樹手牽著手,肩連著肩,相觸云里,構成巨大的綠色蔭棚,筑起綠色長城,清涼的綠意鋪天蓋地,涼風習習,酷暑盡消。當一兩束陽光穿透密密麻麻的綠葉,滲漏到地上,投影到我身上,我才猛然想起,這是南國的初秋,依然如盛夏般炎熱的初秋。 行走在靜謐的綠蔭下,我不時恍惚在時光的錯失中。當看到濃密如蓋的修木把遠處遮掩,看不到澹澹的綠波,看不到明媚的陽光,看不到高高的天,這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走在一塵不染的原生態(tài)深山老林中。可是就在我錯愕間,一轉身,又會看到另一幅叫我驚嘆不已的畫面。湛藍湛藍的天,雪白雪白的云,倒影在碧綠碧綠的湖水中。那湖水是如此的澄靜,恍惚間以為藍天白云掉進了湖里了。抬頭一看,它們還在,它們還在。藍天、白云、碧波、倒影,還有涼風偶爾撥弄的漣漪,這畫面是如此的靜,如此的美,如此的醉人。我陶醉在美得叫人窒息的湖光倒影中,我的鏡頭忙個不停,直想把所有的美都留下。 這般靜,這般美叫我難以移步,我呆坐在湖邊的石椅上,凝視著西湖,西湖也在看我吧,我們就像一對戀人深情對視,久久不愿離開。 西湖之美,美在有靈性。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山水怡情,山水養(yǎng)性。走得越多,走得越遠,我就越相信,山水跟人一樣是有靈性的。我不輕易被人俘虜、征服,但是那些有靈性的造化,卻常常讓我動情。那樣的情感,在沒有親身體會的人看來,仿佛就是小資式的矯情,但在我卻是一種真情的流露。今年三月我到中越邊境旅游,看過這樣有靈性的愛國山:兩國交界的山脈走向都傾斜于自己所屬國家。我在游記里這樣感嘆道:也許大自然也像人一樣是有靈性,是有靈魂的,它們也懂得每一個姿勢,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應該朝向自己的祖國。不管風吹雨打,不管歲月蹉跎,都應該與祖國同命運、共呼吸。就像中越界河歸春河,源自中國,中國就是她的母親,在流到越南境內一段后,又戀戀不舍地重回母親懷抱。 在西湖,我又一次感受到山水的靈性。 在這里,我看到這樣與眾不同的景象:環(huán)繞西湖的樹木,向著湖心的方向傾倒。樹根扎在西湖岸,身子探向湖里,長長的枝條撫摸西湖水。仿佛一個美人,以湖為鏡,挹波濯臉,顧盼自輝地梳理著如瀑的秀發(fā)。 岸上有這樣的兩棵樹,它們樹頭并排著,樹身都倒向湖里,枝枝葉葉葉互相纏綿,就像一對情人相擁相偎,緊攬對方的腰枝,彼此把手伸進對方的發(fā)間。 這情形讓我想起楊麗萍舞蹈《兩棵樹》,那是一個催人淚下的凄美愛情故事:一對有情人相戀卻不能相愛,憂郁而死。死后沒能葬在一起,但他們的墳墓卻同時各長出一棵樹。兩棵樹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根纏著根,枝連著枝。 我想,那纏繞在西湖岸的兩棵樹,前生也一定是一對情人,他們如癡如醉地愛著對方,難舍難分,不能分離,生怕分別。他們化為兩棵樹,變成連理枝,日夜守護著美麗的西湖,日夜堅守著執(zhí)著的愛情,幾生幾世在一起,永不分開。 我起它們起個名字,叫情人樹。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這樣叫過它們,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兩棵擁抱在西湖岸的有情樹。 當美麗的新娘子跟她的情郎一襲潔白的婚紗,在情人樹前不斷拍攝,傳遞著幸福暖流時,我更堅信這是有靈性的情人樹。也許我跟這對在西湖拍婚紗照的新人有緣,當我一踏進西湖,抬頭看到的就是他們,還差點跟新娘子撞個滿懷,我們彼此歉意地微笑;當我轉身在別處留連,一舉鏡頭,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總是闖進我的視線。也許這就是緣份吧,我和西湖新娘的不解之緣;也許是西湖太多情,總是讓我們不期而遇。 不想那么多了,既然有緣,那就留下一些東西作紀念吧。我不客氣地按下快門,把西湖新娘定格在我記憶之門。 西湖之美,美在古意蒼蘢,美在深厚的文化底蘊。千年西湖,到處是歷史的熔鑄,滲透了濃郁的人文氣息。 在西湖,你總能捕捉到古詩詞中的意境,曲橋流水、亭臺樓閣、龍鳳飛檐、紅墻綠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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