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西貢,異國殖民后的一點殘紅,與越南本地的風(fēng)情交織纏繞,有一種繁華而繽紛的舊夢情緒。
不喜歡西貢,太過繁華喧囂,在這里,我的心境永遠(yuǎn)不會安寧下來,永遠(yuǎn)如過客一般。
無論如何,我在這里,在范五老街,度過了三個夜晚。
早晨,我輕車熟路拐過路口,喜歡那個小女孩甜甜的笑和她的法式面包。橄欖形狀的,硬硬的面包,里面夾著蔬菜,香腸,肉類,甚至水果,還要涂抹上幾種不知名的醬。第三天的早晨,看見我,那個女孩又笑了,遞過來的面包,多了酸黃瓜,沒有了豬肉。陌生的城市,小小的熟稔,我也開心地笑了。
有時,在范五老街旁的廣場上閑坐,喜歡看那些踢著毽球的矯健身影,與旁邊高大的熱帶植物互相映襯,一動一靜;
下午,旅館對面的那家咖啡店,最是靜謐,二層的屋頂是拱形的,粗粗的紅磚,古樸的原木,綠色的芭蕉,青鐵色的巨大風(fēng)扇,真是一處清涼所在;
臨近黃昏,去廣場旁的教堂,看人們做彌撒,看到那些虔誠而平靜的臉,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晚上,回旅館時,穿過一條狹長的小巷,兩旁的門還開著,可是人已睡去。
亙古不變的月光,和不安份的點點燈光,淡淡地灑在午夜的小巷,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冷,榴梿的氣味頑固地不肯退去,兀自在小巷默默穿行,我奇怪地問自己,這是哪兒啊,怎么來這兒啦?
西貢大教堂,又叫做圣母大教堂,是這個城市的主要標(biāo)志之一,建于19世紀(jì)末。哥特式的尖頂在早晨的光線中,顯得很安詳。 十字架周圍有很多字牌,形狀,顏色,大小不一,上面的文字卻相同:TA ON DUC ME,我猜測那是法文,含義卻無從知曉。
叫郵政警察,對嗎?
大教堂邊上是著名的百年郵局,巴洛克圓頂,有高大的廊柱和精美的雕刻。同樣的郵政綠,在這兒卻有說不出的美。在其內(nèi)工作的員工面對朝向他們的鏡頭,早已見怪不怪。席地而座的,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而且,疲憊,傷感,我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添好的明信片,是寄往愛爾蘭,又是一個讓我心跳的國度。 西貢最大的清真寺,其實很小,午后的陽光穿過中庭,照著院子里的水池。門、幾何圖形的窗和墻,用的顏色是幾種怪怪的綠色,一位老人穿著鮮艷的橘色,幾何圖形的地板干凈得可以照見人影兒。
明明很熱,明明這么多艷麗的顏色,我卻感覺,很清涼。
看這兩個賣彩票的女孩,顯然晚上沒吃啥好東西!
西貢的唐人街,不是一般的大。中國紅,中國字,中國龍,中國的建筑,不會說中國話的中國人。嘈雜,喧鬧,市井意味十足。我來這里,其實是雨后的傍晚,明明天氣很涼快,我卻覺得有些躁熱。
法式滴露咖啡,越南人的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它是在杯子內(nèi)放煉乳,杯口罩上鋁制過濾器,在過濾器內(nèi)放咖啡粉,再用熱水沖泡,讓咖啡滴到杯子內(nèi)與煉乳混合。
第二天一早回北京,黃昏,看滴露咖啡一滴滴下來,想給它起個名字:散漫時光。
是的,兩周的越南之行,兩周的散漫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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