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著，就是一種幸福類別：摯愛親情 作者：彧兒 [個人散文集] 日期：2012-8-16 19:23:59
編者按：活著，就是一種幸福。我們總是抱怨生活的不順利，卻從未認(rèn)真地思考過，其實(shí)與死亡相比，活著就是一種幸福。有一句話說，生活的態(tài)度，決定生活的質(zhì)量。一個積極樂觀的人，他的運(yùn)氣一定不會很差。生活就像是一面鏡子，你對著它笑，它就對著你笑。你對著它哭，它就對著你流淚。很有意義的散文，推薦共賞！
一、
在自家樓下的隔街有一條夜市，從街頭到街尾都是擺小攤的商販，每天華燈初上的時候，整條街上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小哲和爺爺奶奶每天就在夜市的中段位置擺攤，一家三口架起烤爐，在烤爐前忙碌著，爐子上烤著香噴噴的玉米棒和馬鈴薯，小生意很紅火，玉米的香味吸引著來往的行人，不時地駐足詢問烤食的價錢，或買走幾只烤熟的玉米棒。 兩位老人忙著剝玉米皮，偶爾打開烤爐，把烤熟的玉米取出來，用新鮮的玉米葉子包好，放在身旁桌子上的竹籃里，再往烤爐里送上剝好的生玉米，關(guān)好爐門看著火候，等待玉米熟。小哲則斜背著包，清點(diǎn)完顧客買玉米的錢，細(xì)心地打開包，取出里面夾著一沓零錢的小夾子，把剛收的錢夾進(jìn)去，再放回包里，拉上拉鎖。這一切動作做得既麻利又嫻熟，忙完后坐在小椅子上，一邊和爺爺奶奶說著話，一邊大聲地招攬著來往的顧客，稚氣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認(rèn)識她的人都會說這孩子懂事、孝順，她聽了只是呵呵地笑，并不多說什么。 一天傍晚，天空中有一片云黑沉沉地壓了下來，零星地有雨滴散落著，看來要下雨了，而且是場不小的雨。小哲發(fā)現(xiàn)天陰了，便忙著麻利地往三輪車上搬著玉米袋子和馬鈴薯袋子，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家什，嘴巴上還不時地催促著身旁的爺爺奶奶，老人家的確不如小哲機(jī)靈，動作比較緩慢，但也積極配合著，緊張地忙碌著。 沒多一會兒，小哲便把所有的東西搬上了車，囑咐兩位老人一句，騎上三輪車飛馳而去，利落的短發(fā)迎風(fēng)飛舞，靈巧的身姿穿梭于人流中漸行漸遠(yuǎn)，模糊成一個小黑點(diǎn)兒。兩位老人則推著烤爐，迎著飛落而來的雨，步履蹣跚地融入人群中。 二、 我住的單元樓是公公單位蓋的家屬樓，已經(jīng)是多年的老樓了，在這棟樓的后面有一片平房，平房里住的大多是外來務(wù)工人員，流動性很大，做什么職業(yè)的人都有，也比較散亂，小哲和爺爺奶奶便住在那片平房區(qū)里。通往平房區(qū)的那條小路，下過雨后的路面滿是泥濘，偶爾有幾塊凸顯的青石，也是污跡斑斑，裹滿了泥土。小哲經(jīng)常往返于那條泥濘的小路，為爺爺奶奶拿些零散的家什，以備急用。 其實(shí)小哲原本有個幸福的五口之家，她也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在小哲三、四歲的時候，父母便離開家鄉(xiāng)在外務(wù)工，把她留在老家，由爺爺奶奶照看，老人在老家只是守著老屋，把田地租出去，盡心盡力地代管小哲，照顧她生活，照顧她上學(xué)，全家人一年下來的收入足夠溫飽，還可以存些錢，留待小哲將來讀書用。然而在小哲八歲的時候，父母由于感情不和，誰也不肯低頭認(rèn)錯，積怨越積越多，最后便草率地結(jié)束了近十年的婚姻。小哲和爺爺奶奶在一起呆得時間久了，感情深厚，不管母親如何肯求，就是不愿意和她走，最終便留在了兩位老人身邊，而小哲的父親依然常年在外務(wù)工。 事實(shí)上從那時候開始，小哲的命運(yùn)便悄悄地改變了。那是在小哲的父母離婚后一年多的時間，小哲的父親在單位多次摔倒后，去醫(yī)院檢查時被告知患了白血病，那一刻，一家人如同掉入了冰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小哲的爺爺做了決定，“賣房賣地，為兒子治病，就算有一天他走了，我們也盡力了，也就安心了?！?BR> 于是，從那以后，一家人走上了漫漫的求醫(yī)路。承包的土地續(xù)租三年，家里三間磚瓦房，連帶整齊的院落，只賣了三萬五仟元，再加上多年的積蓄，都用來為小哲的父親治病，可以說是傾家蕩產(chǎn)，耗盡所有。然而這些錢，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一家人舉家搬來哈市，小哲的爺爺打短工維持一家開銷，小哲的奶奶則專心為一家人做飯，照顧小哲上下學(xué)，而小哲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后，又毅然地回到了這個破敗的家庭，沒黑天沒白天地守在醫(yī)院里照顧小哲的父親，兩位老人在那一刻感動得直掉眼淚，“還是從小的夫妻，再打再鬧還是親哪！”逢人便把這句話放在嘴邊兒上，于是小哲父母的感情也漸漸地更近了一步。 然而小哲的父親看到親人被他拖累成這個樣子，心里著實(shí)不好受，有幾次從醫(yī)院偷跑出來，拒絕治療，都是小哲的爺爺把他拉了回去，然后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哪怕只有你這個人在，我們只要你活著，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于是，小哲的父親流著淚住了下來，等待著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化療。 親情，永遠(yuǎn)是世上最美好的情感，無論世事如何變幻，都不會改變親情味道。但是，親情終究還是救不了親人的命。小哲的父親終因一次次的化療，身體承受不住，導(dǎo)致病情惡化，離開了深愛他的親人們，那一年他才三十二歲。 送小哲父親走的那天下著雨，前來送別的人絡(luò)繹不絕，大家都為這一家老小難過著，安慰的話說了又說，而更多的人卻陪著他們默默地流淚。小哲只是圍著爺爺奶奶轉(zhuǎn)，對于所有來人，她都靜靜地看著對方的臉，仿佛要把他們記在心里一般，卻又不多說一句話。直到最后她的父親快被推進(jìn)去，準(zhǔn)備入爐的時候，她瘦小的身軀沖過去，趴在紙棺上，大聲地喊著“爸爸，你放心吧，以后我就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了！”廳堂里所有人的心被這孩子的喊聲揪成了一團(tuán)，哭泣聲嗚咽成一片，小哲的母親心疼地把孩子摟在懷里，抱頭痛哭。 三、 那一年小哲剛好十歲，父親便永遠(yuǎn)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懵懂中她好象長大了許多，象個小大人似地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著。一年后母親重新組成了家庭，便一直想把她接去，她也一直沒有同意，“爺爺奶奶年紀(jì)大了，我要陪著他們?！彼看螌δ赣H都是這樣的回復(fù)，當(dāng)然母親也不強(qiáng)求她，每次都是無奈地流淚，再不作聲了。 年復(fù)一年，春暖花開，日子就這么清清淡淡的過去了。小哲和爺爺奶奶也在這片平房區(qū)里生活了近兩個年頭，那小小的身軀已經(jīng)逐漸長高，但依然那么清瘦，較之前卻多了幾分秀氣和可愛，十三歲的大孩子了，也更懂事了，看著爺爺奶奶一天老似一天，或許她感覺肩上的擔(dān)子更重了，從來都是搶著干活，搶著做她能做的事，就是在這樣的生活境況下，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在她寄讀的學(xué)校一直名列前茅，學(xué)校聽說她的情況后，也為她減免了學(xué)雜費(fèi)用，鼓勵她努力學(xué)習(xí)，好好照顧爺爺奶奶。于是，奶奶逢人便會心疼得抹眼淚，說這孩子命苦，怎么生在這么個家庭？但她都會笑笑幫奶奶把淚擦掉，然后輕聲地說“奶奶，我不覺得苦，其實(shí)活著就是一種幸福，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泵慨?dāng)那時候，奶奶便又抹著淚瞇著眼笑。 我住在二樓，打開窗戶低頭便可以看到小哲家的窗戶，夏天熱的時候，小哲就愛坐在窗臺前看門外的花鳥，看藍(lán)藍(lán)的天空，她常常說“天空好美呀！小鳥可以自由地飛！”每當(dāng)那時候，我都會沖著小哲笑，隔著陽臺和她說話。她偶爾也會大聲地唱歌，把周圍的鳥兒都引來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我便笑說她是百靈鳥，要不然怎么會把鳥兒引來呢？于是小哲也會呵呵地笑，屋里的爺爺奶奶也會不明所以地跟著她笑。 看著他們開心，我也會由衷地高興，小哲的樂觀態(tài)度感染著周圍的每一個人。是?。』钪褪且环N幸福，只要活著，生命還有什么可遺憾的呢？這個命運(yùn)坎坷的小女孩，在面對人生路上的困難與挫折時，卻表現(xiàn)出非同尋常的大度和樂觀，把歡歌笑語帶給年邁的爺爺奶奶，為他們的晚年生活奉上了一曲愛之歌，每天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心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今晚，在這個月圓之夜，僅以一支拙筆為這孩子留一片芬芳的墨，人活著不易，想要幸?？鞓返鼗钪灰?，愿這文字能帶給她一抹快樂的笑，更愿她能擁有一個幸福美好的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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