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讀]1942年4月9日,日軍在幾乎不提供任何食物、水、衣物等的情況下,強迫守衛(wèi)菲律賓巴丹半島的美菲聯(lián)軍俘虜進行強行軍,100多公里的距離,至少有1.5萬名俘虜被虐殺。 2011年10月26日,菲律賓巴丹死亡行軍受害者紀念日。 列斯特·坦尼 康狄 譯 巴丹死亡行軍是日本侵略軍在二戰(zhàn)期間在遠東地區(qū)制造的戰(zhàn)爭暴行,它與南京大屠殺、緬泰死亡鐵路一起被西方歷史學(xué)界稱為遠東三大戰(zhàn)爭暴行。1942年4月9日,日軍在幾乎不提供任何食物、水、衣物等的情況下,強迫守衛(wèi)菲律賓巴丹半島的美菲聯(lián)軍俘虜進行強行軍,100多公里的距離,至少有1.5萬名俘虜被虐殺。 單單在美國就有近百種專門回顧或者研究這項戰(zhàn)爭罪行的書籍,其中,以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xué)的終身榮譽教授列斯特 坦尼博士的《活著回家:巴丹死亡行軍親歷記》最為著名,以下為該書片段。 饑渴產(chǎn)生幻覺 日本兵不允許我們帶水行軍,長時間不喝水造成的生理痛苦是難以形容的。我的胃很痛,喉嚨刺痛,胳膊和腿不聽使喚。到了第三天,饑餓和口渴讓我做起了白日夢。我仿佛看到了過去吃過和喝過的所有好東西:夾著干酪和洋蔥的漢堡包、奶昔、啤酒、可樂,饞得我想流口水,可惜口水早已干枯。 日本兵故意的。其實路邊并不是沒有水。有些看守會讓少數(shù)的戰(zhàn)俘去喝水,卻不讓更多的人喝水。有一天,我感覺自己的舌頭變厚了,因為身邊有日本的車隊經(jīng)過,車隊揚起的灰塵被我吸進嘴里,黏在舌頭上,我的喉嚨快要被這些沙塵烤干了。有一次,我看到路邊有一口自流井,白花花的水流掉真可惜。觀察了好半天,確定附近沒有日本兵的時候,我和戰(zhàn)友弗蘭克快速沖到井邊。我們你一口,我一口,敞開肚皮喝水。我們盡快喝足,并把水壺裝滿,準備路上喝。 幾分鐘之內(nèi),有10-15個戰(zhàn)俘聚到了井邊。這引起了一個日本兵的注意,他跑過來嘲笑我們。這時,前面的5個人喝到了水,第6個人剛準備蹲下喝水,日本兵突然舉起刺刀,對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刀。這個兄弟立即雙膝跪地、呼吸急促、臉朝下倒在地上,一口水沒有喝上就死了,鮮血染紅了自流井。 兩小時后,我們經(jīng)過了一個水牛洗澡的水塘。有一個大膽的兄弟跑到日本兵面前,用手勢問他,能不能讓他喝一點水。日本兵哈哈大笑,揮手同意。 得到允許后,好幾十個人瘋狂地沖到水塘邊,也不管水牛還在里面洗澡。有些人撥開綠色的泡沫,把水潑到自己身上,并喝下這種寄生著多種病菌的水。 幾分鐘之后,一個日本軍官跑過來大喊大叫。沒有人聽得懂他說的話,他也沒有打任何手勢,但是大家還是知趣地趕緊返回了隊伍。不久令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這個滿臉堆笑的軍官,在戰(zhàn)俘的隊列周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隨即命令日本兵檢查我們的制服,把那些身上有水跡的人都拉出來。日本軍官命令這些沾上水跡的人,在路邊排成一行,下令日本兵向他們開槍。 “高超的斬首技術(shù)” 第五天,我目睹了整個巴丹死亡行軍當中最慘無人道的罪行,當然還有一些暴行也可與之相提并論。日本兵讓我們的隊列暫時停下,等待后面的隊伍趕上來。等后面的隊伍趕上我們的時候,日本人命令我們站起來繼續(xù)前進,就在這時一個瘧疾非常嚴重的兄弟,發(fā)著高燒,人都燒糊涂了,想站起來,但是站不起來。日本兵走到他身邊,用槍托砸他的頭,把他打倒在地。日本兵叫來身邊的兩個戰(zhàn)俘,讓他們在路邊挖坑,他準備把這個生病的兄弟活埋。這兩個戰(zhàn)俘開始挖坑,等坑挖到一英尺深的時候,日本兵命令他們停手,把生病的兄弟抬到坑里,把他活埋了。這兩個戰(zhàn)俘搖著頭,說他們不能那樣做。 日本兵沒有發(fā)出任何警告,舉槍就把兩個挖坑的戰(zhàn)俘當中的大塊頭打死了。他又從我們的隊列里拉出兩個戰(zhàn)俘,命令他們再挖一個坑,把大塊頭也埋了。日本兵在路邊劃了一個十字,意思是“把被他打死的那個戰(zhàn)俘埋在那里”。這兩個戰(zhàn)俘又挖了第二個坑,他們把生病的戰(zhàn)俘和死去的戰(zhàn)俘分別放在坑里,然后往他們身上鏟土。生病的戰(zhàn)俘還沒有死,土扔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凄厲地叫喊著。 從盧保出發(fā)的4-5英里的行軍極其殘酷。日本看守時不時地命令我們奔跑,他們的咆哮次數(shù)更多,聲音更大。幾分鐘之內(nèi),有不同的看守,毆打、推搡,甚至用刺刀戳我們。在這個路段,我們被要求以平常兩倍的步速行軍,日本兵換班頻繁,我們經(jīng)常被要求奔跑以跟上新?lián)Q班的看守。 我們好不容易追上了一隊日本兵,看守命令我們停下來。我們看到這隊日本兵的前面跪著一個美國戰(zhàn)俘,戰(zhàn)俘后面站著一個日本軍官。日本軍官從劍鞘中抽出武士刀,在空中揮來揮去,他似乎要展示他砍人的本領(lǐng)。他讓這個美國戰(zhàn)俘順著他揮刀的方向移動膝蓋。熱身練習(xí)做完之后,他把武士刀高高舉起,急速揮下,日本士兵高呼“萬歲”,我們只聽到一聲悶響,美國戰(zhàn)俘就身首異處了。這個軍官緊跟著把戰(zhàn)俘的軀干踢倒在地。這個軍官“干凈利落”地展示了“高超的斬首技術(shù)”。所有的日本士兵都開心地笑著走了。當我看到他的刀鋒下落的時候,我的心都揪緊了,渾身抽搐,我把手放在胸前祈禱。我感到窒息,我不能相信,砍頭竟然是日軍的娛樂方式。 裝載死亡的“悶罐車” 圣費爾南多是我們在巴丹死亡行軍路途當中經(jīng)過的最大的城鎮(zhèn),它非常繁華,受到的戰(zhàn)爭破壞很小。日本兵把我們趕進火車站,讓我們休息。我們看到站內(nèi)一列由老式車頭驅(qū)動的悶罐車。我們坐在鐵軌上等了一個小時,一輛破舊的悶罐車才咔咔地進站。 日本兵把我們趕進這輛小小的悶罐車。車廂很小,放在平時可以裝進10頭牲口,或者25-30個人,在日本兵的驅(qū)趕下,此刻每節(jié)車廂里塞進了80-100個人。我們只能輪流坐著,因為車廂里沒有足夠的空間,讓大家都坐下來,即使靠近車門的人把腿腳都伸到門外也不行。車廂中部實在太擁擠,有些兄弟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窒息了??拷囬T,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人是幸運的。我們摩肩接踵地站了5個小時,到達卡帕斯??ㄅ了乖谖覀兊淖罱K目的地奧唐奈集中營附近。 我是幸運的人之一。我靠門邊坐著,雙腿懸空。我享受著新鮮的空氣,和風撲面,不必擔心日本兵會突然用刺刀捅我的后背。不擔心,真是一種享受。不久,我就為自己的松懈嘗到了苦頭。一個日本看守從我身邊經(jīng)過,他揮舞著一根用作手杖的長竹竿。他用力地朝我打來,沒打到腳,打在了膝蓋上。我太意外了,疼得叫了起來—叫的什么我記不清了,不過絕對不是恭維的話。他抓住車廂的門把,使勁地想把它關(guān)上,車門猛地撞到我的大腿上,疼極了。不過門最終還是沒有被關(guān)上,我大腿伸在外面,它不可能關(guān)得上。幸虧我的大腿讓門開了一個口子,我們才能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當火車開動的時候,一股很大的風吹進我們的車廂。 只有活著的人走下火車;我們得到指示,讓死去的兄弟留在了車廂內(nèi)。有些人能跳下火車,有些人只能挪到門邊,然后慢慢地滑下來。我慢慢地跳出車廂,剛想邁步走路,就倒在了鐵軌上。我覺得我的瘦腿不聽大腦指揮了。一個看守認為我站得不夠快,就用槍托狠狠地招呼了我,我的背部、腿部和頸部遭受重擊。他對我做了一個威脅性的動作,用刺刀向我刺來,我知道不躲開就死定了,趕緊爬起來走了。 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我們,下車后排成隊,半死不活地走著。我們的身體太骯臟了,上面沾染了各種各樣的液體,全都沒刮臉。在這條狹窄的永無止境的公路上,我們看到一些美麗高大的、果實累累的芒果樹,還有許多郁郁蔥蔥的綠色植物。我們不時能在路邊看到美軍戰(zhàn)俘的尸體,他們躺在綠樹底下,血流滿地,鮮血已經(jīng)變成深棕色。
康狄 亞洲太平洋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盟軍隨即組織了馬尼拉軍事法庭,對戰(zhàn)爭期間在菲律賓犯下戰(zhàn)爭暴行的日本戰(zhàn)俘進行審判。戰(zhàn)爭前期擔任侵菲日軍最高指揮官的本間雅晴中將,也被判處死刑,于1946年4月3日被美軍槍決。曾參與過南京大屠殺的本間雅晴,率日本第14軍攻占菲律賓,巴丹死亡行軍正是在他任內(nèi)發(fā)生的,他作為軍事主官難辭其咎。 戰(zhàn)爭后期擔任日軍駐菲律賓部隊最高指揮官的山下奉文大將,于1945年12月8日被馬尼拉軍事法庭判處絞刑,1946年2月23日被送上絞刑架。 種種證據(jù)表明,巴丹死亡行軍的真正的始作俑者卻一直逍遙法外。筆者綜合各方面材料,認為當時以日軍大本營參謀身份在第14軍協(xié)助指揮的政信中佐(最終軍職是大佐)是巴丹死亡行軍的真正始作俑者。 “日本正進行著一場種族戰(zhàn)爭” 第一組證據(jù)。前日軍戰(zhàn)俘、新西蘭軍官J.G.戈德溫上尉,在獲得解放后加入了東京盟軍總部下屬的第二澳大利亞戰(zhàn)爭罪行調(diào)查處擔任調(diào)查員,收集日本戰(zhàn)犯的證據(jù)。他的朋友,英國西里爾 懷爾德少校給他提供了一份英國戰(zhàn)爭罪行調(diào)查處收集到的關(guān)于政信的犯罪材料。材料內(nèi)容按原文轉(zhuǎn)述如下: 政信大佐隸屬于日本陸軍 省的參謀本部。……在許多歸因于他的戰(zhàn)爭罪行中,有新加坡亞歷山大醫(yī)院的大屠殺和對新加坡華人的大屠殺。下面是C.H.華爾德上校提供的辻大佐的戰(zhàn)爭罪行摘要:……巴丹和柯里幾多陷落后,80000名美國和菲律賓人被迫排成縱隊,拖著疲憊的、筋疲力盡的,還有一些是受傷的身體,蹣跚地走向戰(zhàn)俘營。這被稱為巴丹死亡行軍。正是大佐下達了這次非人行軍的命令,并表示希望在行軍途中以任何借口,殺害盡可能多的俘虜。為了推動這個臭名昭著的死亡愿望,他宣布“日本正進行著一場種族戰(zhàn)爭,為了天皇的勝利和騰出我們得勝的士兵轉(zhuǎn)用于其他戰(zhàn)線上,俘虜們必須殺掉”。(臺北金禾出版社《俘虜痛史》,第150頁) 政信的邪惡愿望達成了一部分。在長達67英里的拖著腳步的行軍中,俘虜們遭到了駭人聽聞的暴行。如果他們累極倒下或落到大隊后面,便會被步槍槍托毆打、刺刀捅戳和槍殺。達到強迫行軍終點時,已有10000名俘虜被屠殺,還有剩下70000名等待處決。幸虧政信被召回東京,那70000名俘虜才暫免一死。(第151頁) [導(dǎo)讀]1942年4月9日,日軍在幾乎不提供任何食物、水、衣物等的情況下,強迫守衛(wèi)菲律賓巴丹半島的美菲聯(lián)軍俘虜進行強行軍,100多公里的距離,至少有1.5萬名俘虜被虐殺。
轉(zhuǎn)播到騰訊微博 獨斷專行的口頭命令 第二組證據(jù)。美國著名二戰(zhàn)史學(xué)家、作家約翰 托蘭在其名著《日本帝國的衰亡》當中,也有指證政信為巴丹死亡行軍罪魁禍首的論述。 他在書中寫道:“第一天的暴虐行為是自發(fā)性的,往后卻不是如此了。中佐幾天前已從新加坡到了馬尼拉。在新加坡,有五千華人以‘支持’英國殖民者的罪名被屠殺,這主要是他的主意。背著本間,說服了本間的參謀部里幾個欽佩他的軍官:這次戰(zhàn)爭是種族戰(zhàn)爭,因此在菲律賓抓住的俘虜必須一律處決,處決美國人是因為他們是白人殖民主義者,處決菲律賓人則因為他們背叛了亞洲民族。”(第386-387頁) 政信的這個命令是以日軍大本營的名義發(fā)出的,有一個師參謀向所屬部隊傳達命令時說,“把俘虜全部殺了,投降的都殺”。(第387頁)既然是大本營的命令,許多軍官就不假思索執(zhí)行了。不過,這道命令引起了一些軍官的懷疑。今井武夫大佐拒絕執(zhí)行,一支新到的部隊的司令官寅雄少將和他的參謀長神保信彥中佐,也拒絕執(zhí)行,他們都要求書面命令。 托蘭先生在第十一章末尾總結(jié)道:“殺人過多卻是中佐獨斷專行的口頭命令的直接結(jié)果。拒絕執(zhí)行這道命令的無疑不止生田將軍和今井大佐兩人,但是多數(shù)人是全部或者部分地執(zhí)行了這個命令的,因為他們自幼受到的教育就是對命令應(yīng)該迅速地、毫不懷疑地加以執(zhí)行。” 第三組證據(jù)。旅居日本的俞天任先生,利用日本的資料,對政信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他在《豺狼的腳印》一文中寫道:“……第65旅團本部高級參謀松永梅一中佐向所屬各聯(lián)隊長電話通知:‘大本營命令,美菲軍雖已向日軍乞降,但日軍并沒有接受美菲軍的投降,因此被俘美菲軍不屬于戰(zhàn)俘,命令各聯(lián)隊將美菲投降者一律射殺?!?/P> 俞先生解釋道,原來這又是政信膽大包天,在以大本營名義下達殺俘命令。新加坡作戰(zhàn)之后,政信升任日本參謀本部作戰(zhàn)課作戰(zhàn)班長。在赴任的途中,政信在臺灣聽到日軍攻擊巴丹半島,于是就推遲了去東京赴任,以大本營參謀的名義去本間雅晴的第十四軍協(xié)助指揮作戰(zhàn),這道命令后來查明是他發(fā)出的。 第四組證據(jù)。我國著名日本問題專家王俊彥先生在《警惕日本—昨日的侵略和今日的擴張》一書中說:“……并拿出當時美菲聯(lián)軍司令官金少將的證詞,指出巴丹死亡行軍是由本間雅晴的參謀長遷政信一手策劃的。”(該處的遷政信應(yīng)是辻政信之誤。)(第73頁) 除了上述幾組證據(jù)之外,列斯特 坦尼博士在《活著回家:巴丹死亡行軍親歷記》一書中也提供了一組證據(jù)。他引用了神保信彥在《菲律賓的黎明》中的材料—日軍高層在馬尼拉發(fā)布命令:和我軍在巴丹半島對抗的任何部隊,不管是否投降,都應(yīng)該被徹底消滅,任何不能走到集中營的美軍戰(zhàn)俘,在行軍途中都必須在離公路兩百米以外的地方處死。 與南京大屠殺相似之處 前面所列舉的材料和專家的研究成果,雖然還有些地方存在細微的差別,本著“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的態(tài)度,筆者認為以上的各組證據(jù)至少可以說明以下幾點。 第一,在菲律賓戰(zhàn)役期間,辻政信人在本間的司令部里。 托蘭先生點明他在本間的參謀部里,參謀部隸屬于司令部。王俊彥先生引用的金少將的證詞,將辻政信當做本間的參謀長,雖然不太準確,但是辻政信如果不在本間的司令部里,他不會有此一說。俞天任先生說辻政信以大本營參謀的名義去協(xié)助本間指揮作戰(zhàn),辻政信在本間的司令部里無疑。 華爾德上校沒有點明辻政信是否在本間雅晴的司令部里,但是從字面意思分析,辻政信應(yīng)該是在本間的身邊,要不然他不會斷言,“幸虧辻政信被召回東京,那70000名俘虜才暫免一死?!?辻政信必然處于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才會有如此巨大的權(quán)力,他所在的位置,只能是在菲律賓日軍的最高指揮機關(guān)—14軍軍部里。正因為他在軍部,才需要炮制“大本營”的命令,因為只有本間的上級指揮機關(guān)的命令,才會壓服本間,辻政信膽太大,他干脆用日軍最高軍事指揮機關(guān)的名義,不過他當時的身份為他提供了掩護。 第二,辻政信炮制了殺俘命令。前四組證據(jù),都指明了這一點。神保信彥的記錄,點明殺俘的命令,來自馬尼拉的日軍高層,辻政信嫌疑極大。筆者需要對命令的文本進行分析,如果命令的文本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文本是由一個命令演化而來的,這個命令在傳達的過程中措辭發(fā)生了變化,要么就是發(fā)布了幾個類似的命令。 仔細比較華爾德上校和托蘭的“命令”版本,可以發(fā)現(xiàn),這兩個版本都認為這場戰(zhàn)爭是種族戰(zhàn)爭,前者是“俘虜們必須殺掉”,后者是“俘虜必須一律處決”,兩種說法相近。托蘭的版本對種族戰(zhàn)爭的概念闡述得更加清楚,但是華爾德上校指出了屠殺是為了省去麻煩、轉(zhuǎn)移兵力的需要。于是這場大屠殺有著和南京大屠殺共同的原因—與其增加負擔,要分兵看管人數(shù)龐大的戰(zhàn)俘,并為他們供應(yīng)巨量飲食,不如將他們殺掉,一了百了。 俞天任先生的版本—大本營命令,美菲軍雖已向日軍乞降,但日軍并沒有接受美菲軍的投降,因此被俘美菲軍不屬于戰(zhàn)俘,命令各聯(lián)隊將美菲投降者一律射殺。坦尼博士的版本—和我軍在巴丹半島對抗的任何部隊,不管是否投降,都應(yīng)該被徹底消滅,任何不能走到集中營的美軍戰(zhàn)俘,在行軍途中都必須在離高速公路兩百米以外的地方處死。 他敢“代表大本營發(fā)號施令” 于是我們可以看到,前面展示的五組證據(jù),已經(jīng)形成了兩組互證。而且我認為,這兩組互證并不矛盾,存在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后面一組命令更像是直接往下級部隊傳達的命令,而前者則是決策者商量的文本。 對比一下托蘭先生提及的那位“師參謀”的口頭命令版本和第二組命令版本。顯而易見兩者表達的是一個意思,“師參謀”的口頭命令實際上是俞天任和坦尼引用的“命令”版本的核心內(nèi)容。“師參謀”的口頭命令和松永梅一中佐往下級部隊傳達的命令都言明,這是“大本營”的命令,這又是一組互證。 以上各組證據(jù)提及的命令文本,都不是孤證,構(gòu)成了幾組互證,而且各組互證之間又存在著明顯的邏輯聯(lián)系。這些相互印證的證據(jù),說明了一點,那就是辻政信炮制了殺俘命令(第一組命令的互證可以證明),這個命令被傳達到下級部隊(第二組互證以及“師參謀”的口頭命令可以證明),下級部隊聲稱殺俘命令“來自大本營”(“師參謀”的口頭命令和松永梅一中佐的命令可以證明),而當時辻政信正是“大本營參謀”,他代表“大本營”,他的話就是大本營的命令,因為他敢“代表大本營發(fā)號施令”。 我大膽推論,向他下達命令的正是俞天任先生文中提到的第65旅團本部高級參謀松永梅一中佐,托蘭書中提及的那位“師參謀”正是此人,當然也存在是其同僚的可能,但不管怎樣,至少可以說明一個問題,松永梅一和今井武夫都是65旅團的。本間雅晴指揮的14軍,由第16、48師團和第65旅團組成,第65旅團與兩個師團屬于平級單位,都歸軍部指揮,且日軍師團編制較為龐大,第65旅團有7500人,所以托蘭有可能將第65旅團本部高級參謀松永梅一中佐稱為“師參謀”。如果整個說法成立,那么第二組和第三組證據(jù),正好證明了對方的真實性。 王俊彥先生的材料,雖未作進一步說明,但是他的結(jié)論與以上各組材料論證的結(jié)論一致。辻政信難脫巴丹死亡行軍始作俑者的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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